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樹和巴雷拉解決掉他們的晚餐，夏日夜晚無所事事的兩個人打開了遊戲機開始了打茶杯頭。

結果他們兩個坐下沒把遊戲流程推多少，巴雷拉的手機就一震，他抽空摸過來看了一眼，立馬翻身起來按暫停：“費代下班了！我得找她。”

李樹：“……”

好小子，有女友就把朋友給扔了。

李樹翻了個白眼說：“得了，滾吧，免得你打遊戲想得全是你女朋友，我一個人可以的。”

巴雷拉：“……你一個人可以的？你一個人玩？”

“有問題？”

“一個人操作兩個手柄打茶杯頭？”他用無比疑惑的聲音問出來。

嘿呀，這可不得了。

李樹立馬被激起了勝負心，放嘲諷：“嗬嗬，我用左手都玩得比你好。”

巴雷拉這回也不著急走人了，迅速讓出了手柄：“來，我看你怎麼來。”

然後巴雷拉就看到了什麼叫做“單身多年的技巧”。

雙人遊戲？單人也行！

區區一個人玩雙人遊戲罷了！有什麼難度嗎？

看著看著，巴雷拉都不禁微妙升起了一股憐憫的感覺。

“樹，你看我要介紹你個女孩子嗎？呃……沒事乾陪你玩遊戲也行那種。”

李樹正在單人極限分身操作茶杯頭，腦裡什麼都沒想，發出了“啊？”的一聲後，過了好一會cpu才反應過來巴雷拉的意思。

他發出抗議：“……我還是個18歲的孩子啊。”

“我難道不是18歲嗎？在意大利怎麼會有人18歲都沒談過戀愛啊。”

李樹反駁：“因為我不是意大利人！我們那裡是不給早戀的，18歲都不一定高中畢業呢！而且你怎麼還有空和我吵？不是急著去接費代嗎？”

巴雷拉呆了一下，警醒過來：“糟，差點忘了，這事明天再說，我走了，明天見。”

李樹隨意揮手，看著巴雷拉急匆匆去約會。

巴雷拉的女友名為費代麗卡，是個比他們還要大7歲的大姐姐，和巴雷拉已經交往一段時間，李樹是眼睜睜地看著他墮入愛河，感慨一下成熟漂亮的大姐姐對意大利的青年人來說簡直是降維打擊。

畢竟意大利人嘛，人均不是姐控就是母控。

……

雖然這話好像輪不到他說。

既然巴雷拉走了，他單人極限操作過完一個階段，存檔，然後再次走到廚房。

從櫥櫃裡找出小米，開始淘米煲粥，給他的媽媽做今晚的宵夜。

他的母親，在他上輩子去世之後，“看到”她還是因為長期的飲食不規律，被確診胃癌。

那邊剛被確診胃癌，這邊就得知她唯一兒子的離世，兩邊的打擊讓她喪失了求生的欲望，導致她在確診之後沒一年，病情就迅速惡化離開人世。

他選擇跟著母親來到意大利，一個自然而然是國人都眾所周知的，如果以後真的要踢球，能出國就出國，不要呆在國內，再好的苗子也可能被養廢。

另一個是他跟在母親身邊，才能好好監督她的飲食。

他這輩子從很小的時候開始就自己學做菜，他小的時候那會互聯網已經發展起來，儘管還沒有像是再過幾年蓬勃發展的短視頻那樣驚人，但各種菜譜教程網上是一個不少，他就對菜譜和教程一點點磨煉自己的廚藝，如今是能做得一手不錯的意大利菜式和中餐菜式。

……當年甚至有人覺得他媽媽是在虐待兒童然後報過警。為了解釋清楚可是花費了不斷的功夫。

小米粥熬煮完畢，媽媽也還沒回來，也不知道在外面談什麼大生意。

李樹在飯桌上留下紙條，回去洗漱，看了會電影，然後躺下開始睡覺。

一閉眼，一睜眼，他看到自己站在了一個足球場上。

……又來了。

他搓了搓自己的臉。

他睡著了，但又沒完全睡著。

眼前出現了一個屏幕，他那個失靈時不靈的係統在此刻上線。

【恭喜觸發｛入夢｝模式。在夢境中，你可以感受到最真實的訓練體驗，且不會對身體造成任何傷害。請儘情在這裡進行訓練，複盤，為了成為世界頂級的門將不斷努力吧！】

不會對身體造成傷害，但會對他的精神造成了很大的傷害好嗎！

【恭喜今日在升入一線隊後的第一場比賽獲得大比分的勝利，如今開始複盤訓練。】

啊？

等會？複盤什麼？複盤他站在門框前發呆嗎？還是複刻一下他忘了戴帽子上場一定要戴好個帽子嗎？

還不等他和係統進行抗議，身邊的場景開始變換。

場景開始崩塌，重新構建，即使看過好多次，他還是覺得很神奇，真的很有玩遊戲的感覺。

待全部構建完畢時，身上的衣著從他那身媽媽買來完全穿不上街於是淪為睡衣的T恤短褲變成了他熟悉的球衣和短褲。

但是……這個款式顏色都不太對勁？

比起他們卡利亞裡的球衣，這很顯然……

係統：【此刻你是卡蘭基雅努斯的門將。】

李樹：……

他就知道！

靠啊！！！

原來複盤還能有這種操作的嗎！把你塞到對方球隊裡換位思考是嗎！

他如今是卡蘭基雅努斯的門將，那不就相當於他一會要直面23個射球和不知道多少個射正的球？

係統你有病啊！你有病啊——

李樹都來不及反應一下熟悉熟悉他現在的“夥伴們”，所有人都已經站在中場，等著裁判吹哨開場了。

李樹咬牙切齒，打起精神看著場上的情景。

開始是卡蘭基雅努斯先踢，他也看著如今自己的隊友一腳踢向卡利亞裡的半場。

但是李樹知道，這毫無用處。

就和今天的比賽那樣，卡蘭基雅努斯的進攻迅速被卡利亞裡的中場給攪碎，然後一腳把球傳回卡蘭基雅努斯的半場，卡利亞裡的前鋒迅速壓上，剛剛開場，所有人的體能都充足地很，速度提速也十分快，對李樹而言，他“前”十分靠譜的隊友，如今很棘手的對手，卡利亞裡的10號佩德羅帶著球衝上來，並且很快就踢腳來了個貼地的射門。

早已經盯著佩德羅的李樹一看到他射門，就反應迅速下地雙手攬住這顆險些溜進球門的皮球，緊緊抱住阻止了卡利亞裡二次進攻的機會。

李樹站起來，臉上表情不顯，內心其實在罵罵咧咧。

這開場還不到1分鐘啊！就已經來了個那麼直的射正！這後防線跟紙糊的一樣！

李樹想指揮他們的後衛警醒一些，但發現他和卡蘭基雅努斯的後衛們，真的不熟……

狗係統故意的吧……故意讓他孤立無援的對吧！

球被門將攬入懷中，自然是由他來再次發球。

李樹也是雞賊，猜到這場比賽對他而言會糟心到什麼程度，自己的這邊隊友們和那邊“前”隊友統統都是指望不上了，能靠的隻有自己。

那麼……能拖延幾秒是幾秒……不那麼著急把這球給發出去。

90分鐘，你快結束吧。

李樹舉手示意，一腳把球踢得老遠老遠，現在他隻想著球是離他越遠越好，總之不要靠過來啊。

卡蘭基雅努斯的前鋒是真的沒辦法突破卡利亞裡的防線，畢竟卡蘭基雅努斯隻是一支業餘隊，總不能對它抱有太多的期待。

卡蘭基雅努斯的球權不到卡利亞裡的大禁區就已經被卡利亞裡的人給截斷，再次帶球衝向卡蘭基雅努斯的方向。

如今帶球的是18號的巴雷拉，他帶著球一邊觀察眾人的跑位一邊躲避其實沒啥用處的防守。

李樹在自己的隊伍看到巴雷拉多安心，在這裡就多不想看到巴雷拉。

李樹對他那是熟悉得很，猜的出來他這是正在考慮該怎麼做餅給前鋒吃，剛剛來了個射正的佩德羅已經深入禁區當中。

另一邊的薩烏也跑到禁區邊緣，兩邊都是個不錯的選擇，兩個都在舉手想要球。

李樹根本沒有出擊的機會，他們實在是太近，隻能死死盯著球，身體下蹲重心下移，等著他巴雷拉的下一個舉動。

待巴雷拉跑到弧頂的時候，李樹內心忽然咯噔一下，看著巴雷拉起腳，直覺告訴他這個並不是傳球！而是直接射門！

巴雷拉直接在弧頂就來了個遠距離的射門！

李樹往右側迅速移動並且往上一跳，帶著弧線的球在空中劃過，在險些蹭著上方門梁衝入門框時，一隻手在底下一檔，把球托過門梁。

巴雷拉無奈地搖頭，卡利亞裡的人有些失落，但也不算太過失落。

他們已經射正了兩球，都是險些進球得分，如果不是李樹的發揮得好統統擋住，估摸著如今應該是2：0到手，對此他們是絲毫沒有壓力，壓力全都在卡蘭基雅努斯身上。

不過這兩球下來，他們都知道卡蘭基雅努斯的門將有幾把刷子，接下來得把他們的進攻方式改一下。

這才開球至今第第五分鐘，時間足夠的。

……

這才第五分鐘啊！！！

李樹真的麻了。

所以他遇到“入夢”被觸發才那麼悲傷。

是的，入夢裡面再怎麼莽都不會對現實身體造成影響，而且還會讓他有更多的比賽經驗，在裡面還能複盤、總結、反思，偶爾還會給點好東西。

可是，它對心理的摧殘是實打實的！

如果說他在現實中是被許多人誇獎過是個前途無量的球員，那麼在夢境裡就是被實施打壓教育。

他這輩子在球場上受到過最大的委屈，全都是係統給他帶來的。

有時候他都不知道是不是該感謝係統的打壓，讓他得知自己和係統期待的那種世界頂級球員差彆是有那——麼——大——

這才讓他現實中從來都不會飄，而是老老實實腳踏實地地前進著。

高興不起來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