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他為什麼要認(1 / 1)

惹東宮 小禾喵 16410 字 6個月前

他是什麼意思?不滿足於此?

曲凝兮這回反應迅速,立即抬起另一隻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她搖晃著小腦袋,悶聲悶氣道:“這個不行,我們這樣不太對……”

私相授受已是出格,怎能親昵至此呢。

“孤也不需要這種安慰,”裴應霄被她的敏捷看笑了,道:“心情不好是騙你的。”

“啊?”他居然騙人。

曲凝兮目露指責。

“有些東西日日夜夜存在,並不隻特定在這一段時間。”他的語氣輕飄飄的:“今日,無需低落。”

曲凝兮眨眨眼,沒聽懂。

總感覺好像是在意有所指。

若是說陸家的傷痛,確實無時無刻不存在,對於至親而言,不是悼念的日子,難道就不疼了麼?

時隔多年,或許已經麻木,今天就隻是純粹的做道場法事罷了。

曲凝兮不欲探究太多,可是看著眼前的裴應霄,又難免心生好奇。

要到什麼時候,他才能脫下虛假的面具呢?

“其實,”她撤下了捂嘴的動作,道:“方才我詢問了陸姑娘殿下心悅之物,想給你籌備謝禮。”

“謝禮?”裴應霄伸手一掐她的臉蛋,“小晚瑜有心,孤甚是歡喜。隻是不該透露到正主面前,怎麼不藏著點?”

曲凝兮一想也是,收到禮物的人真是半點驚喜都沒有。

“是臣女欠缺考慮,殿下馬上忘掉吧……”

“兩隻耳朵都聽見了,如何忘掉?”裴應霄決定提一提要求:“不用心的禮物,孤不會收。”

聽上去還會退回她的謝禮?

她這般小心翼翼,還不夠用心麼?

“還有……”裴應霄一把攬過她的細腰。

曲凝兮沒防備之下,直直撞入他懷中,嚴絲合縫。

她被禁錮住了,蜿蜒的腰線落入掌控,裴應霄一低頭,似笑非笑的:“對孤的表妹提此,小晚瑜意欲何為?”

曲凝兮心頭一跳:“什麼?”

裴應霄溫熱的指腹撚上她的唇瓣,柔聲道:“真是遺憾,表妹並未心係於孤。”

所以你的算盤落空了。

曲凝兮神色一僵,扭頭躲開他的手指,想把臉埋起來:“殿下無需告訴臣女這個……”

完了,他知道了……他看出來了?

按理來說,明知自己會成為東宮妾室,都不會在太子妃候選人跟前故意如此,堪稱挑釁。

要麼是不知輕重的愚蠢,要麼就是刻意為之的刺探。

是她做得太明顯了麼?

曲凝兮怕得很,裴應霄太聰明了,還很敏銳,她完全摸不清對方對她的看法。

他到底看穿了多少,又是抱著何種心思觸碰她?

是在玩弄她麼?

她在他眼中一定很蠢。

蠢一點也沒關係,不要殺她就好嗚嗚……

曲凝兮微顫著,反手抱住裴應霄的勁瘦窄腰,細聲細氣道:“殿下,晚瑜一定用心準備禮物……”

他在她耳邊輕笑:“嗯,孤等著。”

*******

從白馬寺回來,曲凝兮當真冥思苦想,要弄個‘用心’的禮物出來。

曲嬋茵拿著字帖過來找她時,她想過送太子字畫。

而後曲允邵纏著要把小匕首還給他,她又聯想到武器,送一把佩劍似乎也不錯。

但最終,這些想法都被曲凝兮否決了。

名貴但不夠罕見的字畫,未必能討得歡心,裴應霄不像是醉心此道之人。

至於佩劍,她沒有門路,上哪去尋一把好劍?

太子以溫雅示人,也不適宜攜帶佩劍。

映楚在一旁看著她糾結,忍不住笑道:“小姐,姑娘家手縫的香包,是最有誠意的了。”

不是長輩至親,都收不到呢。

曲凝兮聞言,道:“我不擅女紅,怕是拿不出手。”

“殿下不會介意的,宮裡不缺繡娘,那些精巧之物有什麼稀奇。”

映楚這麼說,細想之下有些道理。

她花銀子去外頭尋羅,怎麼也比不上太子的私庫,不如就動動手?

曲凝兮窩在茴清苑裡,開始做手工活,努力了兩日,初見成效。

這時,宮中發生了一樁事,二皇子惹禍了。

一個小宮女壞了身孕,不慎撞到太後手裡,把太後氣得不輕。

原以為是跟哪個侍衛膽大包天,穢i亂宮廷,誰知幾個嬤嬤審問追查下去,得出的結果竟是二皇子!

小宮女哭哭啼啼的全招了。

恰巧,皇帝正在太後宮中陪她用餐,這麼一捅出來,太後想幫忙遮掩一二都沒法子了。

況且,太後也沒打算放過裴靖禮。

和鄭家議親階段,眼瞧著鄭家的態度並不熱絡,彆以為是皇子皇孫就能輕易求娶,就這品性,誰家好閨女敢嫁?

小小年紀尚未娶妻,就搞出一個庶子來,傳出去隻會說皇家教養不當!

太後早覺得該讓二皇子出宮建府,方能自立,曲皇後卻說不急。

她怕陛下給封一個王爺,劃分一塊封地,一切豈不板上釘釘了?

和太子相爭名不正言不順,何況有了自己的府邸,恐會疏遠天家父子的感情。

還是住在眼皮子底下方便些。

誰知就這麼和小宮女攪和到一起,宮裡的女人,全部都屬於帝王,二皇子這是逾越之舉。

更微妙的是,雲昭儀也在此時被診出喜脈。

父子二人齊齊添丁,撞到一塊,多少叫當爹的有些尷尬。

天慶帝發了火,把二皇子叫到跟前狠狠罵了一頓,

如此無法無天,不教訓是不行了,他的一張老臉往哪擱。

天慶帝當場讓盛德傳他口諭,擬一道聖旨,著令二皇子去守皇陵一個月。

去跟祖宗們反省贖罪!

曲凝兮聽說這件事的時候,二皇子已經啟程出京了。

“昨日連夜就動身了,”映楚低聲道:“陛下動了怒氣,不讓他多做逗留,還拒絕了皇後娘娘的求見,嗬斥她教子無方,身為皇後,管轄不當。”

映楚的語氣滿是看戲意味。

先前,皇後撿到一紙情詩,想用這個做筏子,趁機汙太子一手。

這下可好,她的兒子直接庶子都揣上了,是誰穢i亂宮闈?

曲凝兮跟著露出笑意,她高興的是,二皇子離京,會讓她的壓力減輕不少。

他自顧不暇,想來就不會一門心思對旁人做什麼齷齪手段了。

陛下與皇後,就是教子無方,前者並不了解他那一對子女的秉性,而後者了解,但是縱容。

二皇子暫時蹦躂不起來了,隻剩下一個明嫿公主,她尚且處於避風頭階段,以此逃避和蒙弈淮的婚事,但不得不防。

明嫿得知王錦意為她作證,而後是否深入探查此事?她知道王錦意想娶她麼?

曲凝兮不僅讓阿束暗中留意她,還厚著臉皮拜托了映楚。

她沒防備之下被明嫿暗算過一回,絕不會再來第二次。

如此過了幾日。

尚京的街頭巷尾,不知從何處起的源頭,突然在暗暗流傳一個秘聞。

說是太子殿下身懷隱疾,訪遍名醫,正重金尋求杏林高手。

這等宮廷辛秘,最是讓人津津樂道,聞者無不嘩然,不消幾日,就傳遍了各處。

換做彆人也就罷了,居然說那位神仙似的太子爺!

太子殿下芝蘭玉樹,朗月入懷,瞧著就不沾煙火氣,跟那些世俗欲i望隔著十萬八千裡。

可正是因為這樣,似乎傳言更加可信了!

這世間,人食五穀,七情六欲,哪有誰生來斷情絕愛的?

他莫不是真有難言的苦衷?

況且,上蒼給了他這等尊貴身份昳麗容顏,總得收回去點什麼,對其他人才公平,比如說雄風?

小道消息很難揪出源頭,而且人們對此事的興趣難以遏製,他們震驚又好奇,還伴隨著同情不忍,根本堵不住散播的速度。

哪怕明面上不敢妄議太子爺,可暗地裡有人煽風點火,已經許多人為此擔憂了。

風華絕代的太子殿下,有朝一日該不會遁入空門吧?

謠言還引起了一部分反彈。

有不少讀書人崇敬裴應霄,翩翩君子克己複禮,他學識出眾,待人溫和,堪稱天下學子典範。

而這般潔身自好,居然被用來潑臟水,空口白話胡言亂語,何等侮辱!

尚未娶妻身邊就該乾乾淨淨,否則與那些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有何區彆。

所謂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自身不修,何談其他。

讀書人極為憤怒,差點就想把這事搬到台面上與人爭論一番。

謠言不一定止於智者,有時越

是離譜,越廣為流傳。

就連書院裡的曲允邵都知道了,他們那群半大不小的小子,正是對雄風感到好奇的年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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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凝兮聽說時,立即猜到了她的姑母。

她親耳聽過皇後和繡湘談論此事,是否因為二皇子被罰去守皇陵,姑母氣急敗壞了?

曲凝兮的心不由沉了下去,沒有人能阻止姑母的決定。

她這樣惹怒裴應霄,會牽連許多人。

又過了兩天,流言不止不息。

不得不說,皇後這招很陰損,但卻很有效,太子無法自證。

就連文武百官都不能裝聾作啞,心中憤憤,不好直接說讓禦醫給殿下診脈,這個行為本身就是侮辱!

大臣們索性趁機諫言,懇請陛下儘快定下太子妃,讓太子成婚。

這事以前提過兩次,太子年歲到了,理應成家,為皇室開枝散葉,以定民心。

但被陛下擋了回去,裴應霄本人也說不想過早娶妻。

天慶帝未到不惑之年,目前龍體康健,臣子們便閉了嘴,不急於這一兩年。

可現在事情鬨成這樣,不堵住悠悠眾口,如何收場?

他們不僅上了折子,人選都準備好了,提名陸家女與鄭家女。

天慶帝看了折子,在朝堂上面露不悅。

二皇子剛惹事,太子就鬨出這一茬,兄弟二人是故意的不成?一國儲君傳出這種謠言!

他訓斥了太子,並勒令他儘快解決。

太子妃的事情沒能落定,反倒是裴應霄需要面對一場無妄之災。

東宮上下哪能不清楚是誰的手筆,對曲皇後恨得牙癢癢,巴不得二皇子彆回來了才好。

*******

轉眼便是中秋節,宮裡不籌辦宮宴,大臣勳貴們得以在家中各自團圓,喝酒賞月。

每年的春蘿湖,都有畫舫表演,在湖面上秀歌舞花火,很是熱鬨。

曲允邵一直惦記著要去玩,周氏答應了他,早早定下一艘畫舫,可就近觀賞。

安永侯府一家子都去了,就連葉姨娘,也得到恩典,可以隨行出府。

登船之前,曲凝兮在岸邊的花燈攤上挑了三盞燈,姐妹三人各提著一個。

曲允邵見狀撇嘴:“小孩子的玩意兒,小爺我早就不玩這個了。”

“那你把燈籠還給大姐姐。”曲嬋茵一臉看不慣他的樣子。

“我不還,”曲允邵抬起下巴,哼聲道:“免得便宜你得了兩盞。”

曲凝兮沒理會他們,她見到了丁雪葵的小廝,對方跑上前來打招呼。

“曲姑娘,六小姐剛才還念叨你呢,我們的船在那邊。”

他指了一個方向。

曲凝兮道:“讓她過來吧,看一會兒表演就能走。”

本就跟丁雪葵約好的,可以提前下船到彆處玩玩。

那小廝點頭麻利應了,回身過去傳話。

侯府一家上了畫舫,慢慢

悠悠駛向湖中心,這裡有許多艘相似的船隻,都是租來看花火的,圍繞著中間那艘露天大船。

中秋節的演出是固定節目,班子裡的藝人身法嫻熟,紅飛翠舞,各展奇技,花火璀璨而又驚奇。

曲凝兮坐下吃了點東西,沒多久,丁雪葵就搭著過渡的小船來找她。

原本說要帶曲嬋茵一塊去玩,臨走之前,丁雪葵挽過她的手,眼睛眨個不停:“不帶了,今天不帶了。”

曲凝兮瞅著她奇怪的表情,問道:“怎麼了?”

丁雪葵笑嘻嘻的:“今天改做大姑娘的聚會了,你二妹妹不算,下次再說。”

什麼大姑娘的聚會?神神秘秘。

丁雪葵臨時變卦,曲凝兮想了想,那就不帶妹妹了。

今日難得葉姨娘出來玩,讓曲嬋茵陪著她也不錯。

曲凝兮沒有多問,跟周氏身邊的柳婆子說一聲,與丁雪葵坐上小船渡往岸邊。

街道上張燈結彩,人群熙熙攘攘,轉了兩條街,才到丁雪葵定下的酒家,在七裡醉的斜對面。

丁雪葵說原本想定七裡醉,但去遲了一步,早就被搶光了。

尚京真是不缺掏腰包的人,這種盛大節日尤其如此。

曲凝兮也不挑,這個臨街的雅間,憑窗眺望,能將大半夜景納入眼中,視野不錯。

丁雪葵點了果子茶和荷花酒,並小菜若乾,然後就把屋裡伺候的幾人都給趕到外頭去。

曲凝兮扭頭看向她:“你作何故弄玄虛?”

“噓,”丁雪葵擠眉弄眼,一拍胸脯,“我這可不是故弄玄虛,有好東西給你看!”

隻見她遮遮掩掩的,從身上摸出一本小冊子。

小冊子隻比巴掌略大,製作精美,上層的書皮還是用絲帛包起來的,且繡了細細勾絲花紋。

“這是什麼寶貝?”曲凝兮瞧著,它模樣嶄新,也不像是珍貴古籍。

“保管是你沒見過的,”丁雪葵輕咳一聲:“出閣的女子才可以看它。”

她這樣解釋,倒讓曲凝兮更加好奇了,直接伸手拿過,翻開查看。

圖冊雖小,但內裡筆跡清晰,畫風明了,還是帶彩上色的。

兩個小人各種姿勢打架!

還是不同性彆的!

曲凝兮睜圓了眼睛,倏地看向丁雪葵,她知道了,這就是人們所說的‘閨房之趣’。

以前一知半解,現在看了圖冊,頓時恍然大悟。

包括男女之彆,彆在何處,也是一目了然。

稍作聯想,原先霧裡看花的狀態,一掃而空。

“這個秘戲圖,許多男子都看過呢,偏偏瞞著我們女子!”丁雪葵豎起眉頭:“還好我們現在知道了。”

“……”曲凝兮受到了震撼,感覺它會燙手一般,立即給丟回桌面上。

丁雪葵多少也有點不好意思。

但在小姐妹面前,還是決定厚起臉皮,一同研究。

“你說…

…他們竟然隨身攜帶棍子,無人察覺?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平日裡衣袍之下絲毫不顯端倪?”

完全不被察覺,未免藏得太好了吧!

曲凝兮抿了抿小嘴,道:“可能……是綁起來了。”

就跟她纏胸一般?

不過女子再怎麼遮掩,多少會有點弧度,男子卻完美藏匿。

冊子裡開頭就出現了棍子,墨跡將它塗黑了,高昂支起,沒有解釋它的由來,兩人無從探知更多。

丁雪葵突發奇想:“會不會有的人沒有這個東西?”

“……是這樣麼?”

曲凝兮無師自通,立即想到這段時間沸沸揚揚的隱疾一事。

隱疾,不能人道,她一直搞不清楚到底是什麼病,那會不會……

她垂眸,眼神落在冊子上,道:“許是有的棍子折損,壞了呢。”

那就是隱疾。

常言道,身體發膚受之父母,頭發都不能輕易割舍,更遑論其他物件?

皇後以此攻擊太子,不可謂不毒。

而裴應霄遭受到如此私密的猜測,著實令人同情。

曲凝兮不由歎氣,這回,姑母怕不是真的惹惱了東宮。

她不會同情皇後,一切是她自主選擇走上對立的那條路,有什麼結果那也是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她隻是擔憂侯府,侯府因皇後而興起,估計也會因皇後而沒落。

因果循環罷了。

“晚瑜,你突然想什麼呢?”丁雪葵在她跟前招了招手。

曲凝兮回過神,道:“沒什麼。這東西還是彆看了,容易招惹口舌。”

“我就是好奇嘛,”丁雪葵皺皺鼻子:“誰讓他們藏著掖著,結果這麼醜。”

她的語氣不無失望。

正嘀咕著,雅間的門口被咚咚敲響,丁雪葵的丫鬟推門進來。

丁雪葵眼明手快,連忙把秘戲圖用袖子給蓋住了。

她兩手搭在桌面上,問道:“怎麼了?”

丫鬟掩上房門,進來笑著小聲稟道:“六姑娘,大長公主安排的那位公子來船上了,大長公主叫你回去呢。”

“什麼?”她要跟人相看啊?

曲凝兮笑了笑:“你去吧,我們改日再約。”

丁雪葵決定去看看,因為她四姐的緣故,她還沒跟哪位公子私下接觸過呢。

這機會不容錯過。

隻是……袖子底下蓋住的東西……

丁雪葵一手拉過曲凝兮的衣袖,替代她的動作放在桌上,小聲道:“我帶著不方便,先放在你這裡?”

曲凝兮略一猶豫,點頭應了:“好。”

反正她差不多也要回船上去了,不見其他人。

丁雪葵帶著她的侍女先行離去。

曲凝兮把小圖冊塞進袖兜裡,叫映楚進來,一起品嘗茶水點心。

這樣熱鬨的日子裡,貪圖了一時清靜。

樓上夜景雖好,萬家燈火,

卻不好久留。

曲凝兮待得差不多,與映楚退了出來。融入那滿街的歡聲笑語之中。

巧得很,從酒家出來,迎面撞見了一群人,定睛看去,竟是東宮的屬官們。

他們正從斜對面的七裡醉出來,中間被簇擁那人,赫然是裴應霄。

曲凝兮愣了愣,發現不僅太子的家令官們隨行,就連太師太傅二位大人也在。

莫約是殿下款待了兩位師者。

她躊躇著是否要上去行禮打招呼,還是及時避讓開,但似乎對面的人已經發現她了。

燈火闌珊中,婷婷嫋嫋的女子,實在惹眼。

裴應霄微笑著走上前去:“曲姑娘。”

東宮這群人,近日對曲皇後的火氣不小,這會兒冷著臉一點頭。

曲凝兮半低著頭,中規中矩的回了一禮。

雙方話不投機,若不是太子率先開口,或許沒有這個額外的社交。

錯身而過之際,因為他們這群人堵了道,路人擠成一團,不知是誰撞到了映楚,連帶著頂到曲凝兮,差點摔倒。

好在她和映楚及時扶住彼此,站穩腳跟。

曲凝兮沒事,不過走出好幾步之後,她隱約察覺,袖兜裡的東西似乎丟了?

上手一摸,空空如也,那本小冊子掉了。

“!”曲凝兮連忙回身看去。

方才那麼多人,沒有誰發現她掉了東西。

而就在她回頭的那一刻,太傅聶一瑄眼尖瞧見了,彎腰拾起。

“這是什麼?”聶一瑄見到了小冊子,下意識打開查看。

街道上懸掛了那麼多燈籠,隻一眼,他就瞪著眼睛啪地合上了。

雖說反應很快,但是身邊的太師等人瞧了個大概。

眾人面面相覷:“誰的東西,居然掉了?”

“當街買了這個也不藏好……”有人歎氣。

曲凝兮渾身僵直,頭皮都要炸了。

不幸中的萬幸,沒人看見是她掉的?

但是這股忐忑的心虛勁兒壓不下去,嚇出一身冷汗。

她正想強迫自己裝作不知道的走開,便聽見有人承認了。

裴應霄淺淺一笑:“太傅,那是孤的冊子。”

“什麼?!”

眾人震驚,齊齊扭頭看他。

誰敢說太子不行?!

聶太傅哈哈大笑起來,道:“既然成冊那就是書,書籍自有它存在的道理!改日臣要多送殿下幾本!”

太子中丞程駱明如實記下這一幕,不忘咳嗽提醒:“倒也不必,休要胡言。”

而曲凝兮,完全不敢抬頭了。

她覺得……裴應霄是不是看見了?不然他為什麼要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