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磊的眼睛漸漸聚焦,他一邊咳嗽一邊笑道:“老大,你這樣蹲在我眼前,我快成對雞眼了。”
小狐狸抬起爪子,“啪”的一巴掌扇向磊下巴上:“彆廢話!回答我!需不需要我幫你火化?”
向磊沉默了半晌,苦笑道:“我該怎麼說?”
小狐狸農民揣,耳朵後撇:“遵從本心說。”
向磊沒有回答小狐狸的問題,他問道:“老大,你知道成為妖鬼之後,我最絕望的是什麼嗎?”
小狐狸眯著眼,耳朵後撇:“不知道,不關心。”
向磊:“……老大,還能不能好好對話了?”
“不能,跟你這個不愛惜自己的蠢小弟沒什麼好說。”小狐狸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粉紅色的小舌頭在張大的嘴裡抖啊抖。
他站起來,斜眼道:“看來你是不想死了。再見!沒有下一次。再來一次,不管你想不想死,我都會把你賣給園藝商人!給我好好反省!”
說完,小狐狸跳起來,在半空中打了滾,變成了一根狐狸毛。
狐狸毛落在向磊身上,化作點點熒光,飛入向磊的身體中,向磊立刻感覺身體輕鬆不少。
“刀子嘴豆腐心。”向磊從地上爬起來,像個閃了腰的老年人一樣,扶著腰靠著槐樹站著。
他抬起頭,看著已經枯萎了的槐樹,嘴裡呐呐道:“對不起……”
他閉上眼,苦笑。
對不起,向磊。
……
一直沉默著,仿佛閉目養神的仲夢晨睜開眼,拿起小刀給易小軒和鐘雅削水果。
他用刀用得十分熟練,削的蘋果皮薄得仿佛能透過光,從頭到尾沒有斷過。
削完之後,他將蘋果切成兩塊,一塊遞給鐘雅,一塊塞易小軒嘴裡。
雙手不便的易小軒茫然的眨眼睛,咬也不是,吐也不是。
鐘雅噗嗤笑道:“仲夢晨,彆欺負小軒。”
仲夢晨撇了一下嘴,捏住易小軒咬著的蘋果塊:“咬。”
易小軒“哢嚓”一口咬下了一塊蘋果肉。待他吞咽之後,仲夢晨又把咬了一口的蘋果湊他嘴皮上。
易小軒隻好就著仲夢晨的手,一口一口把蘋果吃得隻剩下半個核。
仲夢晨把蘋果核丟垃圾簍裡,拿起紙巾擦完易小軒的嘴後擦乾淨手:“你們繼續聊。”
鐘雅一邊默默自己啃蘋果,一邊露出羨慕的神情。
男孩子的友誼真是充斥著男友力。她有點想去相親了。
鐘雅這次過來,是告訴易小軒自己被襲擊的前因後果,並向易小軒道歉和道謝。
“那個女的是我高中同學,我‘害’得她全家進了監獄。”鐘雅重重的咬了“害”這個音,“她家以前是市裡著名的混混頭子,黑白通吃,出了人命案也能壓下來。”
“我在學校被她帶頭霸淩,後來停學一年,利用當時剛興起的網絡和進京上|訪雙管齊下,告發了她家。那時候正好遇到全國掃黑除惡大行動,她家被作為典型抓了。“
“之後我作為證人被保護起來,改名換戶籍,去了其他地方讀書。”鐘雅道,“我以為我割了雙眼皮,整了牙,又長胖了,模樣和以前差彆很大。現在都過了十年了,回這個城市工作應該也沒問題,誰知道她居然能一眼把我認了出來。”
鐘雅很沮喪。連累到學生,讓她有了辭職的想法。
“市裡的治安已經非常好了,這次是例外,以後不會再發生這種事。”仲夢晨插嘴道,“那個女人在被審問的時候,說自己認錯人了。不,應該說,她一開始就沒認出你。”
鐘雅傻眼:“啊?”
仲夢晨道:“你沒聽錯。她在看守所嚎啕大哭,說早知道你不是那個人,那個人肯定不敢回來。她隻是看你和她恨的人長得很像,所以心情不好找人教訓你。”
鐘雅:“……”一時間,她居然不知道該做出什麼表情。
仲夢晨又道:“她本來隻是想找人揍你一頓,沒想到她勾搭上的兩個男朋友是身負命案的逃犯。這兩人聽了她的話觀察你之後,發現你獨來獨往,又喜歡用現金,便起了搶劫的心。”
鐘雅茫然:“……喜歡用現金怎麼了?”
仲夢晨挑眉:“他們隻搶喜歡用現金的人的包,不用現金的人的包搶到手也隻能賣個二手手機。不,可能連二手手機都賣不了。現在的人手機基本都拿手上或者揣兜裡。”
鐘雅:“……我以後錢包裡隻放一百塊。”
同樣習慣用現金支付的易小軒,感覺自己膝蓋中了很多箭。
仲夢晨繼續道:“亡命徒不敢在一個地方待太久。他們本準備搶一筆就逃往下一個城市,等錢用完了就再搶、再逃。”
“你運氣不好,小巷子牆上壞掉的燈泡突然亮了,你看到了他們的臉,所以他們才起了殺心。”
鐘雅深呼吸了一下,道:“是挺倒黴。”
原來那個人沒認出她啊……這也太巧了吧!
易小軒疑惑道:“既然他們怕被抓,為什麼還要繼續搶劫,這不是暴露行蹤嗎?”
仲夢晨道:“因為沒錢。”
易小軒道:“打工啊。”
仲夢晨道:“他們如果吃得下打工的苦,就不會搶劫殺人。”
易小軒:“……哦。”好有道理。
“總之,這次不是你的錯,你的身份也沒有暴露,你不用額外找工作。你如果現在辭職,才暴露了身份。”
“我們城市其實治安相當不錯,這次隻是意外。以後你當心點,不要往偏離地方走。”仲夢晨叮囑道,“你一個人去逛街,還走那麼偏僻的地方,不遇上搶劫,也可能遇上小偷。”
鐘雅癟著嘴道:“我也不想啊,都是導航的錯。”
易小軒問道:“鐘老師,你該不會也是想去富麗廣場買東西?”
鐘雅點頭:“我在導航上搜想去的服裝店,導航讓我去富麗廣場。我哪知道,那座商廈居然已經停業維修。”
易小軒歎氣:“我也是。我也被導航坑了。”
仲夢晨用同情的目光看著兩人:“卸載吧,換個導航。”
太坑了。
鐘雅和易小軒使勁點頭。他們差點被導航給坑死,這種坑死法也太可笑了。
“總之,不用擔心,你沒被認出來,那兩人也沒有同夥,以後安心工作。”仲夢晨勸慰道,“雖然下班途中不能算工傷,但病假期間我會給你全額工資,不用焦慮,好好養傷。”
“我?發工資?”鐘雅傻眼。
易小軒介紹:“仲夢晨是校董之一,就是老師們吐槽,收購了隔壁公立學校,就把公立學校創建日期當自己學校創建日期,還慶祝……哎喲!”
仲夢晨一個爆栗砸易小軒頭上:“少說兩句沒人認為你是啞巴。”
鐘雅噗嗤笑道:“怪不得你剛入校就當上了學生會長,我是不是該叫你校董?”
“叫名字,被人知道校董身份,就會像易小軒那樣,把學校高層做的蠢事全安我身上。”仲夢晨一本正經道。
易小軒腹誹,可是至少校慶那種“蠢事”的確是你決定的。
“我以前就在被收購的那所公立學校上學。”鐘雅道,“所以現在帝台高中也算是我的母校了。我會好好努力。”
“嗯,爭取把英語學渣易小軒鞭策到一百四十分。”仲夢晨勉勵道。
鐘雅失笑:“這個壓力好大,我會努力。”
易小軒無語。話題怎麼繞他身上了?他的膝蓋又中一箭。
鐘雅和易小軒聊過幾句之後,就被護士催著回自己病房換藥。
易小軒問道:“那個……當年的事,和槐樹精靈有關係嗎?”
仲夢晨挑眉:“問這個乾什麼?”
易小軒也不知道。
他以前並不關心妖怪們的事,就算是爺爺,他也沒有問過來曆。但現在突然好奇了。
“剛我看到你開門的時候,指間有一枝槐花在燃燒。槐樹精靈出什麼事了嗎?”易小軒換了個問題。
仲夢晨沒好氣道:“你眼睛那麼尖乾什麼?你還是把眼鏡帶上吧。不然老是去看不該看的東西。”
易小軒立刻猜出了仲夢晨話中的話:“槐樹精靈真的出事了?他還好嗎?”
“能出什麼事?有我在,我的小弟能出什麼事?他隻要自己不作死,什麼事都不會有。”仲夢晨沒好氣道,“養你的傷睡你的覺,如果精力實在很充沛那就去做題背課文背單詞,聽說過好奇心害死貓嗎?你一個人類,關心妖鬼的事乾什麼?”
什麼都沒問出來,還被仲夢晨劈頭劈臉數落了一番的易小軒訕訕的閉上嘴。
待仲夢晨轉身出門叫護士給他換吊瓶的時候,易小軒小聲道:“你們幫過我,我也想知道,有沒有可以幫助你們的事。”
仲夢晨腳步一頓,然後加快腳步走了出去。
他又在考慮,是不是該和易小軒拉開關係。
但是易小軒好不容易身上多了些活人的氣息,如果他就這麼離開,易小軒會不會回到以前死氣沉沉的樣子?
已經失去了一次妖鬼親人,再失去一次妖怪好友的易小軒,會不會對這個世界徹底沒有了眷念?
還是等高三畢業,易小軒已經和其他人類建立了足夠多的羈絆,獲得了足夠多的善意,對未來擁有足夠多的憧憬的時候,再說離開的事吧。
仲夢晨狠狠挼了挼自己的大耳朵,把現在離開易小軒的計劃揉成一團,丟進了垃圾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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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小軒住了一個星期的院。這期間,警察前來詢問了一些情況,並給他頒發了見義勇為證書和獎金。
當時在場的“見證人”很多,易小軒的事被人傳到了網上,“帝台高中古裝小帥哥”的事又被人翻了出來。
一個長得帥、還見義勇為差點犧牲的帥小夥子,自然討人喜歡。他又上了熱搜。
媒體蜂擁而上,把易小軒的身世也挖了出來。
這下子網友們更加心疼和喜歡易小軒,許多好心人都在詢問易小川的聯係方式,希望給易小軒捐款。學校裡也接到很多願意資助易小軒上學的電話。
除此之外,自媒體們也蜂擁而上,希望簽下易小軒,用易小軒的流量賺錢。
這些自媒體甚至混進了醫院,被醫院保安趕了出去。
經曆幾次騷擾之後,易小軒決定回家。
他傷在了左手臂,不太影響行動,完全可以複學,隻需要每個星期來醫院換藥。
“你那座老破小肯定也有許多人蹲點。”仲夢晨提議道,“這段時間你先住學校,等網絡上的熱度過去之後,你再回家。住我的宿舍,不準提錢,閉嘴。”
易小軒:“……”我還沒說話呢,閉什麼嘴。
“我知道你不願意接受網友的資助,我已經讓學校替你發聲了,把你拒絕貧困補助的事都說了出去,網友們都罵你矯情。”仲夢晨吐槽。
易小軒心裡道,你當我不看手機嗎?網友們明明心疼我,說我是自強自立的好孩子。
仲夢晨繼續道:“你老家縣裡的人想來探望你,也被學校擋了回去。我把你以前被街坊鄰居和老師同學欺負的事抖了出去。不過我也幫你感謝了當時幫過你的工作人員。”
“錦旗已經幫你送到了,如果上面有人查這件事,不會連累幫助過你的人,不用擔心。”
仲夢晨做事總是面面俱到。
也睚眥必報。
易小軒低頭:“謝謝。”
“你老家的房子要留著嗎?”仲夢晨換了個話題,“我聽幫過你的人說,你曾經想要賣房子,但是因為是未成年,很多手續不好辦理,所以沒有賣?”
易小軒想起他在爺爺記憶中看到的他和父母生活的過往,又想起房子中和爺爺一起生活的記憶。
他猶豫了一會兒,道:“再看看吧。”
仲夢晨道:“我建議你賣掉。然後用賣房子的錢在市裡公墓買個位置,把你爸媽的骨灰盒遷進去。”
易小軒先是意外仲夢晨提起他父母骨灰盒的事,不過他轉念一想,仲夢晨都查到了他小時候被親戚虐待的事,這件事肯定也查到了。
他很小的時候父母就去世了,之後一直在親戚間輾轉,沒機會去祭奠父母。
當他被救回來,名義上被居委會監護,實際上跟著妖鬼爺爺一起生活之後,終於跟著爺爺去了一次鄉裡,見到了父母的墳墓。
老家的親戚拿了父母喪葬的錢,卻以他父母“橫死怨氣大”為由,沒有把他父母葬入所謂的祖墳,而是隨便找了個亂葬崗埋了進去。
他父母隻有一個土包,連碑都沒有。
爺爺讓他不要為這件事傷心,說他父母原本就不在乎什麼墳墓,當年活著的時候還商量夫妻倆一起遺體捐獻。
不過……
“好,賣掉。”易小軒眼眸抖了抖,抿著嘴道,“你、你可以幫我嗎?”
仲夢晨頭上的大耳朵冒出來,瘋狂扇動:“你求我?你居然求我?”
易小軒:“……”我沒有求你,我隻是問問。
他盯著大狐狸期待的眼神,違
心道:“嗯,我請求你的幫忙。”
仲夢晨耳朵轉了一百八十度,又轉了回來,聲音提高了一個八度:“看在你求我的份上!這件事我絕對給你辦得妥妥帖帖!明天你就和我去公證處簽個委托!”
他的大尾巴悄悄從身後出現,左一下右一下甩得可歡暢。
易小軒:“謝謝。”他在想,仲夢晨知道狐狸大尾巴露出來了嗎?知道大尾巴正在左搖右晃嗎?
他發現如何了解仲夢晨的真實想法了。仲夢晨的嘴可能不會好好說話,但大狐狸的耳朵和尾巴不會說謊。
“等公墓選好,我就去你爺爺去世的地方舀一盆子土當做骨灰,和你父母一起葬進去,你想好給你爺爺刻什麼名字。”仲夢晨把易小軒想到的沒想到的都考慮到了,“省會城市交通方便,以後你在外地工作,有空的時候隨時都可以回來祭奠。”
“謝謝。”易小軒再次真心誠意的道謝。
仲夢晨的尾巴搖得更歡快了。
……
易小軒謝過照顧他的醫生和護士之後,和仲夢晨悄悄回到了學校。
在校門口,他看到許多拿著相機鬼鬼祟祟的人,不由頭疼無比。
“他們至於嗎?”易小軒吊著手臂,躲在樹後面,十分鬱悶,“這麼冷的天。”
仲夢晨提著大包小包吐槽道:“才剛立冬不久,哪裡冷了?你以為都和你一樣,初冬就要穿四層褲子?”
易小軒腦袋裡滿臉通紅:“我、我才沒有穿四層!隻有三層!”
仲夢晨斜眼瞥:“牛仔褲、線褲、秋褲、內褲,不是四層嗎?”
易小軒臉羞成了豬肝色:“內褲怎麼能算一層?內褲又不保暖。”
仲夢晨:“內褲不算褲子,那你可以不穿啊。”
“停停停,你們倆能不能彆在大庭廣眾之下討論這種問題?”朱隱擺手。
易小軒這才想起旁邊還有彆人在,立刻單手抱頭蹲下,恨不得以頭搶地把臉砸地底下去。
臭狐狸!
仲夢晨愉快的哼哼了兩聲,大耳朵呼哧呼哧動,跟兩把小扇子似的。
朱隱欲言又止。是他的感覺出錯了嗎?他怎麼覺得自家狐狸大哥突然變得好幼稚。
“校門口都有這麼多人蹲點,你的小樓估計也是重災區。等晚上我們再回家收拾東西。”仲夢晨“勝利”之後,心情很好的道,“晚上我可以稍稍用一點精神控製,不讓他們打擾咱們。”
朱隱像個小朋友一樣舉手:“大哥,你當著監視你的人的面說這種破壞約定的話,真的沒關係嗎?”
仲夢晨瞥了他一眼,道:“你蠢嗎?我當著你的面說,當然是拉你上賊船,幫我掩蓋妖力痕跡。”
朱隱:“……你真是我親哥。”
仲夢晨:“沒尾巴的猴子滾一邊去,不要碰瓷你狐狸爺爺我。”
朱隱:“我現在就打電話給爺爺,說你和他平輩了。”
仲夢晨挑眉:“好啊。你隨便打。你還不清楚你和我在家裡的地位差彆嗎?”
朱隱:“……”錐心的痛。
易小軒站起來,很認真的問道:“是班長曾經說過的,家裡的貓老大,女兒老二的那種地位差彆嗎?”
仲夢晨:“……”
朱隱把著易小軒的肩膀,忍著笑道:“軒哥,以後我就叫你軒哥了,你就是我異父異母的親大哥。”
易小軒:“???”我說什麼了?為什麼突然取代仲夢晨成為朱隱的親大哥了?
“把你的隔壁放下去,不要壓著老弱傷殘。”仲夢晨把朱隱的胳膊從易小軒肩膀上拿了下來,“愣在這乾什麼,既然不需要搬東西,你趕緊回去上你的課,晚上再用你。”
朱隱指著自己鼻子道:“哥,我是你的工具人嗎?”
仲夢晨點頭:“對,你是我的工具弟。”
朱隱:“……”他不願意承認,當仲夢晨說出“弟”這個字的時候,他心裡居然有點高興。
他虎著臉甩手甩腳去上課,做出一副很生氣的樣子,樣子像極了放學的小學生。
易小軒看著朱隱的背影,又轉頭看向仲夢晨。
仲夢晨眯眼:“你是不是在心底說我的壞話?”
易小軒:“你其實想問的是,我在心裡想什麼吧?”
仲夢晨耳朵又像小扇子一樣呼哧扇動了幾下,一言不發。
易小軒右手抓了抓頭發,道:“朱隱和你單獨相處的時候,和他平時給人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他才十五歲半,現在才是他該有的樣子。”仲夢晨煩躁的撇耳朵,“所以你知道我為什麼不讓你進入那勞什子的玄學會了吧?我理解他們的立場,也敬佩他們的犧牲,但如果……”
如果我接觸的人,因為立場,都會主動或者被動的走上這一條很不輕鬆的路,都注定與我有隔閡,還是不和人類有太深的接觸更好。
仲夢晨大步一跨,留給易小軒一個背影:“不說了不說了,說這些乾什麼,說了你也不懂。走,我給你看我的房間。”
易小軒愣了一下,忙小跑了兩步,和仲夢晨並肩後道:“我懂。”
仲夢晨:“你懂個屁。”
易小軒:“仲夢晨,請不要說臟話。”
仲夢晨:“作為狐狸精小仙男,我的屁都是香的,一點都不臟,所以我沒有說臟話。”
易小軒:“請、你、閉、嘴!”
易小軒有些無奈。這狐狸,怎麼總是在感傷的時候突然胡攪蠻纏?
易小軒正想繼續吐槽仲夢晨,一轉頭就看到仲夢晨頭頂像鳥翅膀一樣瘋狂扇動的大耳朵。
唔,這……這是害羞嗎?仲夢晨害羞了?為什麼?難道是因為不小心對他吐露了心聲?
易小軒臉有點燒,他臉轉向另一邊,找話岔開現在的話題:“那個……咦?槐樹怎麼枯了?”
他一轉頭,就看見那棵即使隔了幾百米,也十分有存在感的禿頂大槐樹。
仲夢晨順著易小軒的視線瞥了大槐樹一眼,大耳朵跟按下了停止鍵似的突兀靜止。他面無表情道:“冬天了,槐樹枯萎掉葉子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