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懸月涯。

巍峨的山峰高聳入雲,雲霧繚繞,探出頭來的山峰連綿不絕,山底下碧水如鏡,倒影翩翩,彆是一派生機盎然之相。

唐慶捧著冰藍色的盤金彩繡外袍,在那兒候了又候,忍不住嘟嘟囔囔的開口催促:“公子,你都在那兒挑了半個時辰的外袍了,我瞧著這件就不錯,溫潤如玉卻不失高貴典雅。”

雲希瞥了唐慶手中裡捧著外袍,心頭不由一哽,小慶啊!你實在是太年輕了!

這衣服,這樣式,一看就是冷清白月光聶黎喜歡的樣式!

他作為一名激化主角之間矛盾的炮灰,他能夠穿這樣衣袍嗎?他當然不能,那完全就是東施效顰的事!

於是乎,他硬著頭皮從一眾素色的衣袍裡,挑出了一件大紅大紫,豔俗得都可以閃瞎彆人二十四K金狗眼的外袍,瞧瞧這豔紅與濃紫的配色盤,是多麼的令人眼前一亮啊!

他篤定把衣袍往前一推,鄭重其事道:“我覺得這一件甚好!”

唐慶:“……”

公子,你沒事吧?

唐慶露出了痛心疾首的眼神。

公子,你明明長著天人之姿,走得明明是清冷出塵的謫仙路線,自打您看上那楚巡以後,這眼光是越來越差了!

一提到那楚巡,他便氣不打一處來,那樣得隴望蜀的狗男人不要也罷。

那楚巡一面對青梅竹馬念念不忘,一面跟公子糾纏不休,是個三心二意的花心大蘿卜!

“小慶,服侍我更衣。”

唐慶無語凝噎著,“公子,你確定不再考慮一下……”

“聽話。”

聞言,唐慶就像鬥敗的公雞,灰頭土臉的給他換上了那豔俗的外袍,不得不說,長得好看就是扛造。

銅鏡裡倒映著青年的面容,面容冷白,宛如冬日的初雪,白綢勾勒著他削瘦挺拔的腰身,那豔俗的大紅大紫襯得他宛如含苞待放的嬌花,微垂的眼睫如纖長的蝶翼,帶著勾人心魄的張力,那眼角的殷紅的朱砂痣更是勾起萬千風情。

唐慶激動得一度要失語,眼底冒著濡慕的小火花,公子美得他都要移不開眼了!

門外催促的聲音,打破了殿內的祥和。

“雲希公子還沒有準備好嗎?峰主已在滄瀾峰等著了!”催促的聲音裡充滿了不耐煩。

一聽到這話茬,唐慶當即化身成了小刺蝟,毫不猶豫的回懟了回去,“催什麼催?是仙君自己去候著的,又不是我們公子讓他去候著的,你少在那兒拿雞毛當令箭!”

“你!”禹昀的臉氣得一陣紅一陣白,眼底的厭惡更是毫不掩飾的傾瀉而出,到底是鄉野村夫,半點教養都沒有!

跟人家聶黎仙君一比,那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聶黎仙君是千年難得一見的天靈根,修行一日千裡,是實打實的天之驕子,最關鍵的是聶黎仙君溫文爾雅,風度翩翩,跟他們峰主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至於雲希?嗬,那是峰主意外從外面撿回來的,他是個難以修煉的雜靈根,因為雜靈根難以精進,他這才想方設法的勾引宗主,使儘下作的法子,介入兩人之間。

他是個令人不齒的第三者!

禹昀眼底浮著戾色,嫌棄之色一覽無餘,區區小仙童竟敢朝著首席弟子叫囂!

真是學得一手狐假虎威!不愧是有其主必其仆!

禹昀冷哼一聲,嗤笑道:“這是峰主的邀請,你家主子若是不想去,讓我回稟峰主就是了,何必讓人左等右等,拿捏腔調。”

“你!”

唐慶肺都要氣炸了,恨不得掄起拳頭來跟他大戰三百回合。

“小慶不得無禮。”

一道溫潤的聲音響起。

一隻纖長的手撩開簾子,露出了無暇的碧玉,濃豔之色絲毫沒有給他沾染凡俗之色,反倒是給他平添了幾分鮮活的色彩。

禹昀一抬眼,便被那勾人心魄的絕色給攝住了。

饒是見慣美人的他,一睹禍水妖孽容顏時,依然會驚到。

修真界盛產美人,然而,美得這般攝人心魄的,雲希卻是第一個,他宛如盛開的罌粟花,紅得熱烈、濃鬱,讓人一度移不開眼。

禹昀差點就給他晃了眼,禹昀忍不住在心中唾棄道:這該死的妖孽!

“峰主傳您過去。”

“知道了。”

頃雪峰。

山底下是晴空朗朗,而山上卻是大雪紛紛揚揚,晶瑩的雪花如一片片紛飛的柳絮,洋洋灑灑的飄落了一地,幾株紅梅探出頭來,含苞待放。青年身形頎長,手持枯枝站在梅樹下,面容冷俊而疏離。

“阿巡!”

雲希眼底染著狂熱,那灼熱的愛意宛如冬日裡的熊熊烈火,燃燒著那無處安放的愛意,真摯且熱烈。

頃雪峰上雪厚難行,他幾乎是踉踉蹌蹌的跑到楚巡身前,眼底盛滿了一顆顆璀璨的小星星。

那濃鬱的愛意仿佛灼到了楚巡,讓他下意識的避開了雲希的目光。

楚巡背著光,斂著的眼睫落下陰影,輕聲問:“雲希,我記得你曾說過,為了我,你做什麼都願意,這是真的嗎?”

“當然啦!我最喜歡阿巡了!”他毫不猶豫道。

下一秒,楚巡的手直接貫入雲希的身體,遍地的鮮紅宛如紅燭燃儘的淚。

“噗。”雲希猛地的吐了一口鮮血,小臉煞白,那楚楚動人的眼眸在這個時候,寫滿了難以置信。

楚巡冰冷的眼眸盯著他,平靜道:“阿黎深入魔窟,受瘴氣所傷,經脈儘斷,你的本源與他相似,我需要你的骨頭給他重塑肉.體。”

他當然知道雲希擁有著非同常人的仙骨,唯有純淨至極的仙骨才能夠淨化萬年瘴毒,承受聶黎強大的天靈根。

滴答。

滴答。

血珠如斷線的珍珠,從他的口中溢出來。

“楚巡,你有沒有對我有過一絲真心?”美人唇畔溢著鮮血,眼眸含水,宛如易碎的琉璃,他的手攥緊楚巡衣角,宛如落水之人攥緊的最後稻草。

男人俊美無鑄,眼底泛著寒光,絲毫不見往日的溫柔,他毫不猶豫的掏出雲希的神骨,“從未。”

滴滴晶瑩的淚珠熱淚從雲希的臉頰滑落,他猛地推開了楚巡,縱身跳入了萬丈懸崖。

“雲希。”

楚巡瞳孔一縮,手撲了一個空,眼睜睜的看著手掌與雲希的衣袖,擦肩而過。

那滿腔愛意、熾熱的少年郎消失在漫天紛飛的雪裡。

與此同時,另一邊。

山崖下,“悲痛欲絕”的雲希吹起了口哨,赫然一副眉飛色舞的模樣,他惡劣的勾了勾唇角,“蕪湖,終於走完劇情了。”

係統一臉的欲言又止,“你給主角假的神骨,真的沒有問題嗎?”

雲希眉頭一挑,苦口婆心道:“統統,你這就不懂了,任務上隻寫了獻出神骨,誰說不能夠獻出假神骨呢?”

“像你這樣的偷梁換柱,要是給世界法則發現,我們就涼了!”係統心有餘悸道。

雲希痛快的收下了積分,不滿的哼唧道:“怎麼?世界法則還想要強搶我的骨頭不成?更何況,聶黎本身就天選之子,哪怕他重塑一具肉.體,都未必是難事,真的非要我的骨頭不可?真是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你且說說,這世界法則是不是缺心眼啊?什麼牛馬都能當天之驕子!就離譜!”

係統:“……”

嚶!

宿主,不帶你這樣大聲陰陽的!

係統慫慫的提示道:“寶,你還是收斂點吧,要不然,又要被雷劈了!”

雲希雙手環抱,擲地有聲道:“劈就劈,怕它啊?”

“轟!”

天雷如期而至,直接轟掉了他面前小樹苗,陰雲在他頭上徘徊著,仿佛在醞釀著下一次的天雷。

雲希:“……”

係統:“……”

雲希搓了搓手,面帶歉意道:“統統,我跟你說,這個小世界的法則可聰明了,我曆經三千世界,就數這個世界法則最聰明!”

他一面說著,一面用眼角餘光打量著頭頂上方的劫雲。

見他識相,劫雲散了幾分。

雲希:“……”

係統:“……”

係統看著他,痛心疾首道:“宿主,這個月劫雲已經來二十九次了!”

天呐,這月才三十天吶!

雲希:“……”

他清了清嗓子,循循善誘道:“統統,咱們是拯救炮灰係統,自然是要想方設法的給原主爭取權益啦!”

在主角纏纏綿綿的愛情故事裡,總有一些倒黴蛋成為彆人戀愛故事的py中的一環,原主正是這樣一個倒黴蛋,主角攻楚巡為主角受聶黎瘋,為聶黎狂,為聶黎咚咚撞大牆。

在兩個人纏纏綿綿的虐戀裡,原主為了主角攻楚巡失了天靈根,因主角受聶黎失了仙骨,他的怨氣久聚不散被魔尊淩舟煉化入鼎,在神魔大戰中落個魂飛魄散的結局。

原主的存在像極了行走的工具人,連帶著死都要被壓榨完剩餘價值,正因為原主悲慘的經曆使得他的怨氣無法消散,而他們這個拯救炮灰係統正是為了化解原主怨氣而來。

但是,他們無法與世界意誌所抗衡,他們隻能夠在世界意誌允許的範圍裡,適當的幫助原主逆天改命,簡單來說,就是在被雷劈的邊緣左右橫跳,反複試探。

雲希:“……”

寶寶心裡苦,寶寶不說。

他沉吟了一聲,問道:“統統,咱們這次能跟主神申請工傷費嗎?那轟隆隆的天雷給我幼小的心靈帶來了多麼大的傷害啊!”

“哼”,係統仿佛早猜到他會這樣,精明的拿出了算盤,劈裡啪啦的跟他計算著,“你前面搗毀了三個詭異校園世界,四個深海克蘇魯世界,六個恐怖民謠世界,你目前欠主神一百八十八億八千八百……”

“夠了夠了。”

師父彆念了!

雲希一臉的如夢初醒,正義凜然道:“你以為我是在意那點津貼嗎?我對工作的一腔熱枕,怎麼能夠用錢去衡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