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也在忍耐。”
聽到這句話的少年:“……”
他的手在顫抖,如果不是手邊沒有呼吸機,他高低得給自己整一個。
……你們兩個到底都怎麼回事啊!
一時之間,他竟然分不出到底是誰更可怕一點。
少年目光落在目視前方的司機身上,又看了眼微笑注視司機的兜帽人,膽戰心驚地吞了口唾沫,感到氣氛越發焦灼,乖乖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不動了。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而且現在車輛高速行駛他也沒辦法逃走……隻能等車子停下來的時候再看了。
他下次再也不半夜還不回家了嗚嗚嗚。
聽完全程的全英也深有同感。
如果讓宿星原得知他們內心的想法,恐怕會覺得非常無辜。
他自問自己真的沒做什麼奇怪的事情——一個玩家在來到一個神奇的世界之後,左瞧瞧西看看,難道不是十分正常的一件事情嗎?
而且,哪怕是在這樣的好奇與快樂之中,宿星原也依舊沒有忘記自己的主線任務,在像素NPC抵達的那一刻,就將注意力放在了她的身上。
很快他就發現自己的決定真的非常正確,他剛剛在公交車站台陰暗爬行了那麼長時間都沒有觸發任務,像素NPC來了不到一分鐘,就有一輛看起來十分詭異的網約車從道路儘頭、濃霧之中開了出來。
然而——最引人注目的,不是這輛古怪的車,而是司機位置上那顯眼的紅色血條。
天知道當他看到紅色血條的時候,下意識就露出了一個笑容來,隻不過這個笑容並沒有被其他人所看到。
他立刻跟著像素小人來到了車上,甚至還十分友善地問了一句:“能載我一程嗎?”
能讓玩家在看到血條的時候,還保持著這樣的禮貌,隻能說玩家在日複一日的磨練之中,已經變得十分沉穩了。
他有沒有直接掏出唐刀來將司機砍個對半開,隻是有些好奇地擺弄著車內的內飾而已,如果被魔王之城的那些家夥們知道,恐怕都要感到些許不平衡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就在這樣的凝重的氛圍中,網約車終於來到了司機所說的那個目的地,並慢悠悠地停了下來。
“我們到了。”
幾乎在司機說出這句話的同時,全英和少年就逃命似的迅速打開了車門,想要往不同的方向衝去,卻被司機的一句森冷的“你們去哪兒”給堵住了腳步。
全英和少年齊齊僵硬在了原地。
他們明明是往兩個不同的方向跑的,可司機的聲音卻像是同時出現在他們的身後,緊貼著他們的耳朵,將根本不像是人類能夠發出來的嘶啞聲音,傳進他們的大腦中。
如果僅僅是這樣的話,全英也就跑了,哪怕腳上還穿著十厘米的高跟鞋,她都相信自己能夠健步如飛,這可是常年通勤練出來的生死時速。
然而原本隻是稀薄的霧氣,在車輛
停下之後,似乎變得濃鬱了起來——濃鬱到眼前隻剩下一片白茫,濃霧籠罩的區域和她所處的位置,被硬生生分成了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第六感促使著全英不再往前一步,她死死注視著那片濃霧,總覺得裡面似乎會有什麼她絕對不願意見到的東西。
突然之間,她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一股寒意瞬間漫過全身。
全英幾乎是立刻就想起了那些靈異傳說,據說人身上會有三把火,當鬼拍向你的肩膀,就會有一盞火熄滅。
因此在深夜之中被人拍肩膀,可以稱得上是一個很恐怖的事情。
她戰戰兢兢地不敢回頭,生怕一回頭就對上一張超出她承受能力的臉,卻聽到身後傳來了少年乾淨的嗓音:“月黑風高,還是不要單獨行動為好哦,女士。”
全英一愣。
她反應了一下,才想起來這嗓音好像是那個詭異的兜帽人的。
之前她的注意力,全都被對方的裝扮和奇行種一般的舉止所吸引,都沒注意他的聲音竟然聽起來這麼的清朗乾淨,就像是金玉相擊之音。
全英猶豫了一下,還是轉過了身。
在看到那張兜帽之下那張雖然模糊,可顯然能感覺出來在人類審美之中的面容時,她下意識鬆了口氣。
畢竟人類對醜的厭惡和恐懼是根植在骨子裡的,有些恐怖作品裡面的鬼怪,隻要不長一張讓人看到就想吐的臉,其實也沒那麼讓人無法接受。
兜帽人紮起來的漆黑長發從兜帽的空隙中垂下,他輕快地說道:“既然來了,不去那棟樓裡面看一看嗎?”
全英打了個冷顫,下意識看向網約車旁死死盯著這邊的司機和那個欲哭無淚的男孩,嘴唇蠕動了兩下,還是咬牙走了過去。
她也看過許多影視作品,心裡知道現在大概率是走不了了,隻能跟著那個詭異的司機進入爛尾樓,走一步看一步。
再說了,她心裡的良知也沒辦法讓她把一個看起來還在上學的少年一個人扔在這裡。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好像自從兜帽人來到她身邊後,那種若有若無的窺視和危險感,就在她的心底消散了。
全英沒有看到,就在剛剛她想要離開,而兜帽人的手輕飄飄地拍在她肩膀上的時候,一縷剛想落在她身上的飄忽紫色魔力,直接被悄無聲息地打散了,連一絲痕跡都沒有留下。
輕描淡寫得就像是拂去了一縷灰塵。
與此同時,那雙被陰影覆蓋的鬆石綠般的雙眼也微微抬起,和他輕鬆的語氣不同,那雙眼睛中沒有任何情緒,平靜地掃過了身前的濃霧。
幾乎是瞬間,詭異湧動著的濃霧立刻安分了下去,甚至還自覺地後退了一段距離,隻不過因為周圍缺少明顯的參照物,所以才會顯得有些難以察覺。
這一切全英都不知曉,她隻是步伐僵硬地回到那座爛尾樓前,看向現在還沒有發難的那個司機。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司機原本冰冷的表
情深沉了很多,整個人的氣質也乖巧了下去。
……演的吧?
就像是那些三更半夜想要欺騙正常人去做什麼詭異勾當的鬼怪一樣。
全英的目光中充滿了懷疑。
“我們不進去嗎?”
兜帽人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十分開朗,十分陽光,充滿著一個恐怖片主角該有的合格作死精神。
司機:“……”
他懷著沉重的步伐,一步又一步地邁向了簡陋的爛尾樓入口,像是後面跟著催命的東西讓他不得不這麼做,又像是前面就是斷頭台才讓他此時和腳下的地面難舍難分。
沒人能理解他此時心裡的苦,也沒人知道在他發現兜帽人能夠輕描淡寫弄死魔力觸手時他心裡的咯噔。
而在聽到兜帽人演也不演的威脅後,司機更是差點直接給自己來上一巴掌。
在了解過降臨的這個國度的文化之後,他就一直很想對無知的人類說一句“請神容易送神難”這種台詞,然而他做夢也沒有想到,有朝一日這種台詞會用到自己身上。
可現在已經什麼都沒辦法改變了。
不同意帶路是一個死,將他帶到自己的巢穴之中,讓他的目的達成也還是一個死,伸頭縮頭都是一刀,不如……
不如寄希望於自己那些等著捕殺獵物的同族吧,反正那些從那邊來的家夥總是高高在上,等著自己這種由低等人類同化過去的魔物去尋找獵物,除了布一點霧,彆的什麼也不做。
也該是它們出出力的時候了。
四個生物心情各異,但表面上卻都是沉默著走入了這座外形便十分陰森恐怖的爛尾樓。
……
十分鐘前,調查局。
“十二點到了。”
周局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他面前的桌面上正攤著數十張照片和各種文件的資料,或散亂或整齊地堆放著。
然而,就和這些沉默的資料一樣,坐在會議桌周圍的下屬們也都保持著凝重的沉默。
原因很簡單,因為今天又是個霧天。
而且……是絕對不正常的霧天。
稍微有一點常識的人都知道,霧氣是自然現象,其形成和消散都是有著自然規律的。然而最近這幾次霧氣的出現,確實完全沒有任何預兆,也沒有任何相輔的形成條件。
原本這段時間調查局的成員就精神緊繃,察覺到這詭異的情況,不敢有分毫鬆懈和僥幸之心,立刻將其納入了調查之中。
這一調查,他們就發現了不對勁。
這霧氣的出現極具有區域性,目的性極強地籠罩在一片不大的區域之內,和其他相同環境的區域涇渭分明,幾乎能畫出一條清晰的分界線。而一旦該區域內的攝像頭被霧氣所籠罩,就不會再拍到任何有用的東西。
前幾次霧氣的出現並沒有什麼損失,然而從昨天開始,開始有十二點之後還逗留在外的行人,在霧氣的籠罩之中失蹤。
同一時間,三個不同地點,總共
消失了七個人。
霧氣突然出現時,他們的確能夠用最新研發出來的技術探測到濃霧出現的方位,可他們卻沒辦法進入真正的事件發生地,就像無頭蒼蠅一樣隻能亂竄。
——那些詭異的霧氣,顯然是一種掩飾行蹤的手段,或者能力。
時間拖得越久,那些失蹤的人就越危險。
再沒有誰能比這些曾經進入過傳送門中的調查局成員,和險些為此獻出生命的特殊部隊的軍人,更清楚那些怪物的血腥凶殘之處。
他們無比希望能想出辦法,讓他們能夠在又有人失蹤之前找到那些怪物的藏身之所,然而從現在的情況看來,他們顯然是失敗了。
周局沉聲道:“外勤部隊待命,進入警戒狀態!”
——既然先發製人的方法行不通,那他們就隻能退而求其次,選擇唯一能在現在這種時候起作用的笨方法了。
早就被安排、潛伏在城市各個地方的特殊人員,幾乎同一時間開始了行動,紛紛出現在街頭。
他們或者拿著公文包,像是剛剛加完班的上班族,或者和自己的搭檔一起手上拎著幾個酒瓶子,勾肩搭背,一邊打著酒嗝一邊大吹特吹,引來路人有些嫌惡的視線。
哪怕這樣做對調查局的成員十分危險,甚至可能白白折損進去幾條人命而沒有任何收獲,這些人也沒還有任何異議地執行了這個方案。
畢竟無論結果怎麼樣,隻有抓到了那些怪物的小辮子,接觸到了它們的藏身地點,才有後續的種種可能。
否則的話,在現在他們的技術還不完善的情況下,一切都是免談。
“周局,三組四號五號的通訊信號消失了!”
突然之間,會議室中的組長之一站了起來,激動又有些忐忑地看向了主位上的人。
計劃成功了!
會議室中的人精神俱是一振。
周局臉上倒沒有什麼明顯的表情,他緩緩吐出了一口氣。
風險這麼大的事情,他們分發給每一位外勤成員的裝備也是最頂級也最豐富的,可以說是下了血本。
然而調查局現在隻能做到這麼多了。
接下來,還能不能順利進行下去……
就隻能看三組四號和五號的了。
*
薄霧彌漫。
明明一切看起來都十分正常,可周圍街道的人卻錯覺般越來越少,到最後整條街上,就隻剩下了正在緩緩行走著的兩人。
這兩人就是失去了聯絡的四號和五號。
四號和五號是一組偽裝成情侶的外勤成員,剛剛從夜場的電影院出來,還在輕鬆地交談著剛剛電影之中的情景,仿佛根本沒有發現場景微妙的變化。
“……所以,那些人到底是怎麼被帶走的呢?”
“哈哈哈,既然是鬼怪的話,有可能嗖一下就瞬間轉移了?”
“那就不需要再掩人耳目了吧?這不是十分奇怪嗎?”
“而且平時也藏
得很好,完全沒有被人找到啊。”
“不過,如果把鬼怪也用人的思維來揣測的話,似乎就行得通了……有句話叫做燈下黑嘛。”
“所以……如果是出租車司機的話,把人帶走,不就很自然且正常了嗎?甚至連現成的工具都是滿足的。”
話音落下,一輛漆黑的網約車衝破薄霧,緩緩行駛到了他們的身邊。
兩人對視一眼,打開車門,坐了上去。
在車上,四號五號都嘗試著對司機進行套話,然而在發現隨著他們的交流變多,司機開始頻頻看向後視鏡,甚至做出了吞咽口水這樣的行為後,兩人都默契地停止了自己的問話。
雖然情報十分重要,但總不能在找到老巢之前就把自己給搭進去了,這也太虧了。他們十分清楚自己的任務是要找到老巢,然後用魔力激活自己身上攜帶的特殊定位裝置。
隻有這樣,才能夠突破怪物的能力帶來的信號乾擾。
終於,他們有驚無險地來到了目的地爛尾樓,並跟著司機走了進去。
因為知道自己恐怕已經到了老巢,他們全都十分謹慎地握住自己藏在身上的武器,準備時刻應對來自四面八方的攻擊,卻被領著關進了一間房間裡,隨後司機就直接化成了紫色的霧氣。
房間裡還有昨天失蹤的那七個城市居民,竟然一個都沒有折損,全都好生生地待在這裡,就是精神狀態看起來十分萎靡。
四號五號狐疑地對視一眼。
……這些怪物明明饞他們都饞的不行了,怎麼卻沒有動手?
擔心這裡醞釀有其他的陰謀詭計,他們沉下心來,暫且選擇了靜觀其變。
很快,他們就聽到了新的響動。
……不,倒不如說,是一個聽起來很年輕的聲音……在喋喋不休?
“不會就你一個出去拉人吧?真可憐,你有工資嗎?”
“其他家夥都回來了嗎?咦,還有一個啊,你竟然不是最慢的,好神奇。”
“我看你路上還繞了幾圈,你迷路了?”
“你剛剛起步的時候檔位掛高了,下次注意,不用謝。”
聲音自然,語氣誠懇,真心實意,開朗活潑。
四號和五號:“……”
不是,這都什麼鬼東西?
還有那最後一條,真的是能在這種情況下坦然說出來的話嗎?重點是不是有些搞錯了?
聽聲音進來的像是個人類,這樣做真的不會被怪物憤而吞進肚子裡嗎?!
兩人心中頓時升起了濃濃的擔憂,已經做好了看情況不對,就直接衝出去的準備了,直接接觸到怪物的魔力還能激活身上的定位裝置——至於自身的安全,在加入外勤組的時候,他們就已經做好了犧牲的覺悟。
然而一直等那到聲音來到了關押他們的門前,都無事發生。
甚至四號五號因為體質有點特殊,而隱約能夠聽到的那些怪物的囈語,也在對方靠近的時候立刻安靜如雞。
更直觀的就是房間裡幾乎肉眼可見的淡紫色霧氣,直接凝固住了,一動不動,仿佛隻要它們動一下,就會引起某個存在的注意似的。
這樣的情況,讓四號和五號的心臟有些不受控製地跳動了起來。
終於,門被打開。
他們看到了表情僵硬走路順拐前方帶路的司機,和就現在他的身側,沒有半點恐懼表現的、戴著兜帽的身影。
寬大的兜帽遮擋住了他的表情,或許是因為濃重的陰影,他們隻覺得一片模糊,看不清楚他的面容,隻能隱隱地感覺到,那是一位容貌十分精致的黑發少年。
而先前的那些聲音,也正是出自他口。
和他們想象中的相差無幾,在邊角細節處卻有些出入。他看起來輕鬆、閒適,又帶著點不易察覺的興奮,和司機站在一起,竟然讓人分不清到底哪個才是危險角色。
門打開之後,兜帽人的目光似乎朝屋內掃了一眼。
他笑著說:“現在就隻剩下一個了。”
在場沒一個人反應過來他這話是什麼意思,俱是一愣。
隻有司機的背後驟然竄上一股冷意,天靈蓋直接起飛。
……它外出尋找獵物的同族,正是還剩下一個,並且馬上就回來了。
沒有表情的面具之下是一張已經快要扭曲的面容。
而兜帽人仿佛什麼也沒有察覺一樣,說了那句話之後,就動作自然地踏進了房間。
他身後的那兩個普通人猶豫了一下,也選擇跟上了他。
他們可能沒什麼自保的手段,但現在也隱隱能感覺出,誰的身邊可能是安全的了。
四號默默後退些許,給他們騰出位置,同時不著痕跡地打量著這三個人。
“呃……”
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呻/吟。
那是一個年輕的孕婦,她的身邊還陪伴著一個像是她丈夫的男人,此時神色慌張又焦急。
四號眉頭一跳,心中不由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剛剛碰到了孕婦。
男人痛苦地說道:“……我老婆已經快生了,求求你們放過我們吧,要殺要剮衝我來!老婆你快走!”
“來啊,來殺了我啊!”
他說著站起身來,就要拉著孕婦往外跑去,作勢要自己當靶子,掩護她逃命。
他的目光不著痕跡地掃過那個兜帽少年和面前的一對情侶。
他能看出來兜帽少年可能有點神異,而剛剛後退的那個男的身上好像藏了東西,也不像是普通人。這些能人異士潛伏進來卻不動手,肯定是為了和救援人員裡應外合的!
但他剛完成自己連環殺人大計的第一個案件,還沒有揚名,絕對不能落到那些警察或者軍人手裡!
孕婦他不認識,但對方現在十分痛苦,早就一身冷汗,肯定不會有力氣反駁他。
他這麼說博取了那三個人同情心,這樣就算離開的時候有怪物襲擊他,他們肯定也會下意識紛紛出手救自己的,而且又會因
為怪物的襲擊而自顧不暇……到時候誰還回注意他?
兜帽少年身旁的司機目光微微一動。
這個男人身上沾染了魔氣,雖然汙染程度不高,也勉強算是它們的小半個同類了,就是因為他不好吃,它們才又讓同伴出去抓人回來的——
魔物們食物不夠,又誰也不願意看誰先動口,這才決定等食物足夠再一同大快朵頤。
所以人不人魔物不魔物的男人肯定沒安好心,司機很清楚對方現在這個階段可能有的精神狀態。
很好,就趁著這家夥吸引了兜帽人的注意力,並且接近兜帽人的時候,自己直接催動他體內的魔力,加速魔化進程,打兜帽人一個措手不及!
周圍的魔氣也悄無聲息地恢複了流動,隱藏在其中的魔物蠢蠢欲動。
它們為了來到這個沒有特殊能力的世界,力量遭到了極大的打壓,吃人越多,力量就恢複得越多。
它們當然看出來之前進來的一男一女恐怕不簡單,他們身後的人想吃可能要費點事,不能立刻提升實力;兜帽人身後的人就更彆提了。現在唯一能瞬間得手的,就是那個孕婦!
胎兒已經成型隻差降生,直接兩個人的量,實力能提升一大截!
隻要趁著兜帽人注意力在男人身上的時候,在這混亂的一刻吞下孕婦,再齊心合力一同出手,未必不能反殺兜帽人!
就在這三方都各懷鬼胎,蠢蠢欲動的時候——
兜帽人:“好啊。”
男人愣住了:“……啊?”
好什麼?
自己剛剛說什麼了嗎?
兜帽人語氣輕鬆愉快:“你不是說要殺要剮衝你來嗎?”
他微微一笑,露出幾顆森白的牙齒。
在他的手中,突兀地出現了一把冰冷的長刀。
男人:“……?”
司機:“……???”
魔物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