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房間內,滿身傷痕的少年跪在床邊。
葉兮顏沒束發,她坐在床上,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整個人看起來陰鬱又恐怖。
“謝映玄!”突然,她一把揪起了少年的衣領,逼迫他抬頭看她,“你為什麼要喜歡雲黛,你為什麼要喜歡她!她有什麼值得你喜歡的!”
“你不記得我們以前的事了嗎?你喜歡的人明明是我才對!”
兩行清淚流下,襯得她的臉色格外蒼白,她用一種極度病態的眼神看著少年,顯得很是歇斯底裡。
“我、我......不是謝映玄,那不是我的過去......”少年毫無血色的嘴唇輕顫了顫,他看起來非常虛弱,但說出這句話時的語氣卻極為堅定。
“啪”的一聲脆響,少女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臉上,她扇得極重,將他的唇角都扇出了血。
“你就是謝映玄!”她瘋了般地衝少年嘶吼著,甚至從床上抽出了一根長鞭,重重地抽打在了少年身上。
少年沒有躲,隻安靜地跪在她面前,幾l乎是有些固執地抿著唇,任由鞭子一次比一次重地落下,直抽得他皮開肉綻、鮮血淋漓,他也一聲不吭。
這一幕,似與記憶中的一切重合了,那時在地牢中,他也是這般被鞭打得滿身傷痕,卻又一臉的倔強。
可那時的葉兮顏能清晰地從少年身上感受到那份對她的愛意,不似現在這具冰冷的傀儡,空空蕩蕩,什麼也沒有。
琉璃玲瓏心可以操控情緒的能力隻對人生效,她沒有辦法操控一具傀儡的情緒。
葉兮顏的手突然一停,更多的眼淚湧了出來,她將鞭子丟到一旁,猛地抱住了少年。
“映玄哥哥,彆這麼對我,求求你......彆這麼對我......”她哽咽地祈求著,可少年卻沒有任何反應,他抗拒她的親近,也絕不會回應她的擁抱。
“葉兮顏......放過我吧,”終於,他按住了她的肩,輕輕將她推開,他同樣也祈求著她,“我不是謝映玄......從前的種種,並非我與你一同經曆的,我和你所認識的那個謝映玄並不是同一個人......我心中喜歡的,隻有雲黛......”
葉兮顏的呼吸變重了,半晌,她突然就笑了起來,她掐住了少年的脖子,瞪視著他:“你喜歡她又有什麼用?她注定是要輸給我的,她一個人,要如何與神都葉氏抗爭?姑姑已通知了三大世家,隻待靈賜秘境開啟後,她便會在秘境中遭遇圍殺!”
葉兮顏冷笑道:“我倒不怕她不願主動將靈骨給我,你說一個人能承受的最大程度的酷刑能到什麼地步?到時我會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隻要她將靈骨給我,我便會送她一個解脫!”
“謝映玄,我要讓你眼睜睜看著她,匍匐在我腳邊,求著我給她一個了結!”她的語氣裡帶著森然的殺意,令少年終於出現了幾l分動容。
謝映玄抬眸看向了她,眼底竟露出了細微的恐懼,他伸手攥住了少女
的衣擺,顯得那樣卑微,他幾l乎是低聲下氣地祈求她:“求你......不要傷害她,你讓我做什麼都行,隻要、隻要彆傷害她......”
少年這副模樣又激得葉兮顏大笑了起來,隻是她笑著笑著,眼淚便流了下來:“映玄哥哥,我怎能想到,有一天,你竟會為了彆人,這樣來求我?”
她輕輕抓住了少年的手,慢慢放在了自己的心臟處:“映玄哥哥,你知道我有多疼嗎?你是在報複我對嗎?報複我當年沒有堅定地選擇你......”
“可是阿顏已經知道錯了,阿顏真的知道錯了,為什麼映玄哥哥就是不願意......原諒我呢?”
“阿顏現在什麼都不想要,隻想和映玄哥哥在一起,可是你為什麼要變成這樣?”
葉兮顏那副瘋癲的模樣,令謝映玄眼底閃過了複雜之色,他抿了下唇,才輕聲道:“郡主,節哀吧,謝映玄早就已經死了。”
可惜他的話並沒有讓葉兮顏冷靜下來,披頭散發的少女突然用力捏住了他的下巴,垂眸看著他:“你不是說,隻要我不傷害雲黛,讓你做什麼都可以嗎?”
謝映玄愣怔了一下後,便用力點了點頭。
“那好,”葉兮顏的唇角微微揚了起來,她笑得是那樣慘烈淒然,似是杜鵑泣血般地絕望,“從今往後,你就假裝你還是我的映玄哥哥,你要好好裝.作.愛我的樣子,若是表現得好......”
她微頓了一下才輕聲道:“我可以在取走靈骨後,留她一命......”
......
雲黛從芳久淩那離開後,就直接去了靈竹墟。
沈長玉剛教導完門內的弟子,正指揮著雷師姐,叼著掃帚,清理地面。
看到雲黛後,他不禁露出了笑容。
“你這修為突破得有夠快的,這才過了多久,都第四境了,要不是知道你有先天靈骨,又機緣深厚,我都快懷疑你是修煉了什麼邪術了。”
沈長玉將雲黛請入了屋內,順手給她倒了杯靈茶,笑著問道:“之後有什麼打算嗎?”
“有,”雲黛點頭,她也沒有隱瞞,“兩個月後的靈賜秘境,我會去。”
她這話讓沈長玉突地皺起了眉,他思考了片刻,還是道:“其實我不太建議你去,你閉關這四個月裡發生了一些事,估計你還不知道。”
雲黛仰頭看他,露出了疑惑之色,若真有什麼要事,剛剛見到芳久淩時,她就應該從她那聽說了才對。
她就聽沈長玉道:“兩個月前,在你還身處化清池的時候,南宮家的三當家攜著一眾家仆來了一趟萬仞閣,他專門找上了掌門,要給他的小孫子討個說法。”
沈長玉看著雲黛道:“他的小孫子也是萬仞閣的弟子,名叫南宮恕,拜在玄誠子門下,我想你應該認得他。”
雲黛露出了茫然的表情,她反應了一下才總算是想起來,然後在沈長玉略顯無奈的目光下,冷淡地反問了一句:“他還活著呀。”
此人雲
黛當然有印象,她剛重生便被靜隱尊者罰跪在了山門前,南宮恕見她被捆綁著,靈氣無法正常運行,竟跑來觸她黴頭,她當時正好處於心底煞氣最重的時刻,便直接出手將他打殘了。
由於南宮恕受傷時是站在山門外的,戒律堂的四長老為了撇清關係,便直言此事不歸萬仞閣管。
“全身筋骨粉碎性斷裂,我以為他早因為重傷不治死了呢。”雲黛語氣平靜得讓沈長玉都噎了一下。
“人家是南宮家三當家的小孫子,什麼靈丹妙藥吃不起,他現在可還活得好好的,就是他的傷令他已變成了一個廢人,再無修煉的可能了!”沈長玉有點氣不打一處來,“你說你得罪誰不好,偏要去得罪南宮家!”
“世家與七宗向來不和,你把人家孫子給廢了,我都不知這事該怎麼收尾!”沈長玉重重歎了口氣。
“我師父怎麼說的?”雲黛問道。
提起靜隱尊者,沈長玉更生氣了:“知道我為什麼讓你最好彆去靈賜秘境嗎?就是因為你師父的態度!”
“你師父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的,話裡話外的意思都是,你如今已是劍主,翅膀硬了,他也管不了了,南宮家要是覺得你有什麼問題,自己來找你就是了,你們的私怨隻要是在萬仞閣外解決的,他肯定不過問。”
“這的確是他能說得出來的話。”雲黛點了點頭,並未露出太多意外之色。
沈長玉不禁咬牙道:“你就一點都不擔心嗎?”
雲黛笑了起來:“他們沒現在衝出來把我圍住,不就說明他們還沒想那麼快和萬仞閣撕破臉嗎?”
“所以說他們肯定會在靈賜秘境中動手!”沈長玉道,“那處秘境中可沒什麼保護措施,南宮家的人若想在秘境中殺人,也沒人能阻攔得了他們!”
“我可是親耳聽到那個南宮家三當家說了,他們要將你的經脈靈骨都挖出來,續給他那個已經是廢人的小孫子!”
“他們真是這麼說的?”雲黛終於露出了驚訝之色,當然,她驚訝倒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她不相信南宮家會越過葉氏,真的來搶奪她的靈骨。
甚至於,若南宮家在葉兮顏獲得她靈骨之前,就將她給殺了,她相信青淵帝必不會輕易放過他們的。
世家乃是葉氏的家臣,除非是得了葉氏的授意,否則南宮家若想越過葉氏對她動手,那可真是......好大的膽子。
雲黛思索片刻,突然就反應了過來,或許她的猜測是沒錯的,南宮家早不來、晚不來,偏這時候上門來找麻煩,說不定就是得了青淵帝的默許。
他們現在這算是什麼意思呢?因為覺得葉兮顏一個人搞不定了,所以派出了幫手,準備多找幾l個人一起對付她?
所以他們應該是已經計劃好了,想趁著這次秘境,奪走她的靈骨。
沈長玉顯然想不到這麼多,他道:“要我說,那秘境你就彆去了,山門你也彆出,這段時間就好好在萬仞閣待著,你師父不管你,好歹我還能護著你,待到年底劍塚開啟後,你
先去將本命劍給拔出來了再說。”
雲黛卻搖了搖頭:“我倒覺得,他們既然想在秘境中對我動手,這秘境我還非去不可了。”
她用一隻手撐起了下巴,看著沈長玉,眼底帶著冰冷的笑意:“南宮家的獨門秘技是什麼來著,若我沒記錯的話,似乎是......地火術。”
“都說修習地火術者,神魄極為堅韌,非常適合煉化後,用以提升自己的修為......而我恰好就掌握這種煉化神魄的術法。”
這術法還是雲黛前世對一名魔域之人進行搜魂時習得的,隻可惜她那時修為已經足夠高了,已經用不上了,不過她今生倒不是不能試試。
雲黛原本也沒想過要使用這麼暴戾凶殘的手段,但倘若南宮家的人,抑或是神都的世家真的要對她痛下殺手,她必定要讓他們有來無回。
雲黛不是喜歡退縮逃避的性格,想要取她性命者,她誓要百倍奉還。
她此言一出,沈長玉的眼睛都瞪大了,他下意識就伸手捂住了雲黛的嘴,壓低聲音道:“你瘋了嗎?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雲黛的嘴被他捂著,隻露出了一雙含著笑意的眼睛,或許是那雙眼睛中包含的惡意太過濃鬱,如鬼魅般妖邪,竟讓與之對視的沈長玉,產生了一種輕微的眩暈感。
“我當然知道我在說什麼,師叔,”雲黛輕聲說著,嘴唇一張一合,仿佛在溫柔地親吻他的掌心,“我剛剛突然就想明白了,我修煉的速度雖不算慢,但覬覦我的人實在太多了,我隻憑借第四境的修為根本無法自保,我現在非常著急想要提升我的修為。”
而最好的提升辦法,就像沈長玉之前說的那樣......邪術。
雲黛本來對這場秘境之行的興趣還沒那麼大,但若真有一群人等著給她送修為,搞不好靈賜秘境一役,她可以直接突破到第五境。
到那時,她便可以使用龍門劍陣了,再對上覬覦她靈骨者,她的勝算也變多了。
思及此,雲黛甚至隱隱有種躍躍欲試的興奮感,她既修煉了無情劍道,便不會有任何悲天憫人的情緒,前世的她也是因為這樣的行事作風,才會令整個十四洲都聞風喪膽。
雲黛握住了沈長玉的手腕,將他捂在自己嘴上的手拿開了,她偏頭道:“師叔這樣看著我,是打算揭發我嗎?”
沈長玉有一瞬間的呼吸不暢,他好半天才極艱難地道:“雲黛,你是萬仞閣的劍主,你有一個很好的開局,也會有光明的未來,你何必要這麼做?”
“我不是要指責你,我隻是、隻是怕你會因此萬劫不複......”
雲黛的眼神變得格外的冷:“修煉之路,本就九死一生,我既然想在短時間內將修為提升上去,就必定會付出一些代價。”
這一點,雲黛在前世就非常明白,她今生原本是想按部就班地走正途的,可時不待人,神都的敵人實在是太強大了,她不想重來一世,卻仍舊守不住自己的靈骨。
沈長玉雙手按住了雲黛的肩,他與她對
視了片刻,突然收緊胳膊將她擁入了懷中。
“雲黛,你想做什麼就儘管去做吧,我永遠都會站在你這邊的。”
沈長玉的舉動讓雲黛稍愣了一下,但她很快就抬起胳膊,輕輕環住了他的腰。
她能感受到,沈長玉的心臟緊貼著她,有力地跳動著。
“雲黛,我知道你會告訴我這些,是因為你其實是願意信任我的,我也絕不會辜負你對我的信任。”
雲黛的目光微微閃爍了一下,她輕聲道:“你若敢阻止我,我會殺了你。”
她的話令沈長玉笑了起來:“雲黛啊雲黛,你還真是......比誰都適合修煉無情道。”
他鬆開了摟住雲黛的手,認真地看著她道:“靈賜秘境規定了第七境以上者不得入內,萬仞閣的精英弟子大多都會前往秘境試煉,正好我這靈竹墟也沒什麼人來了,我到時會申請帶隊一同前往鏡花島。”
“至少在進入秘境之前,我不會讓任何人對你出手。”
......
正如沈長玉所說,第七境以上是無法進入靈賜秘境的,因為修為到達第七境之後,就有可以成為宗門長老的資格了,自然也沒有必要再來參加這樣的試煉,和普通弟子競爭。
由於靈賜秘境中沒有任何保護措施,每次秘境開啟後,都必定會有一批弟子喪命,為了降低損失,鏡花島要求低修為弟子必須要與高修為組隊才可一同前往。
至於這個低修為和高修為的界定,第五境是分界線,也就是說,如今第四境的雲黛,算是低修為,她必須要找到第五境以上的師兄或是師姐組隊才行。
沈長玉本來是想幫雲黛安排一下的,以雲黛現在劍主的身份,想和她組隊的人隻多不少,但是雲黛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她的隊友人選,她已經想好了。
齊霄和殷蝶被雲黛約在了雲珠池見面,雲黛還帶上了芳久淩一起,這二人聽說雲黛想去靈賜秘境,且現在正在組隊階段時,竟毫不猶豫就答應下來了,這倒是讓雲黛頗為意外。
“你們都不多問問我嗎?”雲黛不禁拉著身旁的芳久淩道,“我是要帶芳師妹一起去的。”
芳久淩也不太好意思地道:“我隻有第二境的修為,且是不太擅鬥法的音修,恐怕會給師兄師姐添麻煩。”
殷蝶卻大手一揮道:“這沒什麼!我雖是第四境,但距離第五境也就一步之遙了,我的劍可不會輸給誰!更何況雲師妹也不是普通的第四境,將你護住並不算難!”
於是雲黛又將目光落在了齊霄身上,其實最讓她驚訝的就是齊霄的態度,畢竟這位師兄在她看來,可是相當的不知進取、沒有追求。
他這第五境的修為,也算是實力不俗,完全可以找個高修為的隊伍當個混子,所以雲黛想了一堆勸他的理由,誰知竟都沒用上,這位齊師兄比她想象得還要好說話。
見雲黛向他看來,齊霄顯得有些不自然,他道:“靈賜秘境中潛伏著許多危險,所以組隊最重要的便是要
彼此信任,我與殷師妹本就師出同門,很是熟識,殷師妹又與雲師妹你關係很好,更何況雲師妹還要帶上自己的好友芳師妹一起,我想我們的隊伍並不存在內在危險,這反倒令我更加輕鬆。”
原來是這樣,雲黛點了點頭。
齊霄說得沒錯,靈賜秘境已經不能用一般危險來形容了,每次秘境開啟後,都會有許多弟子折損在內,有的是因為秘境確實凶險,奇詭的殘陣布局,殘暴的妖獸靈蟲,稍有不慎便會命喪黃泉。
當然,還有另一部分,因這靈賜秘境的特殊性,有許多七宗弟子會趁機在其中報複與自己有恩怨之人,或是算計暗害,又或是埋伏圍殺。
人死之後,所有痕跡便都會留在秘境之中了,等到下次秘境再次開啟時,連屍體都會腐爛成秘境的養料,再想調查真凶顯然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了。
所以南宮家才會想要在秘境中對雲黛出手,雲黛也會毫不留情地在秘境中利用他們進行異術修煉。
秘境中的事,出了秘境自然便無從查起了。
“齊師兄,殷師姐,”雲黛表情變得嚴肅起來,“我需要提醒你們一下,我是有仇家的,我得罪了神都三大世家南宮家的人,他們必定不會放棄這次在秘境中報複的機會......並且我不確定其他幾l個世家會不會和他們聯手。”
她抬眸看向齊霄和殷蝶:“既然要組隊,我就有必要將這些厲害關係說清楚,二位若是不想惹這個麻煩,大可拒絕我。”
誰知她話一出口後,殷蝶和齊霄對視了一眼,竟然笑了起來。
殷蝶道:“雲師妹,我知道你的事,無非就是你把南宮恕打傷了嘛哈哈哈!”
她說著還笑了兩聲,拍著雲黛的肩道:“放心吧,我和齊師兄可都早看那個南宮恕不順眼了,秘境之行就交給我們吧!若南宮家的人真要來找麻煩,我們必定讓他們有來無回!”
她的態度讓雲黛都有些懵,雲黛扭頭看向齊霄,就聽這位齊師兄道:“雲師妹恐怕是忘了,南宮恕是拜在大長老門下的,大長老也是我們的師父,你猜為什麼南宮恕被你打殘了,我們的師父卻從沒來找過你的麻煩,甚至從未提及過這件事?”
雲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芳久淩在旁邊小聲道:“該不會這個南宮恕本就和玄誠子師叔不合吧?”
殷蝶點了點頭,給了肯定的答案:“那南宮恕仗著自己是世家之人,便對師父出言不敬,你也知道師父他在年輕時受過傷,如今基本已無法握劍,那南宮恕竟因此便當眾羞辱師父!”
殷蝶生氣地捏緊了拳頭:“師父因不想與世家為敵,甚至沒太過懲罰他,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後來我悄悄將南宮恕打了一頓,還被師父訓斥了!”
說到這兒,殷蝶給雲黛比了個大拇指:“總之,雲師妹將南宮恕那個禍害給廢了,簡直深得我心!南宮恕竟還想再來找麻煩!他不要做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