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的溝通磕磕絆絆的,見此,“老鄉”直接去寨子裡找來了村長,要知道,村長可是寨子裡唯一會說官話的人。
村長是一名四十出頭的中年人,嘴唇的上方有一條短短粗粗的一字胡,他操著一口生硬的官話,臉上的笑僵硬而諂媚,“各位外鄉人,歡迎你們來到我們寨子,我這個寨子的村長,你們正好上好時候,這會正值薩的誕辰,我們寨子正在舉辦祭祀活動,如果各位不嫌棄的話,我可以領各位去寨子裡小住一段時間。”
薑奚哲臉上帶著和藹可親的笑,趕忙接下話茬,“哪裡哪裡,是我們麻煩村長了,不知道村長您貴姓呀?”
村長擺了擺手,“我叫林曉風,你們跟大夥一樣叫我林大哥就可以了。”
薑奚哲滿意的點了點頭,“我等初來乍到的,那就麻煩林大哥照拂了,我等感激不儘。”
薑奚哲不愧是社交小能手,他一來便能夠跟村長親切的攀談著,那熱絡的態度就像許久未見的老友一般,這副長袖善舞的模樣連雲希都忍不住咂舌,敢情薑奚哲是個交際花呀?走到哪裡都可以輕輕鬆鬆的跟彆人稱兄道弟。
要知道,薑奚哲打小便是被家裡當成繼承人培養的,凡事需要應酬的場合,父親都會帶他見見世面,好好跟其他人世家寒噓一番,薑奚哲打小便耳濡目染,在交際這一塊,他簡直就是手到擒來的。
村長領著他們經過寨子的大道,他們經過的時候,那些為了節日張燈結彩的村民們時不時會停下手上的夥計,用那種癡愚而貪婪的目光注視著他們,仿佛他們並不是什麼遠道而來的客人,而一道香噴噴的烤乳豬,那飄香的味道令人垂涎不已。
村長把他們安置在一處吊腳樓裡,雲希卻敏銳的注意到樓梯邊有一段還沒有清理乾淨的雜亂腳印,按照腳印來看,這人的身材相對矮小,更偏向與女性或者是瘦弱的男性,偏偏村長是個五大三粗的農夫,一看就不符合這個選項。
“村長,這裡吊腳樓平時是用來做什麼的呀?”雲希好奇的問。
村長和善的笑了笑,解釋道:“這是咱們寨子閒置的吊腳樓,平時都是沒有人住的,隻是偶爾慶典的時候,會有好奇的外鄉人進來,我們往往會把這裡打掃一番,用來招待外鄉人。”
“噢,這樣啊,那真是勞你們費心了!”
雲希唇畔帶笑,隻是拿笑意未到眼底,按照老頭的話,在他們之前就有修士誤入進來,但是,村長卻說這專門招待外鄉人的吊腳樓平時是閒置的,結合那地上未處理乾淨的腳印,這吊腳樓怕是住過不止一批人了。
“你們遠道而來,一路上風塵仆仆的,想來應該是辛苦了,我讓人給你們備了好酒好菜,剛好給你們嘗一下我們這兒的席面。”村長招待著他們入了吊腳樓裡,不一會的功夫,這大飯桌上就擺滿了珍饈美味,最妙的是這裡食物香氣動人,仿佛要把胃裡的饞蟲都要勾引出來了。
他們初來乍到的,哪裡敢食用這裡的食物呀,更不要說,這裡的村民都要把司馬昭之心寫在臉上了,這一頓好酒好肉像極了臨死前的斷頭飯。
面對如此的珍饈美味,他們遲遲沒有動筷,村長熱情的臉一下子就冷了下來,他眯著眼眸,臉上帶著被輕慢的怒氣,“怎麼?你們對我們寨子的菜肴不滿意嗎?”
聞言,雲希趕忙打了一個圓場,“哪裡哪裡,主要是我們那兒的風俗是主人家不動筷,我們做為客人的不能夠輕易動筷子,這樣會失了禮數。”
說著,他給村長夾了一筷子的竹筍炒肉。
淩元點了點頭,馬上給他補了一道西紅柿炒蛋。
薑奚哲識相的給他加了一道糖醋排骨。
雲希眼前滿是期待,催促道:“村長,你就甭客氣了,快吃吧!我們初來乍到的能夠受到村長這般的照拂,是我們的福氣!”
這叫什麼?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薑學桐:“……”
敢情你們是把村長當場試菜小白鼠啊!
村長面色如常,他夾起竹筍往嘴裡塞,嘴裡止不住的讚美道:“這竹筍是剛挖的,最是鮮嫩,你們快嘗嘗。”
“好咧!”
村長聚精會神的盯著他們的筷子,關注著他們進食的動靜,見角落上的薑雪筠遲遲不動筷,急切的催促道:“快吃呀,這菜要趁熱吃,要是涼了就不鮮美了。”
薑雪筠面如土色,艱難的拿起筷子夾起了一塊竹筍,敷衍的咀嚼了幾口,一截竹筍咬三輪,遲遲不肯咽下去。
見她這般動靜,村長反手就給她夾了兩筷子的竹筍,把她的小碗塞得滿滿當當的,催促道:“這些都是我們這邊的家常菜,你剛來要好好嘗一嘗我們這兒的地道美味。”
薑雪筠:“……”
她艱難的點了點頭,宛如吞藥一般的把竹筍咽了下去。
雲希是個自然熟的,他親切的把村長的酒盅滿上了,熱情道:“村長來來來,咱們碰一個,相逢就是緣!”
“好咧!”
眼瞧著這頓飯是躲不過了,雲希乾脆拉著村長拚起了酒量,他這一杯敬完,馬上就踩了一下薑奚哲的腳。
薑奚哲馬上端著酒杯就上了,“咱們能夠在寨子裡享受如此的待遇,都是村長的照拂,這一杯我敬您,您可一定要飲儘啊!這是我的一番心意!”
“好好好。”村長興衝衝的點了點,把酒盅一飲而儘。
村長滿臉紅光,笑眯眯的跟他們交代道:“你們剛來我們寨子,不知道我們這兒的風俗,咱們這兒的晚上是不能夠出門的,你們白天可以在寨子裡轉一轉,不過,切記不要靠近山邊的那座寺廟,那兒正在修繕,咱們慶典將持續三天,在這三天裡,是不能夠離開寨子的,這三天一過,外頭的船便會進來,你們可以坐著船離開我們寨子。”
“前兩年慶典的時候,有一隻調皮的黑貓打翻了供奉薩的香爐,村裡人很是氣憤,便把貓都驅趕了出去,在村裡是見不著貓的,所以你們不要覺得奇怪。”
薑奚哲眼底劃過一抹不自然,他很快便隱去了神色,這複盤的事,他們得稍後再細說。
他熱切的把酒盅推了過去,熱切道:“誒喲,真是勞您費心了,來來來,我再敬您一杯!”
得,在雲希的煽風點火下,這一頓接風洗塵宴硬是給他拚成了酒量大賽,林曉風的酒量好,但是架不住他們一個個上來敬酒的車輪賽呀,幾個回合下來,雲希便把村長灌得迷迷糊糊的,說起話都變得大舌頭了。
眼瞧著村長著道,雲希在他耳畔,惡魔低語道:“村長,這裡之前是不是有外鄉人來過呀?他們現在還在寨子裡嗎?我們跟他們能不能見上一面呀?多個朋友多條路,我們隻是想要趁著這個機會多結識幾個朋友。”
“有啊!”
說完,醉眼朦朧的村長一下子變得清明起來,連帶著臉上的笑都飽含深意,說起來的話更是耐人尋味,“放心,你們遲早會見上一面的,不急。”
酒過三巡,村長喝得搖搖晃晃的,他起身欲走,雲希眼底劃過一抹狠意,反手朝著他的後頸來了一個手刀,直接把人撂倒下來。
薑奚哲滿臉的遲疑,困惑道:“你這是要做什麼?”
雲希眼底閃爍著期待的光,從外面的老頭兒到村長,他們都一再強調在晚上不能夠出去,殊不知,越是反反複複的強調,越是能夠勾起人的好奇心,“難道你們不好奇晚上出去會發生嗎?”
“你的意思是?”
雲希臉上露出了會心一笑,從背包裡取出繩子把村長五花大綁不說,更是把他掛在窗邊,他把窗口大大方方的敞開著,赫然一副穩坐釣魚台的模樣,“那就讓我們一起期待一下晚上會發生什麼吧!”
村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