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正一臉糾結,不知道打包油燜大蝦還是清蒸大蝦的仲夢晨,在朱隱略顯崩潰的“你不能兩道菜都點嗎!”的咆哮聲中丟掉了菜單,突然站了起來。他身後椅子“哐”的一聲,被過大的動作帶倒在地。
朱隱忙捂住嘴,訕訕道:“我吐個槽,你至於這麼生氣嗎?”
仲夢晨臉色沉如水,眼角出現了一絲紅痕,紅痕就像是血跡一樣,朝著太陽穴蔓延:“易小軒有危險。”
朱隱驚詫道:“隔這麼遠你都知道?是妖鬼要害易小軒?”
仲夢晨冷漠的瞥了朱隱一眼:“是人類。”
說完,他身體開始虛化。
朱隱急忙想拉住仲夢晨,示意客人雖然都走了,但門口有兩服務員守著。
他的手穿過了仲夢晨的身體。
仲夢晨化作一道一縷有著狐狸腦袋模樣的青煙,從門口竄了出去。
朱隱忙追出去,發現門口的服務員神情呆滯,似乎失了神。
“MD!又給我添麻煩!”朱隱忙拿出一張符紙,驅散周圍過濃的妖力。
當他手中符紙剛燃儘,電話鈴音響起。
“啊,對對對,這個妖力波動的確是仲夢晨。沒什麼,沒什麼大事,就是有人欺負咱們學校的學生,仲夢晨生氣了,我已經攔住他了……”
朱隱掛斷電話,跺了跺腳:“上面會相信才有鬼了!得和狐狸大哥商量怎麼對口供……也不跟我說聲去哪了!”
他正焦急的時候,褲管被什麼東西拉了拉。
朱隱低頭,發現是一隻巴掌大的小狐狸。
小狐狸開口:“油燜大蝦和白灼大蝦各打包一份,回宿舍等我電話。”
說完,小狐狸“嘭”的一聲,變成了一根狐狸毛。
狐狸毛在半空中飄了一會兒,無火自燃,化作了煙霧。
朱隱鬆了口氣,哭笑不得道:“還記得你的大蝦,看來情況不算太緊急。”
……
易小軒拎著磚頭衝出去的時候,鐘雅也認出了易小軒。
她焦急道:“快跑!”
易小軒冷靜道:“老師去叫人。”
說完,他伏低身體,朝著跑最快的、拎著棍子的男人撞了過去。
男人沒想到自己揮舞著棍子,居然還有莽撞的人敢衝過來,直接被易小軒撞倒在地。
易小軒剛想俯身把棍子撿起來的時候,後面的男人揮舞著一把折疊小刀朝著他猛刺了過來。
他隻好猛踩了倒地的男人褲腿中間一腳,用磚頭準確無誤的擋住了折疊小刀。
倒地的男人捂著襠部,身體蜷縮得像一隻煮熟的蝦,慘叫聲比剛才鐘雅的求救聲還要響亮,暫時失去了威脅。
“廢物!”
磚頭的面積畢竟有限,拿刀的男人手一沉,折疊小刀從磚頭上往下劃,劃破了易小軒的衣袖,刀尖刺到了他的小臂。
易小軒手一縮,腳一鉤,拿著折疊小刀的男人身形不穩,一個踉蹌就要往下倒。
易小軒剛想補一磚頭,一根木棒朝著自己砸過來。
他隻要抬起左手一擋,同時飛快的往後撤。
“哢呲”一聲,木棒重重砸在了易小軒的左臂上。
易小軒皺了一下眉頭。
因為他穿得很厚,再加上手臂沒有直接迎上去,而是在接觸木棒的時候就同時往後卸力,所以手臂估計沒有骨折。但巨大的疼痛,仍舊讓近半年沒有打過架的易小軒的身體出現了一瞬停頓。
“哪來的混小子,找死!”拿著木棒的人聲音很尖細,居然是個女人。
她似乎不常打架,在易小軒身體停頓的時候,沒有立刻撲上來補棍子,而是站在原地說了一句廢話。
易小軒趁此機會穩住身體,朝前衝刺幾步,右手拎著磚頭反手一拍,磚面結結實實拍女人臉上。
“啊啊啊啊啊我的臉!”女人立刻丟掉棍子,捂著臉慘叫,“好痛!”
“瓜皮婆娘!滾一邊去!”拿著折疊刀的男人也站穩了身體,再次朝著易小軒衝了過來。
易小軒不敢和拿刀的人正面打,他隻好不斷躲閃,把人往外面引。
在易小軒擋住三人的時候,鐘雅一邊哭一邊大喊著“救命”。
她知道以她的體力,留下來隻會拖累易小軒。她隻能求救。
鐘雅出門的時候穿的是帶根的靴子,剛摔倒的時候,她的腳扭了一下,現在跑起來鑽心的疼,仿佛踩在刀尖上一樣。
又被石塊絆倒了一次,靴子綁帶變鬆,鐘雅終於蹬掉了靴子,赤著腳一瘸一拐往有光亮的地方跑。
途中她不知道是踩到了尖銳的石塊,還是碎掉的玻璃,腳底被劃了一道好大的口子,血跡浸透了襪子。
她一步一個血腳印,終於衝到了有人流的大街上,行人們紛紛停下腳步,驚訝的看著她。
鐘雅腳一軟跪在了地上,半天爬不起來:“殺人啦!殺人啦!救命!在裡面的巷子裡,救命!”
行人們紛紛一怔,有的摸出手機報警,有的摸出手機拍攝。
幾個比較壯碩的男人猶豫了一下,走過來道:“在哪?”
疼痛讓鐘雅慌張的神智清醒了一點,她忙道:“有三個人,兩個人拿棍子,一個人有刀!我的學生在裡面,他救了我,嗚嗚嗚,就在裡面!”
說完,她扶著好心人的胳膊站起來,就要跌跌撞撞往裡走。
一聽到有刀,好心人立刻猶豫了。
“彆急。”路邊小店老板衝了出來,手裡拿著一個滅火器,“妹子,你帶路!”
那好心人一咬牙,把鐘雅背起來:“走!”
“大爺,掃帚借我!”另一個男人從圍觀的環衛工人手中搶過大掃帚,也跟了進去。
其他行人面面相覷。
“我們也去?”
“拿著手機拍照,好歹是證據,離遠點就成了。”
“誰有棍子?”
“等等,我車上有撬棍!”
“媽的這巷子太窄,車開不進去,不然老子直接開車撞!”
“路口有交警!我去叫人!”
“110和120我都打了!”
“剛110說,幾分鐘前有個男生已經報警,警察已經趕過來了。”
“拿著手電筒去照明啊!我就不信這麼多人,他們還敢亂來。”
“
應該不會,雖然拿著刀,但搶劫犯和在路上亂砍人的□□不一樣,應該會慫。”
“刀來了!切西瓜的!”
“……”
行人們有的猶豫,有的開始到處找工具,還有店家顧不上關店防賊,拎著手電筒就急急忙忙往裡衝。
不敢去涉險的行人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個個走到了那些沒了店主的小店門口,攝像頭對準了店裡。
雖然不敢去見義勇為,但幫店主看看店這點小事,他們還是能做的。
……
易小軒躲了幾刀之後,被踩了□□、疼得不斷翻滾的男人終於從地上爬了起來。
他仍舊很疼,疼痛激發了他的怒氣,讓他恨不得立刻用棍子把易小軒砸成肉醬。
“叫你媽啊!快弄死他!有人要來了!”男人拎起棍子,對還在哭嚎的女人咆哮道。
女人抹掉臉上的血,哭著道:“對,肯定馬上有人來了!我們快逃啊!”
“逃個屁!先在他身上紮幾個窟窿!”拿刀的男人似乎紅了眼,不管不顧的繼續揮舞著刀朝著易小軒刺去。
被踩了□□的男人也跟著一起追打易小軒。
女人看見面前兩男人都已經失去了理性,坐地上撒潑道:“我隻讓你們教訓一下鐘雅!我沒讓你們搶劫,也沒讓你殺人啊!我……”
她還沒哭完,男人一棍子砸在了她的頭上,將她砸倒在地。
易小軒眼皮子跳了跳,知道這兩人已經沒了理性,卻不敢立刻轉身往外跑。
根據他打架的經驗,現在逃跑反而很危險。他和這兩男人距離很近,逃跑的過程中被人追上,從後面捅刀子砸棍子,會完全沒有還手之力。
所以他隻好看準了兩人的動作,一邊躲閃,一邊把兩人往大路上引。
雖然是夜晚,但易小軒的視野異常明亮,能看清兩個男人所有的細微動作,所以躲閃不算太艱難。
隻是用棍子的男人加入之後,他的磚頭無法起到抵擋的作用,三兩下就被敲碎了。
易小軒扔掉了磚頭,靈活的和這兩人周旋,隻有手臂被劃了兩下。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兩個男人明顯著急了。
拿棍子的男人跟爆種了似的,速度突然加快,易小軒躲閃不及,隻好再抬起左臂擋了一棍子。
“哢嚓”一聲,棍子斷成了兩截,易小軒手臂傳來劇烈的鈍痛,身體不由往旁邊傾斜。
拿刀的男人看準機會,一刀狠狠刺向了易小軒。
易小軒順著傾斜就地一倒,躲過了這一刀。
他倒下的時候,身體狠狠壓在了左手臂上,疼得他渾身痙攣。但是他的神智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仍舊冷靜的注視著刀刃方向。
易小軒在地上左滾右滾,男人的刀仍舊隻劃破了他的羽絨服,造成了一點皮外傷。
“壓住他!這小子滑得跟個泥鰍似的!”拿刀的男人咬牙切齒,“反正被抓了都得死,拉他墊背!”
本來聽見遠處傳來的人聲時,易小軒以為這兩男人應該清醒過來,丟下他逃跑了。
聽到這句話後,易小軒心裡咯噔一下,顧不上手臂的疼痛,抓起了地上斷掉的那截木棍,全神戒備。
與此同時,另一個男人扔掉了手中斷掉的木棍,朝著易小軒狠撲過來。
易小軒瞳孔微微放大,身體肌肉繃緊。
“嗷!!”
一陣咆哮震得易小軒手一抖,然後他身體騰空,一陣失重狀態之後,落入了一團毛毛中,熟悉的仿佛被曬過的棉花的味道撲面而來。
“我來了,你先睡會兒。”仲夢晨的聲音似乎是直接在他腦海中響起。
易小軒繃緊的神經陡然一鬆,身上忽略的疼痛一陣一陣的襲來。
他咬緊了牙冠,蜷縮在大狐狸的背上,身體微微痙攣,卻沒有發出痛呼的聲音。
青色的流光從狐尾尖端飛出,就像是流螢一樣籠罩著易小軒。
易小軒身體上的疼痛慢慢消失,意識漸漸昏沉。
“仲夢晨……”他嘴裡喃喃道。
“嗯,我在。”仲夢晨平靜的聲音再次在他腦海裡響起。
易小軒閉上眼,沉沉睡去。
在易小軒睡過去的時候,大狐狸的身形在半空中消散,煙霧環繞著易小軒,化作了一個人。
仲夢晨半抱半扶著易小軒,從空中飄下。
面前兩個窮凶極惡的男人被定在原地,就像是兩尊雕像。
他嘴角下撇,把易小軒扶到靠牆的地方躺下,低頭撿起了一塊磚,狠狠朝著拿刀的男人頭上砸去。
“啪”的一聲,磚塊裂成了兩塊。
他又重新撿了一塊磚,拉著另一個男人的左臂,“啪”的一聲砸那男人手臂上。
沒斷?
仲夢晨不滿的“嘖”了一聲,又撿起了一塊磚。
這時候,嘈雜的人聲伴隨著光亮朝著這邊靠近。
仲夢晨又“嘖”了一聲,左手握住折疊刀,把折疊刀扔到了地上。
既然加入了打架,他不負點傷不符合常理。
然後仲夢晨打了響指,兩個男人的定身解除,一個撲到地上捂著手臂嗷嗷直叫,一個腦袋突然劇痛身形東倒西歪。
“小軒!”鐘雅淒厲的聲音劃破寧靜的小巷子,“人來了,人來了,你在哪裡小軒!”
兩男人愣了一下,看到人太多之後,本能讓他們拔腿就跑。
仲夢晨舉起磚頭,作勢要追。他氣沉丹田,大聲喊道:“他手中的刀已經被我奪走了!他們沒武器!”
一群大漢越過了仲夢晨,揮舞著手中的東西,凶神惡煞的朝著兩個男人撲了過去。
“撬棍彆打頭!打腿!”
“刀彆來了!會死人!”
“彆砸腦袋,會防衛過當!”
“按住了按住了!誰有繩子。”
“繩子個屁!把他們褲子脫了綁手!”
“則,居然裡面還穿了棉褲,便宜他們了,凍不掉他們的鳥。”
一群大老爺們大部分都是第一次做見義勇為的事,但討論的時候一個個都跟熟手似的,手上動作也非常快。
仲夢晨扔掉手上的磚頭,朝著易小軒走去。
鐘雅已經守在仲夢晨身旁,嚎啕大哭了起來。
其他人有的脫衣服給易小軒蓋上,有的繼續不斷撥打120,有的詢問是不是要人工呼吸。
仲夢晨忙走過去,道:“他隻是失血過多,不需要人工呼吸,呼吸很順暢。”
“會長?”鐘雅認出了仲夢晨。
仲夢晨:“……鐘老師,叫我名字就好。”這時候叫什麼會長,怪怪的。
鐘雅沒問仲夢晨為什麼在這。她知道仲夢晨租住了易小軒的房子,先入為主以為易小軒和仲夢晨是一起出門逛街,易小軒迷路了,仲夢晨找了過來。
“你的手!”鐘雅看到仲夢晨滿是鮮血的左手。
仲夢晨攤開手,手掌中間有一道長長的劃痕:“搶刀的時候不小心劃傷了。我不嚴重,我剛來你們就來了,易小軒的傷很嚴重。”
人群給他讓開了一條縫,他走到易小軒面前,單膝跪下道:“他的左手臂可能斷了,救護車來之前,最好固定一下。”
“我的絲巾可以用嗎!”
“我的絲巾也可以。”
“笛子可以當固定物嗎?”
“我這裡有一根大列巴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仲夢晨:“……”
仲夢晨:“剛買的大列巴很軟。”
一中年大叔把大列巴遞了過來:“風乾了五天了,我和兄弟打賭賭輸了,從他家拿的大列巴,本來準備回家開直播試吃。”
仲夢晨默默接過風乾的大列巴,又接過兩根絲巾,把易小軒的左臂固定在了大列巴上。
他此刻吐槽的心聲和在場所有人都十分的一致。
這本來應該是一個悲憤加悲壯的事件,大列巴一出來,怎麼多了一點喜劇效果。
仲夢晨把易小軒的手臂固定好之後,將易小軒背在了背上,朝著大道走去。
等會兒救護車進不來,會耽誤易小軒的治療。
中途有人想代替手掌受傷的仲夢晨,仲夢晨搖頭:“我來。誰幫我背一下鐘老師嗎?鐘老師的腳上全是血。”
一個年輕人立刻自告奮勇背起了鐘雅,和仲夢晨一起往大道走。
追到搶劫犯的大漢們一人抬腦袋,一人抬腳,把兩被褲子綁了手腳的男人抬著,雄赳赳氣昂昂往大道走。那模樣,就像是過年了要殺年豬似的。
“怎麼還有個女人?”一人發現巷子深處還暈著一個人。
鐘雅看了那個人的臉,道:“是那兩個人的同夥!”
“一起帶上!”
好歹是個女人,不可能脫褲子綁。有個年輕人奉獻出自己土黃色超難看的圍巾,給那女人綁了手。
漢子們一點都沒有憐香惜玉的意思,也跟抬豬似的把那女人抬走了。
他們走到大道上的時候,救護車和警車同時到達。
護士和醫生忙把易小軒和鐘雅抬上了救護車,仲夢晨也跟著坐了進去。
警察見被揍得很慘的犯人,嘴角抽了抽:“都先送醫院。你們應該沒下狠手吧?”
剛還凶悍的漢子們紛紛搖頭,神情乖巧得跟路過的小貓咪似的。
“彆把拍了正臉的視頻放網上,影響後續辦案,我們不知道他們還有沒有同夥。”警察見這群人沒聽懂,補充道,“不要把拍了你們臉的視頻放網上。”
圍觀行人紛紛點頭。
“肯定肯定,不然會被他們的同夥報複。”
“我懂我懂,法不責眾,但拍出來是誰揍的,就要出問題了。“
“閉嘴!你是懂王嗎!不要讓小同誌難做!”
警察心中微微歎了口氣,又是慶幸又是鬱悶。
慶幸的是,這次有人見義勇為,那孩子估計能保住命;鬱悶的自然是,雖然他們已經儘全力趕來了,但這種瞬間發生的案件,要及時趕到幾乎不可能。
如果那孩子沒救下來……
“彆想了,乾好你的本職工作。”見義勇為群眾中的一人,接過旁邊一起見義勇為兄弟群眾手中的帽子,拍了拍土,帶回了頭上,“我繼續去指揮交通。如果上司發現我短暫曠工,兄弟可要幫我出證明啊。”
警察舉起拳頭,和交警兄弟碰了碰拳頭。
……
仲夢晨坐在救護車上,看著正在被醫生和護士緊急處理傷口的易小軒,雙拳不由緊握,剛剛包紮好的手上,血液又浸透了紗布。
醫生和護士小心翼翼幫易小軒脫下羽絨服,用剪子和鉗子剝離因為血液凝固,而黏在傷口上的衣服。
仲夢晨知道,除了左臂的骨折之外,易小軒身上的傷勢不嚴重。
但即使隻是皮外傷,刀傷遍布了他的手臂和上半身,一刀一刀皮開肉綻,血肉模糊,看上去十分恐怖。
仲夢晨黝黑的眸子被映成了血色。他不斷深呼吸控製自己的怒氣和妖力。
鐘雅的雙腳也傷得有點嚴重。她兩隻腳的踝骨都腫得老高,腳底上全是劃傷,還有玻璃碎渣鑲入肉裡。
鐘雅自己讓護士取下腳下的玻璃渣時咬牙忍著,看到易小軒身上的傷口時就哭得快要暈厥過去。
護士拍著鐘雅的背,安慰著鐘雅:“沒事,沒事,隻是皮外傷,沒傷到內臟,沒問題,你要不要先給孩子的父母打個電話。”
仲夢晨沉著臉道:“他是孤兒。”
護士愣了一下,忙道:“他、他……那個,那監護人,爺爺奶奶之類?”
仲夢晨道:“沒有爺爺奶奶。小時候他被收養的遠房親戚虐待,小學時候監護權轉到了居委會名下。不過居委會的人對他也不好,他從小學起,就是一個人生活。”
一個人,和一隻妖鬼爺爺一起生活。
仲夢晨已經打探清楚了。所以他製止了易小軒想回老家看看的意圖。
這老家,沒必要回去。
回去繼續聽封建迷信的街坊鄰居冷嘲熱諷嗎?
護士嘴張了張,半晌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現在就讀帝台高中,我是帝台高中的學生會長和校董,他的事我會負責。”仲夢晨道,“他的醫療費我會付,簽字的話,鐘老師可以幫他簽嗎?”
“當然,我會照顧好他。”鐘雅連忙道。
仲夢晨道:“我知道有點不合規矩,但請通融一下,讓學校的老師代替監護人簽字。”
一個正在給易小軒擦拭傷口的老醫生道:“沒問題,我會和院長說。放心,不會苦著這麼好的孩子。”
仲夢晨低下頭:“謝謝。”
老醫生搖頭:“這是我該做的事。”他看著救護車簡易病床上,臉色蒼白,雙眼緊閉的大男孩,深深歎了一口氣。
救護車上,一些年輕的護士已經開始抹眼淚。
仲夢晨又看了易小軒一眼,摸出手機,找到了最上方的名字。
他嘴撇了撇,點開這個人的電話號碼,發了個短信。
如果上面出面,易小軒的監護權應該能轉移到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