組織代號清酒,在三月彌生大腦中排位第二個的二月。
拿大衣蒙著腦袋的清酒還在那輛馬自達上,雖然蘇打酒說下下個路口就可以把他丟下車。
但是當事人表示出想要和波本一起參加蘇格蘭歡迎會的意思。
蘇格蘭挑了挑眉頭,但也沒有拒絕。
對方的確是琴酒派來監視的人,但是一個有能力的組織新人也是一個重要的情報來源。
而且還是這種加入組織沒有多久的成員,口風不嚴,策反幾率也高。
蘇格蘭在認真開車,從後視鏡裡甚至隻能看見清酒黑色大衣的一角。
黑漆漆的色調是組織一貫的審美,半點也不透光。
而清酒裹在自己的外套裡,保持躺著的姿勢從口袋裡掏出手機來。
離開腦域連接範圍之後,疼痛感就減輕了很多。
畢竟這種共感的原理是在一定範圍裡的同類型“大腦”會自動連接,就像連接過一次的無線網絡。
終於從漫長的疼痛中掙紮出一口氣的清酒點開了手機屏幕。
他切斷手機原本連接的信號網,打開了後台一個特殊的網絡頻率。
一朵五片花瓣每一片花瓣都有著微妙不同的金色櫻花圖標出現在正中間。
清酒稍稍舉著手機,微弱的光線照亮臉部的一片區域。
【認證通過】
金色櫻花旋轉著進入真正的頁面,清酒看見一條信息,眼神變得晦暗不清起來。
而與此同時,正在開車的蘇格蘭感覺放在衣兜裡的手機震動了一下,以一種隻有他知道是什麼意思的頻率。
蘇格蘭看了眼後座上還蒙著腦袋沒有動靜的清酒,他放慢開車的速度,拿出手機看了一眼。
頁面上赫然是一朵和清酒手機屏幕上一樣的金色櫻花。
上面隻有短短的一條消息——“彆去見波本!”
這是在他公安的身份暴露之後和他原本聯係人交接的前輩,他新的聯係人“花見”。
樣貌未知、身份未知、性彆未知,年齡未知。
唯一知道的是對方是公安的特殊合作者。
雖然不在公安的體係內,但是對方的業務能力毋庸置疑,公安方面甚至懷疑對方背後有一個及其可怕的情報網絡。
在蘇格蘭暴露之後,這位“花見”其實給了他兩個選擇,一個是去找組織裡一個外圍成員,一個是去找蘇打酒。
但是他恰好好死不死地被萊伊堵在了天台上,於是這兩個方案都派不上用場,為了不讓“花見”被捕捉到蛛絲馬跡,跟著他一起暴露,蘇格蘭當時甚至主動掐掉了耳麥。
雖然兜兜轉轉到最後竟然真的是因為蘇打酒活了下來,難以置信的蘇格蘭也詢問過花見為什麼讓他去找蘇打酒。
而對方的回答是:蘇打酒絕對不會相信你是臥底。
雖然蘇格蘭對這個回答也是一頭霧水,但是對方既然有特殊的情報來源,他也不好多問。
而現在,這是幾年來少有的幾次聯係之一。
果然他還是在國外過的太愜意了。
蘇格蘭這樣想著,放慢了車速,準備想辦法推辭掉這次歡迎會。
倒不是他不想見到降穀零,而是按照花見的消息來對兩個人都好。
既然不能見波本,那一定是現在波本身邊的形式不樂觀。
總不能因為波本是組織派去公安又被安插回組織的真正臥底吧?
蘇格蘭想著覺得有點好笑。
抱歉了,Zero。
看來這場久違的再會還要再推遲一些時間。
蘇格蘭停下車子。
“抱歉,我想起來行李還沒拿……”蘇格蘭決定先找個借口能拖一點時間就拖一點時間。
“蘇格蘭,有新任務。”幾乎是蘇格蘭開口的同一時間,清酒也坐了起來開口道。
兩人的聲音幾乎是重合在了一起。
蘇格蘭看著清酒臉上的白色奇怪面具,“額,你先說。”
於是清酒又給他重複了一遍,“有新任務。”
這就是日本部門的工作量嗎?
蘇格蘭大驚失色。
哦,不對,他當年也是日本部門的,但是那時候也沒有上一個任務剛完成下一個任務就接上的啊?!
“歡迎會,大概要推遲了。波本那邊也有新任務。”清酒聳了聳肩膀。
清酒甚至有權限了解波本的任務嗎?
蘇格蘭看著那個古怪的小醜面具,仿佛自己有X光一樣,能夠透過面具看到對方藏起來的樣貌。
一個蘇打酒,一個清酒,在組織裡的地位都不低。
派這兩個人來接他,背後到底是誰的意思?
是準備重用他,還是在警惕他?
蘇格蘭一時不得而知,但他現在不知道的是——
清酒光明正大拿在手上看的手機上也有一個他熟悉的五瓣金色櫻花。
清酒收到的消息是——“彆讓蘇格蘭和波本會面,日本公安正在調查花見。波本由我們調開。”
因為無法確定和蘇格蘭在一起的是哪個腦子,這是一條群發消息。
同樣正暗搓搓要拐小孩,準備把死神二號培養成莫裡亞蒂的蘇打酒也收到了消息。
特殊設置鈴聲響起來的時候他就覺得不妙。
看了一眼手機更是如此。
日本公安!
蘇打酒準備把這個機構列為除了老烏鴉和朗姆以外最討厭的玩意。
幫他們乾活還要被猜忌。
真信不過就彆找他們要情報啊!虧他還看在降穀零的面子上給他們打五折。
但現在沒時間管木子這邊了。
蘇打酒想到自己要蘇格蘭把清酒在下下個路口丟下去的事情。
“柯南君,能幫我個忙嗎?”蘇打酒雙手合十做出拜托的樣子。
“什麼?”江戶川柯南沒想到話題急轉一個彎往另一個方向去了。
“能幫我把我親戚家的妹妹送到這個地址嗎?”蘇打酒掏出便簽紙寫下一串地址。
“拜托了這是我一生的請求!”
江戶川柯南不知道該吐槽你一生的請求就如此廉價,還是應該說對方一點作為跨國犯罪組織成員的格調都沒有。
一旁的灰原哀都看呆了,他見過蘇打酒人來瘋,瘋起來敵我不分,無差彆攻擊的樣子,但現在這場面她哪裡見過。
那個蘇打酒,高波酒麾下第一親信,組織審訊第一人,敢和組織TOP killer琴酒battle,連朗姆也敢仗著背後有高波酒損上兩句的瘋子。
現在低聲下氣的和一個小孩子請求。
一生的請求?
灰原哀本以為像這種瘋子的一生請求就算不是朗姆去死,組織二把手換人,也是琴酒永久退休,再也沒有全自動任務發布機。
看看對方現在在說什麼鬼話?
他拜托一群小孩子送一個女生回家?
那是組織的實驗體。“富江”計劃。
灰原哀知道對方,在實驗室的時候見過幾面,雖然這個計劃不是她負責的。
但是富江的可怕再生能力與返老還童和起死回生之間總有一些異曲同工之處。
這麼重要的實驗體,交給一群小孩子?
這和直接把對方丟在大街上有什麼區彆?
還是說有更重要……
灰原哀剛這樣想,蘇打酒就已經開始解釋了。
“是工作上的問題,很緊急的通知!不去的話我會完蛋的!”
日本公安要是這個節骨點上通過波本和蘇格蘭查到花見再懷疑一下蘇打酒。他公安和組織兩邊都要翻車啊!
三月彌生會活埋了他的。
不行不行!
他要是暴露了,三月彌生其實是組織派去的臥底這件事情就瞞不住了。
雖然說現在本人也不記得了就是了。
但是蘇打酒擔心被秋後算賬啊!
這邊蘇打酒還擔心,那邊自己都忘記自己其實是臥底的三月彌生自然也收到了群發消息。
他翻開手機蓋子。
一朵金色五瓣櫻花圖片閃爍了一下,然後變成了一堆亂碼。
【該手機不支持查看本文件】
鬆田陣平見三月彌生看著手機皺眉,問道:“你怎麼把舊手機拿出來用了?”
“舊手機?”三月彌生按著手機鍵盤下滑頁面,“不是鬆田你幫我帶的嗎?”
鬆田陣平攤手道:“我隻把你人搬去了醫院。”
三月彌生皺了皺眉頭,當時他醒來時放在他手邊的就是這部手機,他也沒覺得有哪裡不對,但是現在看來他還有一部手機?
現在知道的消息不足以三月彌生分析出太多東西,除了能夠讀取死者記憶的能力,還有放在其他軀殼裡的外置大腦。
至少三月彌生是這樣認為的,他們是一個意識的不同體現。
但是……沒有安全感。
理論上如果不是都市傳說二重身那樣你死我活的關係,人應該會和自己相處的很好,但是面對八月的時候三月彌生並沒有這種感覺。
他想要殺死那具軀殼。
把遺留在外的腦子回收回來……
他們本就是一人,不應該分割意識……
“嘖。”三月彌生看著車窗玻璃的倒影,在鬆田陣平發現不對之前把自己嘴角奇怪的笑容壓製下去。
他……果然還是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