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發展到現在這步是所有人沒想到的。
提姆一拐彎在道路儘頭見到傑森和比利的時候眼睛都亮了,字面意思上的亮。
下一秒，還沒來得及說什麼的提姆就看見了傑森和比利他們身後跟著同樣的怪物。
提姆恨恨地想，誰這麼缺德,也不知道對方到底把什麼生物的基因給融合在了一起，才造出來了這種又扭曲,又破壞力極大的類人形生物。
他們並不能稱之為人類,甚至在稱呼他們為人造人的時候提姆都是遲疑的。
講真的，講這種獵奇的東西稱之為人也太奇怪了,沒有什麼人類的皮膚會是這是死灰色,喔,不對所羅門·格蘭迪是這樣,但人家是僵屍。
等下,總不能是這群類人生物的基因是從所羅門·格蘭迪身上提的吧？
那可真是太糟糕了。
這是一條極為寬敞的長廊，長廊兩邊是一排排的福爾馬林罐，那些罐子裡泡著一堆粉色的,看不清具體模樣的肉瘤，每顆肉瘤上還連接著花花綠綠的管子。
一眼看去十分掉san。
提姆苦中作樂地想，還好這個世界上克蘇魯隻是個,要是祂們真實存在,這一排下去他san值就直接清空了。
現在的情況很不妙。
路的儘頭是狂奔的傑森他們，路的另一頭是同樣在狂奔的他。
而且這條路的兩側已經再沒有能拐進去的地方了。
這就是傳說中的絕路嗎？
提姆絕望的想,那他臥室收藏室的那些收藏豈不是要暴露,他的電腦甚至還沒有格式化。
如果這次他能夠活下來,他一定要記得給手機電腦設置一個一鍵格式化的功能。
很快,朝著彼此方向狂奔兩夥人相遇了。
“現在怎麼辦？”一口氣還沒來得及喘勻，提姆就被傑森給整個人拎了起來。
接著一陣天旋地轉，當提姆再反應過來時候,他已經被拎到了通風管裡。
……
時間回到現在。
“繼續往下走，或者直接出去殺死那些改造人。”
達米安用手指敲了敲通風管，語氣冷漠地說，“在此之前，先聊聊你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吧。”
“巴特森，你知道什麼，不，或者說你們知道什麼。”
通風管道內原本劍拔弩張的氣氛漸漸冷了下去，不大的空間內空氣在緩緩凝固。
“我隻知道這間實驗室是盧瑟投資的。”
儘管覺得有些熟悉，但不管怎麼搜尋，記憶始終對應不上的比利解釋道，“但我們沒想到最深層的實驗室會藏著一群人造人。”
聽到比利的話，達米安的眼睛眯了起來，像是在沉思比利的話是否值得信任一樣。
片刻後，達米安淡淡地說，“所以這次行動父親並不知道。”
“……理論上來說是這樣。”說著三人對視了一眼，但這種事情布
魯斯真的會不知道嗎？
尤其是現在，還在布魯斯觀察期的達米安也一路跟著他們來到了大都會。
布魯斯有給人塞跟蹤器的習慣，這點比利在很多年前就知道了。
想到他們三人的定位在蝙蝠電腦上會重合，比利和傑森的表情都變得精彩了起來。
還不太了解布魯斯這方面習慣的達米安看著表情豐富的兩人，緩緩地打了一個問號。
“沒事。”傑森試著安慰表情變得驚慌的比利，“我把我們兩人的手機塞進了其他人的書包裡。”
就算是定位器顯示，理論上他們兩人現在應該是在隔壁的博物館閒逛。
“……但我前段時間做了一個小手術。”比利露出了一抹有些尷尬的笑，因為還有提摩西這個外人在，他有些含糊地說道。
傑森哽住了。
他知道這個小手術代表了什麼。
——皮下注射的定位器。
不隻是比利有，他和迪克也同樣擁有。
隻記得把裝有追蹤器的手機塞走做掩護，完全忘記了他身上還有定位器的傑森沉默了下來。
手機和他身上的定位各走各的，就算讓陶奇·陶尼用他的胡子去想，也能知道這其中有問題。
“……算了。”傑森的表情變得安詳，他破罐破摔地說，“反正我們晚上回去後布魯斯也會知道一切，知道就知道了吧。”
“那他怎麼辦？”達米安對傑森的話不置可否，他推開比利和傑森，伸手將蜷縮在最角落裡的提姆給一把拽了出來。
他拎著提姆的領子，對著比利和傑森冷聲說，“他在這裡聽了這麼久，為了防止他影響到父親……”
說著達米安用另一隻手乾脆利落地抽出來了劍，迅速地朝著提姆的脖頸處刺了過去。
“等下！”
“快住手！”
達米安拔劍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當他們三人反應過來的時候劍尖已經快要刺入提姆的脖子了。
好在他們所在的位置是一個通風管，足夠狹小，同時也足夠比利和傑森伸手攔住達米安。
“你在做什麼？！”
搶下了達米安手指的劍，傑森眼中的驚恐消失，表情再次變得憤怒，他死死地盯著臉上表情沒有任何變化的達米安，“他隻是被無辜卷進來的學生。”
“如果你的眼睛不需要去換一個新的。”面對傑森的質問，達米安的眉毛皺了起來，“如你所見，陶德，我在幫你們解決後患。”
接著不等傑森說什麼，達米安轉而看向了提姆，“提摩西·德雷克，德雷克家族的長子……”
聽著達米安講自己的身份信息一條條地全部念出來，剛剛在死亡面前徘徊了一圈，還沒來得及平靜下來的提姆欲言又止。
“所以，你調查我？”還是說他早就被蝙蝠俠給懷疑上了，他的身份信息被蝙蝠家族的所有人都被背了一遍？
“調查？”達米安看著提姆，眼睛裡的疑惑真情實意，
“你有什麼值得我調查的地方？”
“……”
媽的，噎住了。
總覺得這個時候梗著脖子去反駁對方顯得他很掉價，但不反駁就這樣默認了對方的話他也會耿耿於懷。
“那麼你呢？”提姆試著諷刺回去，“直到現在，韋恩先生也沒有對外公布你的存在。”
“你這是在質疑父親的決定？”達米安的聲音驟然拔高，看上去像是一隻被踩到尾巴的貓，他將臉貼到提姆的臉上，惡狠狠地說，“德雷克，像你這樣的存在我一根手指頭就能捏死。”
“但你為了拎住我的領子，甚至不惜用上了一整隻手。”提姆慢吞吞地說。
下一秒，眼疾手快的比利抱住了達米安的腰，將達米安從提姆面前迅速地給拽開了。
“放開我，巴特森！”達米安掙紮著，他惡狠狠地威脅著比利，“他需要為他說過的話付出代價。”
“求你，達米安，冷靜點，我們得先從這裡離開。”仗著身高優勢，比利死死地將達米安給按在了懷裡，“我們不能呆在通風井裡一輩子。”
“轟——”在比利話音落下的瞬間，巨大的爆炸聲響起了。
幾乎是瞬間，一股熱浪順著通風管的儘頭向他們衝了過來。
“草，快跑，是熱能炸彈！”沒少和這種東西打交道的傑森瞳孔巨震，來不及多加思考，他拽著比利和提姆就朝著反方向衝了過去。
雖然平常作用不大，但熱能炸彈放在通風井裡真的很好用。
而且自從有反派爆料蝙蝠俠喜歡躲在通風井，哥譚的大大小小幫派幾乎都備著一些熱能炸彈。
作為被蝙蝠俠一手教導出來的羅賓，傑森沒少遇到朝著通風管道裡塞熱能炸彈的人。
先不說能不能炸到蝙蝠俠，就單說蝙蝠戰衣。
布魯斯再蝙蝠戰衣裝有吸熱功能，所以熱能炸彈對蝙蝠俠的傷害比他們想象當中要低的多。
扯遠了。
總而言之，當那道熟悉的聲音想起來的瞬間，傑森就反應了過來。
但一切發生的實在是太快了，快到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就隻能拽著人狼狽地在通風井裡狂鑽。
該說他們還好都是未成年外加身形小嗎，要是讓布魯斯來他一個人就能把這裡堵死。
因為對這間實驗室的地下構造毫無頭緒，為了躲避那些熱能炸彈，他們一群人隻能悶著頭，哪裡有路鑽哪裡。
在最後，當他們終於聽不到熱能炸彈發出來的聲響，也路過了一個能打開的通風管道柵欄時，他們跳了下去。
當然他們沒有忘記隔著柵欄觀察下面的景象。
這裡還是一間實驗室。
但這裡的裝修也好，擺放的器械也好，明顯比剛剛他們看見的更精致。
在盯著儀器上顯示的數據半天後，比利不得不承認一件事，那就是他一句也沒看懂。
或許讓所羅門來會能看懂什麼，但他對這些真的一竅不通。
已經將這間實驗室給迅速地巡視一遍的達米安站在了一扇門的面前。
他看著一旁的操作台，表情變得若有所思。
“這才是這間實驗室的真正研究對象。”達米安說，“但是需要密碼。”
“一共九位數……”純數字還好，但盧瑟顯然不是那種會設置純數字密碼的人，這樣想著達米安隨手輸了一串數字。
不出所料，密碼錯誤。
和密碼錯誤警告同時彈出來的還有緊急自毀倒計時。
三十、二十九、二十八……
看著瞬間遍布紅光的實驗室，什麼還沒來得及做的比利，“啊？”
這場變故讓傑森罵了一句臟話，他伸手拉住比利和提姆就準備跑，“惡魔崽子，你得學著管好你的手！”
“等一下！”看著面板上的閃爍著的紅色警告信號，比利皺著眉想了想，掙開了傑森的手，走到操作台前，彎下腰摸索著。
看著比利這不急不緩的模樣，傑森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怎麼了？”
“找到了。”在摸到一個凸起的按鈕時，比利毫不猶豫地按了下去。
伴隨著比利話音落下的同時，那些閃爍著的紅光消失了，原本操作台上不斷跳動的倒計時也跟著消失了。
“至於密碼……”在其他人錯愕的目光中，比利站了起來，伸出手有些遲疑輸入上了一串密碼。
下一秒，那扇緊閉的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