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 章 天家親情(1 / 1)

惹東宮 小禾喵 16177 字 6個月前

曲凝兮的兩腿直打哆嗦,這般嬌嬌弱弱的模樣,叫裴應霄看得於心不忍。

但是他心裡憐惜,身體可不是那麼回事。

寬大的手掌,把東倒西歪的人給撈了起來,攏著坐在他懷中,修長的食指撫上她的圓膝。

低聲道:“都紅了,疼麼?”

曲凝兮冷不防坐了下去,整個人止不住地顫抖。

她仰著上身,細長的天鵝頸向後彎,拱著腰ii肢折出柔軟的弧度。

若不是被裴應霄的掌心牢牢撐住,定然要向後栽去。

她那雙烏黑的眼眸,早已彌漫起一片水霧,咬著自己的下唇,滿是控訴。

此時此刻,比起膝蓋的不適……難道不是其他地方更糟糕麼?

這……這是她能坐下去的地方?

曲凝兮努力呼吸著,偏生這人頗為可惡,一手牢牢掌控她的後腰,一手假惺惺地安撫她的膝蓋,還問她疼不疼。

她直接氣紅了眼,緩過勁來當即給了他一口。

忘卻了什麼太子殿下的尊貴身份,屬實是忍不住了,一排潔白貝齒咬上他的肩膀,用了三四分力道。

一下子就啃出一個小牙印。

裴應霄不以為意,面上還笑眯眯的替自己解釋:“孤也是怕被你瞧見了,嚇到你。”

曲凝兮確實是看不見底下了,她一低頭,就是雪團被擠壓成可憐形狀的模樣,其餘什麼都看不著。

“彆怕,等你熟悉它了,就不怕了……”他嗓音低啞,說著‘體貼’的話語。

曲凝兮張嘴又咬了一口,才不要與他爭論此事。

她很快就……什麼都顧不上了,也聽不清這人具體說了哪些。

身若浮萍,被卷入漩渦,再推上雲端,前所未有的深度,幾乎讓她尖叫起來……

後來,實在是被顛得狠了,曲凝兮幾近昏厥。

她整個人濕漉漉的,仿佛剛從水裡撈起來,發絲黏在額際,淩亂不堪。

裴應霄叫了水,還往她嘴裡為了甜滋滋的蜜茶,從喉嚨甘甜到心間。

直到整個人泡進浴桶裡,她才感覺活了過來。

隻是……裴應霄從身後纏了上來,高大的身形完全堵死她的退路。

他猶不饜足:“晚瑜……”

曲凝兮趴在浴桶邊上,有氣無力的:“訓庭,明日你還要早朝……”

“孤不會遲到,”他輕笑,挺直的鼻尖輕蹭她白玉的肩頭,耳鬢廝磨:“僅僅一次怎麼夠,你說呢?”

曲凝兮沒法說,她根本招架不住。

隔日醒來,寢殿外日頭高懸。

曲凝兮睜著眼睛發愣,枕邊人何時起床去上早朝的她都沒印象,甚至不記得自己怎麼從淨室出來的。

她睡得不算安穩,就連在夢裡,都是自己淪落成面團被各種揉捏的情景。

曲凝兮回過神,掀開薄被檢查自身。

大抵是裴應霄

留了分寸,倒沒有多麼可怖的痕跡,不過因為膚色太過白皙,便更凸顯了紅珠的浮腫。

碰一下就疼。

還有她的左右腰側,都被掐出指印來了。

這些也就算了,曲凝兮披起外裳落地的瞬間,直直栽到了床底下。

這番動靜自然瞞不過晚間守著的侍女,春雀和艾蘭立即入內查看。

曲凝兮簡直羞於見人,脖子都氣紅了。

好丟人!

“太子妃沒事吧?”艾蘭把人攙扶起來,道:“殿下說你並無大礙,不必上藥……”

她輕輕掃了一眼,就這些指印吻痕,確實算不得什麼‘傷’。

曲凝兮深吸一口氣,佯裝鎮定:“我沒事……”

沒事才怪。

昨晚……似乎不止是兩次?她不清楚。

隻知道這會兒腿iv根酸軟無力,就像是,最難耐的地方被過度頂撞的後果。

簡直想把裴應霄罵成一介武夫了!

白日裡的斯文俊秀,皆是偽裝!

春雀抿著嘴角偷笑,與艾蘭一起替曲凝兮更衣梳洗。

一邊道:“小廚房裡溫著魚片粥呢,鮮滑得很,太子妃先用一小碗,等著殿下回來一道用午膳。”

“他要回來麼?”曲凝兮問道。

第一天恢複上朝,想來有不少事情要忙?

春雀笑著回道:“方才鳴恩遣了個小太監告知,殿下午膳時回來。”

曲凝兮一點頭,表示知道了。

臨近午時,裴應霄果然回到了東宮。

他換過一身衣裳,帶著白縉去了華照殿,莫約是有事吩咐,瞧著頗為忙碌。

曲凝兮沒有打擾他,等到白縉從書房出來,告退離去,才命人在冷月軒擺飯。

三月末,氣候早已不再寒涼,春末夏初,之後會越來越炎熱。

曲凝兮道:“日頭逐漸猛烈,若殿下午時在外走動,不妨讓鳴恩撐把傘。”

蟒袍本就莊重,層層疊疊,上朝時辰早,天色未亮還不覺得熱,但等他在內閣處理了事務出來,日頭可就毒辣了。

裴應霄在她旁邊坐下,側身打量她:“孤還以為,晚瑜要生氣了。”

“……”曲凝兮一抿唇瓣,道:“一碼歸一碼。”

彆以為她就不生氣,他、他實在是太貪了……

光是這麼一想,昨晚的畫面就自動湧入腦海,叫人臉上熱意消退不去。

“還難受麼?”裴應霄壓低了嗓音詢問。

這會兒冷月軒沒人,都知道主子二人獨處時不喜歡下人在一旁伺候,更無須布菜之類。

曲凝兮說話便也沒那麼多顧忌,小聲埋怨:“……幸好不用人攙扶。”

要是扶著才能走路,她這張臉真不知道要往哪擱……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怎麼嬌氣呢。

裴應霄聞言,一手扶上她的後腰,嘴角微勾:“你是在誇獎孤麼?”

什麼?”他哪個耳朵聽出她在誇獎他了?!

簡直是欺人太甚,曲凝兮的脾氣都要上來了,一把推開他的手,“食不言寢不語,菜都要涼了。”

“嗯,”裴應霄笑意盈盈,拿起筷子,“這就伺候太子妃用膳。”

他說完,餘光把小姑娘暗自氣鼓鼓的模樣儘收眼底。

曲凝兮算是看明白了,隻要她的臉皮不夠厚,就彆想在裴應霄這裡討著好處。

不論何種境地,總感覺鬥不過他,被吃得死死的。

實在是可惡。

********

從這一天開始,恢複上朝忙於監國的太子殿下,雷打不動的要在飯點回到東宮用膳。

此事被百官們看在眼裡,記在心上,沒多久,便知情者眾多。

他們口口相傳,津津樂道,都說太子與太子妃新婚燕爾琴瑟和鳴,羨煞旁人。

早在去年,就有許多人讚揚二人天作之合,尤其是在太子落難臨危之際,曲姑娘那般上心,情深義重。

婚後的恩愛不出意料,堪稱神仙眷侶。

這個消息傳到曲凝兮耳朵裡時,她頗為訝異。

立即招來藤敏詢問:“為何外界那麼多議論殿下的聲音?”

藤敏想了想,道:“殿下日日歸家,本就有目共睹,或許,是默許了他們私底下的言論。”

“這是為何?”曲凝兮不解。

如今,她進宮給太後請安以及出席某些宴會時,總被一群人用豔羨的目光包圍。

誰能想到,沒了二皇子,安永侯府不僅沒有走下坡路,反而掉進了蜜罐子裡?

可能有的人會喜歡甚至享受這些矚目,曲凝兮卻很不習慣,覺得太張揚了些……

以前身為繼後的侄女,她時常伴隨左右,力求不起眼,隻想在側旁做一尊花瓶。

現在情況大不相同,她不必提心吊膽,就連束胸都解開了,沒有人敢指指點點。

可也不至於處處宣揚她和太子的恩愛……

藤敏雙手抱臂,道:“殿下慣來詭計多端,指不定是故意為之,太子妃若是好奇,不妨一問。”

詭計多端,曲凝兮不由失笑,“他確實是算無遺策……”尤其是人心。

自從進入東宮,裴應霄待她好是真的,不過有意將此事外傳也是真的。

她可不信,以太子對手底下這群人的掌控力,能讓整個東宮透如篩子?

曲凝兮略一琢磨,就猜到了他這般行事的動機。

莫不是故意做出沉溺溫柔鄉的架勢,以此麻痹天慶帝?

密信已經遞到宮裡了?

天慶帝自己做過虧心事,難免心中有鬼,容易疑神疑鬼,但是,不見得收到一份來曆不明的信件就和太子離心。

他會命人追尋密信的來源,待他得知和東隆普駱甘二國有關,必然要警惕他們的目的。

焉知不是挑撥離間計?

但同時,他肯定要查此事如何泄

露,木倉幸的死是否有蹊蹺,同時還會盯緊東宮的一舉一動。

東隆和普駱甘的國土不在一個方向,它們算是大桓的左鄰右舍。

二者對大桓這塊廣袤肥沃的土地沒少心懷覬覦,就跟陰溝裡的老鼠一樣,揣著狡猾貪婪的小心思,企圖瓜分一口。

若是它們聯手,也不是沒有可能。

當雙方利益一致時,彙聚蛇鼠一窩,成就烏合之眾。

天慶帝不可能沒有防範,尤其是普駱甘接收了裴靖禮和蒙天石父子,它想做什麼,豈不是一目了然?

無非是想扶持二皇子登上寶座,以換取屬於它的利益。

因著種種顧慮,天慶帝對太子的決斷必須慎之又慎。

若有差池,就是在葬送大桓的未來。

而此時,裴應霄的應對方法,就是裝作渾然不覺。

一如往日,維持著太子的溫吞形象,不疾不徐,和煦依舊,還一頭紮進了小兒女新婚燕爾的情境之中。

看上去太過無害,哪有半分野望與仇怨。

這個偽裝的面具裴應霄戴了太多年,早已深入人心,足以為他爭取不少時間。

哪怕天慶帝趨向於相信【太子已經知曉當年陸家事】,他也不見得會認為,太子一定要為了陸家報複他這個父皇。

彆忘了他姓什麼,誰才是他爹,難不成還偏幫外祖家?

況且他教導了這麼多年的帝王心術,也頗為自信,太子能夠看明白其中利害。

陸家不除,裴氏江山世世代代都要受到掣肘,被他們左右皇權。

天慶帝認為自己是在挖腐去淤,刮骨療毒,於長遠之計來看,利大於弊。

大桓失去了幾位將帥之才,也沒關係,東隆早已元氣大損,他們便是有心趁機發難,也派不出兵馬了。

何況除了姓陸的,朝中難道沒人了麼?

天慶帝當即提拔了蒙天石和岑秉郡二人,他不覺得自己有何過錯。

當然,事情絕不能外泄,否則武將心寒,文官口誅筆伐,朝堂必亂。

曲凝兮自己琢磨了一通,裴應霄回來後,便拿話問他。

“殿下可需要我配合?”她尋思,大臣們在文淵閣議事時,可以送些糕點小食過去。

送給太子,幾位大人跟著嘗嘗味,很快就能把話傳開。

裴應霄得知她一心相幫,徑自伸出手來,輕掐她軟乎乎的臉頰。

“晚瑜心悅於孤,想送東西就大大方方的,何必拿這些事情做由頭?”

他笑眯眯的望著她,那眼神不加掩飾,流連在她紅豔豔的唇瓣上。

曲凝兮幾乎都要習慣了,這人時不時就要提醒她‘愛慕他’這一件事,無非是想聽好話,或是等著她主動。

她倒是乖覺,抬高了雙臂,攬上他的肩膀,衣袖滑落,露出一截雪色肌理。

曲凝兮努力抱著裴應霄,把自己柔軟的身子貼了上去,一邊問道:“殿下需要我送,我就送。”

明晃晃地往文淵閣送吃食,是一些後妃想要博取賢惠名聲會做的舉動。

曲凝兮沒想過做名聲,甚至性子使然,她其實有點害怕在人前作秀,但是若能幫上忙,秀一下也沒關係。

裴應霄把人摟在懷裡,低頭親了親,淺嘗輒止,道:“不需要,不必做到這種地步。”

他本就想回來用飯,若說有什麼需要去達成的目的,他來做就夠了。

曲凝兮聽了,眨巴著眼睛看他:“那我需要做什麼?”

“你麼……”他垂眸,與她四目相對,她生得明媚嬌豔,這對眼瞳卻清淩淩,黑亮如星辰,“你想著怎麼避暑就好,往後不準再長痱子。”

初夏來臨,枝頭上的蟬鳴比誰都早,清晨夜間還好,白日已經熱了起來。

可是……曲凝兮愣愣的看他:“你怎麼知道我長痱子?”

去年有一回她暈倒了,得他援手,是融月嫻青二人幫忙,但是但是——居然連這種事情也要稟報他麼?

曲凝兮反應過來立即羞紅了臉,一半是不好意思,一半是氣呼呼。

那會兒她不得不束帶纏胸,發生了點狀況,可跟他有什麼關係,兩人之前八字沒一撇,他怎麼能知道女兒家這種私密事情!

“殿下你太過分了。”曲凝兮目含控訴。

裴應霄不知悔改,“孤就是知道了,那又如何?”

他嘴角噙著一抹笑意:“旁人我也不想知道,就逮著晚瑜一人了。”

曲凝兮說不過他,現在都已經成婚了,翻舊賬也沒用。

裴應霄牽過她的手,帶著去了始風苑,這院子裡栽了一棵非常高大的古木。

粗壯的樹乾需要幾人合抱,樹冠高聳如寶塔。

都說樹大招風,夏日時候這裡不說多麼涼快,但起碼樹底下大片蔭涼之處,示意活動。

裴應霄道:“今年多半沒工夫離京避暑,不如在此給你紮一個秋千如何?”

曲凝兮聞言,抬頭打量樹梢,枝葉繁密,一眼也望不到頭。

高大的樹木遮蔽之下,果然涼快,微風陣陣。

她點頭道:“好。”

她小時候喜歡玩秋千,不過膽小,不敢蕩地太高。

後來院子裡的秋千年久損舊,拆除之後沒有弄個新的上去,算下來已有幾年沒玩過這個。

裴應霄給她裝一個秋千,偌大一個東宮,不過是不起眼的小事。

但並非沒有緣由。

天慶帝收到密信了,他派去湯平和洛西的人手,也傳回了消息。

這座皇城,不定哪天就會亂起來。

曲凝兮身邊他安排了不少暗衛,但還是要告知她:“這段時日減少外出,就在家裡窩著吧。”

外界認定太子對太子妃一往情深,若是事變,最想要扣押下來的人質,首選當然是曲凝兮,而後是陸焰花。

陸家這個獨苗苗,走哪都是惹眼的存在。

表面上風平浪靜的尚京,實則已經暗流

洶湧。

曲凝兮明白,“我惜命得很,哪裡都不去。”

不過……“安永侯府會有危險麼?”

她的祖母爹娘小弟都離開尚京去了祁北,沒那麼快回來,但是府中還有幾位姨娘和她的庶妹。

裴應霄轉念一想,道:“過幾天,把你妹妹接進宮來陪著你。”

至於那些個姨娘,無足輕重,誰會用姨娘來威脅太子妃?

“好。”曲凝兮嘴上應了,眉間卻是蹙著。

她這短暫的人生,哪裡見識過這等大場面,她完全不知道未來的路會如何。

難免會為此擔憂牽掛。

但是心裡堅信裴應霄會獲勝,這位太子爺在朝中上下,早已滲透個徹底。

去年天慶帝倒下,朝堂井然有序,就該看出來了。

還有一點,就是至關重要的兵力。

定宣大將軍岑秉郡,肯定是站在陸家這邊的。

曲凝兮沒有確認過這件事,她之所以篤定,是因為京中隱隱流傳著對定宣大將軍的中傷之言。

岑秉郡說是陸家舊部,但實則當年與陸家並不親厚。

他上位接手了另一半兵權後,或許天慶帝對他尚且存有顧忌,並不如信任蒙天石那般。

而街頭巷尾,都在指責岑秉郡的忘恩負義,這麼多年,他遠在千裡,對陸家不聞不問。

人來不了就算了,祭拜等事全無上心,當真是人走茶涼,世態炎涼。

去年底,岑秉郡回京了,還是護送著太子殿下一道趕回救駕。

但是事情平息後,他與東宮並不親近,就連陸家都不登門一回。

暗地裡早就有人嘀咕了,說是岑秉郡嫉恨當年沒有被陸家重用提拔。

之後他急急忙忙去討伐西北鹹泰,平定鹹泰後,安頓好民眾,趕在太子大婚之前返回尚京。

這下子,手頭沒有忙碌的大事,也該走走人情了,他偏不。

定宣大將軍竟然跟陸家完全割席一般。

眾人冷眼瞅著,背後感覺不齒,倒也沒有多意外,這麼多年了,看他所作所為便知。

他就是沒將陸家放在眼裡。

而曲凝兮猜測,岑秉郡或許是在裝模作樣,給旁人看,給陛下看。

一裝就是十幾年,奇怪麼?

曲凝兮見識過身邊裴應霄和陸焰花二人的偽裝,已經不覺得奇怪了。

血仇跟前,再匪夷所思的事情,都能咬牙堅持。

他們都在等,等一個公道。

上天是不開眼的,也不會降下雷罰處置惡人,唯有自身拾起武器去報複,才能討來公道。

********

裴應霄派了不少人去湯平,明察暗訪,還真被他找到了兩個人。

湯平遭受過敵軍屠城,後來陸家軍把它奪回來,士兵駐守多年,才讓這座苦難的城鎮逐漸恢複生息。

幸存的百姓和軍士家屬們,讓它不至於成為一座空城。

如今這麼多年過去,湯平的人口增長了許多。

但要調查當年的事情,還是輕而易舉。

所有人的切身之痛,哪會輕易抹平?

白縉主要負責此事,他找到了兩位女子。

她們當年被迫委身於木倉幸,無名無分,被一同圈養在小院裡,活得豬狗不如。

後來,陸家軍打了過來,湯平守不住時,木倉幸棄城撤離,她們也跟著被丟掉。

兩人都還很年輕,自然不甘願尋死,她們相互扶持,在湯平活了下來。

手裡有陸家軍給的一筆銀錢,二人開了一家釀酒鋪子,全賴軍爺們照顧生意。

陸家軍治下有方,倒沒有因為女子的身份被人騷擾,後來歲數大了,更是不愁這些,她們還收養了三個因為戰事失去父母的孩子。

白縉命人找上她們,用的說法是要給木倉幸寫一本書,將他的罪責細細錄入。

兩個鬢邊發白的女子,毫不猶豫就答應了,願意配合。

她們芳華之齡慘遭毒手,摧毀的何止是軀體。

這麼多年,都在不斷努力邁過心裡那道坎,發生了這種事,就連身邊人的同情都仿佛是二次傷害。

白縉尋到這兩人還不夠,他細細打聽其他受害者,企圖從中挑選出適合造假弄出一個孩子的人選。

不料,這二位女子被送到尚京,猶豫過後,告知他有一個人,與她們一道被糟蹋丟棄,還懷孕產子了。

白縉聽聞此事,馬不停蹄地稟報了裴應霄。

宜蘭和趙青雨二人起初沒說這件事,是拿不準這些貴人是否真心要給木倉幸寫書。

這會兒到了尚京,越看越真,她們當然巴不得這種惡人遺臭萬年,這才說了出來。

那是個可憐女子,陸家軍奪回湯平之後,她才有了孕吐反應。

這個孽種自然不能留,她服藥打胎,誰知沒打掉,大病一場,大夫說不能硬打。

“孩子就這麼生下來了,可是一身毛病,大人元氣大損,小孩也滿臉青白……”宜蘭歎了口氣。

白縉忙問:“那她現在何處?”

“早就死啦,”趙青雨接話道:“生下孩子沒撐上兩年就死了。”

白縉不由皺眉:“那個孩子還活著麼?”

趙青雨一點頭:“暫時活著,生了個閨女,這會兒十好幾歲了也嫁不出去,一直吊著湯藥,也多虧她娘舅舍得養著……”

否則哪裡能活到現在。

趙青雨絮絮叨叨的,說那個女子家境殷實,雖說被賊子掠奪一空,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才養活了孩子。

不過眼看著也是短命之相。

裴應霄坐在屏風後安靜聽著,沒有露面,免得嚇到這二人。

等到白縉仔細問完話,把她們好生送回客房,他才走了出來。

“把人帶回京裡,派禦醫給她診治。”

白縉正有此意,不過,“殿下打算如何設局?”

一個病懨懨的孩子,能讓木倉幸在意她麼?

“人老了,他當年不屑一顧的東西,慢慢就會在乎起來。”裴應霄似笑非笑的:“就跟孤的父皇一樣。”

天家親情,天倫之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