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6 章 請劍主收下掌門令(1 / 1)

女配她修無情道 子瓊 11794 字 8個月前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了,幾乎在眨眼間,掌門令就被雲黛搶到了手中。

玄誠子瞪大了眼睛,甚至沒反應過來,而沈長玉提著的心也放了下來,他還以為雲黛真的打算拿自己做交換呢。

青淵帝眯起了眼睛,她看著雲黛,眼神極冷冽。

她那隻被斷去右手的胳膊緩緩垂了下來,衣袖也隨之落下,將她的斷腕遮擋在了其中。

青淵帝修至聖尊以來,已經很久沒吃過這麼大的虧了。

葉兮顏自謝映玄出現後,目光便死死地鎖定在他身上,她的眼眶泛紅,淚水不受控製地順著臉龐滑落,很快便將她臉上的妝浸花了,但她這模樣卻並不會讓人覺得醜,反倒梨花帶雨,很輕易就會令人心疼。

“謝映玄......”她哽咽著,又喚了一聲他的名字,“你怎麼能、你怎麼能......”

直至此時,那站於雲黛身後的少年才終於將目光落在了葉兮顏身上,但也隻是一觸即散,轉瞬就離開了。

他根本不願多看她一眼,更不願與她扯上任何關係,他不是那個喜歡葉兮顏的神都奴仆,他如今安靜地立在雲黛身後,自願選擇站在了葉兮顏的對立面。

也是這一刻,仍瞪著雙眼的靜隱尊者似是明白了什麼。葉兮顏從前總說仰慕他,她也總用滿懷愛意的目光看著他,可她那時的眼神卻與望向那少年的眼神完全不同。

那其中的哀傷與委屈,甚至是留念是靜隱尊者從未在葉兮顏身上感受過的情緒,那是真實的、從那少女心底散發而出的,令她似乎已再注意不到其他人,隻專注地望著那個她一心愛慕的少年。

靜隱尊者死死盯著那個突然出現的黑衣少年,他的模樣生得很俊俏,是與他完全不同的感覺,一身黑衣垂落,幾片雪花落在他的肩頭和發頂,冷鬱又寂靜,就像萬仞閣這常年不變的雪,讓靜隱尊者的心底也產生了一種強烈的酸澀痛楚。

他終於明白了葉兮顏愛一個人時會露出怎樣的神情,他也終於明白,他不惜拋棄一切也要與她廝守的決定是多麼的愚蠢。

葉兮顏從來都沒愛過他,她從前對他所說的那些話也都隻是謊言和欺騙。

靜隱尊者產生了一種強烈的痛苦感,他恍惚間明白,原來他疼愛著的小徒弟,他想娶為妻子的人,也癡癡地戀著另一個根本不愛她的少年。

他們從前種種,不過是一場騙局,是他的一廂情願。

拿回掌門令後,雲黛鬆了口氣,有此物在手,隻要身處這座宗門內,青淵帝的行為就會受到限製。

宗門本就是庇護門內弟子的地方,前世的雲黛也是憑借著掌門令在亂世之中存活下來的,所以她對此物的用法甚至比靜隱尊者還熟練。

在她握住令牌後,她便一揚手,將令牌拋了出去,靈光迅速蕩開,形成了一道光罩,將青淵帝和葉兮顏完全罩入了其中。

青淵帝冷笑了一聲:“怎麼?貴派是打算對孤出手嗎?”

雲黛也笑了,

她道:“萬仞閣掌門如今身受重傷,我們需要關起門來好好商量一番如何處理此事,所以陛下......我這是在送客。”

雲黛用掌門令將青淵帝和葉兮顏所在之處圈定了起來,將那處短暫地標記為了“山門外”的範圍,於是保護著宗門的護山大陣便自覺將那片土地排除在外,青淵帝也自然處於了“被擋在山門外”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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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要位於萬仞閣銜玉湖處的核心大陣完全啟動,掌門令便可隨時做出類似的變動,就算青淵帝是聖尊,她如今也隻是一具傀儡,不可能擁有破壞一座千年大宗護山陣法的能力。

青淵帝緊盯著雲黛,神色間倒並未露出不甘心之色,隻深深地望著她,像是要將這個連續多次讓她吃虧的小輩記在心裡。

就在這時,一道人影突然從人群之後鑽了出來。

“姑姑!”那人一出現,便朝著青淵帝抱拳施禮,雲黛偏頭看去,就發現來者竟是芳久淩。

她大概是聽到有人說青淵帝來此了,於是匆匆趕了過來。

“原來是阿淩。”青淵帝的語氣稍緩和了幾分,隻是目光仍閃爍著,不知在思索著什麼。

萬仞閣的眾弟子如今隻覺得不可思議,他們實在想不到,好好的萬仞閣竟然藏了兩名葉氏郡主。

芳久淩悄悄看了雲黛一眼,神色間隱隱透著擔憂,她很快便道:“聽聞姑姑來了萬仞閣,阿淩就連忙趕來參拜了。”

她看了看雪地中的狼藉,遲疑道:“這是怎麼了?姑姑可是和萬仞閣鬨出了什麼誤會?”

她深吸了一口氣道:“如今魔域入侵,七宗都進入了備戰狀態,萬仞閣自然也戒備森嚴,不許外人進入,姑姑突然到此想來是造成了什麼誤會,現今七宗與神都應當聯合起來一同對付魔域,傷了和氣可不好。”

芳久淩的聲音有些發抖,雲黛發現她突然冒出來居然是想來說和的。

但那些話似也是芳久淩鼓起了很大的勇氣才說出來的,說完後她便抿著唇,臉色也有些發白。

青淵帝輕飄飄地看了芳久淩一眼,芳久淩的五官其實與芳驚刹有幾分相似,但因為性格經曆不同,芳久淩給人的感覺便更為“柔弱”。

但看著這張臉,青淵帝還是不自覺想起了被她關押在皇城地牢中的芳驚刹,想起了那種令她厭惡的感覺。

芳驚刹想讓她將芳久淩接回神都,再封她為郡主,她原本還在思量著該如何對芳久淩設限,如今看來,這個小丫頭倒是沒什麼太大的威脅,萬仞閣還真是完全將她養廢了。

若萬仞閣此時正處於弱勢,芳久淩這般站出來根本就是不自量力、自尋死路,愚蠢至極......

不過青淵帝很快就似有若無地笑了一聲:“阿淩來得正好,孤此番前往萬仞閣,本也有將你接回去的打算,你母親想見你了。”

她這話讓芳久淩猛地瞪大了眼睛,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我、我......”

芳久淩扭頭看向了站在人群中的五長老虛鶴真人

,那也是照顧了她許多年的師父。

虛鶴真人輕輕歎了口氣道:“你自行決定吧。”

芳久淩捏緊了拳頭,她還未將話說出來,雲黛的聲音就突然通過傳音術在她耳邊響了起來:“若你有心搶奪聖主之位,就跟她回神都。”

雲黛知道這一切都是芳久淩的母親芳驚刹的安排,雖說芳驚刹給她的感覺有些怪,不過她所表露出的對芳久淩的情感卻不似作假,有芳驚刹在神都幫襯,芳久淩會迅速成長起來。

芳久淩的心臟卻突然劇烈地跳動了起來,自那次雲師姐問她想不想爭奪神都的聖主之位時,她便時常在夜深人靜時思考這個問題。

她想不想?她怎麼可能不想?又有誰會不渴望那個位置呢?可是芳久淩卻又很清楚地明白,她的能力不夠,無論是修為還是謀略,都不足以支撐著她去爭奪那個位置。

她這些年來一直被壓製,其他葉氏女有長輩指點教導,她卻隻能偷偷學習,她與她們相差太遠了,能從劍塚中拔出如磐劍,已經讓她很喜悅了......

芳久淩的拳頭慢慢攥緊,她的呼吸都變得局促了起來,但在青淵帝的目光之下,她還是一字一頓地堅定開口了:“姑姑說得是,阿淩的確許久未回神都了,也是時候回去看看了。”

青淵帝點了點頭,她根本未將芳久淩的局促不安放在眼中,她衣袖一拂,那隻尚還保留著的手掌就輕按在了葉兮顏的肩上,她對萬仞閣的眾人道:“兮顏也傷得不輕,孤也得儘快帶她回神都醫治,此番便不在萬仞閣多做停留了。”

這一來一往間,這場危機竟就如此被化解了,周圍的萬仞閣弟子甚至還有些恍惚。

雲黛卻很清楚,青淵帝會如此快妥協,其實是為了葉兮顏,她在此處的隻是一具傀儡,傀儡若是死了,並不會對居於神都的本體造成太大的傷害。

青淵帝若真想與他們兩敗俱傷,也的確會給萬仞閣造成不小的傷害,但到了那時,葉兮顏也會落入他們手中......或者準確來說,葉兮顏會落入她手中,她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地取出葉兮顏的琉璃玲瓏心,而那也是青淵帝絕對無法容許的。

雲黛很快伸手打出了一道靈光,那靈光沒入懸於半空的掌門令之後,罩住青淵帝的光罩便開始扭曲變形,竟形成了一條通往宗門之外的小路,青淵帝隻需沿著路往下走,便可直接離開萬仞閣了。

葉兮顏卻在這時一把攥住了青淵帝的衣擺。

“姑姑......”她的臉上還滿是淚痕,整個人也不住地發抖,也不知是因為過於強烈的情緒,還是因為她的確傷得很重。

青淵帝垂眸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神色不明。

“兮顏,你執念太深......”隨著她話音的落下,異變突生。

雲黛隻覺右腕處傳來了一股尖銳的劇痛,她聽到了周圍一聲聲的驚呼,可她卻隻來得及稍往回躲出幾寸。

一道深深的割傷驟然出現在了她的手腕上,雖因她的躲閃未能真的將她的右手砍下,卻也離完

全斬斷不遠了。

“雲黛!”她聽到了沈長玉的驚呼聲。

“雲師侄!”萬仞閣的七位長老也大驚失色,要知道劍修的右手可是相當重要,若雲黛右手損傷,以後再握不了劍了,那可是巨大的損失。

雲黛則吃驚地回頭看去,就見那突然對她出手的......竟是始終安靜站於她身後的謝映玄。

一身黑衣的少年,此時正捏著一道劍指,而他指尖也正泛著鋒利尖銳的光。

他鬢角的發絲被不知從哪吹來的風輕輕揚起,因他隻是一具沒有體溫的傀儡,所以落於他身上的霜雪並未有絲毫的融化,隻一寸寸將他覆蓋。

他望著雲黛,卻再沒了往日的深情,那雙眼眸中沒有任何情感,瞳仁漆黑如墨,映不出任何光亮,仿佛他真的隻是一具沒有情緒的傀儡。

那突如其來襲來的攻擊令雲黛整個人都向一旁跌去,一條胳膊突然伸出,又瞬間收緊摟住了她的腰。

許久不願現身的斬月將雲黛護入了懷中,他臉色很難看,剛一出現就伸出另一隻手來,用手掌壓在了雲黛正在噴血的手腕處,儘量將血止住。

那道割傷很深,隻差一寸就可以將她的右腕完全截斷了。

斬月眼底閃過了懊惱之色,他是雲黛的本命劍,任何向她襲來的攻擊,他都會立即捕捉到並攔截下來,可謝映玄對雲黛出手時,他竟完全沒能察覺到。

這實在太怪異了,畢竟在此之前,雲黛指揮著謝映玄攻擊過自己,他那時是可以輕易擋下他的攻擊的。

而也是在這時,那枚戴在雲黛右手食指上的黑色傀儡戒忽然化為了一股煙霧,隻轉眼間就出現在了青淵帝的掌心中。

謝映玄不再停留,他身形一晃,就跟隨著那消失的傀儡戒落在了青淵帝身後。

這異變讓所有人都露出了吃驚之色,就連葉兮顏的淚水也止住了,她呆愣地看向了謝映玄,未能完全反應過來。

“葉氏傀儡不可落於外人之手,”青淵帝開口了,她的眼底沒有任何情緒,仿佛一切隻是公事公辦,“你既斬下孤的右腕,那便用你自己的右腕做抵吧。”

不過倒也不算真的斬了下來,畢竟雲黛及時躲開了,但饒是如此,她的右腕也傷得很重。

“雲師姐!”雲黛看到芳久淩一臉驚恐地想向她撲來,青淵帝卻衣袍一拂,將她瞬間卷起,拎在了手中。

她冷冷瞥了芳久淩一眼,極嫌棄地道:“葉久淩,不要忘了你的身份。”

她說著偏頭看了一眼立在她身後的黑衣少年,那少年就像是受到了某種指令,俯身將受了重傷的葉兮顏抱起。

“映玄哥哥......”葉兮顏靠在他懷中,仰頭茫然地看著他,謝映玄卻沒有任何反應,甚至於他那雙瞳孔都是空洞的,完全沒有聚焦。

雲黛的左手壓在右腕的傷口處,臉色蒼白地緊盯著青淵帝,青淵帝很快便禦起遁光,騰空而起,攜著芳久淩和葉兮顏一同消失在了萬仞閣眾人的視線中。

雲黛沒

有去追,或者說她根本追不了,萬仞閣的掌門令隻是盾,並非矛,除非青淵帝主動襲擊萬仞閣,她才能用掌門令去對付她,若她選擇了撤退,以雲黛現在的能力是無法對她進行攔截的。

她明白這突然的襲擊是因何而起,謝映玄本就是由葉兮顏親手製作出的九境傀儡,而葉兮顏製作傀儡的力量又來自於青淵帝。

那枚傀儡戒從一開始就是青淵帝的東西,她自然可以隨時操控傀儡,甚至將傀儡收回。

起初雲黛能用謝映玄搶回掌門令,是因為青淵帝大意了,但她不會一直大意,雲黛也因已拿回掌門令而過於鬆懈了,否則她不可能考慮不到這點。

雲黛閉上了眼睛,右腕的疼痛感令她的嘴唇都失了血色。

謝映玄被操控著攻擊她時,因為那攻擊本源是來自於青淵帝,所以就連醉流鳶也未能提前捕捉攔截,加之雲黛身上的肉身血甲不會對葉氏傀儡做出反應......

雲黛被掩在袖中的左手下意識收緊了,那黑衣少年面無表情地從她身旁離開,站至青淵帝身後,又抱起葉兮顏與青淵帝一同離開的畫面再次在她腦海中回蕩......

雲黛很快重新睜開了眼睛,將那些過於強烈的情緒從心底趕了出去,她終於再一次清晰的認識到,謝映玄是屬於葉氏的,他隻是一具傀儡。

雲黛輕輕吸了口氣,眼下還有很多事要處理,她還不至於、不至於為了一具葉氏傀儡......

摟在她腰間的胳膊突然收緊,她抬眸望去,恰對上了斬月的目光。

“雲黛......”斬月似是感知到了雲黛的情緒,他仿佛想說些什麼,但話到嘴邊他又沉默了。

雲黛突然就覺得很不是滋味,她抿唇偏開頭,嗓音有些發緊:“我沒事。”

“他本來就、本來就隻是我以前搶來的......”

“你們都讓開!”三長老許溪之已經撥開人群提著藥箱衝過來了,萬仞閣的其餘人也呼啦啦地將雲黛圍住,緊張地看著她。

雲黛右腕上的傷實在看起來有些嚇人,許溪之的額頭上都冒汗了。

她先封住了雲黛手臂上的穴道,這才認真地查看了起來。

半晌之後,許溪之緩緩吐出了一口氣。

“還好,”她道,“能接上,之後好好養傷可以完全恢複。”

許溪之實在被嚇怕了,上次雲黛割掉封離舌頭的病例甚至讓她特意記錄在了玉簡中,時不時就拿出來翻閱。

不過那種事除了雲黛能乾出來,她還真沒見過第二個人下手如此狠辣,青淵帝顯然也不行,當然,最大的可能是她並不像雲黛那般,對於醫術也掌握一二。

聽到許溪之這個醫修的話後,所有人都鬆了口氣,玄誠子更是掏出了塊帕子擦拭了一下臉上急出的汗。

要知道靜隱尊者已經徹底倒下了,而雲黛是他們萬仞閣的劍主,也是整個宗門的希望,若雲黛真出了什麼事,玄誠子簡直不敢想他們到底該如何渡過危機。

長玉的臉色也稍緩和了一些,他這才來得及打量了幾眼從那把天下第一神劍中走出的金眸少年。

這生著龍角的金眸少年,沈長玉之前在劍塚前就見過,隻是如今這般近距離地觀察,他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萬仞閣中基本都是劍修,大家都對靈劍有些自己的見解,所以見到那劍靈少年後,不少人也都暗暗吃驚。

不過想到雲黛是他們的劍主,醉流鳶又是神劍,能幻化出劍靈倒也不意外了。

雲黛厲害,對萬仞閣而言是好事。

許多人的臉上都出現劫後餘生的喜悅,可雲黛卻始終沉著臉色,她垂下視線,嘴唇緊抿,沉默地看著許溪之給她包紮傷口。

嚴重斷裂的傷口很快被靈藥包裹,許溪之又取來紗布,一圈圈將那處纏了起來。

衣袖再次落下後,雲黛的右手已經可以自如地活動,原本難以忍受的疼痛也被具有鎮痛效果的靈藥壓製了下去。

雲黛輕輕推開了斬月,站起了身,她的身形很穩,因此除了她那過分蒼白的臉色外,幾乎看不出她受了那樣嚴重的傷。

眾人的視線都落在了雲黛身上,雲黛卻看向了玄誠子,她伸手入懷,掏出了那枚萬仞閣的掌門令遞了過去。

靜隱尊者既已無法再做掌門,那掌門之位首先會順位給大長老。

玄誠子卻搖了搖頭,將掌門令重新推還給了雲黛:“雲師侄,這掌門令沒有人比你更適合。”

“你是劍主,又拔出了天下第一神劍醉流鳶,如今又帶領著我們萬仞閣渡過了這次危機,掌門之位理應由你來做。”

其他幾位長老也點頭附和。

沈長玉道:“雲黛,你如今已是第七境的修為,在我們萬仞閣,隻要修為達到第七境,便算是徹底出師,可競選掌門長老的位置,我真想不出來萬仞閣還有誰比你更適合當掌門!”

他說著竟主動抱拳道:“請劍主收下掌門令!”

有他開這個頭,那些圍在周圍的萬仞閣弟子們竟都齊齊跟著抱拳道:“請劍主收下掌門令!”

這一刻,就連雲黛都露出了意外之色,她低頭看向了掌心那枚劍形令牌,心中竟有種五味雜陳的感覺。

前世的她就是萬仞閣的掌門,隻是那時她得到掌門令,僅僅隻是因為門內弟子已經死得差不多了,掌門長老也全部身亡,她若不當掌門,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該怎麼活,可即使如此,她那時仍是迷茫的,迷茫地不知要如何才能走出一條生路。

她沒想到,今生的她,竟會在這樣的情況下,再次得到掌門令,而萬仞閣的長老弟子們竟都在此時此刻熱切地望著她,仿佛將她當成了門派的希望。

雲黛的目光一一從他們身上掃過,卻並沒馬上做出回答。

在眾人疑惑地注視下,她踉蹌地邁出步子,徑直走向了倒在血泊中的靜隱尊者。

靜隱尊者身上的鮮紅喜服幾乎完全被血打濕了,黑褐色的斑駁一片接著一片。

他的瞳孔已經渙散,距離意識徹底消亡也並不遠了。

隻是當雲黛出現在他的視線中後,他的眼眸竟突然亮了,整個人也如回光返照般地劇烈喘息了起來。

“雲黛......”他的嘴唇蠕動著,極艱難地道,“是為師、為師錯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