大少爺頂著那張被雷劈過的焦土臉, 終於從風中淩亂中回神過來,一……半秒都沒有停留,腳下像是踩著風火輪, “欻”一下飛到二樓江輕舟的房間裡藏了起來。
那一天早上,大少爺在屋裡悶頭窩了半天沒出過房間一步。
樓底下,江家人親眼見一場扯皮大戰中間隻是插個霍瑾瑜就消弭無形。
江伯母遙遙望了眼已經不見蹤影的餘家人,喃喃道:“走了?”
餘家人就這麼乾脆走了,她還以為又要掰扯半天,都做好了要打持久戰的心裡準備。
哪裡知道舟舟一回來,見餘家人說話難聽,氣不過說了句, 結果被身材壯碩的餘母狠狠推了一把, 差點摔倒,還好小霍出現的及時, 拉住了舟舟。
然後……
江大伯長長歎了口氣, 額頭的抬頭紋比往日都要深刻幾分,愁容滿面的開口道:“後悔沒有早知道!我要是知道他餘家是這麼個潑皮無賴,肯定早就讓咱女兒和他們家兒子分手。”
江月紅一聲“爸”喊的有些哽咽:“對不起!爸……都是我的錯, 我不應該……”
“大姐你說什麼呢?”正在滿地撿飲料瓶歸回原位, 江月英聽見她家大姐自責的話,橫眉瞪眼不讚同道, “明明是他餘家欺人太甚,那個算盤珠子都已經崩到了咱家臉上。”
“他姓餘的一邊和你談戀愛, 逢年過節又給你買禮物又給咱家送東西, 但暗地裡呢?開購物發票一筆筆記著小賬,搞的好像就他們家花了錢一樣,我們家白嫖。”
江伯母聽了小女兒的直點頭:“月紅你彆自責了, 彆把一些不該你承擔的責任攬在自己身上。
月英說的是!他們家這兩年來每給你買一樣禮物,每給咱家送一次禮品,事後我和你爸都會把那些禮物禮品算一算,然後補上價格同等的禮物禮品還回去。
真要論錯,錯就錯在……那姓餘的會裝!咱家虧也就虧在實心眼,沒有留下那些購物小票。”
江伯母說到這裡,略顯沙啞的嗓音,語氣明顯含著惋惜之色,哎!要是知道餘家吃相這樣難看,那些購物發票她也應該留著。
“吃一塹長一智……”江大伯安慰江伯母道,“不虧。往好處想,以後再給兩個女兒找婆家,是不是就有經驗了。”
江伯母白了眼江大伯:“何止是有經驗,我都有心得了。”
“就當是花錢買個教訓……”江大伯打哈哈道,拿起櫃台上的那一小疊複印出來的購物發票:“也不多,才兩萬塊錢。”
和江伯母一樣都是直脾氣的江月英不乾了,她不依道:“爸?憑什麼?!憑什麼咱家要給他們家錢,他們家給大姐花的錢,明明我們家也同樣全部還了回去,他們家現在就是耍無賴,想死乞白賴在咱家撈點錢。
真要打起來架來,咱們家也可以叫上親戚一起上!”
江大伯忽又深深歎了口氣,他走到自己小閨女身側,摸了摸她的後腦勺,語重心長道:“閨女啊!你當我願意白給餘家錢啊,他們家那德性你也看到了,不見兔子不撒鷹就是瘋狗一群,逮住人了不咬掉一層皮肉是絕不會鬆口,咱家是做生意,哪裡能和他們家耗下去。”
“不給錢,他們家三天兩頭來店裡鬨騰,吵吵嚷嚷的也難看,再說我和你媽也不耐煩和他們家扯皮。”
“這人呐!啥人啥樣啥品種的都有,月英啊等你以後長大了,工作接觸社會,就能明白爸今天的選擇,不是怕打架,是不值!不值得!”
江伯母和江大伯,兩口子做了半輩子夫妻,自家男人的顧慮她心裡清楚,開導小女兒道:“月英,聽你爸的!和那家人還是早早斷了乾淨的好,就當是破財消災。”
“其實媽還挺慶幸他們家早早露出來狐狸尾巴,黃了這門親事,不然你大姐蒙在鼓裡嫁過去,有這樣一對爸媽他們還不把你大姐吃的骨頭渣子都不剩。”
江月英一想也是,要是這次餘家的狐狸尾巴沒有露出來,她大姐嫁……不行!不能想,太恐怖了。
將小賣鋪恢複原樣後,一直充當著背景板的江輕舟,輕輕嗯了聲,站在過來人角度,他非常讚同江大伯和江伯母的選擇,和餘家那種小人最好是斷的越快越乾淨越好。
不然,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們就從陰溝裡蹦出來咬你一口,咬不死人但足夠惡心人。
餘家想要趁著婚事吹了再撈一筆,想要錢,好說。錢給你們就是了,但拿著會不會燙手就——
“……你們?怎麼突然用這種眼神……看我?”
江家人在江輕舟剛才嗯了聲出聲後,好像商量好了似的,目光心有靈犀朝江輕舟齊齊望去。
給江輕舟不由瞅得頭皮發麻,眼皮直跳,往後退了兩步,強自鎮定地開口,之後還回了江家人一個無比乖巧的笑容。
江伯母本來還端著一張挺嚴肅的面容,結果一看自家侄子對她笑得又暖又甜,神色立馬柔和下來,小聲溫柔詢問道:“舟舟,你和小霍是怎麼回事?他剛剛說的那句話……什麼?你是、是他的……什麼人?”
“嗯?”江輕舟短暫蒙懂了一下,感覺有些哭笑不得,快速斟酌了用詞之後解釋道,“大媽你們誤會了!”
“我昨天不是跟你們說了嗎?霍瑾瑜才是那家超市的大老板,我幫著他管理超市,所以算下來我隻是一個打工的,是他的員工下屬,是他的人沒錯啊。”
沒了眼鏡遮擋,江輕舟對著江家人眨巴眨巴他那雙黑珍珠一樣圓,漂亮又靈動的大眼睛。
“啊……!”
萌的江家人先後發出四聲高低各不同“啊”,萬萬沒想到是他們想歪了。
原來他的人——
是這個意思。
江家人消化了這個解釋後,江伯母哎喲一拍手:“我再去菜市場買點新鮮的好肉好菜,小霍今天幫了家裡一個大忙,咱家必須要好好招待。”
“媽!你等我,我陪你一起去買菜。”
江月英追上去的同時,把江月紅也一道拉走了,母女三個正好可以談談心。
中午,江伯母弄了一桌堪比酒店的正規席面,滿滿當當的一桌硬菜,有暈有素,菜品豐富。
江大伯開了一瓶珍藏多年的好酒,一個勁要敬霍瑾瑜。
喝酒,其實說到底喝的並不是酒,而是一種禮節,一種情感。
也都說,喝酒能看出來一個人的人品如何,幾杯酒下肚,江大伯對霍瑾瑜的好感值蹭蹭蹭往上漲。
滿意的不行,心想自家侄子這個同學人品真的很不錯,值得深交。
酒過三巡,江伯母提醒江大伯:“喝的差不多就行了,你讓人家小霍安心吃個飯吧。——來!小霍啊,多吃點,多吃點菜啊。”
“舟舟,你也是……皺巴著一張小臉乾啥呢,彆為了那家人敗興了自己胃口,左右不過就是賠兩萬塊錢的事,我們家就當是打發叫花子了。快快彆想了多吃點,瞧你瘦的,多吃點好好補補。”
江伯母一邊說著,一邊給江輕舟碗裡夾肉又夾菜。
江輕舟展眉,搖頭道:“我沒有想他們,隻是心裡有一個想法,猶豫要不要說出來給你們聽一聽?”
江伯母一愣:“什麼?”
江月英小腦瓜轉的快,緊跟著江伯母之後開口道:“小哥你想說什麼,你是不是有辦法弄餘家?”
江輕舟輕輕點頭嗯了聲,不過在說之前,他覺得還是很有必要先詢問一下江月紅的意見。
女孩子感性,江月紅和餘洋到底是談了兩年的戀愛,兩人的關係一直很穩定,若不是昨天男方爸媽吃相太難看,這對小情侶也不會被迫分手。
他能看出來那個餘洋對江月紅明顯餘情未了,而江月紅對餘洋肯定也還有情誼。
所以思來想去,還是先問問江月紅的意見比較好,前世今生他隻有這一個姐姐,對江月紅的未來的婚姻和家庭,他希望是幸福美滿。
“月紅姐,我想知道,你對餘洋能不能徹底放下。”
江月英茫然地抬頭,因為心裡藏著事,所以中午這頓飯她食不知味,味同嚼蠟。
那雙明顯哭過一陣的眼眶微微紅腫,眼底還泛著絲絲紅血絲,江月紅的氣色看起來不是很好,但精神狀態還行。
“舟舟,我雖然性子軟,但不代表我蠢笨好欺負,我很慶幸沒有嫁給餘洋。”
“雖然心裡還是會很難過,隻是失戀嘛,會難過是正常的,過一陣就好了。”
“我堅信!爸和媽,不會害我。”
江月紅故作輕鬆的一番話,讓老兩口不由的也跟著紅了眼眶,江伯母更是吸了吸鼻子,她用手按住已經濕潤的眼角,柔聲道:“媽的月紅,好孩子,你能想開媽真的為你感到高興。”
江伯母眼角含淚,但面容卻是滿臉紅光,她打心坎裡感到驕傲自豪,驕傲她這一生培養出來的三個孩子,一個比一個出色,自豪自家的三個孩子一個比一個成才、孝順、懂事。
這邊,江輕舟聽到江月紅堅定的表態,才將他的想法說了出來。
“既然月紅姐你能放下,那麼我是這樣想的,他們餘家今天來不就是想要錢嘛,錢給他們就是。不過——”
江輕舟語氣稍頓,說出轉折。
“我們江家的錢也不是這樣好拿的。”
“小哥,我聽到了爽文打臉的套路,快說快說,我迫不及待想知道怎麼個不好拿法。”
江輕舟那句轉折話剛說完,江月英嗅到了反轉,立刻發出想要求下文的星星眼。
“不用他們餘家主動再找上門來要,大伯和大媽可以給他們家送過去。”
江月英“昂”了聲。
江輕舟再一次收到不約而同投向他的注目禮。
黑黑的眼睛,大大的問號。
江輕舟輕輕勾起唇角,露出一抹自信又張揚,捎帶還有些像狐狸笑的狡黠機靈。
“咱們家是沒有留當初購物發票還有那些小票,但我們家給他們家買的禮物禮品總不會一點也不記得了吧。”
仔細想一想,應該能想起來當初買了什麼,或許小零小碎的時間太久不記得,但大件稍微貴重一些的禮品肯定還有印象。
“我們完全可以用那種集市擺攤叫賣的大喇叭,先把禮單錄下來,不怕麻煩的話,還可以用手機補拍一份曾經送的禮品圖,然後……
拍照洗出來,拉個顯眼一點的橫幅,把那些照片貼在橫幅上,最後在距離餘家住的那個小區,東南西北四個方位都可以晃上一圈。”
已經開始張口結舌的江家人:“……”
旁聽一耳朵的霍瑾瑜:“……”
江輕舟中間又停頓了一會,給江家人消化他剛才說的話,片刻後才接著上面的話繼續往下說。
“既然餘家不想要他們那張臉面,那麼我們家也不用給餘家留臉面。順便將餘家張口要的那兩萬塊錢用透明的塑料裝裱起來,越顯眼越好。
然後,就是我上面剛才說的那些,可以開著大喇叭在餘家住的那小區附近,一路招搖過市喊到他們家。
這樣一來,餘家做的那些‘好事’儘人皆知,相信在未來的幾年之內他們家兒子……不出意外,應該很難再談到對象。”
江月英已經驚地手中的筷子掉在餐桌上都毫無知覺,張大嘴巴,半晌才憋了一句話出來:“小哥,你好絕!”
不愧是能考上京大的頭腦,腦袋轉的就是快,小哥這招一出,江月英都可以腦補幻想一出餘家出名後會過的“好日子”。
江伯母也是興奮地一拍桌子,眉飛色舞道:“舟舟的這個注意好,我要讓他們家拿了錢,名聲也臭不可聞。餘家那樣的大火坑,除非是娘家背景厚,姑娘自身又潑辣,不然就那餘的那個媽寶男,性子但凡軟一點的姑娘嫁去他們家,不得被生吞活剝了。”
“說起來,我們這還是做好人好事,功德一大件。”
江大伯這會兒也不再一直愁眉苦臉,笑嗬嗬道:“待會兒吃過飯我就去買大喇叭,哎呀!這兩萬塊花的真痛快!”
自顧自高興了一會,江大伯拍拍江輕舟肩膀,滿心滿眼都是與有榮焉的自得神色,哈哈大笑道:“還是舟舟有辦法,念過書的腦子就是不一樣。換了大伯和你大媽,錢給了,心裡不痛快,人也不痛快。”
現在,哈哈哈!渾身上下哪哪都痛快極了。
江大伯大口劃飯,吃完碗筷一擱,急吼吼買大喇叭去了。
江月英第一個吃完飯,她衝坐她對面臉上已經空無一物的江輕舟,眨眼misimisi召喚道:“啊對了,小哥……你那個眼鏡?價格……是小霍哥哥隨口胡謅的吧?”
對於今天幫了他們家大忙,是大功臣的霍瑾瑜,江月英一點也不見外甜甜喊了聲“小霍哥哥”。
並且狠狠捶了一把昨天的自己,明明小霍哥哥人那麼好,嘴巴毒一點有什麼關係,和他們是一家人,一致對外的一家人。
而且今天小霍哥哥一人對陣餘家人的那一幕,讓她大開了眼界同時也拍手叫好,原來真的有人光靠氣場單一個人,就可以排面式碾壓一群人。
餘家人,在小霍哥哥面前,真的好像一群縮著腦袋的小鵪鶉。
小霍哥哥太棒了!和小哥一樣棒!
江輕舟呃……:“沒有胡謅,那副眼鏡的確是價值十五萬。”
然後,他指了指坐在他身旁的霍瑾瑜,微微一笑道:“老板送的員工福利。”
江月英啊,嘴巴合不攏。
江伯母也猛然瞪眼,驚地摔掉了手裡的筷子,她聽江輕舟說那副眼鏡竟然真的價值十五萬,心頭一跳,著急忙慌那是一秒也坐不住,起身就要下樓。
“我這就去餘家,讓他們家賠償。他們家要是不賠,我就報警,咱家小賣鋪有監控,他們家賴不掉。”
“直接報警吧!”霍瑾瑜慢悠悠開口道,“我若是記得沒錯,故意損壞他人財物,數額較大的還會處……幾年有期徒刑來著?”
江輕舟補充道:“三年以下吧。”
“有點少了,那天應該再配貴一點的才是。”霍瑾瑜在後面又補一刀。
江伯母的腳步釘在原地,母女三人相視對上的那一眼……
表情過於豐富,無法讀取。
-
午休時間,房間裡。
第……N次了,側面那道凝視他的視線,目光灼灼。
江輕舟無奈回眸,精準捕捉到霍瑾瑜斜斜靠在床頭前,眼睛卻一直勾勾盯著他看,眼神很是怪異。
四目相撞。
江輕舟面帶微笑,禮貌又正式地開口:“你有話說話,可以嗎?霍瑾瑜——同學。”
隻見大少爺一手拖著下巴,神色莫名些許憂鬱深沉:“原來我看走眼了,是隻白切黑兔子。”
“……”江輕舟不是很懂霍瑾瑜那突變的畫風,沉默一秒,認真回答,“白切黑的兔子也是兔子。”
“說的也對。”
“我能知道,你為什麼會喜歡兔子嗎?”
霍瑾瑜似乎被問的一頓,想了一會道:“毛茸茸……一蹦一跳的小白兔,笑得很可愛、甜美。”
江輕舟提醒他:“兔子不會笑的好吧。”會笑的那是兔子精。
霍瑾瑜會不會是玄幻靈異之類的影視劇看多了,因為隻有影視劇裡才會有霍瑾瑜剛剛形容的那種兔子吧。
“我說的小白兔,是一隻個頭大概隻有這麼點高……”霍瑾瑜好像也發現自己用詞錯誤,糾正道,順便還用手比了一下高度,“……的小朋友。”
江輕舟:“???”原來此小白兔非彼“小白兔”。
小白兔的是個人,還是一個小朋友。
“好了,彆兔子不兔子,你昨晚上肯定沒有休息好,補個午覺,我不吵你。”
“不是我說,你家……”霍瑾瑜眼睛往窗戶的方向瞄了一眼,換了一個體面點的形容詞,“真的不是老古董嗎?”
還好,這房子昨天夜裡沒塌。
要不然被埋了,灰頭土臉,肯定很影響他京都小四爺的形象。
“小城鎮的房屋都是這樣,老齡化嚴重。”江輕舟解釋道,“你要是住不習慣,我送你去住……你沒有身份證酒店……”
江輕舟一而再卡話,忽然想起一件特彆重要的事情,霍瑾瑜身上沒有身份證,所以他是乘坐什麼交通工具來的南寧市。
“你怎麼來的南寧市?”
霍瑾瑜懶洋洋回了兩個字:“高鐵。”
江輕舟發出疑問:“沒有身份證也能上高鐵?”
霍瑾瑜換了個姿勢躺,順便瞥了一眼江輕舟:“沒有就不能補辦一個臨時的嗎?”
江輕舟一連問:“國慶節當天也可以補證嗎?”
“找熟人走後門辦的。”
江輕舟想到霍瑾瑜的身份,想來找熟人辦一個臨時身份證,那是張張口的事情。
所以,臨時身份證補辦下來,霍瑾瑜一時衝動……腦袋一熱就過來找他了。
沉默片刻,江輕舟朝霍瑾瑜伸手要證:“證呢?”臨時身份證一樣的,可以去酒店登記開房。
“人多,丟了。”
簡潔明了的四個字。
江輕舟:“ ?”你怎麼不把你人也丟了。
“臨時身份證也丟了,不能住酒店,你隻能住小旅館。”
“……”
霍瑾瑜不想再搭話,一拉兔頭小薄被給蓋身上:“我睡了。”
江輕舟啞然失笑。
大少爺的反差萌。
大少爺在江家住的第一天,沒有出門,家裡窩了一整天。
江輕舟怕他無聊,給他打開電視,讓他自己折騰去。
小鎮是實在沒什麼娛樂活動,大少爺被迫在家裡看了一天電視,就宅不住。
大少爺在江家住的第一天,出門放風,然後在江家小賣鋪隔壁棋社的大柳樹下,和一群年過半百的老頭下了一天象棋。
嗯……把那群老頭“殺的”片甲不留。
江輕舟當時看到這一幕,面上那張清冷精致的臉龐,神色幾度恍惚,他眼神放空看了霍瑾瑜片刻,像是機器人一樣生硬地開口道:“你還會下象棋?”
霍瑾瑜挑眉道:“我爸他喜歡,從我學走路開始,他就教我認象棋,怎麼?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沒有,江輕舟頭搖地和撥浪鼓一樣。
大少爺在江家住的第三天,似乎是找到了彆樣的娛樂門路,他跑去一家小麻將館搓了一天麻將。
當天贏了兩千多塊。
錢拿回來時,江家人看霍瑾瑜那眼神,和看賭神沒什麼兩樣。
他們小鎮的麻將打的小,幾塊錢,這得是多旺的手氣,一下贏這麼多。
然而,他們低估了大少爺的手氣。
大少爺在江家住的第四天,又去搓了一天麻將,這天翻小倍贏了三千多塊。
江家人:“……”
大少爺在江家住的第五天,還想出去搓麻將,掐點去了麻將館。
麻將館那些正在組桌的雀友一看到他,火速找了個借口各回各家,一眨眼溜地賊快。
那一天的麻將館,老板破天荒歇業了一天。
大少爺乘興而去,敗興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