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遇到太宰治的第一面,就知道他是個惡劣的家夥,阪口安吾對織田作之助這麼評價道。
“不僅特地從我不知道的地方冒出來嚇我,還用死亡威脅,逼得我隻有一條路可選。”青年端起桌上剛被酒保推過來的酒,喝了一口,繼續抱怨道,“我當時還以為見鬼了呢。”
被他點名的罪魁禍首悠閒地晃了晃腿,又戳了戳杯中化了很多的冰塊,表情從容地好像被說的根本不是自己。
見阪口安吾瞪了自己一眼,他還一臉無辜地看過去。
“安吾你在說什麼啊,當時我們可是敵人哎,要是從你能看見的地方找你,你難道不會跑掉嗎?”
“你也不想被外面等待的人亂射死吧?
而且,根本沒有什麼見到的第一面吧,那是你應該都看不清我。”
阪口安吾:“……”
阪口安吾一噎,但是又很快調整了過來,看了一眼太宰治的杯子:“我聽聲音聽出來的不行嗎,你不打算再來點酒嗎?”
“安吾你竟然在關心我嗎——你以為我會這麼說嗎?轉移話題的手法太僵硬了哦~”太宰治變了變了好幾次臉,先是一臉感動,然後又面無表情。
少年將手中的玻璃杯端起,晃了晃,已經化了不少的冰塊碰撞杯壁,發出輕微的叮鈴聲:“我也想多喝一杯啦,可是不可以啊,一開始就答應好隻喝一杯的。”
“答應誰?”阪口安吾狐疑地看向他,他實在想不到除了首領之外還有誰能夠約束到太宰治。
難道是……
他看向織田作之助,發現對方此時正在看兩隻貓互動。
沒錯,剛才分開的兩隻貓此時又挨在了一起,舔毛的動作逐漸趨向一致。
在注意到阪口安吾地目光後,織田作之助抬頭,看向阪口安吾,與他對視,然後眨了一下眼睛:“不是我。”
“是花子哦~”太宰治在他之後解答道。
花子?
他記得花子是……
“你是說這隻貓?!”
被叫到名字的翠花在安吾的注視下又舔了舔爪子,然後用舔過的爪子洗了洗臉,爪子一下一下的劃過毛茸茸的貓臉,看起來很是可愛。
洗完臉後,貓咪看向這個喜歡一驚一乍的青年,看見了對方蘊含著複雜情緒的表情,細細地“咪嗷”了一聲,聽起來就像是在回應。
[沒錯,正是吾輩。]
“太宰君,”看了橘貓好幾眼,阪口安吾一臉複雜地對太宰治道,“你要是真的想讓我覺得你是個自律的人也彆用貓作為借口啊,雖然都是黑手黨,但也不是所有人都會放縱的。”
“……”見阪口安吾不信,太宰治歎了口氣,“安吾你真的覺得我是個‘自律’的人嗎?”
這回換阪口安吾沉默了,他沒想到太宰治會這麼說,最起碼他沒想到太宰治會貶低他自己。
不過他也說的很對,青年打量了鳶眸少年一番,堅定的
搖頭。
“所以啊,就是跟花子保證的哦?”這麼說著,太宰治還側頭,向織田作之助征求支持,“對吧,織田作?”
織田作之助點頭:“太宰說的沒錯。”
阪口安吾用一種全新的眼光打量他:沒想到你個濃眉大眼的竟然睜著眼說瞎話!
“安吾,你可彆小看花子哦,貓咪可是很聰明的,如果你遇到的貓咪看起來很笨,那它十有八九是在裝傻啦~”太宰治嚴肅地說道。
阪口安吾:“是、是嗎?”
“沒錯,就是這樣!”說到這裡,太宰治突然輕咳一聲,攤手,表情鄭重地向阪口安吾介紹道,“所以花子它可是很聰明的,讓我重新向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太宰花子,一開始花子可是不允許我出來和織田作喝酒,但我向它保證過在它的看管下喝,而且隻喝一杯,所以才能來這裡的哦。”
“啊,原來是這樣。”阪口安吾還沒說什麼,織田作之助先恍然大悟地道,“我一開始還以為太宰你要喝牛奶了。”
“不,既然到酒吧了,當然要喝酒啦!”太宰治馬上回道,“在酒吧喝牛奶的話,我豈不是就是小孩子了!”
[你就是小崽崽。]
舔毛的翠花無奈地道。
太宰治這麼一說,它就想起了當時的場景。
其實下班的時候已經天黑了,但太宰治突然給織田作之助發消息,約對方一起去他找到的一處酒吧喝酒。
然後,在貓貓的目瞪口呆中,少年晃了晃織田作之助發來的同意的消息,用鳶色的貓咪無法拒絕的眼睛看著翠花說出了出去喝酒的請求。
直接來了一個先斬後奏,看崽實在想出去,想著喝一杯也沒什麼問題,同時還有它看著,貓咪就同意了。
旁邊的三花貓聽到翠花說的話後,看了過來,翠花十分鎮定。
這隻三花貓就是在不久之前,貓剛遇到崽崽不久時在擂缽街碰到的那隻,當時它們還一起圍觀了中原中也和他當時的同伴吵架,結果一轉頭,這貓就不見了。
今天來了這間酒吧,看到它時翠花還驚訝了一下。
原來是有人養的家貓嗎?不過沒掛牌子,還行走在擂缽街,真的就跟一隻野貓一樣。
三花看到它時好像也有些驚訝,看了看抱著它的太宰治。
[你怎麼跟太宰治在一起?]
翠花疑惑。
[吾輩為什麼不和他一起?他是貓的崽崽啊?]
三花因為驚訝而睜大了貓眼。
[你說他就是你當時說的崽崽?]
翠花奇怪看了它一眼。
[沒錯啊,當時我不是都說了嗎?說了太宰的名字。]
表面上是一隻三花貓,其實是利用異能力變成三花貓的夏目漱石:……
他當時馬上就走了,根本就沒聽到這小橘貓後面的話。
其實,當時還在擂缽街時,他就聽一兩個組織說起這個名為太宰治的孩子,並判斷這個孩子以後肯
定會不簡單,但是,他實在沒法把太宰治和小橘貓口中的崽崽畫上等號。
畢竟,在這小橘貓的嘴中,它的崽崽聽起來是個很柔軟的孩子,太宰治根本不像會養貓咪這種柔軟生物的人。
“啊,不過說到喝酒……”那邊的三個人類還在聊著,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太宰治坐直身子,摸向了自己的口袋,“我記得我有帶——”
聽到太宰治說喝酒,馬上朝他看過去的翠花看著它的崽在衣服兜裡掏呀掏,掏出來了一個小瓶子。
瓶子是透明的,裡面裝了一半綠色的液體。
[這是啥?花露水嗎?]
貓貓一開始很疑惑,直到太宰治將瓶子上面自帶的圓蓋扭開,它突然聞到一個味道。
這個味道使它整隻貓咪突然支棱起來。
“不能隻有我們在喝酒嘛,來來來花子,這裡也有酒可以喝哦?”太宰治對翠花道。
在翠花旁邊的三花貓奇怪地聳了聳鼻子,翠花更是直接站起來,靠近太宰治。
“等一下,這是酒?”阪口安吾看了一眼瓶中顏色奇怪地液體,“哪有酒是這個顏色的?而且貓能喝酒嗎?”
“哼哼,這你就不懂了吧,安吾。”太宰治一邊往蓋子裡倒酒,一邊說道,“貓咪是不能喝酒的哦,不僅不能直接喝酒,就連碰到酒精噴霧都有可能造成貓咪的死亡。”
“那你還——?”這是當著所有人的面謀殺一隻貓?
太宰治不僅不慢,將倒滿的蓋子放在貓咪面前,“所以這個裡面沒有酒精哦。
這是貓酒,前不久我才發現的一種貓咪可以喝的東西,我從買的那一瓶中分出了一小瓶帶出來的。
裡面隻有貓薄荷和水,據說能讓貓咪達到和人喝醉了一樣的效果,啊,快看快看!”
在太宰治科普的功夫,翠花已經悶頭舔了好幾口,此時已經上頭了。
“咪嗷~”
翠花發出了平時絕對不會發出的甜膩膩的叫聲,薄荷色的貓瞳迷離,抬頭看向太宰治,然後一個踉蹌。
[崽……崽~貓的崽~]
“花子小心!”太宰治眼疾手快地把舔得溜光的瓶蓋拿開,下一秒就被貓咪蹭了上來。
貓咪連給他把瓶蓋扭回去的功夫都沒有,一個勁用頭頂太宰治拿蓋子的手,搞得他有點哭笑不得。
他換了隻手,總算把蓋子扭了回去,然後總算空出手來,摸上貓咪的頭。
翠花還是隻小橘貓呢,它的毛毛,特彆是頭頂,胸前,還有肚皮上的,是最柔軟的,一摸起來就停不下來。
就算沒有喝多少酒,但這裡是酒吧,酒吧中的酒氣讓太宰治微醺,臉也熱了一些,現在被貓咪一拱,直接完全清醒了。
“花子,你現在好像一隻小豬啊!”太宰治開玩笑道。
橘色小貓雖然“醉了”,但也能聽清“豬”這個字,它蹭著少年的動作頓了一下,然後不滿地“喵嗷”了一聲。
[不準叫吾輩豬咪!吾輩不胖,吾輩不是豬咪!]
太宰治聽不懂它在說什麼,將自己的手放到了貓咪的肚子上,然後馬上舒服地道:“好暖和哦,果然貓咪的肚子就是暖和。”
然後,他又有些不滿地抱怨:“這個冬天可真久啊,什麼時候能過去啊?”
平時也有注意這些的阪口安吾推了一下眼鏡:“這幾天其實已經開始回暖了。”
太宰治:“真的?”
“真的。”
織田作之助恍然:“原來都快到春天了。”
阪口安吾突然想起了什麼,“換季的話很容易生病吧,希望到時候我管理的部門都不要有生病的,否則,我的工作量就要增多了。”
“啊,可憐的安吾~”太宰治假惺惺地一抹眼角,“說不定到時候不是彆人生病,而是你生病了呢?到時候安吾就要一邊病著一邊工作了吧,可憐。”
“不要詛咒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