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花 他想:就當是先還小妖怪一點利……(1 / 1)

“昨、昨天忙著打掃衛生,沒來得及去添置。”塗山遇撒了一個謊,他隻用了一個清潔術就把整間小公寓清潔乾淨。

“那現在就去。”白追雲轉身就走。

“哎等等……”塗山遇手一伸將他拉住,汗顏道:“先不急,不急,我把正事先給你說了。”

白追雲聞言神情難辨地看著他,半晌,視線下移,落到握著他手腕的手上。

塗山遇也順著去看,不由張了張嘴,登時如燙手山芋般鬆手,手足無措道:“抱、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白追雲奇怪問:“為什麼我感覺,你好像很怕我?我不是你的男朋友嗎?”

額……

這問題塗山遇真答不上來,他當然不是怕白追雲,就算對方是個妖怪,他也不懼,關鍵是在“男朋友”這個身份,他清心寡欲好幾千年,被母後催婚催到頭大下凡躲清靜,結果怕什麼來什麼,下凡突然就多出一個男朋友,這讓習慣單身的他很是不自在。

就在他快把自己糾結死時,白追雲已經進了公寓,他看見了米白色的墊子(蒲團),看見了定製桌櫃一體桌上的玉石邊角料,眉梢微微一挑。

塗山遇看到他視線方向時心臟差點都停了,他把這茬給忘了!

然而白追雲並沒有問,將這小小空間一眼望去後,問了另一個問題:“你昨天睡在哪裡?”

睡哪裡?自然是沒睡,但他不能這麼說。

“地、地板上。”他心虛道。

白追雲再次揚眉,漆黑瞳仁似乎有看穿他的魔力,又像是說:編,你繼續編。

果然隻有兩人的空間是令他窒息的空間,塗山遇拋開一切,掏出包裹白玉梳的紅布,直接切入正題:“這個,你看看。”

白追雲本想再探探他的底,見他拿出東西來,便暫時收了念頭。

他接過白玉梳,打開紅布的刹那,他就清晰感覺到從白玉梳上散發出令人不舒服的陰氣,上面還附著著血煞之氣,前者不奇怪,後者則一般常見於凶器之上。

“你從哪裡得來的?”白追雲正色起來。

塗山遇也沒賣關子,將白玉梳的來曆與他一一細述。

白追雲聽完神情莫測,少頃,他問了一個問題:“你是怎麼發現白玉梳有問題?還知道用紅布包裹?”

在決定將白玉梳交給白追雲前塗山遇就做好了會被問的準備,而他也已經想好了說辭,他道:“其實我從小就能看見一些彆人看不見的東西。”

“陰陽眼?”白追雲詫異。

塗山遇含糊道:“我也不知道,但我小時候跟人說起,他們說我嚇唬說假話騙人,我養父母也不相信,之後我發現隻有我能看見,其他人都看不見,而且那些東西發現我能看見他們就經常嚇唬我,後來我就裝作看不見他們,看不見他們,他們就不會來嚇唬我。”

“這麼說來,你經常受傷生病,也是因為看見了臟東西?”白追雲立刻聯係到一起。

“嗯!”塗山遇用力點頭,不管是不是,“臟東西”都必須背這口鍋。

白追雲點點頭,忽而神色有些微妙問:“你跟我說,就不擔心我不相信?”

塗山遇理所當然道:“如果不知道你的職業特殊,我肯定不跟你說,既然你來自特殊事件處理局,還能解決妖怪,我身上這些事你肯定也能接受。”

說得真是好有道理呢。

“用紅布處理白玉梳,又是誰教你的?”白追雲繼續問。

塗山遇繼續編:“是以前村裡一個阿婆,她好像知道我跟其他人不一樣,給過我一本很舊的書,書裡記錄了一些民間驅邪方法,我看後,記下了一些。”

“看不出來,你居然還是我半個同行。”白追雲似笑非笑道。

塗山遇聞言後脊一寒,有那麼一瞬,他感覺白追雲已將他看穿,可此時他是萬萬不能認慫和心虛的,一旦慫或心虛,可不就坐實了他編假話?

遂十分真誠道:“沒有,我就懂那麼一點點,真的,就一點點。”

白追雲彎起唇角,輕輕頷首,塗山遇見狀心底稍鬆一口氣,以為這一茬就此揭過,結果他就聽白追雲用溫柔的語氣說:“不用謙虛,能用我送你的玉手串攻擊妖怪,為自己和朋友爭取時間,修為定是不弱。”

塗山遇:“……………………………………”

日!

他腦子飛速轉動想蒙混過去的理由,好容易想到正欲開口,就聽白追雲不緊不慢道:“彆跟我說是情急之下把手串丟出去,你的遲疑已經將你出賣。”

塗山遇:“……………………………………”

小妖怪你是不是修了讀心術?

看著塗山遇啞口無言的模樣,白追雲心裡那點要被分手的不爽稍減,但比起塗山遇暗搓搓想和他分手,他更懷疑塗山遇本人。

同樣的人,卻在死裡逃生後如同換了一個芯子,也不能說是換芯子,隻是與先前有所不同,若說被鬼怪附身,他身上又無異樣氣息,行為習慣也無異常。

還是需要再試探一番。

白追雲想著,將人拉上去家具城添置家具。

面前這個塗山遇一心想和他保持距離,還想和他分手,可他稍微強硬,不,也不用強硬,塗山遇還是會順著他,他想看一看,塗山遇的底線在哪裡。

就這樣,塗山遇雖內心抗拒,但還是去了家具城。

不過在白追雲幫他挑選完家具並準備幫他結賬時他阻止了,將破手機遞到他面前,銀行短信顯示著他的銀行卡餘額:“我有錢,真的。”他本來就打算買些家具,如果隻他一個人的話打坐一夜一個蒲團就行,但梁琛龐喜俊他們去公寓就不能讓他們看到空空的公寓,更何況,還有個白追雲。

當然,他最初想的就是找了工作再買些一般的家具,白追雲一來,那是直接將檔次拔高高高高高,光一張床墊就近三萬,還被嫌不夠好。

他也料到了白追雲會給他結賬,索性他賣玉飾和替周老板解決麻煩有所入賬,因此展示銀行卡餘額也理直氣壯。

然而白追雲關注的重點卻不太一樣:“十八萬、二十萬,都是今天的入賬。”

塗山遇一愣,旋即汗顏,十八萬是五件玉飾品出售的價格,二十萬應該就是周老板按照市場價給的解決麻煩的價格,他之前沒注意到第二條短信。

事實上,他微信裡其實還有周路的三千雕刻費。

“我……幫了周老板一點小忙,他比較客氣。”塗山遇做了個梳子的手勢,緣玉閣白玉梳連同白玉梳背後的情況他已經和白追雲說過。

白追雲眯了眯眼,似乎是以一種新奇的角度打量他,起初塗山遇還能端住,但時間一久,塗山遇就有些尷尬了。彆的不說,小妖怪這一雙丹鳳眼是真的漂亮。

咳。

他們塗山狐族的狐狸眼也不差。

“你去年情人節是不是給我送過一支玫瑰?”白追雲忽然問。

“啊?”塗山遇微愣,隨後搖頭,“沒,是今年情人節……”糾正完他又陷入了尷尬中,還有一點點的羞恥,無他,喜歡白追雲追他的男女能從A大排去長城,彆的追求者香車名表無人機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支玫瑰告白,再不濟也有其他精致禮物,塗·山遇呢?十塊錢一支的紅玫瑰,還僅有一支!

等等,白追雲忽然提及,是不是在暗示他該送一整束了?貌似戀愛期間也需要一些小浪漫小驚喜?

問題是他也不覺得他和白追雲是真戀人呐!

可小妖怪瞧著又有些可憐,男朋友受傷他悉心照料,男朋友家沒家具他第一時間來幫忙添置,結果委婉的表示想要些小禮物還得不到滿足……塗山遇莫名感覺自己罪孽深重。

若還是塗·山遇,恐怕即便錢包不充盈,也會竭力滿足白追雲的一切需求,畢竟是真的很喜歡這個人(妖)。

似乎也是戳到了他元神中屬於塗·山遇的那部分敏感神經,那種強烈的想要為白追雲赴湯蹈火的情緒驟然攀升,讓他頗感棘手。

良久,他終是在心裡歎一口氣,對有些出神的白追雲說:“你在這等我一會兒。”

“嗯?”白追雲回神,“你要去哪?”

塗山遇頭也不回走了,丟下一句:“我很快就回來。”

他想:就當是先還小妖怪一點利息好了。

十分鐘後,塗山遇抱著一束紅玫瑰回來,在白追雲略有些詫異的目光中將花塞進他懷裡,憋半天憋出兩個字:“送你。”

“送我?你確定?”白追雲神情有些奇怪。

塗山遇心說你這什麼破問題,送束花而已,有什麼確定不確定的,他總不會是自己買來玩兒吧?

他剛點頭,兜裡手機就瘋狂震動起來……山寨手機鈴聲大,不,應該說太吵,所以他向來將鈴聲關閉,當然,震動也是動靜極大,好在比鈴聲稍好些。

摸出一看,是周老板。

該不會周老板覺得收購他玉飾價格太高或解決麻煩市場價給太高想找他退錢吧?

電話接通,周老板先是客氣同他打了招呼,然後才支支吾吾道:“大師,我就是想問問您白玉梳您處理了嗎?”

白玉梳?

果然是來找他退錢的嗎?

“你要白玉梳?”塗山遇問。

一旁白追雲聽見“白玉梳”神情也正色起來。

“不不不,不是我,是……我跟您說過的老聞,就是白玉梳原來的主人,如果您方便的話,可以來緣玉閣,或者另外約個地方,我跟您細說。”周老板有些戰戰兢兢,說完似又擔心他生氣,忙又補充:“老聞最近遇到一些邪門事兒,他請了兩位大師,可能需要用到白玉梳。不過您放心,您幫我解決麻煩的費用還是給您的。”

塗山遇:“……”該說不說,生意人確實很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