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爸, 這衣服上咋那麼多綠頭蒼蠅啊！”

“那是蜻蜓。”

“？？？”季大妮懷疑自己聽到的。“誰家蜻蜓長得跟綠頭蒼蠅似的。”

季陵：“或許是紡織廠的原因。”

“肯定是紡織廠的原因啊！”季大妮還是忍不住滿滿都是嫌棄。“設計出綠頭蒼蠅圖案的人是傻子嗎？”

“那是蜻蜓，估計是印刷的時候不仔細，就讓蜻蜓變異成了綠頭蒼蠅吧！”

季陵捂臉, 都不知道該說什麼話來否認了。

沒有錯啊，那就是綠頭蒼蠅。

“辛苦狗蛋兒了。”季大妮倒是想明白了, 為什麼會給狗蛋兒做一身衣服, 而不是給她們四姐妹做衣服。

就綠頭蒼蠅圖案的衣服, 拜托，也就適合啥事兒都不懂, 連走都不太會的奶娃兒。她們四姐妹雖說是丫頭，卻也要臉。

“沒事兒，反正是裡面穿的衣服。”季陵強行挽尊：“不信你摸摸，這布料軟和得很，就適合給孩子做裡面穿的衣服。”

的確隻能做裡面的衣服，就這圖案...能穿進出嗎？

反正季大妮是不敢穿的, 如果季陵給她做，她多半要哭死, 所以...那是那句話, 辛苦狗蛋兒了。孩子嘛, 總是要承受一些大人都不太敢承受的挫折。

“季叔, 季叔！”

一大清早，王秀梅就趴牆頭喊起來。打斷了季陵繼續坑兒子的舉動。

“咋了？”季陵抬頭掃了王秀梅一眼, 詢問。

“沒啥, 我就是聽你們在說話, 咋了，有圖案印錯的布料嗎？”

季陵點頭：“秀梅要嗎，要的話, 我算你便宜點。”

一共10米呢，就季陵一家子用，用到什麼時候。還不如大方點，分出去呢，季陵可不會承認，主要是圖案太獵奇的緣故。

“那行啊，我要一米。”王秀梅說：“顏色暗沉的就成，我給我爸做衣服。”

季陵大讚一聲孝順，就拿了一米底色偏藍，有點漸變色感覺的布料給王秀梅看。

這個錯版，就是印有‘I\'m your father’的圖案，意思嘛，就是‘我是你爸爸’。季陵個人覺得沒什麼，挺形象的表明了王秀梅老爸的身份。

你爸爸永遠是你爸爸，超級適合王叔叔用。

王秀梅雖說初中畢業，在這個時候，算是難得有文化的人。但是呢，鷹醬語是沒法學的。王秀梅看到還挺滿意的，就是好奇上面的鷹醬語。

“季叔，上面是啥意思啊！”

“我是你爸爸！”

“啥？”

“I\\\'m your father’。意思就是‘我是你爸爸’。”

“我爸本來就是我爸啊。”王秀梅嘟囔一句，果斷選擇要。原因嘛，還是那個意思，很合適。

“我也覺得挺合適的。”季陵眯眼笑了笑，閒話家常問王秀梅今兒準備吃啥。

“我娘在煮面條。”

“那不錯。”

“那季叔呢，準備給大妮他們做什麼？”

“煮面條吧！”

季陵記得好像還有雞蛋掛面，乾脆就準備今兒早上不煮粥，煮掛面。

沒有再和王秀梅說廢話，季陵轉身進了廚房。

今日是小雪，天氣很好，估摸溫度大概是19°。

季陵就沒有穿棉衣，而是穿了襯衫加毛衣，褲子則是厚重的工裝褲。

季大妮穿了淺藍色的衣服，黑色褲子。黑黝黝的頭發被紅頭繩綁起來，沒有紮成小啾啾，倒是季二妮、季三妮還有季四妮，是用紅頭繩紮的小啾啾。

褲子都是穿的黑色，衣服顏色不同。

季二妮是芭比粉，季三妮是嫩綠顏色，季四妮則是黃色。

都是她們自個兒選的顏色，季大妮不是，作為大姐的季大妮很懂事，讓妹妹們挑選完了，最後留下的淺藍顏色，就是她的。

索性季陵買布料還是挺用心的，挑選的都是適合姑娘的顏色。

沒有選什麼褐色、靛藍色之類的布料，務必讓閨女們每天漂漂亮亮。雖說閨女們，喜歡帶著狗蛋兒趕海，有時候很容易將漂亮衣服弄臟，季陵也挺高興的。

“阿爸，我今天想和妹妹去外婆家。”正當季陵準備往鍋裡下面條的時候，季大妮突然有些怯生生的跑進來說話。

一點都不像往常大大咧咧，連親爹都敢懟的大膽妮。

“想去就去咯！”

“算了，不去了。”結果季陵同意，反倒季大妮猶豫起來。

季陵：“？？？”

“怎麼回事？”

這下子季陵不再漫不經心，而是很認真詢問季大妮咋突然有想法，又突然改變主意。

“舅舅...”季大妮咬牙道：“他對阿婆不好。我記得阿娘在世的時候，舅舅和舅媽不是這樣的。他們對阿婆可好了。”

“那是因為你娘在啊！”季陵不免嗤笑：“彆嫌阿爸說話難聽，就你舅舅喜歡窩裡橫，又懼內的樣兒，可以對你阿婆好一時，要想一輩子當孝子賢孫，那是不可能的。”

“咦，不對啊，你咋知道你舅舅對你阿婆不好的？”季陵突然意識到不對，有些納悶的道：“我都不怎麼清楚，你一個孩子怎麼知道的？”

季大妮瞬間一愣，“阿爸不知道？”

“你認為我該知道？”季陵反問。

季大妮搖頭：“所以阿爸，到底咋回事啊！”

“誰知道。”

季陵冷淡的說，仔細想想無非就是打著她舅舅對她阿婆不好的名義，想住到家裡來。

如果原主媳婦還在世的話，外婆想來住多久就住多久。問題是原主媳婦已經去世了，而且鬨得挺難看的，老不多老死不相往來。

怎麼突然起了這種心思？

原因其實也很好猜。

當初季大妮讀書為了不寄住，曾經走路去外婆家，想住在外婆家。畢竟她外婆家離公社小學，也就是春水小鎮還挺近的。

結果害怕季大妮吃窮他們，更怕這門窮親戚賴上他們，直接撕破臉皮。誰曾想，沒多久，季陵就把日子過得紅火起來。

不說其他，反正季陵幾回受到有關部門的表揚，挺紮眼的。難保她外婆一家沒有起心思，想占便宜。

其實占便宜的，對於季陵來說沒什麼。

就是吧，季陵超級不喜歡他們當初對季大妮、季二妮做的。

孩子才多大，至於那樣嘛！

是，那個時候季陵剛剛穿過來不久，的的確確家徒四壁，但好歹有血緣關係。不想季大妮借住，完全可以委婉的拒絕，難不成季大妮是那種厚臉皮的人，非要借住？

偏偏選擇最傷害人的方式。

自然的，季陵就做主，如他們所願，和他們斷了關係。

可現在......

嘖，果然人窮被嫌棄，人富了連山溝裡頭八杆子打不到關係的親戚都出現了。

“看大妮怎麼想了。”雖說對那邊嫌棄滿滿，季陵也沒有怎麼表現出來。還是那個意思，看季大妮怎麼選擇。

當然了，季陵也相信，如果那邊真打主意，讓她外婆住到季家來，季大妮也不會同意。外孫女又不是親孫女，可沒有外孫女必須養外婆的說法。

何況，季大妮他們的親娘死了，就更不可能了。

“俺怎麼想？”季大妮皺眉，有些不高興的道：“我本來隻是想去看望一下外婆，但是現在，阿爸同意了，我反倒不想了。才不要給機會，讓舅舅有機會賴上呢！”

季陵狂點頭，表示季大妮想得沒錯。

隻是季陵估計都沒有想到，有人的臉皮居然會那樣的厚。

就早上說了，吃過早飯季陵去直播趕海的空檔兒，外婆走山路來了。挺狼狽的，一見面就哭哭啼啼，說她舅舅虐待她，不給她飯吃。

季大妮畢竟還小，哪裡會多思考外婆這樣說，純粹是想博取同情。沒吃飯，那是因為她特意餓著肚子來的，就為了搜刮外孫女家。

這不，外婆一喊餓，季大妮先是猶豫，到底還是讓外婆進來坐，她給外婆下一碗面條。結果沒曾想，就下面條的功夫，外婆就如鬼子進村似的，將季陵住的那屋給撬了門。

被季陵及時趕回家抓了個正著，還振振有詞說，家裡就幾個人，乾啥鎖門啊！

季陵直接被氣笑：“怎麼？想拿東西啊，放心，一樣都不給你。”

外婆頓時怒了，反而惡人先告狀的道：“季陵你這樣，對得起俺去世的閨女？”

“你還記得小花啊！”季陵冷嘲：“不是當初你讓人來傳的話。說是小花死了，咱們兩家就算斷了。我想著這年頭誰也不容易，也懶得計較。反正當初小花嫁進來就是光著身子來的，連身像樣的衣服都沒有，有什麼嫁妝。不存在把嫁妝還回去。你們說斷親那就斷好了。現在跑來，嗬，很難讓我懷疑，你不是來偷東西的。”

外婆被懟得滿臉通紅。

倒沒有被臊，純粹臉皮厚，並不覺得季陵哪裡說錯了。

“小花是俺女兒，是大妮她們的親娘。”外婆重申道：“你對俺不尊敬，想過大妮她們的感受沒有。”

哎呦這話說得，真像疼愛外孫女的好外婆，可惜......

季陵根本懶得接招，隻說：“隨便你怎麼說！我女兒可不是好糊弄的，所以呢，真的麻煩你哪裡來的回哪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