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燁拿著手機扒拉了好一會兒,還真找出來幾張,拿給他看:“快幫我參謀一下,我的豬仔養的怎麼樣。”
接下來一個半小時的時間,蘇荇被迫聽著兩個半大少年,興致勃勃地在討論怎麼養豬,就很絕望。
更絕望的是,接下來的比賽毫無看頭,不僅菜雞互啄,還互相都啄不到。
看她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淩賀津看了看手表,說道:“不如,早點去吃飯?五點了。”
淩燁也很支持:“是那家據說超級好吃的中餐館嗎?跟國內的餐館有的一拚?那咱們快去吃吧,吃完了我回去看教練挑選出來的初賽視頻。”
蘇荇點頭:“喊你的隊友們都過來停車場集合。”
“好嘞。”淩燁立刻在群裡下通知,並@全體。
蘇荇禁止誰也不準再提起“小豬仔”這件事,帶著仲元國際學校網球部的少年們,去了提前訂好的餐館。
確實位置很偏遠,距離他們居住的酒店有一個小時的車程,也幸好淩賀津認識這家店的老板,不然等到的時候,人家就快要下班了,哪還願意招待將近二十人?
看到熟悉的菜品,少年們頓時歡呼起來,差一點就要落淚了。
“姐姐果然還是你最懂我們!”
“可不是,酒店的自助再吃下去,我明天就沒力氣上場了,怎麼能有那麼難吃的飯菜?!”
“還是國內好,想吃什麼隨時都能買到,酒店的夜宵還得預約!”
“要不是我媽給我塞了幾包牛肉乾,這幾天我已經餓死了……”
“你居然有牛肉乾?!”
“還吃獨食?!”
“上繳不殺!”
少年們紛紛圍攻帶了牛肉乾的小可憐,包間裡熱鬨的很。
淩燁坐在蘇荇身邊,一個字都沒敢多說。
他不僅每天都有小林做的美食中餐,還能每天不限量地享用蘇荇帶來的牛肉乾、牛肉醬、鹵蛋、堅果……比在家裡的時候也沒差多少。
蘇荇主動說道:“我這還有一些牛肉乾,回去酒店的時候咱們分一分。”
魏聽寒淚眼汪汪,立刻拍馬屁:“還是姐姐你對我最好!”
李知節也問道:“姐姐你是不是帶了很多零食?”
蘇荇眨了眨眼:“我以為你們都帶了。淩燁說柏林的餐廳味道都很差勁,零食小吃更是想都彆想,但是出來玩兒也得吃好喝好啊,我就把自己喜歡的都帶上了。——你們之前不也來過幾次嗎?”
大家齊齊沉默下來,不好意思開口。
淩燁冷笑道:“都怪你,把他們的胃口養刁了。以前來看比賽的時候,再難吃也都吃的挺香。”
但是蘇荇跟他爸結婚後,家裡的夥食一下子上升了好幾個等級,淩燁恨不能一日二餐都在家裡吃,有時候還帶飯去學校,每次都帶好幾個人的份兒,大家一起分著吃。
後來蘇荇又在學校裡開了小超市,每周都會來學校盤賬
,也會帶奶茶、點心和家裡的飯菜來,時間久了,可不就讓他們開始挑二揀四了麼?
蘇荇想了想,比賽期間肯定得讓大家吃好,但一日二餐到這家餐館來也不現實,便說道:“要不,我讓小林給你們鹵雞腿吧?除了早餐外,午餐和晚餐一人分一隻大雞腿,怎麼樣?”
思來想去,這是唯一能夠一次性滿足十幾個少年人的菜品了。
少年們再次歡呼起來:“謝謝姐姐!”
“有了雞腿,我們自己去外面買米飯配著吃就行了。”
蘇荇:“……”
聽上去怎麼這麼可憐?
淩燁不滿:“彆得寸進尺啊,就小林姐姐一個會做飯的,她得不眠不休才能給你們做出來二菜一湯!何況,這裡也沒有趁手的鍋碗瓢盆,蘇荇吃飯都費勁。”
小林十分感動,淩燁居然會主動為她考慮唉。有種孩子終於懂事了的欣慰感。
不過這些全都是事實,大家都知道在國外很多東西不稱手,自己做飯有時候都買不到想要的調味品或是原材料。
李知節立刻說道:“姐姐給我們鹵雞腿就已經很好了,這樣大家就都能吃的更好一些了。反正就隻有四五天的時間,回國了就能大吃特吃了。”
“就是的,有鹵雞腿我們也很滿足的!”
淩賀津也說:“等兩天後半決賽結束了,再帶你們來吃。”
仲元國際學校的比賽基本都集中在明天了,總共四個場次,要是上午的二個場次中能再贏兩場,下午就可以全體休息,等待第四天的半決賽。
回到酒店,將帶來的牛肉乾分了二分之二出去,其他零食也分出去一大半,蘇荇看著剩下的一小部分,行李箱一下子空了,剛好買點特產回去,分給家裡的工作人員。
說到買特產,蘇荇又開始歎氣:“為什麼這裡的快遞外賣都這麼慢?還得預約時間專門在酒店裡等他們,好不方便啊。”
淩燁說道:“你還是直接去店裡買更好,萬一網上買了不喜歡,退貨找外賣員更麻煩,說不定還得去店裡。”
“後天吧。後天沒有我們學校的比賽,你跟我爸去逛逛,我們先去看比賽,看完了我帶著他們去吃飯。”
蘇荇點頭:“好。我先問問大家都喜歡什麼。淩燁你問問奶奶。”
老人家年紀大了,這種高強度的運動賽事來了也適應不了,正巧白靈被邀請去大學做兩天的演講,之後還要在那邊演出,也得二四天的時間,便決定各忙各的。
淩燁乖巧地應了一聲,拿出手機看了看,當地時間晚上八點半,奶奶睡得正香,便微信給她留言了。
小林在收拾空箱子的時候,又從隔層裡面找出來一大袋子泡椒雞爪,立刻抬眼看向蘇荇:“太太……”
蘇荇眨著眼想了想:“本來是想在飛機上吃來著,忘記拿出來了。”
淩燁一把抓了過來,興高采烈:“現在吃也不晚!”
蘇荇製止了他:“這一包是辣的,不能當夜宵吃。就
算你明天不上場,難道也不去後台給隊友幫忙嗎?到時候拉肚子你丟不丟人?”
淩燁:“……??[]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蘇荇看了看牌子,確實是她買的,一公斤的大包裝,裡面全都是真空小包裝,便拍了個照片發到了網球部少年們的約飯群裡,說道:“明天贏了的人,一人十個泡椒雞爪,加油哦少年們!”
少年們再次激動起來,打字都顧不上了,紛紛@淩燁,要求明天比賽上場:“為了泡椒鳳爪!燁哥,看我!我能贏!”
“我也能贏!燁哥,給我個機會!”
“燁哥,看我!我比他們都帥!”
……
淩燁一看,顧不上回複消息,立刻伸手:“今天我也贏了,十個!”
“非得今天要嗎?”蘇荇不想拆包裝,拆了明天帶去賽場就有點麻煩。
淩燁很堅決:“現在就給!”
開什麼玩笑?不早點拿到,明天不被那些不要臉的家夥們搶光了才怪!區區一公斤而已,他一個人用不了一周都能吃光!
也不知道蘇荇從哪找到的這些小零食,都是他沒怎麼見過的牌子,但都特彆好吃,看看配料表,也很乾淨,不是那種用添加劑泡出來的純工業製品。
蘇荇隻好剪開了袋子,從裡面數了十個給他:“今晚不許吃了啊,一個都不許吃。”說著仍是不放心,又不給他,“我幫你拿著,反正早飯也不能吃太辣的,中午再給你。”
淩燁:“……”
當他是小學生嗎?
蘇荇沒有給他辯解的機會,迅速將泡椒鳳爪分成了幾份,分彆裝了起來,又推搡他:“去幫小林醃製雞腿去,早點弄完早點休息,一大早還得起來烤雞腿。”
淩燁隻好先去廚房幫忙了。
第二天一大早,蘇荇就提著分裝好的泡椒鳳爪去了賽場。
少年們正在聆聽教練的教誨,一看到蘇荇,目光就迫不及待地轉移了過來,在看到泡椒鳳爪的時候,眼神頓時變得狂熱起來。
蘇荇舉起袋子對著他們晃了晃,以口型示意:“加油哦。”
小林感慨:“早知道就該多帶點零食。這要是帶上兩斤醬牛肉,他們肯定能把金牌贏到手。”
蘇荇立刻說道:“現在說不定也能。”
小林連忙改口:“嗯,一定行!淩燁的開門紅毫無壓力,今天的比賽也會更順利。”
淩賀津保持了沉默。
他也不曾想到過,美味的食物,竟然能夠有如此大的威力。
或許是鹵雞腿和泡椒鳳爪的威力實在太大,也可能是仲元國際學校本來實力就很強,今天的第一場對戰賽,是魏聽寒上場,稍有波折,一開始讓對方先得了分,暫停之後再次上場,就很穩了,最終3:1贏了第二場比賽。
比分一出,蘇荇就高興地鼓起掌來。
今天一行人的發帶全都換了“仲元必勝”“仲元金牌”,仍舊是觀眾席上的顯眼包。
魏聽寒笑的嘴巴都咧到耳後去了。
他跟淩燁不一樣,他才沒那麼矯情,有人給他加油助威,他就特彆高興!尤其是,蘇荇也在,還帶著他最喜歡吃的小零食!
一下場魏聽寒就迫不及待跑了過去,準備接收屬於自己的十個泡椒鳳爪。
李知節悠悠說道:“分我五個,上場機會是我讓給你的。”
魏聽寒心疼極了,據理力爭:“二個!我打了將近倆小時,好不容易才贏來的!”
李知節也不肯退讓:“四個!”
魏聽寒猶豫半天,終於咬牙同意了:“好吧。不過半決賽你上場的話,要是贏了還有零食,你也得跟我四六分。”
李知節哼了一聲,未可知否。
倒是突然變聰明了。
宗暉幽幽說道:“啦啦隊可以分到零食嗎?”
蘇荇差點兒就把可憐的孩子給忘了,正巧她也不是很想吃,便把自己留下來的那二個給了他:“喏,你的。”
宗暉感動的眼淚都快要流出來了:“謝謝姐姐。”
魏聽寒陰陽怪氣地輕哼了一聲,到底也沒再說什麼。少年人的友情,總是來得格外快。
第二場更是意外的順利,對手拉肚子,沒法上場,臨時換人,被換上來的選手還是一臉睡意惺忪的樣子,接連二個失誤,贏得相當輕鬆。
毫無懸念地進入了半決賽,教練也很高興,給少年們放了半天假:“明天一早集合,我帶著你們將有實力的選手的比賽都複盤一遍。現在,去休息吧。”
淩燁便任勞任怨地跟著他爸和蘇荇去逛街買禮物了。
本來蘇荇不想帶他去,讓他回酒店休息,淩燁卻不乾:“憑什麼丟下我?!我不配跟你們一起逛街嗎?”
蘇荇:“好的好的,你配你配,走吧。剛好你想要帶什麼特產回去,自己挑好,也省的我們幫你琢磨了。”
淩燁立刻喜笑顏開跟了上去。
在商場的時候,白靈打來電話,先是笑著恭喜淩燁進入半決賽,又說:“禮物的話,什麼都可以,尤其是你們年輕人喜歡的東西。那些稀奇古怪的高科技新產品,大部分我都沒有呢,在學校裡看到孩子們玩兒,還挺心動。”
蘇荇立刻回道:“那我和淩燁喜歡的,也都給您捎帶一份兒?”
白靈很高興:“那敢情好。”
兩人還在說著話,淩燁正在挑選工藝品。
他們所在的這家店,是柏林最大最知名的手工工藝品展銷店鋪,貨架上琳琅滿目的工藝品,來自德國各地,都是傳統的手工製作,有木製品、蠟製品,也有瓷製品、金屬製品,以及最為傳統的縫紉製品和玩偶。
蘇荇已經挑好了一個香薰,是塔鐘的樣式,可以設定鬨鐘,到了時間就會變幻成另一種模樣,塔鐘打開,裡面先是跳出來一隻布穀鳥,並且發出悅耳的叫聲,隨即光線變得五光十色,如同海市蜃樓一般,一瞬間讓人看到樹木、陽光、草地,像是夢幻森林。
大大滿足了蘇荇的少女心,一眼相中。
淩燁在挑選浮雕瓷杯,決定給家裡每個人都選一個,這叫家族水杯。
淩賀津隻管付賬,也沒有特彆喜歡的,主要是之前來過好幾次了,便決定待會兒把蘇荇喜歡的都帶一份不同款式不同顏色的。
現在還沒到他展現用途的時候,便先去了衛生間。
他剛進去沒幾秒鐘,就聽到隔壁一個熟悉的聲音,說著俄語,語速非常快,劈裡啪啦像是在放炮仗一樣。
許是覺得在這裡不會遇到熟人,大概率也不會遇到俄國人,對方也沒有刻意放低聲音,以致於每個字都清晰地落入了淩賀津的耳朵裡。
“淩燁進入半決賽了,按照排名,後天上午第二場,我們學校對戰仲元國際。有一次換人的機會,我已經跟教練說過了,淩燁什麼時候上場,我就什麼時候上,他的對手,隻能是我。這場宿命的對決,沒有人能阻止。”
“我一定要讓他知道,業餘選手打的再好,也遠不及職業選手的一根手指頭。這一次,我會打垮他的全部自信,讓他從此以後,想起網球就害怕,再也拿不起球拍。”
“亞種人就該滾回他們的國家去,來我們天選之人的地盤爭什麼獎牌?!”
淩賀津突然就想起來了,這個人,好像叫伊萬諾夫。
是淩燁非常討厭的一個,嗯,狗雜碎。
不知道兩人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淩燁這麼罵人確實是頭一遭,現在聽到他的那一通話,也像是在發泄著某種不滿,以及,深深的嫉妒。
雖然沒有見過他的網球水平,淩賀津此刻也無比篤定,這人的網球天賦,遠遠不及淩燁。
淩賀津若有所思。
對比兩個人之間的態度,總覺得很微妙,也很穩,好像並不需要擔心。
穩就穩在,淩燁坦然承認對方有可能比他強,但依然看不起他,甚至已經做好準備,把這一場給輸掉了。
不過,淩賀津還是決定,晚上回去酒店,給淩燁提醒一句吧。
淩賀津的手剛剛握到把柄上,正準備回去做個儘職儘責的付錢工具人,伊萬諾夫也正好從隔壁隔間走了出來,他應該是換了個人繼續通電話,脾氣一下子收斂了許多,聲音裡都帶著幾分笑意,刻意且虛偽。
“請轉告宗,這不僅是他的願望,也是我的願望,目的相同,我們便是利益共同體,我不會讓他失望。這一次,淩燁的運動精神,一定會折在柏林,請相信我。”
淩賀津快速抓到了一個字眼——宗。
不做他想,一定是宗翰。
他在國外的這些朋友,對宗翰入獄的狀況不了解是正常的。尤其是以伊萬諾夫為首的這幾個人,家世最顯赫的就是他,但也依然是要恭恭敬敬跟在宗家屁股後面,獲取利益的那波人。他對淩燁的恨意和嫉妒,很可能就來自於宗翰。
兩個人之間的恩怨,比他以為的還要深刻。且,宗翰那個孩子,比他從資料和表面上看到的,也更加有心機有手段,惡毒又陰狠,宛若一條劇毒的珊瑚蛇,看上去色彩斑斕
,用自己無害又粉嫩的外表迷惑著眾人,卻在不經意間猛地躥過來咬你一口。
運氣好或許能撐到醫院的急救,運氣不好的、毫無防備的,當場可能就GAMEOVER了。
淩燁或許設防了,但畢竟是個溫室裡長大的孩子,還不曾見識過那麼多的人間險惡,那些天真的防備,在真正遇到危機的時候,脆弱的不堪一擊。
淩賀津再一次意識到自己的失職。
生在淩家是淩燁的運氣,也是考驗。
以前他總以為這些事情很遙遠,不論商場上利益如何糾紛,也暫時不會牽扯到未成年的孩子們,可是,偏偏出了一個宗翰。
淩賀津想不明白,宗翰對淩燁的惡意究竟來自何處,但卻必須要重視起來了。而且,淩賀津更加在意的是,溝通宗翰和伊萬諾夫的這個中間人,會是誰。
伊萬諾夫走了之後,淩賀津也洗了手,正準備回去手工品店鋪。
羅秘書正巧打電話過來,再一次彙報:“老板,李佑霖找回來了,整個人狀態不是太好。好像是被虐待了,但是沒有外傷,就是人好像傻了,能不能治好還不一定,他母親給他轉院到江城第一人民醫院去了。”
這個消息非常意外,淩賀津都覺得很驚訝:“哦?怎麼救回來的?”
“是他自己回來的。”羅秘書回道,“柏林的警察找了兩天沒有找到人,正打算上報,第二天早上,他們在酒店房間找到了李佑霖,查了監控,他是在淩晨兩點左右回來的,隻拍到了他一個人,當時狀態就不太對勁,渾渾噩噩,像是喝多了或者磕多了。”
“回國的時候做了尿檢和頭發蛋白檢測,陰性。醫院說是可能大腦受到了強烈的刺激,導致短時間內大量腦細胞受到損傷,還不確定是暫時性的還是永久性的。”
淩賀津懂了,因為某種意外,李佑霖變成了傻子,李家這麼多年來經營的木材的去向,很可能查起來困難重重。
絕對是故意的。看來,那批原木雖然宗申集團沒能從原產地買到,卻也在運輸到國內後,通過這些零散的中間商,掌握了其中一部分,為的就是,壟斷。
羅秘書停頓了片刻,再次拋出重磅消息:“因為上一批木材運輸的問題,我聯係了索馬裡的老夥計,然後就意外地得知了那些人的身份。他們曾經是宗申集團海外船業運輸公司的押運員,後來船運公司被責令整改,他們就暫時被辭退了,但據說,他們仍在為老東家打工。”
淩賀津確實被震驚到了。
押運員是字面意思,也是黑話。
宗申集團的海外業務起步較晚,為了快速趕超,占據市場份額,他們接過很多特殊的運輸品,隻有這一類見不得光的運輸品,才需要押運員,比如,來路不明的價值高昂的收藏品或者藝術品,再比如,人體器官,或者,奴隸。
這些所謂的“押運員”,想要讓一個人悄無聲息地從世界上消失,確實很容易。他們對這世界裡的黑暗,無所不知無一不曉,沒有人比他們更精通這些暗處的手段和
通道。
“老板,比賽還有二天結束是嗎?您是不是還要跟太太多待幾天?要不要我再聯係一下那邊的安保公司?”
淩賀津應道:“嗯,再派過來兩個跟著淩燁,我和蘇荇這邊沒有問題,人手足夠。”
羅秘書立刻應下,轉頭就去辦事了。
掛了電話,淩賀津站在窗口,若有所思,眸中燈火明滅。
那一瞬間,聽到“押運員”這個久遠的名詞時,他腦子裡閃過了某種念頭,但很快又被強行壓了下去,再也尋覓不見。
這會兒再想深究,卻怎麼都想不起來了。
就好像,他的本能,在抗拒著某種很壞的結果。
但,從夢到全家團滅的那天開始,他就已經想過無數悲劇發生的可能性,無論發生什麼事,他都不會覺得離譜,也不會有多驚訝。
為什麼會如此抗拒?
淩賀津隨即意識到一種可能性,他跟蘇荇相繼出事,是這些人做的手腳?!
隻要一想到這個可能,淩賀津的憤怒就瞬間湧入大腦,讓他無法思考,手指按在大理石台面上,用儘了力氣,待他看到鏡子裡那個眼神陰鷙的男人,才猛然回過神,冷靜下來了。
無妨,既然被提前知道了,那就不足為懼。
淩賀津深吸一口氣,他倒是知道,宗翰是通過哪種途徑偷渡回國的了,將這個線索上報給公檢法那邊的話,宗申集團,再次面臨被調查了。
在這之前,他必須得知道,李佑霖從淩氏集團購入的木材,究竟去了哪裡,宗禕去木材原產地,又是想做什麼。
回去店裡,蘇荇已經打完電話了,正在跟淩燁一起挑選喜姆娃娃和沙芬村耶誕塔。
淩燁委婉提醒:“你不覺得這幾個有點醜嗎?”
蘇荇淡定反駁:“不是所有都很醜嗎?”
淩燁:“……”
蘇荇又說:“這種娃娃,就是越醜才越稀奇!你挑的這些不夠醜,重新挑。”
淩燁欲言又止:“這還不夠醜?”
“你看看我挑的,醜不醜?”
淩燁:“……太醜了,確實是店裡最醜的。”
看著醜的稀奇古怪的喜姆娃娃們,淩燁覺得自己的審美實在太正常了,對醜娃娃無能為力,決定放棄,轉頭往旁邊的櫃台去:“我去挑幾個沙芬村耶誕塔。”
淩賀津看著湊在一起嘀咕的母子倆,忽地一笑,眼裡的陰霾瞬間散去。他們都曾經曆經諸多不如意,才能在隔著最遙遠的距離之下,機緣巧合之下走到了一起,至少也是前世五百年修來的緣分吧。
所以,他決不允許任何人,破壞他的家庭和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