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們現在要去哪?”
在兩人一同得出結論後,由太宰治做主導繼續在前面帶路,中原中也在他後面跟著。
可是,誰知鳶眸少年越走越偏,走出了擂缽街,向著距離擂缽街很近的地方走去。
周圍的景色漸漸改變,不再像擂缽街那般破舊,反而隱隱有些繁華起來,本來沒在想什麼隻是跟著的褚發少年這才發覺不對勁。
在問出問題後半天沒得到回應,中原中也不得不又出聲:“喂!”
“喂喂喂喂的,叫誰呢?”太宰治垮著臉走在前面吐槽道。
不過下一秒,他就接著跟對方解釋了。
“我們要去找港口黑手黨的乾部候補,據說對方也目睹過那場爆炸。”
“乾部候補?!”中原中也詫異道,“在這種地方?”
“他是休假了嗎?”
……
“不,”太宰治隱隱露出了些羨慕的神色,“他沒有休假。”
“可能是因為性格的原因,蘭堂桑很多時候都不會在港口黑手黨待著。”
相比之下,即將成為社畜的他就……
中原中也聽著,不知怎麼的也有點羨慕。
“這樣啊……”
-
一路上相安無事,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兩人一前一後走進了蘭堂的住宅。
現在的天氣的確是冷的,但還沒冷到穿上棉衣的程度,可是,這間住宅中的壁爐卻已經被人生起了火。
而且,詭異的是,這間寬大的住宅裡幾乎沒有家具。
門的另一頭,壁爐前,正有人背對著兩人一貓坐在椅子上,不斷地往壁爐中扔著什麼。
等太宰治走進了後,翠花才發現,原來被扔進壁爐中的是一本一本厚厚的書。
仔細一看,這把椅子旁邊也圍滿了書。
從書精致的封面來看,大多都是收藏版的,現在卻被人毫不憐惜地扔進了火中。
在靠近壁爐後,貓咪也感覺到了火傳出的灼熱的溫度。
可就在這種情況下,男人還搓著手,顫抖著,不斷念叨著。
“好冷啊,好冷啊……”
即使是喜愛溫暖的貓咪,此時也被熱得受不了了,jiojio不適應地踩了踩少年的肩膀,緊接著被察覺到的少年安撫地摸了摸。
收回摸貓的手,太宰治率先開口了。
“這裡可真熱啊,蘭堂桑,你不這麼覺得嗎?”
“……你在說什麼啊,太宰君。”蘭堂哆哆嗦嗦道,“明明冷的要命,真是,不管什麼時候,一年四季都很冷啊。”
“喂,你沒事吧?”聽著兩人對話的中原中也忍不住開口,少年看了看蘭堂穿得厚實的樣子,疑惑道,“也沒這麼冷啊?”
聞言,蘭堂轉頭盯著中原中也看了一會兒,在少年要炸毛時才道:“我認識你,羊之王。”
“……我已經退出羊了,
不要再叫我羊之王。”褚發少年不厭其煩地解釋。
於是蘭堂又把頭轉了回去。
太宰治則不打算放棄對話,他繼續盯著蘭堂的背影,嘴角上揚了一點。
“蘭堂桑,你不是不論穿多少衣服都會感覺到冷嗎?”
“這種情況下,也許不是溫度的問題,而是心理的問題哦?”
蘭堂側了側頭,沒說話。
太宰治意味深長地道:“就像是經曆過火災的人會夢到被大火燒死,經常感覺到皮膚上有灼燒感一樣,你感覺到寒冷,說不定是經曆過類似的事情。”
“……是嗎,”蘭堂皺了皺眉,好似陷入了沉思,“我不記得了。”
“這我們都知道哦,”太宰治歡快地回應,“對了,你現在不是乾部候補了吧?”
“前不久去找森先生的時候,他是把你提到了乾部了吧?恭喜啊。”
提起這個,蘭堂直接痛苦面具:“我明明都極力推辭了。”
“可首領還是以組織缺人為由將我提拔成了乾部。”
他歎了口氣:“這簡直就是剝奪我的時間啊。”
“嘛~不管怎麼說還是恭喜了。”隻要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太宰治就高興,更何況對方當上乾部”之後肯定比乾部候補事多,他就更高興了。
高興了他就有動力進行下面的話題。
“那麼就不廢話了,”少年收斂了些許笑意,鳶色的眸子看不出什麼情緒,“你應該也知道我們為什麼來找你吧?就快說出來吧。”
“畢竟這也算是工作的一部分吧?蘭堂桑早說完,我好早去交差。”
……
蘭堂沉默了一會兒,而後,在兩人一貓的注視下,他沒有回頭,聲音卻像是回憶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
“我看到的,我看到的……”他顫抖著道,“根本就不是什麼先代首領。”
“甚至都不是人……”
太宰治不動聲色地與中原中也對視了一眼:“哦?”
“這是發生在擂缽街中心的事情。”
“突然迸發的黑色爆炸頃刻間將大地摧毀,我撐起了異能力才能勉強看清。”
“那是一隻野獸,渾身纏繞著黑色的火焰,以一種難以形容的姿勢站立在中央。”
這麼說著,他的語氣就像是重臨其境一般:“在那種環境下,與黑色又凶猛的野獸相對應的,隻有遠處那片屬於橫濱的海。”
“那片大海,在月光下,顯得是那麼的平靜。”
“我很確定,那不是先代首領,那是……荒霸吐。”
……
“說完了?”半天沒有聽到下一句,太宰治好奇地問道。
蘭堂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又向壁爐裡扔了一本書才緩緩道:“我知道的都說了,你們可以回去了。”
“彆啊。”
誰知道,這一次,太宰治卻突然拒絕了這個要求。
少年拖長了音道:“蘭堂桑,你
提供給我們的信息很有用哦,至少,比我們之前調查的有用多了。”
說完,他笑著看了一眼中原中也:“對吧?”
中原中也從對蘭堂提供的消息的震撼中回神,他也眼神複雜地看了一眼太宰治才道:“嗯。”
太宰治滿意地點頭,然後,他伸出手掌,輕輕地拍了拍蘭堂的肩。
“多虧了你,我可是找到真正的犯人了哦,蘭堂桑,你不想知道是誰嗎?”
“……你們不是都知道了嗎,是荒霸吐啊。”蘭堂道。
“噗,對對沒錯!”聽著這句話,如果不是還馱著貓,太宰治都要笑得彎下腰去了。
他放在對方肩膀上的手沒挪動,輕聲道:“你是這麼認為的嗎?真是有趣。”
也許是被鳶眸少年的語氣刺激到了,蘭堂也不燒書了,他擺脫太宰治的手,起身,面向兩個少年。
“你不信是荒霸吐嗎?”蘭堂皺眉道。
“啊,這我倒是能理解,因為不會有人相信神明存在的。因為祂強大,有著改變世界的力量,複活人類對祂來說簡直是輕而易舉,所以——”“嗨暫停——”
太宰治一手平舉手心向下,另一隻手豎起食指抵住手心,輕飄飄地打斷了他。
“不是哦,荒霸吐是真的存在的,”一邊這麼說著,少年放下兩隻手,後退一步,向後側身看向了表情複雜的中原中也,“至於我說不是犯人不是荒霸吐的原因嘛,還是交給這隻蛞蝓來解釋吧?”
“羊之王?”蘭堂選擇性地忽略了蛞蝓這個外號,目光專注地看向中原中也。
“吵死了,混蛋太宰。”中原中也走上前,在經過太宰治時還特地用肩膀撞了他一下。
他在離蘭堂更近的地方站定,二人僅隔著一把椅子的椅背。
在蘭堂,太宰治和翠花的注視下,他羞恥地胡亂撓了撓頭發,故作鎮定道:“太宰說的沒錯,我們的確相信,荒霸吐是真正存在的。”
“既然相信,那——”
“在八年前你不是都看到對方了嗎?他當然存在。不過,他可沒有你說的那麼強大,”中原中也第一次不那麼禮貌地打斷了他的話,因為真的不想再聽對方吹噓下去了,“不能改變氣象,更加不可能讓人複活。”
“八年前?”蘭堂一陣怔愣。
“喵。”
“沒錯哦~”中原中也背後的太宰治挑去了西服上留下的貓毛,慢條斯理地道,“八年前。”
“蘭堂桑,我們已經知道了哦,關於你才是真正的犯人的事情。”
“你剛才說的說辭都很好,可是,其一,你在之後提到了荒霸吐,其二,”扔掉了貓毛,太宰治抬眸,面無表情道,“你知道嗎?現在的擂缽街是盆地,站在靠近中心的位置,根本就看不到海。”
“想要看到海,就隻有在擂缽街還沒被炸毀時,也就是八年前,荒霸吐剛剛現世的時候。”
“造成這一點的原因,可能是因為你太想要將鍋甩給荒霸吐了,於是按照你八年前看到的場景來說。”
“隻不過,你沒有想到,僅是‘大海’這一個根本不相乾的地方,卻暴露了你。”
“而能記得這些,蘭堂桑,你恐怕已經恢複記憶了吧?”
聽到這些話,蘭堂近乎固執地看向中原中也,注視著他的鈷藍色眸子。
“能說出如此了解祂的話,羊之王,你肯定知道荒霸吐在哪裡吧?”男人的暗金色的眸子中寫滿了執著,“請告訴我吧,中也!”
“那個仿佛野獸一般將我燒毀的存在,祂在哪裡?”
“……他雖然的確在出現後就摧毀了曾經的擂缽街,不過,他並不是什麼野獸,”褚發少年早已收起了剛才的害羞,他沉默了一瞬,鎮定地看著對方,一字一頓道:“他隻是個擁有強大能力的,貨真價實的人類。”
[中也……]
少年身後,不知何時端坐在太宰治肩頭地橘貓欣慰地搖了搖尾巴。
在蘭堂的注視下,有著大海一般深邃的眸子的少年這樣宣布道。
“我就是你要找的荒霸吐。”
“我是中原中也,不是什麼羊之王,就僅僅是中原中也。”
我隻是我自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