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結果是,寧沉穿好身上的衣物,確認整理好了服飾之後,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伸手去把蒙著的貓團撈進了懷裡。
隻要寧沉自己不提起,謝停雲就會忘記。
是的沒錯就是這樣。
寧沉自信又心虛地說服了自己。
然而奇怪的是,懷裡的淺灰小貓也安靜得過分,趴在他的胸膛上默不作聲。
寧沉沒做多想,他變回人形之後,第一時間就是揣著貓正大光明地出了門。
炫耀自己有一隻心愛的乖巧小貓,是一件非常令人愉悅的事情。
當著小貓師父師叔和師弟們的面,把小貓親了又親,愉悅度則能夠翻上幾倍。
被道靈火冒三丈地舉著拐杖追殺,帶著淺灰小貓在流雲宗內玩簡單模式的大逃殺,則其爽度將會達到無與倫比的程度。
最終以道靈追閃了腰而被迫放棄,寧沉在他面前光明正大地逮著貓貓頭親,把道靈氣了個半死為結局。
縮在寧沉懷裡的小貓無奈地拍了寧沉胸膛一爪,被寧沉哼著歌順毛順到呼嚕不停,他道:“放心。寂滅境大能,不至於被氣死。”
是會不會被氣死的程度嗎?
小貓被氣笑了,隔著柔軟的布料咬在了寧沉的鎖骨上,被寧沉托起來狠狠嘬了一口。
變貓的事情對於二人而言,算是一個五彩斑斕的小插曲。
雖然等到兩人徹底恢複人形,下毒暗算的凶手依舊沒有找到,但是兩位受害者在其中分彆都獲得了新奇而愉悅的體驗感,因而也就沒有執著於去追殺幕後真凶。
兩族之間的融合初具成效,雙方領域中的物品已經能夠以商品的形式出現在對面種族的領域之中了,這對於雙方而言都是一種新奇的交流和體驗。
冥日作為魔域派來的貿易大使,極力向人族推銷魔域中最拿得出手的愛情交流大禮包,其中都是他們兄弟們親身試過效果一絕的東西,買回家包道侶滿意。
寧沉和謝停雲逛兩族集市的時候,路過冥日擺的攤時寧沉生生把謝停雲拽停,抓著他在攤位仔仔細細地挑了許久。
大概是人族對於愛情交流方面的風氣和禮節依舊含蓄,因而彆的攤位擠滿客人,冥日和兄弟們的攤位面前反倒冷冷清清,以至於冥日大受打擊。
然後轉頭看見他們尊上帶著聖子大人興致勃勃地湊過來,於是又振奮了不少。
說興致勃勃,倒也不全是,畢竟隻有尊上看起來才非常感興趣,聖子大人面色倒是出奇平靜,平靜得讓旁邊一股腦想要湊過來推銷的弟兄們打了個寒顫,愣是沒敢上前。
除了上元節來找尊上那次之外,聖子大人似乎都不喜歡過於張揚的衣著。他這次出門沒有帶標誌性的乘風,隻是換了一身鮫綃淡雲裳,輕紗廣袖靜靜垂落,銀靴在垂落的層疊銀白之下隱隱若現,發間扣了一枚暗紅色寶石,沉靜如水,又不招搖過市,發間那枚暗紅寶石格外耀武揚威。
像是誰不經意而突出的占
有欲。
如今,一身銀白淡裳的聖子大人一隻手藏在尊上身後,面色平靜得不行,不知道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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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日見自家尊上面不改色,還有心思反過來指導他們:“賣一些封面含蓄的姿勢鑒賞圖和話本也就算了,賣玩具暫時還不能赤/裸/裸放出來,彆人一看這裡這麼多人盯著他們,想買也早就跑了。”
冥日對每一個試圖教會他售賣之道的人報以深切的敬意:“尊上請說。”
“本座給你示範一下,”寧沉揮揮手,示意他們全部後退三步,然後抬手放了道禁製,把整個攤位罩了進去。
禁製是不透明的,將攤位和前方一點空間都圈了進去,恰好寧沉給他們做示範,放的禁製就將他和謝停雲都圈在了裡面。
這禁製隔音,裡外互相看不見,直到脫離了大家的視線,寧沉按著自己的腰嗷出了聲:“疼……我就是看了兩眼,沒說要買!”
謝停雲輕咳一聲,若無其事地鬆了手。
寧沉揉著側腰湊過去,盯著謝停雲,乾巴巴地說道:“疼誒。不、不哄一下嗎?”
“……”
謝停雲無法,隻得在寧沉唇上親了一下,緩了語氣:“我有點過激,抱歉。我以為你又想買來放進去一起。”
後面的話謝停雲沒說,但是兩人心知肚明。
寧沉眨了眨眼,飛速在謝停雲唇上啄了一下,自信點頭:“那這次不一起了。”
謝停雲:“?”
……
最後,寧沉在側腰逐漸加重的力道下嘶著聲挑尺寸功能形狀,謝停雲越看手裡擰得越厲害,到最後看見寧沉停在奇形怪狀區裡,看起來似乎什麼都想來一份。
寧沉看著攤位上琳琅滿目不重樣的東西,感歎道:“還是魔族會玩啊。”
謝停雲看著那見都沒見過的形狀和突起,沉默半晌,道:“……會死的。”
“不會的,我肯定不會讓你傷到,你信我……嗷疼疼疼!!!”
最終,冥日看著他們尊上捂著腰走出了禁製,身後事耳尖泛紅但面色平靜的聖子大人,還打包帶走了一整份全新的、尺寸齊全多樣的大禮包。
寧沉走的時候想付魔幣,結果被冥日和其他看攤的兄弟推了出去,甚至還硬塞了一套新出的姿勢圖鑒大全。
他們尊上來魔域的攤子裡買東西,哪有讓尊上付魔幣的道理。
這姿勢大全和寧沉上一次看的那本是同一個作者同一個係列,裡面的內容剛巧是如何更好地發揮外物的作用。
真是瞌睡來了滿世界都是枕頭啊。
寧沉感歎。
謝停雲平靜地抬起眼眸,平靜地看了冥日和其他弟兄們一眼。
一看一個不吱聲。
冥日縮了縮脖子,不知為何總感覺到一股竄入脊椎的涼意,隻得乾笑兩聲,試探著說道:“聖、聖子大人?您不喜……”
他話還沒說完,就聽他們尊上驟然低低痛呼出聲。
謝停雲面色
如常地放開擰住的手背,轉而牽了寧沉的手,微微一笑,說道:“沒有,沒事。”
東西拿都拿了,人都得意成這樣了。
還能離怎的。
寧沉給冥日等人丟了個眼神,示意他們不用擔心,然後神采飛揚地被謝停雲拉走了。
寧沉今日換了一套外衣,依舊是白衫打底,中衣換成了柔軟的紅綾綢緞,玄衣用金線滾邊紋繡,與那雙暗紅色的眼眸遙相呼應,眼眸抬起的時候散漫而鋒利,儘顯尊貴與桀驁。
唯有一道銀亮的飛鳥流蘇銀飾扣在胸前,是所有沉鬱尊貴顏色中最亮眼的一抹。
他們二人就如同這世間最普遍的眷侶,都在一起閒逛鬨市的時候,在對方的身上保留著一些自己的小標記。
平凡又美好。
兩人又去逛了彆的攤位,買了挺多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天黑前吃了頓餛飩面,回來看了一眼冥日的攤位,發現自從用上了小黑屋之後,圍觀的人和售賣數量明顯變多了。
寧沉於是滿意地離開了。
回到雲風閣後,兩人紛紛洗漱沐浴,謝停雲沐浴完後出來,身上還是穿戴齊整的樣子。
彼時寧沉正在烘乾長發上的水分,無意間瞥見穿戴齊整,甚至更華麗隆重的謝停雲時,不由得有些訝異:“你要出門?”
謝停雲沒回答,他隻是走到寧沉的身邊,用靈識探入他儲物戒中。
然而當謝停雲探尋半晌,都沒有找到自己要找到的東西,不由得微妙得頓了一下,低聲道:“東西呢?”
寧沉愣了一下,說道:“什麼東西?”
謝停雲看著他,半晌沒說話,隨後,寧沉就看見謝停雲的耳尖像是被燙了一樣,微微泛起紅來。
謝停雲面上依舊鎮定,如果忽略他所說的內容的話:“你今天……買的東西。”
“啊,”寧沉結結實實愣了好一會,呆滯道:“……我看你不喜歡,所以後面回攤位看售賣情況的時候,我還回去了。”
謝停雲:“……”
寧沉呆滯了好一會,小心翼翼地說道:“你……喜歡?”
謝停雲看了他一眼,冷靜說道:“不喜歡。”
“……”寧沉忙拽住人:“彆走、彆走!你想要的話,我可以……”
哪知謝停雲驟然轉過身來,耳尖的紅完全藏不住,他揪住寧沉的領子,抬手用指腹輕輕撫過寧沉的喉結,道:“不想要。”
“……”
寧沉的喉嚨不自覺滾了一下,眼巴巴地看著謝停雲,說道:“我現在去買?”
謝停雲嫌聒噪,直接伸手按住了他的嘴。
謝停雲俯下身,輕抵在寧沉的眉心,通過雙方識海短暫的鏈接,謝停雲借了寧沉的係統商城買了自己要的東西,然後再借由寧沉的儲物戒將東西取出。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一氣嗬成,順滑到寧沉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
寧沉震驚:“你為什麼可以用我的係統商城……不是,你要乾什麼去!
”
謝停雲拂開寧沉拽住他的手,輕笑了一聲,說道:“現在你的係統是我,你的係統商城也是我的,我為何不能用?”
寧沉:“???”
謝停雲什麼時候變的!
像是知道寧沉會有很多疑問,謝停雲道:“小十四任務完成後與你解綁,但是商城還在,你的主係統自然就變成了我。”
寧沉噢了一聲。
“所以你要去乾什麼?”他還是不太理解謝停雲拿這些東西做什麼。
在攤位前的時候,謝停雲看起來分明抵觸得不行,他當時也隻是想逗一逗謝停雲罷了,後面就悄無聲息把東西還回去了。
“上次答應你的,”謝停雲一言不發地離開了寧沉的視線,道:“彆跟過來。”
謝停雲走了幾步,又想起什麼,轉過來擰眉道:“他們送的那兩本圖鑒呢?”
“在儲物戒,這個在。”寧沉連忙道。
謝停雲便探入寧沉的儲物戒中,將新版圖鑒取了出來,然後拍在寧沉的胸口處,道:“給你一炷香……十五分鐘的時間學完。”
寧沉手忙腳亂接住圖鑒,看著謝停雲的背影,有些傻眼。
上次……謝停雲變貓的時候,湊到他耳邊,仗著在場除了他們兩隻貓之外沒人聽得懂貓語,於是許了寧沉一個條件。
可以像上次那樣綁著,然後任他胡來。
“……”
寧沉唔了一聲,摸了摸有些發熱的鼻尖,連忙仰起頭。
上一次玩這種花樣……還是寧沉被綁之後以牙還牙。
但是現在好像又有點不同。
等謝停雲從房間裡面出來的時候,寧沉不免晃了一下眼睛。
謝停雲顯然很懂他喜歡什麼。
謝停雲如今穿的是上元節那一套,銀白衣裳層層疊疊,像是月光般清冷柔滑的薄衫攏在衣袖之間,又像是乾淨的輕雲圍攏周身。
他赤足站在了寧沉的面前,長發沒有用銀冠束起來,而是隨意地披散在後面。
奇怪的是,謝停雲分明沒有佩戴帶有流蘇銀鏈的飾品,可是隨著他緩步走來,寧沉依舊聽見了一些細鏈輕輕相撞的泠泠聲。
謝停雲的氣息有些不穩,寧沉眼尖,發現他頸間已經開始漫上了一層紅意。
寧沉暈暈乎乎地被推到床榻上,暈暈乎乎地感受著謝停雲湊近,懷裡抱著的圖鑒被抽出丟在一旁,他聽見謝停雲輕歎一聲,隨後嗓音微啞地說道:“這是條件,也是禮物,剛好趕上,一起送了。不拆?”
禮物,什麼禮物?
拆什麼,拆誰?
寧沉按住鼻子驀然仰頭,和謝停雲垂落的眼神對上,雜亂怦然的心跳聲大到耳邊轟鳴不已。
寧沉沒見過這樣的謝停雲。
真的沒有……所以意外地有些招架不住。
他想起方才謝停雲從他商城裡面買的東西,如今寧沉大概能猜出是用在了什麼地方了。
寧沉愣了一
下,他想起謝停雲拿的尺寸,第一反應是有些緊張:“你、你不是不喜歡太大的嗎?要不然還是拿出來,等會撐到了……”
“我沒說過不喜歡,”謝停雲忽然打斷道,“其實還好,沒你撐。”
寧沉:“…………”
寧沉被這句話燙得差點當場噴氣,隻想找個地方把自己埋了。
平常在床榻上和謝停雲玩一些增加興致的玩意,寧沉看起來像個老手,但其實比謝停雲還要緊張,生怕謝停雲傷了疼了,也不敢玩得太過火。
謝停雲看著這樣的寧沉,心裡莫名有些好笑。
他們倆之間什麼沒做過,寧沉看起來怎麼還是這麼純情。
……更可愛了。
雖然謝停雲的大尾巴狼也裝得沒多好,他如今在寧沉懷裡稍微變換一下姿勢都會不明顯地抖一下,但是好在寧沉整個人快熟了,自然也沒注意到他的異樣。
謝停雲笑了一下。他壓著嗓音尾調的異樣,俯下身去輕輕貼了貼寧沉的側臉,輕聲說道:“寧沉。你就不問問這是送你的什麼禮物麼?”
寧沉的注意力果然被轉移了:“……我?送我的禮物?”
說起這個,寧沉就想起了前些日子謝停雲無疾而終的生辰,於是皺眉道:“對了,你的生辰我還沒給你過呢。”
都怪那突如其來的變貓,寧沉本來想好好給謝停雲過個生辰,結果因為他倆都成了兩團貓團,什麼也不能乾。
礙於當天是謝停雲的生辰,寧沉忍著沒撲上去咬貓,結果謝停雲像個沒事貓一樣先上來撲他的尾巴玩,打著鬨著大半天就過去了,於是當天隻好互相舔舔毛睡了。
“那隻是我上輩子出生的日子而已。我的生辰不是這個。”謝停雲歎了一口氣,說道:“你是不是不過自己的生辰?”
寧沉茫然地眨了眨眼,隨後頓悟:“今天……是年曆十一月初三?”
謝停雲頷首。
這個世界記日的方式和寧沉印象中的似乎是差不多的,隻不過寧沉來了之後就沒怎麼關注過年曆,而且寧沉本來也無所謂過不過生辰。
往日他都是孑然一身,小時候活著尚還艱難,哪有什麼閒心過生辰。長大後有了自保的能力,不愁吃穿,自然也就沒什麼所謂了。
沒有人對寧沉的出生抱有期待,他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掙紮著活著、活好就已經夠難了。
生辰這一天對於寧沉而言沒有任何的特殊意義,自然也就不值得他過多地記住。
“生辰快樂,寧沉。”謝停雲的手貼在寧沉的臉側輕輕摩挲著,他偏頭吻了一下寧沉的唇角,輕聲說道:“還有一件事,我覺得有必要讓你知道一下。”
寧沉深吸了一口氣,他喉嚨動了動,有些啞:“你說。”
“後來我發現,我被你領回家門的那一天,其實正好是你生日的第二天,”謝停雲說道,“但這其實不重要,我想說的是,我擅自把那一天當做了我的生辰日。”
“這件事情沒有經過你的同
意,所以可能會讓你覺得冒犯,但是……但是我不想改,你能不能彆讓我改。”
謝停雲說話的時候嗓音輕緩,帶著很明顯的釋然感。他又俯身湊過來,貼了一下寧沉的臉,小聲說道:“寧沉,我很開心……非常非常開心。”
因為你。
隻是因為你。
謝停雲無數次苦中作樂地把他前半生遭受的苦難當做他此生的開端,當做他遇見寧沉所必須要付出的籌碼,在那之前隻有一片暗無天日的黑暗,沒有任何值得稱頌讚揚的地方,因而即使隨隨便便將其丟掉,也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隻有這個人,隻要他安好無恙……他便十分滿足了。
至於後來的事情,謝停雲其實從來沒有想過會是這樣的發展。
光是讓寧沉重新擁有平安順遂的一世,就幾乎已經讓謝停雲十分滿足了。
他不敢貪彆的,一開始也沒想貪彆的。
畢竟上輩子臨到死前,謝停雲甚至才剛好成年。他從小就不懂得愛,沒有人教過他。
上輩子謝停雲才隻是和這個人相處了二十來天,可這二十來天卻是謝停雲前半生裡唯一有價值的日子。
謝停雲不認為自己有多了解寧沉。他不了解這個人的成長環境,不了解這個人經曆過什麼,隻知道這個人討厭麻煩討厭累贅,但還是把自己撿了回來。
初見時這個人就以長輩的身份給予他護佑和溫暖,像是每一個平常而溫馨的家長裡短故事裡會發生的事情。
謝停雲那時不太適應開口說話,連和寧沉的接觸大多都是靠肢體來表達的,寧沉沒有向他透露過任何關於他自己的東西,他們相處的那二十來天,就像是一個可憐陌生人在向另外一個嘴硬心軟的陌生人取暖罷了。
在天驍忽然轉變性子的那段時間裡,謝停雲不是沒有懷疑過魔尊殼子裡面被人穿了,但他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會是寧沉。
雖然這兩個人意外的相像,但是在那時的謝停雲看來,時間線根本不對。他先入為主了寧沉不會在這個時候穿過來的想法,因而也就隻覺得天驍的性格意外地讓他熟悉,卻並未過多往這方面去想。
畢竟寧沉比他先死亡,若是能被時空管理局吸納,那也該在他前面才對。
按理說不會在謝停雲輪回穿梭無數世界之後,在這個世界裡相遇。
但這件事情確實是真實發生了,若是要複盤的話,原因隻能是寧沉當時在現世的時候因為某些事情耽擱了相當一段長的時間,然後才被管理局送了進來。
至於發生了什麼……那都是上輩子的事情了。這些如今都已成了過往雲煙,再也不重要了。
重要的人還在眼前,他還有生辰禮物沒有拆。
謝停雲見寧沉許久沒有出聲,於是輕咬了一口寧沉的唇畔。
寧沉抿了抿唇,深吸了一口氣。
寧沉隻覺得心臟被那道帶著任性又小孩氣的嗓音重重擊穿,不痛,可是酸脹難言,好像世間萬物都要為此悵然若失一樣。
他一時之間失語到不知道該說什麼,該怎麼表達自己的情緒,總覺得說什麼好像都不合適。
他在心亂如麻之間思索到自暴自棄,最後嘗試著一點一點來:“……不冒犯。現在經過我的同意了。”
“不改。不讓你改。”
“生辰快樂……呃,我是不是該到子時的時候才說?算了沒關係。”
謝停雲笑了。
他的愛人,大部分時間總顯得野性難拘,桀驁瀟灑,可卻總有笨拙得可愛的時候。
寧沉喉嚨滾了滾,最終還是伸手攬住了謝停雲的腰,把他錮在了懷裡。
直到下頜壓在謝停雲的肩上,寧沉才終於覺得大腦恢複了一絲清明的神智。
他沉默半晌,低聲說道:“那些世界……累嗎?”
謝停雲在寧沉懷裡動了動,緩聲說道:“不累。付出就有回報的事情,這有什麼好累的。另外,你是在查崗嗎?”
寧沉:“……”
這個詞是這麼用的嗎!
寧沉清了清嗓子,說道:“我沒有。”
謝停雲在他懷裡變換了姿勢,抬起雙手捧住寧沉的臉,眸光專注道:“寧沉。我不是那個什麼都不懂,隻靠彆人的小孩了。”
他在諸多世界輪回中長大,在謝婉的溫情下長大,他早已不是那個看起來自閉又渺小,不知道反抗、無法反抗的誰了。
謝停雲承認自己尚還年幼的時候,總會把寧沉神化成他的救世主,經曆過無數異世界位面的輪回,又給這個人蒙上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執念。
想他安好,想他無恙,想他瀟灑又快樂。
雖然俗套,但這確實是他為數不多的支撐。
謝停雲實在說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麼心動的,究竟怎麼敢對這個人心動的。
也許都怪寧沉。他這樣的人,明明看著就不好親近,可是卻意外地好哄,面冷嘴硬但心軟,睚眥必報但幼稚。表面散漫鋒利,其實本質上就是個愛和人作對的幼稚鬼。
寧沉就像是逍遙世外的紅塵客,分明看起來一副漠然冷厲、事事不關己的模樣,可是卻偏偏事事都沾身。
隻有接近過才知道這個人有多好抓。
奇怪又矛盾,但謝停雲想不出來他有什麼理由不對這個人反複心動。
都怪寧沉。
謝停雲想到這裡,語調裡不免帶上了一點抱怨:“寧沉,彆總是把我當小孩,我不是那個小孩了,我不要你把我當小孩。”
我要你愛我。
寧沉聽懂了他的未儘之言。
“好。”
寧沉抬手一點點摸索到了謝停雲的後背,然後把他沉甸甸地壓進自己懷裡。
他其實也沒想過自己會有這麼一天。
謝停雲的愛是含蓄又直白的,他們兩個都不會說什麼情話,可是謝停雲總是很擅長剖白自己的想法。沒有刻意的煽情,沒有刻意的字眼,可是每一個表達想法的字裡行間卻都像是在訴情。
寧沉隨波逐流慣了,這似乎是第一次,他在一個人身上,感受到了近乎紮根般的歸屬感。
好像隻要這個人一直在,他便也可以在這裡停留很久很久,隻是為了和他一起老去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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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有一個人,在自己生日的第二天嫌棄地撿回了一個小孩,自此種下的因,在無數世事變遷中輾轉漂泊,最終在異世界裡長出了相知相愛相伴一生的果。
謝停雲不再是那個因為缺少陽光和愛意而泛黃枯死的小草。他自己鍛造自己的脊梁,在新的溫情與愛意之下長成了疏朗沉靜的翩翩君子,以全新又熟悉的形象重新站在寧沉的面前,等到寧沉發現的時候,這個人都已經無孔不入地融入了他生活之中的方方面面。
寧沉有時候都懷疑謝停雲是不是總存著一些小心思,用含蓄又直白的愛意把他養刁了,寵慣了,往後自己就離不開他了。
算了,反正本來也就離不開了。
寧沉收緊臂彎,珍而重之地感受著懷裡人的溫度。
就這樣吧。他的人生因為這個人的出現,而走向了一個意想不到的方向,而這個方向的儘頭,是無數草長鶯飛的往後餘生,是看得清自己的結局,卻依舊會令人期待不已的下半生。
謝停雲輕輕掰過寧沉的下頜,他看著寧沉驀然安靜的英俊眉眼,湊上去吻了一下他的側臉,隨後輕聲說道:“禮物都送了,不拆一下麼?”
“……”
寧沉又開始燙了。
沒關係,反正謝停雲自然會教他怎麼拆禮物。
繁複華麗的銀白衣飾一層層褪儘,裡衣被換成了半透明的柔軟薄衫,什麼都遮住了,什麼都遮不住。
等到寧沉拆到薄衫的時候,他就會發現,被體溫焐熱的順滑金鏈像是一張金色的網,嚴絲合縫地披在禮物的身上,沿著肌理勾勒延伸,勾勒出該突出的,在什麼也遮不住的薄衫上留下若隱若現的金色痕跡。
再往下,就讓寧沉親自拆掉前後用上的東西,又或是……隨他如何。
像是束縛住飛鳥的網,又像是加冕的金衣。
心甘情願地自縛塵網,又因此有了振翅翱翔的羽翼。
乾脆就這樣溺斃於無儘的愛意之中,往後餘生的每一眼對視,瞳孔中都有對方的模樣。
便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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