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是什麼並不難猜。
最難的是接受這樣慘烈的結果。
布魯斯看著那份錄像帶,直覺告訴他，裡面的東西可能並不是很適合比利看。
裡面到底錄的是什麼他已經隱約有了猜測。
或許他需要想個辦法支開比利。
但想到外面那些不明勢力的軍隊，布魯斯的頭又開始隱隱作痛,如果這裡是他的世界,他就不用顧及那麼多了。
“布魯斯？”比利若有所感地問，“你感覺還好嗎？”
不等布魯斯說什麼，一道巨大的轟鳴聲就打斷了他們，伴隨著而來的,還有驟然想起來的警報聲。
被發現了。
這超乎預料的結果讓布魯斯皺眉，隨後他動作迅速地將那盤錄像帶重新塞會了腰帶裡,另一隻手拉過比利，將比利擋在了他的身後。
會是誰？
這個世界的蝙蝠俠？還是夜翼、蝙蝠女他們？
“嘭——”下一秒,他們面前的大門被人給狠狠地給踹開了。
這粗暴的進入方式讓布魯斯瞬間排除了對方是友軍的可能，他不動聲色地將蝙蝠鏢握在了手裡。
槍械上膛的聲音。
一道混雜著電流的機械男聲響起了，“老東西,這麼多年不見,你比我記憶中要更……”
男人的話還沒說完就停住了，他拎著槍,冷冷地看著渾身漆黑的布魯斯，以及被布魯斯擋在身後的比利。
他們三人之間的空氣變得安靜。
“你是誰？”
布魯斯打量著眼前這個穿著藍色重甲的男人，他的目光在對方胸甲上的標誌上停留了兩秒，這個標誌和外面那些民兵身上的標誌一模一樣。
他知道,眼前這個陌生男人很有可能就是這次事件的幕後主使,即使不是,那麼男人在這次的事件裡也必然占據著一席之地。
布魯斯回憶著剛剛他在蝙蝠電腦中看見的信息。
最後，他試探性地叫出了對方的代號。
“阿卡姆騎士。”
……
“這是你的新羅賓？”
阿卡姆騎士沒有回答布魯斯的話，他的聲音拔高,即使是機械感十足的變聲器也遮擋不住他語言當中的嘲諷，“看來那個替代品這麼快就下了崗？”
替代品？
被稱呼為新羅賓的比利抿了抿嘴，他沒明白，阿卡姆騎士口中的替代品指的是誰？
“與你無關。”布魯斯皺眉，同時確定了對方的代號就是阿卡姆騎士，一個聽起來就讓他覺得有些惡意的代號。
和阿卡姆有關，又十分憎惡他的罪犯多了去了，布魯斯一時半會無法將眼前的阿卡姆騎士和他記憶中的人對上，更何況這裡根本是不他的世界，兩個世界的發展早在很久之前就變得不同了。
“很好。”
“……很好，蝙蝠俠。”
比利聽到了阿卡姆騎士發出了一聲輕
笑，他的聲音中夾雜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憤怒和憎恨。
顯然，布魯斯剛剛的話戳到了阿卡姆騎士的雷區。
“兩年過去了，你還是一如既往地令人不悅。”
阿卡姆騎士看著布魯斯，“但你比兩年前要更優秀，最偉大的偵探，你找到了我。”
阿卡姆騎士沒想到，蝙蝠俠居然能這麼快就來到創始人島，在他的預想中，蝙蝠俠現在應該在布裡克島上和無人機玩追逐戰。
凡事不能一概而論，畢竟他已經離開蝙蝠俠兩年了，在這兩年的時間蝙蝠俠變得更難纏了也很正常。
這樣想著，阿卡姆騎士又冷冷地看了一眼被蝙蝠俠擋在身後的羅賓，又是黑發藍眼，布魯斯·韋恩的一貫審美。
但不是哥譚最近活躍的羅賓，身上穿的製服也不是最新版的羅賓製服。
阿卡姆騎士的目光深邃，他看著對面少年身上的製服，他當然記得這一身製服，這時兩年前，或者更久之前的羅賓製服。
真可笑，阿卡姆騎士想，眼前這個老東西早就不記得你了。
阿卡姆騎士早在兩個月前就回到了哥譚，這期間他不斷地試著給蝙蝠俠找借口，試著讓自己忘掉那些痛苦，但全都失敗了。
他忘不掉那些人曾經施加給他的那份痛苦，也忘不掉曾經給他希望的人又給他帶來了多大的絕望。
他憎恨蝙蝠俠，同樣也憎恨新羅賓。
所以阿卡姆騎士在回到哥譚的第一件事，不是暗中聯絡罪犯準備套踏平哥譚，也不是找到蝙蝠俠複仇，而是找到羅賓將對方給暴打了一頓。
想到那個寸頭肌肉羅賓，阿卡姆騎士的表情變得微妙了一瞬間。
……
兩年前？
這時什麼關鍵性的時間節點嗎？
布魯斯不知道這個世界兩年前都發生了什麼，如果非要說一件他知道是事情，那就是兩年前這個世界的傑森失蹤了。
蝙蝠電腦中記載的是死亡。
“你的目的是什麼？”布魯斯眯起眼睛，他能感覺到阿卡姆騎士對他的感情十分複雜。
憤怒，憎惡、懷念……那些混亂又矛盾的情緒夾雜在一起。
這些混亂的情緒讓阿卡姆騎士變得無序，他的精神狀態顯然並不穩定。
“我的目的？當然是讓你去死！”布魯斯的話讓阿卡姆騎士迅速地從尋回理智，他從回憶中清醒了過來，話音落下的瞬間，爆炸聲就從他的身後就猛地響了起來。
在過去的那兩年的時間裡，他無數次，無數次地想要讓蝙蝠俠找到他，無數次想要讓蝙蝠俠帶走他，無數次地想要讓蝙蝠俠後悔，無數次地想要想蝙蝠俠複仇。
阿卡姆騎士目光冰冷地看著被被他手下給包圍的蝙蝠俠和羅賓，曾經，站在蝙蝠俠身後的人是他，同樣也是曾經，他無數次地聽到蝙蝠俠路過那扇門外時的腳步聲。
他說，“我會先殺死你，然後再讓你的小鳥跟著一起陪葬。”
……
阿卡姆騎士的情緒被徹底點燃了。
“你大可以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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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煙霧散去，阿卡姆騎士看著已經失去蝙蝠俠蹤影的地方，他冷笑一聲對著身旁摸不著頭腦的手下說道，“去那邊的格柵，還有通風井看看，時刻注意你們頭頂，他最擅長的就是從天而降襲擊。”
“指揮官，需要往格柵下面安裝熱能炸彈嗎？”
阿卡姆騎士抬起頭尋找著適合躲藏的空間，聽到手下的話，他頓了一下反問道，“為什麼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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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利跟著布魯斯躲在了通風井內。
“bat，你有沒有感覺到，阿卡姆騎士對蝙蝠俠的了解有些超過了？”聽完阿卡姆騎士的全部安排，比利一直緊皺的眉就沒有鬆開過。
“他憎恨蝙蝠俠。”布魯斯說。
“還有羅賓。”剛剛全程被阿卡姆騎士瞪著的比利補充道，“他看我的眼神讓我渾身發毛。”
“有點奇怪，bat。”冷靜了許多的比利說，“他對我們的殺意騎士並沒有那麼濃鬱，更多的是在怨恨。”
“他在怨恨蝙蝠俠和羅賓。”
“兩年前。”布魯斯沉思著，他還在思考著阿卡姆騎士話中透露出來的信息。
更優秀，以及，找到了我。
阿卡姆騎士身上濃鬱到怎麼也無法忽略的怨恨，以及對蝙蝠俠超出常人的了解，兩年前沒有被蝙蝠俠找到，阿卡姆騎士，阿卡姆……
這一切線索全都指向了一個人。
一個布魯斯再熟悉不過的人。
布魯斯深深地歎了一口氣，他看著下面正在使用無線電說著什麼的阿卡姆騎士，“我得和他談談。”
“我可以負責解決下面的其他人。”比利搓了搓手，雖然他不會用繩鉤槍，也不會用蝙蝠鏢，但是他會近身搏擊。
聽到比利的話，原本準備一個人解決所有人的布魯斯頓了一下。
說來也奇怪。
明明第一次和比利見面的時候比利就已經展現出來了自己的格鬥技巧，之後的相處中比利也從沒有掩飾過他身上被訓練過的痕跡，在前不久比利甚至還坦誠地告訴了他，他就是神奇隊長，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始終對比利有一種濾鏡在。
“……注意安全。”布魯斯說。
有比利負責牽製其他人，之後的事情就變得容易多了。
“冷靜下來，讓我們聊聊。”布魯斯擋住阿卡姆騎士的攻擊，他猶豫了兩秒，最後還是選擇了不去稱呼對方為阿卡姆騎士。
“冷靜？”阿卡姆騎士嗤笑了一聲，他拿槍指著布魯斯腰部的軟甲，“事情之所以會變
成現在這樣，
這全都是拜你所賜，
你讓我冷靜？”
“剛剛光顧著聊天了，我居然沒發現，蝙蝠俠，你又換回了老款製服。”
阿卡姆騎士眯起眼睛，“但仍舊沒有區彆不是嗎？你身上最大的弱點依舊是這裡。”
阿卡姆騎士用槍指住的地方，是整套製服中最脆弱的地方，幾l乎每套蝙蝠裝中都有這個通病，而知道這件事的人屈指可數。
……
布魯斯閉了閉眼睛，他早該知道的，現在的這種情況不是他留手就能解決的。
“你不說話了，為什麼？”
阿卡姆騎士拽著布魯斯的製服的手不斷地在收緊，兩年時間裡一直無處發泄的怒火在他胸腔裡翻滾著，“因為我不符合你心中乖寶寶的預期？”
“還是因為你心愛的哥譚馬上淪陷，你已經憤怒到說不出話來了？”
“讓我猜猜看你現在在想什麼吧。”阿卡姆騎士說，“你想，他媽的這個自言自語的瘋子是誰？你要把他關進阿卡姆。”
“不……”布魯斯的嘴巴蠕動著，那個浮現在他腦海中的名字，他無論如何也無法說出口。
“我很抱歉……”
突如起來的道歉讓阿卡姆騎士一愣，下一秒他就被猛地用力的布魯斯給掀翻在了地上。
“我很抱歉，你經曆的那一切。”將阿卡姆騎士摁在地上的布魯斯低聲說道。
“抱歉？”本來還在掙紮的阿卡姆騎士一愣，他索性放棄了掙紮，開始笑了起來。
原諒他此時此刻不合時宜的笑，但他現在真的忍不住。
阿卡姆騎士乾澀的笑聲在這片空間回蕩著，“兩年了，布魯斯，我等了你兩年了。”
“很好猜不是嗎？我一直在想你什麼時候會發現，你什麼時候能察覺到這些。”
“最偉大的偵探。”
“我……”面對阿卡姆騎士的職責，布魯斯的嗓子澀的厲害，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事情會淪落到現在這一步。
“是你，是你把我丟在那裡等死！”
“我很抱歉……”他隻能一遍遍地說著道歉的話，希望能安撫下來阿卡姆騎士的情緒。
對布魯斯的道歉已經感覺到厭煩的阿卡姆騎士說，“布魯斯，你知道的，我要的不是這個。”
阿卡姆騎士看著眼前這個和他記憶當中幾l乎毫無變化的布魯斯，“已經太晚了。”
“不管你想要的是什麼，讓我們好好聊聊，我可以幫助你。”阿卡姆騎士的話讓布魯斯的心臟猛地一跳，他當然沒有忘記哥譚現在的慘狀。
“我想要什麼？”
阿卡姆騎士重複著布魯斯的話，這時他後知後覺地想起來了一件事，“為什麼你不願意說出我的名字？”
隔著面具，他們看不清楚彼此的表情，但布魯斯能感覺到阿卡姆騎士身上的憤怒在飆升。
趁著布魯斯的愣神，阿卡姆騎士猛地掙開了布魯斯的鉗製，抬手摘下了自己的頭盔。
“看著我，布魯斯，看著我這張臉，告訴我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