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到了。”
方沐劍在稍遠的地方停下了車, 抬頭看了一眼那邊的人群，微微皺眉, 說道：“怎麼今天的人這麼多……”
宿星原好奇地問：“協會總部的人不是一直都這麼多嗎？”
至少這幾次給他的印象都是這樣的，所以他從獵人協會總部離開的時候，都是用最快速度離開，以免被遊戲裡的氛圍npc堵路。
方沐劍搖了搖頭：“協會一樓是等級評定的地方，一般確實會有記者和公會的獵頭在這裡蹲守。但今天的人有點太多了……”
他又仔細朝那邊看了一眼，這才隱約想起來了什麼：
“好像是一個新秀獵人要進行等級評定。”
一但有可能達到B級及以上的獵人出現，這些記者就會格外的多, 而這個獵人也會在互聯網上火一陣子，就像是之前一起去高鐵站攔截宿星原的顧秀。
更有甚者, 有些公會做的就是網紅、明星獵人打造, 自然會把握好這個出道第一步。
宿星原眨了眨眼睛，單機遊戲裡npc的這種行為讓他有點感到奇妙，於是福至心靈地打開手機, 查看起熱搜來。
【黑銀公會強勢新人韓承今日等級評定】
【韓承謙遜表示自己實力大概A級, 大家不要過度猜測】
還有最上面的那一條——
【韓承疑似高鐵站秒殺B級獵人（爆）】
宿星原：？
吃瓜吃到自己身上是一種什麼體驗, 這很難評。
而方沐劍透過後視鏡看到黑發少年神色微妙, 心裡就條件反射地咯噔一聲，一種不妙的預感升起，驅使著他這個萬年不關注熱點的人, 也迅速地打開手機看了一眼。
隨後, 看到熱搜的方沐劍：“……”
他已經開始窒息了。
看來有些人還是過得太舒適了，現在脾氣吊詭的獵人幾乎都沒怎麼出現在大眾面前了, 才會讓他們有這種“碰一下瓷也不會有什麼大事”的僥幸心理。
活著真的是很幸運的一件事，為什麼要作死，作死自己作就好, 又為什麼要拉上彆人一起死！
方沐劍瘋狂往下翻動著評論，發現幾乎清一色的都是吹捧，而為數不多見過黑發少年模樣的，不是像方沐劍一樣不上網，就是沒有證據也沒流量。
而且那些拿不準宿星原態度的八百個心眼子的大人物們，也不會出手澄清，而是觀望。
畢竟獵人裡性格詭異的不是一個兩個，特彆是那種需要大規模魔力輸出的，幾乎都各有各的小毛病，因此這樣做除了避免可能有的踩雷，說不定還能為宿星原的人格分析增加一點新鮮素材。
……可這破事怎麼偏偏被他給遇了個正著啊！
他就這麼倒黴的嗎！
方沐劍總算明白，為什麼寧百泉讓他把名單送到宿星原手裡，而不是讓宿星原回來拿了。
好奇心害死貓，他就不該好奇宿星原現在的水平，提一嘴讓他順帶做一個等級評定。
方沐劍面如土色地說道：“你……感覺還好嗎？”
黑發少年看起來一點都沒有生氣，反而像是看到了什麼好玩的事情一樣雙眼晶亮，聞言疑惑道：“怎麼了？這不是很有趣嗎？”
方沐劍沉默了一瞬：“如果是我的話，我隻會想給他幾個大嘴巴子。”
宿星原眨了眨眼睛。
——給NPC解釋為什麼有趣這一環節，讓整件事的有趣程度又上升了一等級。
他笑著說道：“如果你玩遊戲，遇到了這麼聰明的npc群體，你也會覺得很有意思的。”
他雖然早就知道NPC們智能都很高，但每次遇到他們有新行動，他還是會駐足欣賞一下。
如果不是現在還未攻略的地下城太多，宿星原甚至可能會去拿一個小本本，隨機挑選一名幸運NPC記錄他的日常，或者選一棟樓，充滿活力地走窗光顧裡面每一位住戶的家。
不過到那個時候，獵人協會的懸賞名單上，可能就會出現宿星原的名字了：）
而此時此刻，聽到了此等NPC言論的方沐劍，一時間陷入無法理解的頭腦風暴之中。
“走吧，不要耽誤時間。”
結束話題，宿星原先下了車，下車之前無比自然地從車上順走了一盒抽紙和一包一次性口罩。
親眼目睹整件事情發生的方沐劍：“……”
沒聽到身後有聲音傳來，黑發少年回過頭，似乎有些疑惑。
“……來了。”方沐劍抹了把臉，和宿星原一起朝協會大廳走去。
而宿星原走到人群附近後，看了一眼這個密度，直接點亮了【後空翻】的屬性強化，從他們頭頂翻了過去，完美地落在了獵人協會總部的門前。
輕鬆站穩後，黑發少年轉過身來，雙眼亮晶晶地看向方沐劍。
被宿星原這麼看著的方沐劍壓力非常之大，但又實無法在這麼多人面前做那種詭異的動作，於是隻能從人堆裡硬擠過去。
台階下方有隔離線，黑發少年也不擔心被人擠到，就這麼貼心地等待著他，這期間一步也沒動。
他的氣質和長相實在是太過出眾，哪怕此時十分安靜，下方的記者們也不由自主地把視線停在了他的身上。
他們中很多都是低等級或者退役的獵人，因此身上帶有魔力，也就不受時尚黑風衣的乾擾。
“……他是獵人協會的工作人員？還是新獵人？怎麼從來沒有見過？”
“嘶……有這張臉，無論在哪個公會都會被拉出去當門面吧？”
還不等現場的氣氛因為黑發少年而火熱起來，就有不少記者從公司群內得到了第一手消息——
有一個隻看臉就能引起極大討論度的年輕獵人，疑似在今天單獨攻略了一座A級傳送門，還救出了被困在傳送門裡的十二位獵人。
正在他們想要感慨一下這個消息可真勁爆的時候，才突然發現一件事——
圖片裡的那個獵人，看起來似乎……和這個安安靜靜的黑發少年一模一樣啊？
“……”
短暫的沉默之後，現場立刻沸騰了起來。
各大公會也開始以最快的速度派人趕來，哪怕不能拉人進來，混個臉熟也是好的。
而宿星原沒有搭理任何人，在看到方沐劍過來了之後，就毫無帥哥包袱地繼續後空翻著進入了獵人協會的大廳。
方沐劍：“……”
方沐劍的額角狠狠跳動。
原本沸騰的人群也像是被按下了靜音鍵，瞬間沉默了一瞬。
就在這時，一道不知道從哪裡傳來的聲音高高興興地響起：
“不愧是救……攻略了A級傳送門的獵人大人！就連趕路都是如此的與眾不同！！”
人群：“！”
好有道理！
正被宿星原的操作狠狠震撼，而沒來得及跟上對方的方沐劍差點一口氣沒上來，一言難儘地回頭看了一眼，果然在人群中央看到了一個亞麻色的卷毛。
暗搓搓引導話題的安潛一瞬間就注意到了方沐劍的視線，高興地對他眨了好幾次眼。
而方沐劍卻注意到，他手裡緊緊攥著的手機，和手機上似乎是熱搜榜單的界面。
哦豁。
此時此刻，方沐劍都有些同情韓承那個倒黴蛋了，惹誰不好，乾嘛惹宿星原呢？
就算走了狗屎運，小瘋子本人不跟他計較，也還有會為了第一眼看到“救世主”，而把自家會長打到臥床的狂信徒在等著。
方沐劍不再多想，轉身走進了大廳之中。
他以為黑發少年早就安靜地找了一個房間開始等級評定了，自己隻需要為他做必要的測試監督就好，結果他竟然……
還在做後空翻。
方沐劍真的胃疼，他反複告訴自己天才總是難以捉摸的，要有一顆平常心，於是耐心地問道：“我們可以開始了嗎？”
宿星原：“不，我要做50個。”
方沐劍：“……”
方沐劍微笑：“好的，我跟你一起做。”
然而，他剛做了一個，就看到黑發少年停了下來，那雙漂亮的碧色貓眼就像看動物表演一樣看著他。
黑發少年虛心求教：“你為什麼要在做等級評定的地方做後空翻？”
說完，他還轉頭問一旁逐漸呆立的工作人員1：“等級評定之前需要後空翻熱身嗎？”
看不懂但大受震撼的工作人員2:“可能……也許……吧？”
方沐劍：“………”
他的一世英名啊啊啊！
還有不是你宿星原先後空翻的嗎？你原來也知道一言不合就後空翻很不對勁的嗎？！
他忍住吐血的衝動，捂住眼睛，虛弱地說道：“給宿星原獵人安排第一等級的測試房間。”
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宿星原來到了一個5X5大小的全白房間裡，房間的牆壁像是用特殊材料製成的。
而在身後的門被關閉後，這裡就瞬間形成了一個密閉的空間。
攝像頭裡傳來工作人員引導的聲音：“請逐步釋放出您的魔力，與房間內儲存的魔力相抗衡。”
宿星原看了一眼自己還沒完全恢複的智力條，也沒在意，點了點頭，開始進行了測試。
畢竟他的目的也隻是完成任務而已，獵人協會測出來的等級高低，對他來說並沒有什麼意義。
更何況由於獵人之間能力的不同，實際的戰鬥能力和發展方向也有很大差彆，獵人協會自己也聲明過，他們的測試隻是一個參考。
很快，絲絲縷縷的壓力就蔓延了上來，而現在這個程度，宿星原甚至不需要使用魔力。
房間外，方沐劍平靜地說道：“直接把強度推到五檔。”
工作人員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猶豫了一下，還是下了手。
她一直在這裡工作，知道循序漸進是最好的選擇，如果一上來就是強壓的話，哪怕其實能扛過去，也很可能會因為無法瞬時調整而直接崩盤。
更何況，這還是可以對標A級獵人的五檔強度。
然而，在強度直接跳到五後，房間內依然無事發生。
對於猝不及防變動的壓力，黑發少年連眼睛也沒眨一下，仿佛調配和掌控身體內的魔力，隻是再自然不過的、呼吸一樣的本能。
方沐劍的雙眼慢慢亮了起來。
他深吸了一口氣，目光灼灼地說道：“把強度拉滿，開啟對S級標準時間記錄！”
他即將見證又一名S級獵人的誕生！
瞬間，房間裡的魔力濃度上升了不止一個等級！
擁有玩家視角的宿星原清楚地看到，其他屬性的魔力正不斷地向他擠壓過來，和他自己的魔力相抗衡。
他沒選擇慢慢地和那些魔力做拉鋸，而是平靜地抬起了眼，一寸寸地掃過整個房間。
本來還在為“我國S級獵人喜加一”而激動的方沐劍，看到這個情況，心裡突然一沉，一種不妙的預感漫過了全身。
此時此刻的黑發少年，簡直就像是一隻正在尋找時機將獵物一擊斃命的大型貓科生物，那雙綠鬆石一樣的貓眼掃過攝像頭的時候，方沐劍隻覺得黑發少年的視線從他身上掃了過去，令人打從心底裡發冷。
他扭頭看了一眼，發現工作人員的情況更為嚴重，直接陷入了僵直狀態，才瞬間感到平衡了許多。
然而，等方沐劍回過神來的時候，儀器突然發出了滴滴的報警聲。
甚至不等他去查看到底發生了什麼情況，測試房間裡的燈光就瞬間暗淡了下來，操作台更是直接冒出了青煙。
屏幕上最後出現了一行大字：【受到魔力反向入侵，儲存魔力失效，儀器已破壞】
“……什麼？”
方沐劍以前也經常主持有潛力的新獵人的等級測試，可從來沒遇到過這種情況！
不，是整個等級評定的曆史上，都沒遇到過這種情況！
什麼叫做“魔力反向入侵，儲存魔力失效，儀器破壞”？
他下意識地看向房間裡的黑發少年，對方仿佛就知道有人會通過攝像頭看他一樣，抬起頭，對著攝像頭露出了一個無辜的笑容。
方沐劍：“……”
他的手在顫抖。
因為他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了一件事——
獵人協會內的每一間測試房間都是花了大價錢與國外獵人合作製成的，製作周期長得離譜不說，這玩意兒它貴啊！而第一等級的測試房間就更貴了啊！
而現在，它說它報廢了。
方沐劍此時極度想去吸氧，他已經能看到自己日後沒日沒夜加班還債的絕望人生了。
此時，原本聽到消息等在門外的眾人，也因為突如其來的魔力異常波動而面露疑惑。
測試房間材料特殊，按理來說，不應該有魔力外泄才對啊？
而且……這才過去了幾分鐘？按照宿星原的實力，測試應該會更久才對。
寧百泉剛想直接打開門查看情況，就聽到了一道驚喜的聲音：“薛會長、寧副長……你們都在這裡嗎？”
一個模樣清秀的青年走了過來，在看到還有另外兩個人時，眼底得意一閃而過：“這不是通天樓的王助理，和墜川公會的劉副會長嗎？”
要知道，徐半夢和傅踱行可都是工作狂，一個現在在國外，一個下了傳送門，他們能讓自己的第一副手在這裡，就已經是對他最大的認可了！
這麼多大公會，難道是要準備開出條件搶……
“等等，”薛應龍皺起眉，“你誰？”
青年的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臉上。
他發現事情似乎和他想象中不太一樣：“我是今天預定了第一等級的測試房間的韓承啊……？您不是聽到消息來——”
“韓承？”寧百泉推了下眼鏡，輕笑道：“你有勇氣過來問出這個問題，也實在令我感到意外。怎麼，韓獵人是覺得，我們這些人都是好騙的蠢貨嗎？”
韓承的面色瞬間慘白。
他確實知道這些人精明，但他要的又不是這些人的肯定，他要的是網民的關注！
隻要這些大佬在這裡出現了，他再拿到一個不錯的成績，到時候不是隨他怎麼開口？
被幾方人爭搶，這無疑又是一個巨大的噱頭。
至於會不會讓人厭煩……這些大佬又不會那麼沒品，和一個潛力巨大的新人計較。
他可是提前找人估計過的，他的水平保底是B，甚至可以衝一衝A！
韓承還想要說什麼，薛應龍卻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寧百泉你彆耽誤正事，裡面這是什麼情況？”
“測試結束了而已。”
門被打開，面無表情的方沐劍和神色正常的宿星原一同走了出來。
看到有人從房間裡出來，韓承心頭一跳。
怎麼有人在使用第一等級的測試房間……難道這些大佬來這裡，其實都是為了等這個人的？
方沐劍疲憊地說：“最高強度。”
在場其他人的眼睛瞬間亮起來，而韓承面容卻更加僵硬。
最高強度，保底就已經是S級了！
這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再次出現一個S級獵人，還是在今天！
方沐劍繼續說道：“……持續時間一分鐘。”
話音落下，現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畢竟隻有持續時間三分鐘以上，才是達到了S級實力的最低標準，不到三分鐘的話隻能按低一級去算，也就是A級。
雖然也是值得各個公會爭搶的水平了，但或許是因為剛剛預設的S級太高，此時聽到隻有A級，韓承反而還有些暗爽。
寧百泉和薛應龍對視了一眼，說道：“宿獵人的成長速度百年難得一遇，相信突破S級也就是……”
“——你們聽我把話說完。”
方沐劍深深地吸了口氣，終於忍不住了：“持續時間隻有一分鐘，不是因為宿星原堅持不下去了，而是儀器直接報廢了！報廢了！你們敢相信嗎？！”
他轉過頭，咬牙切齒地看向宿星原：“而且還是因為魔-力-侵-入報廢的！”
一直乖乖巧巧的黑發少年聞言，露出了一個無辜的微笑。
全場靜默。
寧百泉有些呆滯地說道：“第一等級的測試房間，似乎我國也就一間。宿星原獵……”
宿星原：“謝謝，我是不會賠的。”
寧百泉：“……”
他瘋狂想推眼鏡，但還是努力冷靜地問道：“告訴我你是怎麼做到的，費用協會報銷。”
宿星原回憶了一下：“很簡單，找到房間裡魔力最濃鬱或者最稀薄的地方，接著，用自己全部的魔力刺向它。”
描述確實很簡單，寧百泉卻更感到不可置信。
這怎麼可能？
光是在極短時間裡，找到強度相同的測試房間裡，那一絲魔力微妙的不同就已經夠離譜了，他竟然還能無視身體的防禦本能，在魔力擠壓中，直接放棄了用魔力為自己鑄造保護罩，而是毫不猶豫地選擇了進攻！
他看到黑發少年沒有半點惡意地彎起眼睛：“難道貴會做這個測試的目的，不是為了告訴新獵人‘消極防禦隻會被耗儘生機，隻有放手一搏才能撥雲見日嗎’？”
寧百泉：“……”
說得很好，但因為他們根本就沒有想過這一點而充滿了諷刺意味，他懷疑這是黑發少年故意的。
又因為測試房間確實是看獵人能夠支撐多久，直到筋疲力儘的機製，所以宿星原的話太有道理，他根本無法反駁。
寧百泉無奈地歎了口氣。
“我為剛剛直接認定您為A級獵人的事而感到抱歉。宿星原獵人，現在我可以代表獵人協會宣布，您是七年來，從獵人協會測試房間裡走出的第四名S級獵人。”
旁邊的助理遞上了屬於宿星原的獵人資格證明。
薛應龍高興得哈哈大笑：“S級獵人終於又多一個，改天我請你出去喝酒！其他兩個，一個鑽錢眼裡了，一個整天就知道工作，實在是太沒意思了！”
宿星原笑著說道：“好啊。”
下一刻，他的目光終於落在了那個杵在他身前的青年身上。
“你就是那個冒充我的韓承？”
此話一出，韓承的後背瞬間落下一層冷汗。
他僵硬地抬起頭，看向這個被官方蓋章的S級獵人，一時之間感到頭暈目眩。
怎麼可能……那個陌生獵人怎麼可能是他？！
自己明明是分析了那個獵人，覺得對方也就殺了一個B級獵人，自己也可以做到才蹭這個熱度的，他完全沒想到對方會是一個國內一隻手就能數得過來的S級獵人！
黑發獵人笑眯眯地說道：“放輕鬆，這是個可愛的想法，不是嗎？”
對方似乎並沒有生氣的意向。
可他卻能感覺到，黑發獵人的打量落在他身上，就好像在看路邊的一隻螞蟻，如此的高高在上、漫不經心，這才能連這種程度的冒犯，都當做可愛。
按理說他應該慶幸的，可他卻渾身發冷，因為黑發獵人今天可以輕描淡寫地、因為不把他當同級彆的同類而放過他，那麼改天，就可以同樣輕描淡寫地，隨手殺了他。
看到韓承的狀態裡多了一個混沌的debuff，宿星原無趣地移開視線，說道：“流程應該結束了吧，我先走了。——對了。”
他回過頭最後看了一眼韓承：“恐怕你今天沒辦法使用第一等級的房間了，試試第二等級如何？”
【姓名：韓承】
【等級：B】
他友善地笑著：“畢竟你頂了天，也就隻是個B而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