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巧而已。”蘇格蘭僵硬著往前走,心裡想著用什麼方法搪塞過去。
“啊嘞嘞?可是我看見你和鬆田警官一起聯手的樣子了哦。很默契呢。”蘇打酒聳了聳肩膀,拿槍的手非常穩。
“是關係很好的朋友吧?”蘇打酒輕聲說道,像是已經把蘇格蘭和對方有關係這件事情板上釘釘。
你到底是在哪裡看見的啊?!
蘇格蘭感覺冷汗都要出來了。難道說是那時候被清酒看到了嗎?
這種猜測,在某種方面也算是知道真相了。
蘇格蘭現在在想蘇打酒到底知道了多少?
果然今天還是太冒險了,順著鬆田和他這條線查下去,zero也有暴露的可能。
高波酒的態度也是不明了,連是敵是友都分不清。
按理來說他的公安身份是鐵定暴露了,但是那位素未謀面的高波酒卻用“蘇格蘭是組織派去公安的臥底”這種聽起來槽點很多,卻又有點讓人信服的理由和琴酒對線對贏了。
派去其他組織的臥底又被那個組織作為臥底安插回來了這種巧合果然還是太離譜了吧?
雖然但是,他也因為被懷疑所以被派去國外分部三年,這也是剛剛回國。
被看得太緊都沒辦法聯係zero,雖然他現在的情況不要聯係才比較好。
“……。”
諸伏景光突然靈光一閃,想到一件因為沒什麼感覺所以被他下意識忽略掉的事情。
——洗腦。
因為沒什麼感覺,所以他都快忘記了。
他記得自己是諸伏景光,公安的潛入搜查官,有個哥哥,幼馴染是在組織一起臥底的降穀零。
理了一遍思路,諸伏景光不覺得有哪裡不對,心想總不能是組織反向洗腦了吧?
這就是高波酒的目的?
策反組織裡的臥底洗腦做無間道?
那在朗姆那邊乾活的zero?
被槍頂著的諸伏景光,竟然還分心為遠在不知何處的幼馴染操心起來。
他沉默的太久,連蘇打酒都發覺他走神了。
覺得手舉槍舉得有點酸的蘇打酒漫不經心地拿槍懟了蘇格蘭兩下,“你想好什麼借口了嗎?”
有言道,真假摻半最難辨彆。
蘇格蘭竟然不顧對著他的槍口,直接轉過身來,蘇打酒愣了一下,倒也沒叫他重新轉回去,隻是覺得今天出門應該穿帶兜帽的衣服才對,能把他的腦袋遮得嚴嚴實實,而不是暴露在蘇格蘭打量的目光中。
蘇打酒緊了緊手指,有點擔心這位公安警察上來就是一套專業的徒手奪槍術。
蘇格蘭沒能看透蘇打酒色厲內茬的真相,於是他如此說道:“那位鬆田陣平是我在警校時候的同期。”
蘇打酒在諸伏景光這句話出口的時候,腦子就“嗡”了一下,像是有口大鐘在他腦子裡拚命地敲。
他用難以置信的表情看著諸伏景光,心想他怎麼就這麼說出來了?
怎麼?!怎麼?!狼人殺玩不過開始自爆了嗎?
這讓他怎麼接話?學GIN那樣冷笑一聲,說“老鼠”嗎?
蘇打酒表情還凝固著,蘇格蘭倒是滿意地點了點頭。
心想這個表情,蘇打酒果然不知道鬆田陣平是他的同期,zero的身份應該是保住了。
“你去警方臥底的時候?”蘇打酒突然福至心靈,想起當初諸伏景光暴露時和琴酒對線的劇本了。
“對。”蘇格蘭點點頭。
“遇上了當年的同期總不好冷眼旁觀。”
“那你是怎麼和你當年的同期說的?”蘇打酒在“同期”二字上咬了重音。
“我說我去臥底了。”蘇格蘭坦誠地回答。
這是真話。
蘇打酒表示學到了,這難道就是隻要我自己先揭了馬甲就沒人能扒出來真實身份?
想想以後公安內部又出什麼幺蛾子:報告組織,蘇格蘭威士忌是公安的臥底。
GIN:對,他是臥底。
對面打出一個問號後,強調道:那個蘇格蘭威士忌是公安臥底!是諸伏景光!
GIN不耐煩地皺眉道:他當然是諸伏景光。
有一說一,挺好笑的。
就怕公安那邊把這消息當真,以為諸伏景光是酒廠真酒。
不過這種事情有降穀零去操心。
大不了諸伏景光永遠留下來也沒什麼。
蘇打酒壓下槍,眼神暗了暗。
見對方收了槍,蘇格蘭心裡也是鬆了口氣,但嘴上還是要添油加醋道:“想想正義的警官先生被自己信賴的朋友背叛的時候,會露出什麼表情?”
蘇格蘭露出一張會嚇哭小孩的反派臉。
蘇打酒默默往後退了一步,拿著槍的手微微顫抖。
沒想到你是這樣的蘇格蘭……
蘇打酒覺得比較危險的應該是他自己。
你怎麼了hiro?公安的臥底培訓到底都教了你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可惡的日本公安,把我溫柔善良的hiro還回來啊!
你說現在的諸伏景光?
天使是天使,但不是還有個詞叫“地獄天使”嗎?
蘇打酒覺得自己哪天被對方賣了還要幫對方數錢。
不會真的發生什麼吃飯的時候被毒死,蹲廁所的時候被公安包圍這種事情吧?
“那場面還真是……”入選最不想要的死法前三名,蘇打酒表示他寧願回去被三月彌生錘死。
蘇格蘭還以為蘇打酒這句話是在回應他前面的話,他甚至還點了點頭:“那一定是絕妙的畫面。”
絕不絕妙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要是真搞什麼事情,小陣平一定會讓你知道拳擊手兒子的拳頭有多快多疼。
到時候你就要和小陣平一起去補假牙了!
話說你不要再用這種調子說話了,好可怕啊!
感覺像是看見第一代三月彌生了一樣。
蘇打酒覺得血管裡流的仿佛都不是血,是冰,他PTSD都要犯了。
而且根本不會有要你和小陣平對上的任務好吧!
想是這樣想的,但是蘇打酒卻是反手把自己的槍塞給了蘇格蘭,“我現在就想看一看那絕妙的場景呢——”
但這種樂子帶來的愉悅感隻持續到他遞完槍鬆開手的那一瞬間。
他立馬就後悔了。
靠!我在乾什麼?!
神經病啊!蘇格蘭會先斃了我的!
他看著自己剛剛遞槍的那隻手,拒絕承認那是自己的手。
當場被斃了還不可怕,怕就怕對方把你捆成粽子上交國家啊!
蘇打酒都做好諸伏景光送他一發子彈,跟他說“沒想到吧”的準備了。誰知道蘇格蘭隨手接過槍隻是說了句:“我知道了。”
等等,你知道了什麼啊?
蘇打酒小跑追上轉身就走的蘇格蘭。
【八月:二月救命!我剛剛跟hiro說要他去殺小陣平!】
【二月:?你犯病啦?!】
【八月:我不知道啊!大概……也許?】
“嘶!”蘇打酒突然覺得腦子刺痛了一下,整個人暈了一下,隻好蹲下來保持平衡,避免自己一腦袋磕到地上。
蘇格蘭見蘇打酒沒有跟上來,腳步頓了一下,又折返回去。
他還在想怎麼通知鬆田和他配合演場戲呢。
主要觀眾不見了可不行。
結果,蘇格蘭轉回頭就看見蘇打酒蹲在地上,捂著腦袋的手青筋暴起,幾乎能夠看見血液的流動。
這孩子營養不良吧?
“你沒事吧?”心裡那點人道主義和那一點點不一定有的偽同事情,諸伏景光還是出聲問道。
蘇打酒聽著那一聲問候,感動到快要落淚。
【八月:他擔心我,他心裡有我。】
【二月:我也快疼死了,你們誰過來關心關心我?】
【八月:你自己切斷痛覺神經。:-D】
蘇打酒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
隻是蘇格蘭看著對方白到沒有丁點血色的臉,覺得完全不像是沒事的樣子。
“那個……”蘇打酒還試圖搶救一下自己,“其實先生不介意這個的,蘇格蘭你要交什麼朋友是你的自由。”
“你說的先生是指高波先生還是BOSS?”蘇格蘭看蘇打酒搖搖晃晃實在是不像沒事的樣子還順手扶了一下他。
“當然是高波先生。BOSS他……他……”蘇打酒“他”到一半,蘇格蘭還豎著耳朵準備聽情報,蘇打酒卻突然閉嘴不出聲了。
“這麼說,蘇打的話會和警察做朋友?”蘇格蘭努力用著不屑一顧的語氣說道。
蘇打酒覺得大腦有點混沌卻還是想要吐槽對方這句話和他一點都不搭,特彆OOC。
“如果警察先生願意和我做朋友的話,我很樂意。”這是真心話,蘇打酒放輕了聲音。
“不……,應該說這是我的榮幸。”他淺笑著,那笑容裡難得沒有豎起用惡意鑄成的尖刺,但是他低著頭,比他高許多的蘇格蘭看不見。
蘇格蘭聽著蘇打酒的回答,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頭,他還以為對方很討厭警察,聽到這個回答倒是意料之外。
“這樣……”蘇打酒的聲音越發輕柔,“就能看到他們被背叛時候的絕妙表情了。”粘稠的、堆積的惡意突然的像是裹在糖果裡的刀片。
蘇打酒用了剛剛蘇格蘭的說法。
“咕……。”他喉頭滾動,發出氣流的聲音。
像是溺水的人肺部最後湧出的氧氣。
反正就算他說真話,對方也不會信。
蘇打酒恢複了點力氣,他甩開蘇格蘭的手,大步走到他前面,隨後有點困惑地回頭道:“蘇格蘭?清酒在催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