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貼貼(1 / 1)

惹東宮 小禾喵 14895 字 6個月前

苻丹宮裡,繡湘把一群伺候的宮女太監給揮退了,隻留下裴靖禮和明嫿兄妹二人。

殿門掩上,殿內的曲皇後難掩怒容。

因為雲昭儀小產一事,還是在太後娘娘的壽辰宴上,陛下很是不悅。

太後下令,把放置煙花的場地裡裡外外仔細排查。

這處空地,鋪了青石板轉,不栽草木,逢年過節用以燃放煙花爆竹。

雲昭儀就是在這裡被驚嚇摔倒的,據說當時聲響,不似尋常。

宮裡連著多日風聲鶴唳,宮人們無不收緊皮子,小心行事。

而就在這事,明嫿眼看著多人嚴查,慌了神,找上裴靖禮求助,曲皇後才知道她背地裡乾了些什麼!

孩子是明嫿弄掉的。

那雲昭儀確實是眼皮子淺,被診出喜脈之後就按不住狐狸尾巴,洋洋得意,隱隱還想壓苻丹宮一頭。

早在秋狩時,明嫿就想教訓她了,但是一直找不到恰當時機。

這回她得手之後,倒是做得挺隱秘,不過面對皇祖母的嚴查,心中害怕,才去找了裴靖禮。

裴靖禮比她更乾脆,將那天的知情者一個不留,全都殺掉了。

兩個孩子身邊都有曲皇後安排的人盯著,尤其是二皇子,她怕他對曲凝兮還沒死心,做出糊塗事,這麼一動作,才叫她察覺。

當下把兩人叫到跟前來,發了好大一通火。

“雲昭儀算什麼東西?就算她生出一個小皇子,也威脅不到我們,對付她還臟了本宮的手!”曲皇後氣得一拍桌子:“你們當真看不明白?”

明嫿梗著脖子,道:“母後不想動手,那就讓我來。”

“你放肆!”曲皇後站了起來:“就你那點小伎倆,衝動又無腦,以為自己多大能耐!”

她實在順不下這口氣,指著明嫿的手指都在抖,難以置信有人能蠢成這樣。

眼下太子已經定親,婚期就在年後開春,而二皇子還沒撈到個明確對象呢!

再說明嫿她自己,外頭的風言風語尚未過去,蒙天石蒙弈淮父子不打算離京,多半是要留下過年了。

兒女婚事不順,曲皇後本就發愁,他們還背著她自作主張!

且不止這麼一樁!

曲皇後隱隱懷疑,在圍獵場追殺太子的死士,莫約也是裴靖禮乾的。

當時他還在守皇陵,就貿然打發了死士過來。

雖然那些人全死了,身上搜不出任何指向性的證據,但無疑是極為冒險的行為,若被查出什麼,後果不堪設想。

這會兒母子三人攤開了說,裴靖禮也不做否認。

被罰去皇陵一個月,他變得沉默了些許。

“母後應該做好心理準備,”他冷哼一聲:“留給我們的時間半點不充裕,心慈手軟如何成事?”

曲皇後看向他,沒好氣道:“你想如何?你們眼裡還有我這個母後?”

裴靖禮早在之前就有擺

脫她操控的意思,“母後,兒臣已經長大了,父皇雖然疼愛我們,但他完全沒有打算把那個位置交給我。”

還有什麼看不明白的,即便時常過來苻丹宮,與他們共享天倫,平時的禦賜之物也不少,甚至明嫿的婚事都沒勉強沒有責備。可是……

在陛下眼中,他隻是個二皇子。

太子得到了太多東西,他憑什麼?

裴靖禮的眸底,藏著銳利的光,除了武力硬奪,彆無他法。

而他們想要擁有武力,最便捷的法子,就是眼前的毅遠侯蒙氏。

還有什麼把公主嫁過去更加緊密的聯係呢?

得知裴靖禮的這個打算,明嫿當即跳腳不乾了。

“想把我嫁給蒙弈淮?☆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她瞪眼:“你休想!”

“明嫿,不要忘記你的身份,你有什麼好怕的?”裴靖禮道:“蒙世子該是個聰明人,他敢對你如何?”

對方那點癖好,在鹹泰有不少人知道,不過相隔千裡的尚京,無人聽說。

這是曲皇後探聽來的,裴靖禮也清楚。

明嫿哪肯答應,冷笑道:“本公主眼裡揉不得沙子,可不會容許駙馬身邊一群鶯鶯燕燕。”

蒙弈淮喜歡在床上鞭撻女子,她還得給他送人不成?

裴靖禮覺得她有點天真,堂堂公主,何必拘泥於一人?

兄妹二人吵嘴,曲皇後捧著茶盞並未表態。

她聽了小半晌,才出口製止,“陛下信重毅遠侯,即便蒙世子成為駙馬,蒙天石也不一定為我們所用。”

裴靖禮笑了起來:“母後,正因為信重,恰好是我們的勝算。”越是信任越不會防備。

“父皇雖說還不至於年邁,但他身邊圍著太多女人,都用上丹藥了……”

一個人是否被透支,這些最能體現出來,蒙天石再忠誠,也該為侯府的未來考慮考慮。

“你從何處得知?”曲皇後皺眉,撇下茶杯。

兒子探聽老子房中事,說出去可不好聽。

裴靖禮說起那個懷了他庶子的宮女,道:“她的乾娘在敬事房當差,母後可彆處置了她。”

曲皇後若有所思,問道:“丹藥……是真的?”

這事就連她都不知道,事關陛下的顏面,誰人敢外泄?

裴靖禮一點頭:“千真萬確。”

所以,時間不多了。

********

戲園子裡,一出好戲足足唱了一個多時辰。

曲凝兮耐著性子坐下不動,因為心裡記掛著事情,仿佛時間變得漫長了,過得極其緩慢。

映楚是先行回來的,而裴應霄,在戲台結束之前,踩著點返回雅間。

除了他身邊的曲凝兮,無人知曉,太子中途換過人。

對面乃至斜側方雅間裡的人,若有認出太子者,隻怕都以為他在這裡看完了一整場。

裴應霄回來後,氣定神閒,面色如常,就連嘴角的那一絲笑意,都

像是刻上去一般。

曲凝兮瞅著他,什麼也沒說。

準備離場之際,天色未晚,裴應霄想帶曲凝兮去用飯,再送回侯府。

太子禮貌開口相邀,她哪有不應之理,看了一眼孫嬤嬤,點頭道:“有勞殿下安排。”

裴應霄沒急著動身,溫聲問道:“一直叫曲姑娘未免生分了,孤可以直喚晚瑜麼?”

他的演技比之戲台上的花旦,分毫不輸了,曲凝兮抿唇道:“可以,友人也都這般叫我。”

裴應霄笑了笑:“孤的表字訓庭。”

她聞言微怔,連忙搖頭道:“不敢不敢,臣女如何能喚殿下表字?”

“無妨,私底下就這樣叫吧,名字不就是讓人喊的。”他說著,撩起衣角,率先出了門。

曲凝兮還在猶豫,孫嬤嬤笑道:“既是殿下允許,私底下倒也無妨,不過人前不可不敬太子。”

一旁的銀杏連連點頭,跟著掩唇偷笑。

曲凝兮不說話,她不好說,太子私底下是怎麼對她的,還要叫他表字?

裴應霄自己乘車出來的,兩人沒有同車,一前一後去了七裡醉。

七裡醉是個酒莊,內裡不僅有好些雅致小院落,還設有臨池小軒。

裴應霄今天定的是月華軒,對著一汪清池,帶曲凝兮品茶聽琴。

那琴師似乎是個男子,坐落的位置頗有新意,在池面中間的石台上。

周圍一圈皆是水波,不見來路,應是有人用小船送他上去。

琴師在那兒撫琴,隔水相望,他聽不見月華軒內客人的談論。

而且這等距離的琴音,聽上去恰如其分,低緩悠揚,半點不顯吵雜,也不會耽誤客人們笑言。

清雅的環境,曲凝兮與裴應霄二人對坐。

七裡醉雖以酒水聞名,它的菜肴乃至其他,都不落人後,非常可口。

有融月嫻青二人在近前伺候,映楚和銀杏她們自覺退了出去,孫嬤嬤更加不能擅自往前湊,在太子跟前,這不合禮數。

遠遠瞧著,已經定親的兩人頗為客氣。

但實際上——

“小晚瑜知道了孤的表字,叫一聲來聽聽。”

面如冠玉的男子,唇角微勾,仿佛那略顯輕佻的話不是出自他口中。

曲凝兮捏著筷子,想假裝沒聽見。

裴應霄目光灼灼,視線黏在她因為進食而紅潤潤的唇瓣上,催促:“快點。”

這人真的耐心很有限,而且不好糊弄。

她抬眸瞥他一眼,艱難張嘴:“……”

“嗯?”他眉尾上揚,道:“孤是失聰了麼?”

沒聽見。

“……訓庭。”裴訓庭。

不過一個稱呼,曲凝兮不至於卡殼,隻是被他緊盯著的動作給惹得,心裡七上八下。

仗著外間的侍從瞧不真切,這人坐姿板正,脊背挺直,看似規規矩矩,實則用他的目光,一寸一寸遊移在她臉上

,堪稱放肆。

他多半是故意的,以往也沒拿出這般刻意黏糊的眼神。

故意當著孫嬤嬤他們的面……曲凝兮生平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氣也不是惱也不是,無力招架。

隻她一人得以看見,他微笑面具下的反差,真是可惡。

不過……裴應霄雖說有心捉弄她,但好像心情並沒有多麼愉悅。

沒由來的,曲凝兮這樣覺得。

便聽他道:“小晚瑜真是乖巧又聽話,對孤之事不好奇麼?”

這意有所指的詢問,曲凝兮不敢胡亂作答。

她猶豫一瞬,決定裝傻:“殿下所說何事?”

裴應霄看著她,半眯起自己狹長的眼眸,“曲凝兮,孤今晚要去尋你,把你的嘴親腫,因為它不說實話。”

“什麼?”她愣住,下意識抬手,捂住了雙唇。

他輕笑道:“還裝傻麼?”

曲凝兮不敢了,隻能硬著頭皮強迫自己好奇:“殿下,那你……方才去哪了?”

裴應霄聽見問話,卻不答,豎起他修長的食指:“叫錯兩次了,孤要記賬的。”

曲凝兮傻眼了,這也太難伺候了,他記賬又想做什麼?

她從沒有這麼反應敏捷過,立即改口道:“訓庭,方才你去了何處?”

可彆夜裡來尋她了,屬實不合規矩。

曲凝兮怕得很,都已經跟太子有了一道賜婚聖旨,名分拿下一半,卻還是偷偷摸摸似的叫人不安。

她乖乖認慫,裴應霄滿意了:“改口得徹底些。”

“……是,我知道了。”

伴隨著悠悠琴音,裴應霄突然說起圍場的那兩批死士。

他輕描淡寫的:“他們分彆來自於木倉幸和裴靖禮。”

曲凝兮心下一驚,東隆國使臣和裴靖禮?二皇子?

“很意外麼?你的表兄,想置孤於死地。”

“也沒有……”曲凝兮鼓起臉蛋一搖頭:“殿下、訓庭你知道的,二皇子此人品行不端,肆意妄為,我從不叫他表兄。”

以前是為了避嫌,努力劃清界限,而現在,他這樣待她,算什麼表兄?

曲凝兮的語氣多少帶了點私怨,她因為二皇子,幾次行走在危險邊緣,差點就被毀了一生。

這等大仇,豈能輕易揭過。

平時不提,不過是覺得沒有報複的指望,宣之於口隻給自己添堵了。

她疑惑的是,朝堂上不是說沒有翻出證據,不了了之麼?

太子殿下心裡門清,那為什麼……

忽然,曲凝兮想起一件事。

東隆國的使臣,前段時間就向陛下提出告辭。

他們來大桓逗留了一兩個月,見識不少,收獲頗豐,想在年前趕回去,馬上就是冬季,路上恐難行。

天慶帝批準了他們的歸去,還安排了禮部的人相送。

曲凝兮不太確定,是不是今日啟辰?

她眼睫

輕顫,一抬眸,正好撞入了裴應霄那深如淵海的墨色眼瞳之中。

“小晚瑜一直很聰明,”他笑道:“孤半道攔截了木倉幸,將人扣下了。”

這就是他下午離場,去做的事情。

“殿下……”曲凝兮沒想到他直接說了出來。

這樣做沒事麼?木倉幸是代表東隆國的使臣,身係兩國和平。

東隆國求和之後,每年獻上諸多貢品,哪怕大桓對他們恨得牙癢癢,明面上還是接受了。

就算討厭木倉幸此人,也要顧全大局,以禮相待。

“無事,”裴應霄給自己倒了一杯清酒,“不會影響任何。”

他斂下眼睫,道:“在出發前夕,木倉幸鼻鼽複發,太醫說他肺臟感寒,腦冷腎,導致鼻乾鼻癢,用藥期間需得白巾覆面,斷絕粉塵。”

鼻鼽,這個小毛病,不少人有,曲凝兮記得孫嬤嬤偶爾也會犯。

木倉幸身為主使官,不好隨便因為一人緣故更改隊伍行程,所以不會因為小毛病就延遲歸期。

那他……曲凝兮才見過裴應霄的替身,很快就有所聯想。

她覺得他很大膽,“殿下莫不是把人偷了出來?”

把真正的木倉幸帶走,替換一個易容之人,有映楚在,這一點可以做到。

而且為了不露餡,還提前讓木倉幸的鼻鼽複發,借用這個緣由,白巾覆面,杜絕他和身邊人的過多接觸。

這簡直是堪稱縝密的步驟,一環扣一環,替身那人也不需要長時間潛伏在使臣隊伍,隻要離開尚京,走遠一點,隨時可以安排木倉幸的‘暴斃’。

到時成功脫身,無從追尋。

而且就算萬一,替身露餡了,裴應霄安排的定然是會武之人,他可以逃走。

再做最壞打算,替身被捉拿,也很難懷疑到太子身上,他在戲園裡有諸多人證。

“小晚瑜怎能說孤偷人呢?”裴應霄並沒有否認,他淡淡道:“踏入大桓地界,就彆想走了。”

這一刻,曲凝兮篤定,他心情不好,不是她的錯覺。

裴應霄絕不是情緒外泄之人,相反,他把真正的自己深藏起來,無人察覺。

但今天,她不知道是什麼,黑壓壓的將他包裹吞沒,就連他淺淡的笑意,都透出涼絲絲的意味來。

“殿下,你想喝酒就喝吧。”

曲凝兮伸手,拿過桌上的酒壺,替他斟酒。

素手纖纖,膚如凝脂,裴應霄看著她的動作,食指輕按著自己的淚痣,道:“這怎麼夠呢,一醉解千愁,是最無用的。”

“殿下心緒不虞,想怎麼做?”曲凝兮配合問道。

他笑眯眯的,目不斜視:“孤想今晚去擄了你。”

“?”

*******

在七裡醉用了飯,曲凝兮就被裴應霄送回安永侯府,規規矩矩的,兩人甚至都沒同車。

曲凝兮心裡記掛著他說要來尋她的話,很難平靜,拒絕也

是無效。

她拿不準裴應霄想做什麼,對方神通廣大,進出侯府就如同自家後院。

回家後,她換下衣裳,立即去了胡老夫人院子裡,回報她和太子外出半日一事。

曲轅成和周氏早就得知此事,這會兒也在老太太那兒,自然得聽一聽。

曲凝兮平白直述,就說他們去了戲園,然後去吃飯,過程中太子溫和有禮,並沒有多說其他。

有丫鬟和婆婆在一側陪同,兩人不曾單獨共處一室過。

哪怕是用餐時,孫嬤嬤也能瞥見他們的身影。

周氏聞言,不由納悶:“你說這位太子,當真是好脾氣,跟二皇子屬實不像。”

“都不是一個肚皮裡出來的,能一樣嗎?”曲轅成哼聲道:“誰知好脾氣是不是裝出來?”

“那他未免也裝得太久了,十年如一日。”老太太接過話茬:“二皇子就是裝都不樂意,他統共來過幾回侯府?”

她多少有些介意,這個外孫越發沒有把外祖家放在眼裡。

此前行事才會那樣無所顧忌。

要不是親緣關係在這綁著,和太子比起來,真該扔了!

皇後有什麼好納悶的,大臣們為何擁護太子,不僅他嫡長,其他方面難道沒有加分麼?

曲凝兮並不參與評價二皇子,他們還不知道呢,二皇子在守皇陵時,面對一群皇室祖宗,就敢派人對自己兄長不利。

在他心中,裴應霄就跟沒有血緣關係的仇人一致無二。

一個幫不上忙的外祖家,裴靖禮自然不會在乎,她在他眼裡,就是該給他做妾的吧?

老太太不過是嘮叨幾句,又囑咐曲凝兮和太子好好相處。

切莫因為自己姓曲就亂來,對太子不敬,進入東宮就有苦頭吃了。

若是丈夫想要為難妻子,當真不下數十種方法,且那人還是尊貴的儲君。

曲凝兮自然應下,又陪著他們略說了幾句,就說自己乏了,回去歇著。

在長輩面前稍坐,回到茴清苑時,已然華燈初上。

長廊下,一盞盞燈籠亮起,燈影重重。

銀杏已經收拾好了淨室,浴桶裡倒入氣騰騰的熱湯,架子上疊放乾淨柔軟的寢衣。

“小姐今天玩累了,好好泡個澡,早些休息。”

曲凝兮不好說自己晚上還有行程,輕歎著一點頭,褪了衣裳,把自己浸入熱水中。

她很難不想白天的事情,太子擄走了東隆主使官木倉幸。

他想乾什麼呢?又為何因此影響情緒?是在為了自己的外祖家而感到仇恨?

陸家和木倉幸,是戰爭下的不幸,雙方家人親友,皆是死傷慘重。

裴應霄若是恨,也說得過去,可他似乎並非純粹的怨恨。

曲凝兮看不明白,她也控製著自己,不要琢磨太多。

沐浴過後,銀杏替她絞乾了一頭烏黑發絲,然後被映楚趕回屋去。

“今夜我在此守夜,你去睡吧。”

銀杏連忙搖頭:“今日是我當值……”

“沒事,你去吧,小姐也準備歇下了。”

銀杏被趕走後沒多久,替身就靜悄悄的出現了。

這種事情,曲凝兮一回生二回熟,乖乖跟著映楚離開侯府。

外頭一輛小馬車,帶著她去往那座不知名的宅邸。

是雙嶸開的門,引著她入內,在一座小閣樓裡,裴應霄正在飲酒。

他回過頭來,看著曲凝兮,笑道:“孤沒有去擄你,你自己走過來了。”

後者一臉麻木:“是的,我自己送上門了。”

曲凝兮過去了,掃一眼他桌上的酒壺,不由訝異。

“殿下不是說一醉解千愁無用麼?為何喝這麼多酒?”

她粗略一算,莫約有三四個瓶子,這麼灌下去,喝醉了怎麼辦?

明日還要早朝呢。

曲凝兮記得,她被關進祠堂的那天,來了此處,陪裴應霄走過淩晨的街道,

醉酒當真會起不來。

她眉間輕擰著,冷不防,他伸出手來,一把抱過她,將人按壓在懷中,雙臂牢牢箍住了那截細腰。

抱得太緊了,曲凝兮一口氣提了起來。

正要開口說話,她圓鼓鼓胸ii前便貼上了一個腦袋。

“小晚瑜,孤心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