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位嘉賓在古堡穹頂大廳內或坐或立,或笑或肅,風姿惑人心神。華麗奢靡的頂級男色盛宴,隨手一拍都是不輸廣告大片的海報。
【戀綜妲己!們!】
【成團出道嗎?我追!我狂追!】
【有些事真不能怪昏君,我要是皇帝看見這些美人,我也不早朝。】
最令觀眾驚訝的,是宴和歌。
他站在這些精英和明星們之間,哪怕身邊就是以神顏出名的明星,也絲毫沒有被掩蓋色彩。即便站在最角落,也如眾星拱月般出眾。
一眼看去,就會不自覺被宴和歌吸引。
【有一說一,這家夥的臉真是沒得黑。】
【顏狗要堅持不住了啊啊!】
【不過他是在看盛嚴凜嗎?】
盛嚴凜坐在C位黑色沙發上,腰背挺拔如青鬆,不怒自威。
霎時間讓這張照片構圖擁有了黑色電影般的高級質感。
站在他身後的明星笑容發僵,畏懼試圖遠離。
無形壁壘橫亙在盛嚴凜與其他人之間。
隻有宴和歌,一直不加掩飾的堅定看向盛嚴凜,眼神明亮。
抓拍照片裡,每一張每一刻都是如此。
【他喜歡盛嚴凜?】
【嗬嗬,想得真美。】
【笑死,人家盛總裁可能看上他嗎?草包廢物一個。】
正式宣布節目開始後,嘉賓們也開始了自由活動,互相介紹。
隻顧薄川站在角落,長久低頭凝視照片。
宴和歌已經被齊齊“活”了的紙片人男神們迷了眼,加入到聊天中。
明星嘉賓先是被那張臉驚豔,又在聽到“宴和歌”的名字後猛地想起經紀人的囑咐,顯然是忌憚惡名在外的二世祖,迅速拉開了距離。
宴和歌還沒意識到自己被厭惡了,依舊笑著伸出手。
白皙纖長的手掌乾淨如玉,隻指尖一點健康的粉色,陽光下漂亮極了。
可懸停半空等待,也沒有被等待的人握住。
周圍逐漸有嘉賓發覺了這邊的僵硬氣氛,就連談話聲也小了。
一時間,氣氛冰點。
【哥哥是嫌宴和歌臟吧。】
【太沒有禮貌了吧,誰要是敢讓我這麼等,我一巴掌甩過去。】
【對這種花花公子不需要好臉色。】
【宴和歌怎麼還在笑,他沒意識到眼前人不喜歡他嗎?】
【……有點心疼?】
【正確的,中肯的。就算我看過宴和歌的扒貼,對著這張臉也沒辦法生氣。顏狗無奈。】
即便身處眾人目光焦點,宴和歌也好像早已經習慣他人的注視,絲毫沒有察覺哪裡不對,依舊梨渦裡透著甜。
明星被周圍人注視,尤其意識到連大前輩顧薄川也抬眸看向這裡,再不想被拍到和惡少同框甚至接觸的畫面,也隻能硬著頭皮握手。
一觸即離。
“抱歉,我有點暈車,走神了。”
他勉強笑了下,尷尬到表情管理失效。
宴和歌還挺喜歡這位明星嘉賓,聞言擔憂:“帶暈車藥了嗎?導演,導……”
“不用了謝謝,我去休息一下就好。”
明星快步離開時的背影,頗像落荒而逃。
其他兩個小演員小明星看到那麼厲害的前輩都吃癟,對宴和歌更是同樣畏懼,好像是洪水猛獸般繞著他走。
氣氛詭異,一時間,宴和歌身邊像形成了真空地帶。
【這畫面,拿出去說宴和歌被集體孤立了都沒毛病。】
【誰會喜歡這種人啊,煩死他了。】
【憐愛了,好慘啊宴宴。】
【雖然但是,過分了吧?有必要當眾讓他這麼難堪嗎?】
宴和歌沒覺得有什麼難堪,自然收回手,揚臉又是清甜笑顏。
一直站在角落裡的顧薄川卻再也忍不住,邁開長腿走過來。
卻有另一人比他更快。
截下了他要握住宴和歌的手。
“嗤,彆理那些家夥。”
身材高挑的卷發美人優雅翻了個白眼,塗著黑色甲油的修長手掌輕握著宴和歌手腕,將他拉向自己。
肩膀寬闊結實,將不論是小明星還是顧薄川都,擋在了宴和歌的視線之外。
宴和歌眼裡能看到的,隻有美人俯身,緩緩放大占據全部視野的昳麗美貌。
“你就是宴和歌?”
美人笑彎了狹長丹鳳眼,丹桂玫瑰的香氣將宴和歌籠罩:“真是……漂亮的孩子。”
“有做模特的想法嗎?”
美人長長卷發披散身後,複古法式宮廷風白襯衫的荷葉領層層疊疊,黑色長褲更襯得腰細腿直,像中世紀沉睡的王子在現代蘇醒。
他站在陽光下,就是連魔鏡也會承認的美貌。
宴和歌甚至忘記了呼吸,怔怔沉浸在馥鬱玫瑰般的美貌暴擊中。
觀眾更是已經瘋了。
【啊啊啊美人!是濃顏係豔麗大美人啊!】
【太美了!原來絕頂的美貌真是鋒利的,姐姐用臉鯊人。】
【是可以霸淩娛樂圈的程度,出道即屠版。】
【等等,這不是純愛戀綜嗎?哪來的漂亮大姐姐?】
【女的?等……襯衫花邊領子下面的是不是喉結?女裝??】
【誰管那些!姐姐在哪做的頭發?用的哪款護膚品,眉毛用哪款眉筆畫的,野生毛流感也太絕了!】
【扛高清鏡頭無壓力!這個距離都看不見毛孔,皮膚也太好了,就問還有誰家能做到?】
【我宣布我是姐姐的狗不是,粉絲!】
並不是所有嘉賓的身份都已經揭曉,隻有娛樂圈人士和知名如盛嚴凜,或是秦禮洲這樣賽車季時報道劈天蓋地的人物,身份才為觀眾知曉。
素人嘉賓在沒做自我介紹之前,觀眾都隻能抓心撓肝的猜測。
但宴和歌卻知道,眼前的明豔大美人,分明是——
“忘了自我介紹了。”
美人抿唇輕笑,聲線旖旎磁性:“我是桑世,在米蘭經營一家小工坊,剛回國。”
米蘭小工坊?
宴和歌眨眨眼,驚歎——
高定協會唯一承認華人品牌,剛創立就憑借爆款火遍全球,連續五年蟬聯時裝周最佳,每季新款甚至來不及下秀場就會被搶購一空,已經有與六大藍血、八大紅血品牌平起平坐架勢的SAS設計師工坊。
——在親手創立SAS的設計師本人眼裡,它隻配稱為小工坊嗎?
桑世,麻省理工學生時代創立SAS工坊,一躍成為三大時裝周最年輕走秀品牌,諸多奢侈品集團伸來橄欖枝,天使投資人眼裡的搖錢樹,巴黎老牌時裝屋邀請他做自家總監,全球時尚圈最當紅的設計師。
對國內戀綜節目來說,剛回國的他是素人嘉賓。
但在關注時尚圈的人看來,桑世卻是絕對是時尚新貴,一如百年前的CoCo女士。
宴和歌:不愧是我的紙片人男神,好低調,好酷!
“不過,我聽說過你的名字,宴和歌……”
桑世輕輕垂眸又抬起,纖長眼睫如蝶翼,意味深長的玩味:“看來道聽途說不可信,還是要自己真正看見才行。”
宴和歌迷茫眨眨眼:“欸?”什麼道聽途說?
“乖孩子。”
桑世笑眯眯抬手,骨節分明的漂亮手掌揉了把宴和歌柔軟發頂:“我能叫你宴宴嗎?宴宴。”
【!!!】
【啊啊啊啊美人老婆我乖,我最乖!揉我!】
【嗚嗚美得太超過了啊桑桑老婆,想被老婆用皮帶……(害羞)】
【?他有喉結啊你們醒醒!而且看這個肩寬,他是男的啊!】
【男的怎麼了!男的就不能是我老婆了嗎?】
【顏性戀不分性彆物種!老婆,老婆啊啊彆揉他揉我!】
“哦對了。”
桑世輕拽著宴和歌走向玻璃花園,又想起什麼般駐足回首,輕輕向他眨眼笑意吟吟:“我比你大三歲,是哥哥喲。”
哥哥喲。
哥哥。
喲。
有嘉賓猛地回頭,震驚到失去顏色變成抽象畫。
有人“噗!”噴水咳咳,不動聲色後退遠離。
觀眾:【…………】
【!!!】
【啊啊啊更喜歡了!姐姐你還缺狗嗎!】
【有大學文憑會自己吃飯洗澡的那種可以嗎?】
【你好我是寵物店老板,我們缺狗,誠邀一起合作,姐姐你吸引狗我趁機抓,五五分成ok?】
“當然,你叫我姐姐我也不介意。”
桑世笑眯眯站在原地。
笑不達眼底。
不動聲色等待宴和歌的反應。
宴和歌卻神色如常,沒有憎惡也不是打量展櫃猴子的好奇,依舊是蜜糖般甜得要溢出來的笑容。
仿佛桑世說的隻是“太陽東升西落”一樣再尋常不過的話。
“桑桑哥。”
小孩喊得又乖又甜。
桑世眯了眯眼,唇角勾起,多了幾分真心。
“乖孩子,哥哥罩你。”
他回身時挑眉,橫向之前給宴和歌難堪的那幾個明星嘉賓,意有所指。
那幾人趕緊喝水的喝水,咳嗽的咳嗽,試圖掩飾尷尬。
見宴和歌被桑世護住,顧薄川神色不動,無聲退後兩步。
桑世已經挽著宴和歌的手,去了連著穹頂客廳的玻璃花園。
雖是近女性化裝飾,但桑世本身一米九的身高,超模般比例完美,身形修長卻覆蓋一層結實薄肌,走在陽光下光影分割,漂亮的肌肉線條從襯衫隱隱透出,是希臘薄紗石膏雕塑的力量美感。
溫度從相貼的手腕傳來。
脈搏的跳動聲也逐漸重合。
宴和歌被美顏暴擊的心緒也平緩下來,被桑世保護在身後的可靠感襲來。
一米七幾的宴和歌走在穠豔大美人身邊,被襯得又奶又甜。乖乖被牽著手走在紫藤蘿玻璃長廊時,像幼兒園小朋友。
【心動暴擊!】
【嗚嗚我們宴宴崽,好乖好乖。】
【姐姐彆牽他的手,來遛狗……遛我!】
【前面的,這裡是評論區不是無人區!】
【我直接自信:嗨老婆!】
桑世進入鏡頭的瞬間,收視率和彈幕暴增。
攝影組也很識趣的立刻圍了過來,十幾個跟拍和主攝無死角對準兩人的美貌。
【給攝影師加雞腿+1】
【這是什麼顏控天堂?花房,陽光,美人們。啊~~死了也值了(安詳閉眼)】
“不用在乎那些給你難堪的家夥。”
桑世漫不經心嗤笑:“有些人紅不起來是有原因的。隻會聽傳聞,沒眼光的東西。你不必理會垃圾,沒幾年他們自己就會消失。”
【老婆太勇了,這是可以說的嗎?】
宴和歌卻疑惑又迷茫:“嗯?難堪?什麼時候,誰?”
桑世一愣,隨即大笑出聲。
“果然,傳聞不可信。”
他拍了拍宴和歌的頭,滿意極了:“沒事,安心玩,其他的交給我。”
桑世低笑磁性:“壞孩子被懲罰。好孩子應當得到獎勵。”
宴和歌:“?”
“不過桑桑哥,你是和哪位結伴來的,自己嗎?”
哪怕是爭吵如秦禮洲和江止,畢竟提前相處,當所有嘉賓彙聚一堂時,一群陌生人裡還是能看出他們兩人更親近。
但宴和歌沒看到桑世和誰更親近,書中也沒提到過。
看桑世剛才說自己是男性時,竟然還有嘉賓一臉震驚?桑世之前沒自我介紹嗎?
“啊……”
桑世冷笑,朝花房中庭揚了揚下頷:“裝酷中的那位。”
“北極凍土都沒他冷,四小時就說了五個字。誰要是能讓他融化,我就讓誰走我的秀場閉幕壓軸。”
走過轉角,安坐於繁花與陽光之中的男人,一寸一寸出現在宴和歌的視野。
男人穿一件再簡單不過的白襯衫,扣子扣到最上面,鼻梁上架一副金絲眼鏡,手捧書籍,垂眸專注,將外界喧鬨拋在身外。
他應當在頂級高校,在圖書館,在實驗室。
是高懸夜空,眾人渴望卻不可得的月亮。
沈白木,高校教授。
【雖然之前就已經看見了,但我還是要說——教授,結婚嗎?】
【沈教授你好,有興趣合作個項目嗎?隻需要出席說“我願意”,其他都交給我。】
【滾啊!教授是我的。】
【笑死,美人老婆和沈白木開車來彆墅,全程冷場,連秦禮洲和顧薄川都比他倆更有cp感。】
【撞號了啊!雖然老婆很美,但老婆超A!一定是攻。教授看起來也很A。】
【兩個A是沒有未來的,除非中間夾一個我(認真臉)】
【你?嗬,看看這畫面,分明是美人攻和清冷攻夾一隻宴宴吧?】
合影拍照後大家都在客廳熟悉彼此,沒人發覺沈白木消失的無聲無息。
沈白木出現在眾人面前的瞬間,宴和歌明顯感覺到連身邊導演的呼吸都放輕了。
不是被美到。
而是刻進DNA裡對教授的恐懼,動了。
眾人背後一涼:突然想起大學被教授給掛科的痛苦。
家人們誰懂啊,59分掛科的絕望。
死去的回憶開始攻擊我.JPG
——沈教授,恐怖如斯!
“雖然是個冰山,但也多虧了他,那些人不敢過來,留了個安靜地方。”
桑世目不斜視從沈白木前面走過,當他是空氣,又衝宴和歌招了招手:“來,宴宴。”
他推開藏在花房角落的木門,像是引領愛麗絲仙境的彼得兔。
“噓。”
桑世豎起修長手指抵在唇前,笑容惑人心神:“宴宴是乖孩子嗎?獨屬於我們的小秘密,不要告訴彆人。”
吱嘎——
宴和歌睜大了眼眸。
蝴蝶飛舞,億萬星星在閃耀。
獨立於玻璃花房外的另一處花園,像精靈的森林。
兩人並肩站在星星燈下仰頭,星星也落進了宴和歌的眼眸裡。
“哢嚓!”
節目第一日,票選最佳照片誕生。
【大美人和小奶貓,有點好磕。】
【我踏馬狂吃!吃吃吃!】
不久前還緩慢爬升的顧宴cp,江宴cp,瞬間就被“美人與貓”cp超過。
然後一騎絕塵,高居榜首。
顧薄川聽著導演公布的當下cp排名,掩唇沉默。
【誰能想到,我最磕的竟然是一開始討厭的宴和歌。】
【新人疑惑,你們這個節目是誰都能與宴和歌組cp嗎?他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
宴和歌:確實很好吃嗚嗚。
他怎麼也想不到,桑世並非帶他來看愛麗絲仙境,而是為了繞過小森林抵達古堡彆墅另一邊的甜品工坊。
專門用來做甜品的廚房裡彌漫著奶油和牛奶的香甜,蜂蜜與黃油在燈光下閃耀光澤,廚師笑著送上賣相絕佳的蛋糕和紅茶。
【甜品腦袋狂喜!】
【這就是你沒老婆的原因,桑世用甜品哄老婆開心,你隻記得吃。】
【膝蓋一痛。】
跟拍吃驚:我都不知道有這個路線,桑世是怎麼知道的?
導演:……這好像是我的秘密獎勵來著,為什麼被提前曝光了?
“之前在這裡辦過秀,還算了解。”
桑世:“聽江止大概說了彙合點的事,宴宴你上午還沒吃過東西吧?”
導演:哦,原來是擔心宴和歌餓了:)
你怎麼不擔心下我頭禿!愛和不愛差距好大。
“不能浪費了我的秘密武器,趕緊主推桑宴。”
“放心吧導演,觀眾比你會吃,她們已經磕瘋了。”
【嗚嗚所以是惦記著我們宴宴餓肚子嗎?桑世好寵。】
【這門婚事我同意了!】
【美人老婆這麼美但男友力這麼高,真的合理嗎?被姐姐一腳踹進坑底。】
宴和歌剛放下小蛋糕想要回答,忽覺一團陰影將自己籠罩。
他抬頭,忽然撞進了桑世的漣漣眸光。
桑世俯身壓下,輕笑抬手,撫過宴和歌唇角。
“奶油。”
他示意:“沾到了。”
宴和歌恍然大悟,又在發覺自己完全被丹桂玫瑰的香氣籠罩,像被桑世擁抱在懷壓在胸膛間的姿勢時,臉頰紅了個透。
眼尾一抹緋紅,慌張但逃無可逃。
窗外,安靜在森林裡作畫的江止一回身,就看到廚房裡桑世俯身將宴和歌籠罩身下,似乎在擁吻。
江止手掌猛地用力。
抓皺了畫紙。
沈白木漠然抬眸,掃過晃動人影。
·
當日,嘉賓單人采訪。
——對哪位嘉賓印象最深刻?
沈白木面無表情:“宴和歌。”
——因為宴和歌是沈教授的理想型嗎?
沈白木漠然:“不是。因為他,看到孔雀們開屏了。”
【…………】
——第一天拍攝結束了,桑老師有什麼心願嗎?
桑世笑吟吟:“想帶宴宴回米蘭。”
——進度這麼快?桑老師具體要帶宴和歌回去做什麼呢,可以告訴觀眾們嗎?
桑世摩挲唇瓣:“我的工坊旁邊,有一家很好吃的甜品店,想讓宴宴嘗試。”
“他很喜歡甜食,一定符合他的口味……會很好看的笑起來嗎?”
桑世輕笑:“我很喜歡。”
【!喜歡什麼?笑?甜品?還是……宴和歌?】
【啊啊啊啊啊正主按頭,我磕,我狂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