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非要讓太宰治形容下他自己現在的心情,那就是極其複雜,哭笑不得。
畢竟他家的貓雖然不至於拆家,但也會因為實際太過強大而帶給他一些驚喜。
就比如——現在出現在他的安全屋的這一個白發的,一看就是跟費奧多爾一夥的家夥。
幾天前,太宰治在工作閒暇之餘在網上衝浪時曾看見過那種可以用來在錄製好關鍵詞後和寵物對話的按鈕,於是馬上買了一堆放在家裡。
他的貓非常聰明,所以他沒有按照教程上說的那樣錄製一些寵物基礎學習詞彙,而是直接按照人類小孩兒的標準錄製的。
他的名字,貓的名字,家裡的鍋碗瓢盆等家具,外面的花鳥魚蟲等生物,還有一些必要的動詞,皆被錄製成功,一大堆擺在了寬敞的客廳的地上。
唯一例外的幾個按鈕,一些是前幾天被貓特地要求的罵人詞彙,這個用來罵森鷗外了。
還有一個就是太宰治特彆錄製的“歡迎光臨”,因為他預料到了會有人救費奧多爾。
但他沒想到會是在這種情況。
……
站在客廳中間的貓咪在他喊出嫌棄的聲音後眨巴了一下眼睛。
然後按下了它腳邊的按鈕。
“歡~迎~光~臨~”
太宰治自己的聲音從按鈕的喇叭中傳出,貓咪在這個聲音發出後,轉身跑到了一堆按鈕中,尋找,爪爪輕輕按下——“朋友”。
“歡迎光臨”“朋友”
“……啊,”太宰治身後的織田作之助發出了短促的聲音,然後慢吞吞道,“打擾了。”
他旁邊的阪口安吾則是一臉的不敢置信:“先彆管打不到擾了啊織田作先生!!!”
織田作之助撓了撓頭:“可是這樣很不禮貌吧,畢竟花子老師都歡迎我們了。”
太宰治向後側了側腦袋:“是啊,安吾,就算我們再熟你也要講禮貌哦?否則會被討厭的。”
“才不會的好嗎?!呃不對,被你帶跑偏了。”阪口安吾忍不住吐槽道,“太宰,你是不是該解釋一下,這就是你說的戰利品嗎???”
太宰治目光犀利地看向沙發那邊,強調道:“隻有一個是。”
“一個就夠了啊!!!”
阪口安吾單手捂臉,發出了無力的歎息聲:“我還以為是從彆的組織薅來的寶物呢,結果你竟然直接帶回來了一個人嗎?”
“太宰君,我本來還以為你是一個正經的黑手黨來著。”
太宰治沒搭他這茬,他不再停留,走進客廳,走到了橘貓旁邊。
“花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問道。
貓咪挪了挪位置,“喵”得一聲示意太宰治集中精神,然後按下按鈕。
“鳥”。
按鈕的喇叭中傳出了太宰治輕鬆又慢吞吞的聲音。
鳥?
太宰治新奇地睜大眼睛:“你認為他是鳥類嗎?”
聽到太宰治這麼說,一直笑嘻嘻的,根本不在意自己是否被彆人當猴參觀的果戈裡馬上“哎()”了一聲。
白發金眸的青年指了指自己,臉上的不敢置信同樣顯得誇張:竟然說我是鳥嗎??()_[(()”
“噗哈哈哈哈哈,”他搖頭晃腦,“是哦,我是被囚禁的,失去自由的鳥哦!”
“以前是被囚禁在天空之下,現在是被囚禁在不知名的囚籠之中。”
“小醜啊小醜~好可憐哦~”
白色的小醜在唱著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編的哥,太宰治則是道:“花子,你是習慣把人類當做其他動物了嗎?”
貓咪發出了意味不明的叫聲,沒有按下任何一個按鈕,也沒給出明確的回答。
太宰治卻明白它的意思,好奇地指了指自己:“那我呢,我是什麼動物?”
貓咪的耳朵一抖,啪嗒啪嗒地走到其中一個按鈕旁,啪嗒一下按下去。
“花子”。
按鈕發出了這樣的聲音。
……?
“花子?”太宰治歪了一下腦袋,茫然地重複。
“花子,我是想知道在你心裡我是什麼動物啊?”
“喵嗚——”橘色的貓咪看起來有些急,原地追著尾巴轉了一圈,又按下了按鈕。
“花子。”
“花子……”太宰治覺得貓咪在跟他鬨著玩,低下頭看著地上的按鈕,想要找找有哪些是動物的,然後一個一個詢問貓咪。
鳥,老鼠,小熊貓,大熊貓,大象,獅子,老虎……
等下、
太宰治愣住。
看了一遍之後,他突然發現了一個很重要的事情。
因為翠花已經是貓,之後也不會再養其他的貓,所以,這些代表著動物的按鈕裡是沒有“貓”的。
那在這種情況下,“花子”不僅可以代表橘貓本身,還可以代表——“貓?”
太宰治求證似的指了指自己:“我?花子,你的意思是,你覺得我是貓嗎?”
貓咪歡快地“咪”了一聲,尋找按鈕,按下按鈕。
“花子”“YES”
同時,在看向太宰治的眼睛中則寫著“你是貓的崽,不是貓是什麼?”
“哈哈哈!”果戈裡的聲音抬高,興奮地看著一人一貓的互動,“原來我是鳥,而太宰君是貓!”
“那費佳呢?”他起身,向前走了幾步,露出的那隻眼睛瞪得溜圓,以表示自己的超級好奇,“費佳是什麼?”
費奧多爾已經放棄掙紮,坐在沙發上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
太宰治瞥了果戈裡一眼,嘴角向上提了提:“那還用問嗎?”
“我是貓,那被貓關在這裡的——”他陰險又充滿惡意地道,“當然就是老鼠了。”
“滿大街都是的,隱藏在下水道中不見天日的老鼠。”
“喵!”
[是倉鼠!]
貓咪舉爪,
() 糾正道。
太宰治俯身,慢慢按下貓咪的爪子,順勢擼了一把翠花毛茸茸的腦袋瓜子,又捏了捏它有些犯涼的耳朵尖尖,然後才問道:“那安吾和織田作呢?”
“喂喂,不要帶上我們啊!”阪口安吾顯然沒想到問題會蔓延到自己身上。
拜托,他都沒搞清楚現在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哎呀安吾,你這樣很不合群的。”太宰治不滿地嘟囔,“你看織田作就沒說什麼。”
阪口安吾頭痛地捏了捏鼻梁骨,一轉頭,就見織田作之助很少有情緒波動的臉上此時出現了好奇,頓時頭更痛了:“等一下,織田作先生,你可彆告訴我——”
“啊,我隻是想知道答案而已。”織田作之助老實承認道。
“你看吧!你看織田作都這麼說了!”
阪口安吾:……
“所以是什麼?”太宰治將頭轉回,莫名期待地看著翠花。
阪口安吾:“太宰君!我就不能是個人嗎?!”
“哎呀安吾,都跟你說了要合群啦~”
“謝謝,這種合群我才不要,你們就留著自己享用吧!”
翠花苦惱地看了看阪口安吾,又看了看太宰治。
想了想,最終走到了一個按鈕面前。
“禿子”“baldhead”
還是個雙語,太宰治直接沒憋住“噗”了一聲。
想必之下,和阪口安吾完全不認識的果戈裡就更直接了,哈哈哈得笑著倒回了沙發上。
阪口安吾一張臉都黑了,同時他也馬上意識到了一件事情:“太宰君!誰會特地把一個會說‘禿子’的按鈕擺在家裡啊!你是故意的!!!”
“噗、被、被你發現了,”太宰治擦了擦眼角的淚,聲音中卻還帶著笑意,“嘛,嘛,不要這麼生氣嘛安吾,其實這個按鈕本來是給森先生的,我也沒想到會這麼快就用上。”
阪口安吾:“織田作先生,彆攔我,我今天就要用錘子狠狠砸這家夥的腦袋!”
織田作之助抓著阪口安吾的領子,為難道:“不可以的,安吾,太宰他還是個孩子。”
阪口安吾吹眼鏡瞪眼:“你看他像話嗎?!他這分明就是熊孩子!”
織田作之助繼續為難:“太宰他隻是孩子心性。”
阪口安吾崩潰了:“快點收起你的濾鏡,用眼睛看人啊織田作先生!!!”
“你在這樣下去,太宰君會得寸進尺的!”
像是為了映證他的話,太宰治賤兮兮一笑:“而且你猜為什麼是雙語,baldhead不僅有禿子的意思,其實還有禿頭鴿的意思哦!”
“所以說啊,安吾,花子也沒回答錯我的問題,你是一隻禿頭鴿啊!”
太宰治:“禿頭鴿,安吾,是社畜禿頭鴿哦哈哈哈!”
果戈裡:“哈哈哈哈哈!禿頭鴿!”
場面一度混亂,房間內回蕩著果戈裡和太宰治的混合笑聲。
阪口安吾青筋暴起。
貓貓收回爪子,看了看太宰治,又看了看果戈裡。
最終,貓咪悄咪咪延展念力。
“咚!”
果戈裡被拽倒在地。
[我崽在和朋友玩鬨,你湊什麼熱鬨。]
貓咪收回念力,深藏功與名。
此時一隻陀鼠看了看橘貓,然後往沙發角落裡縮了縮,蔫蔫地垂下眼皮。
翠花瞥了他一眼,轉身,進到廚房裡,不一會兒就用嘴叼著帶出了一個拖把。
“啪嗒。”
拖把落地。
“喵。”
貓咪爪子指了指地上被果戈裡的鞋子踩出的臟鞋印。
又指了指費奧多爾:“喵。”
這下根本不用彆人翻譯了。
[你摯友弄臟的,記得給他收拾。]
費奧多爾將要磕上的眼睛睜大。
……不是?!
太宰治:“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