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什麼人?”
“為什麼插手我們的事?”
“打斷了祭祀,神明要降罰的。”
還不待央央與梓俞和宋英相互介紹完,之前被梓俞的拂塵掃得東倒西歪的村民們已經反應過來,迅速將他們團團圍攏,個個面色不善。
縱使從梓俞與宋英的裝扮能看得出來他們是修道之人,但這窮山惡水的村民們並不會感到敬畏。
這裡是他們的地盤,他們人多勢眾,而且剛剛被梓俞襲擊,眾人心頭還有怨氣,因而說話毫不客氣。
“什麼祭祀?”身為修道之人,梓俞往日裡幾乎沒有對付過普通百姓,因為剛剛先出手傷人,他心頭略有愧意。儘管是質問的話,他說話的語氣卻十分溫和,“你們這麼多人,為何要為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
“她是個帶來災禍的妖孽。”一位村民見梓俞性情溫良,更是無懼,惡聲惡氣道:“我們要將她獻祭給河神。”
梓俞還未開口,他旁邊的宋英“錚”地一聲拔出了劍,擰眉問道:“妖孽?在哪裡?”
“喏,就是她!”村民抬手指向央央。
宋英轉頭看向央央,從頭到腳細細打量了她一番,眉頭越皺越深。
這少女穿著破衣爛衫,素顏披發,卻難掩美豔妖媚,一舉一動都透著勾人的氣息,剛剛甚至連師兄都被她所惑,居然出手傷了這些普通村民。宋英覺得不太舒服。
央央見宋英皺眉打量自己,手中寒氣森森的劍也指了過來,頓時嚇得一個瑟縮,下意識地往梓俞身後躲去。
“師妹。”梓俞攔住宋英,對她輕輕搖了搖頭,“先收回劍,等事情弄清楚再說。”
宋英又冷冷掃了央央一眼,眉頭緊皺,滿臉不悅,但最終還是收劍入鞘。
梓俞對村民們拱了拱手:“我們是修道之人,專門斬魔除妖。這事先容我們查個清楚,定然給你們一個交代。”
村民們見識過他手中拂塵的厲害,多少還是有些忌憚。雖然心有不甘,當下也隻能暫時忍了,“好,我們先等著。”
且看看他要給他們一個什麼樣的交代。
見村民們陸陸續續地走了,央央終於鬆了口氣。她從來沒有去過外面,不知道外面的人如何稱呼這些修道修仙之人,於是按照自己的想法稱呼梓俞和宋英,臉上帶著微笑,輕聲喚道:“哥哥,姐姐。你們……”
宋英冷著臉打斷她的話:“彆喊我姐姐。”
央央笑容僵住,有些忐忑地望向面容溫潤的梓俞。是她喊錯了麼?不能這樣喊嗎?那要怎麼稱呼他們呢?
少女望過來的眼神明顯帶著不安,梓俞微微一笑,溫聲安慰道:“沒事,你可以喊我哥哥。稱呼而已,隨意就好。”
央央立即又開心了,笑吟吟地喊了一聲:“梓俞哥哥。”
宋英聽到她這樣親昵地喊梓俞,面色更難看了,冷著臉,一言不發地站在旁邊。
梓俞問央
央:“你住哪裡?我們送你回去。”
央央正要回答,宋英忍不住開口,語氣怨責:“師兄,我們還要追尋魔物的去處。”
“魔物的氣息還未完全消散。”梓俞抬眼望了望四周。“這裡山多林密,怕是魔物藏在了什麼地方,我們需要守上幾日,防止它出來侵擾這裡的村民。”
魔物以人們心中的惡念為食,剛剛那些村民,戾氣很重,很容易成為魔物的目標。他們追尋魔物到了這片地域,魔物暫時消失,不得不謹慎。
“走吧,我們送你回家。”梓俞又對央央道。
央央點點頭,在前面帶路。
梓俞跟上她。
宋英在後面冷冷地望了一眼前方的少女。他們沒有鑒定妖物的法器,隻能從行為舉止和妖物不經意泄露出的異常來判斷。
宋英握緊手中的寶劍,滿臉不痛快地追了上去。
跟著那少女回去也好,若是叫她發現她有任何不妥之處,絕對一劍斬了她!
*
月華如水,天幕上星羅棋布。
河岸的小木屋外,燃著一堆篝火。
央央坐在篝火旁,歡快地忙碌著。她常年一個人居住,這是第一次有客人來,小木屋這裡還是頭一回如此熱鬨,她忙得不亦樂乎。
因為央央的木屋又破又小,宋英有些嫌棄,不願意進去。梓俞一個男子自然也不好獨自去小姑娘的屋裡,於是二人就在小木屋外幕天席地,閉目打坐。
本身他們修道之人也無需躺著睡覺,在屋內或屋外打坐養息,並無區彆。
央央便在屋外生了一堆篝火,將下午梓俞幫她從河裡捉來的幾條魚與自己撿的一些蘑菇串起來烤了。
忙活了許久,央央舉著幾串烤熟的魚和蘑菇,走向不遠處閉目打坐的梓俞和宋英。
“梓俞哥哥,宋……宋姑娘,你們吃烤魚嗎?”央央先將手裡自己認為最好吃的烤魚遞了過去。
聽見聲音,梓俞與宋英都睜開了眼睛。
“不吃。”宋英冷冷地拒絕,有些不耐於她的打擾。
央央隻得將視線轉向梓俞。
梓俞見少女無措又期盼地看著自己,瞥了一眼她手中舉著的幾串食物,溫和地笑了笑:“烤蘑菇看起來不錯,可以給我嘗一串嗎?”
“好呀。”央央連忙笑盈盈地遞給他一串烤蘑菇。看著他咬了一顆,咀嚼吞下,連忙問道:“好吃嗎?”
“好吃。”梓俞笑著讚道:“央央姑娘手藝不錯。”
央央十分開心,又將自己手裡的烤魚遞過去:“那這魚你要嘗嘗嗎?”
“不用了,你自己吃吧。”對上少女失落的眼神,梓俞溫聲解釋:“我們修道,要辟穀。”
吃一串烤蘑菇已算是破例了,他並不想再多食。
聽到一個完全陌生的詞語,央央眨了眨眼睛:“辟穀?”
“嗯,就是不用吃飯。”想起少女大概不明白辟穀的意思,梓俞又耐心講道:“五穀雜糧
,含有雜質,有礙修行,所以通常我們都不吃食物。”
央央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說法,覺得很驚奇:“什麼都不吃嗎?那樣不會感覺餓麼?”
梓俞笑道:“大多數時候都不需要吃,偶爾吃一些辟穀丹或者靈植做的食物,也是為了攝取靈氣……修行之人不會感覺饑餓。”
不會感覺饑餓?這也太神奇了,央央連忙問:“那我也可以修道嗎?”
她不想再為了食物而操心,也不想再餓肚子了。如果不用吃食物就能活著,多好啊。
梓俞微怔,接著又笑了笑:“你過來一些。”
央央乖乖地走到他面前,在他旁邊坐下。
梓俞先是抬手摸了摸少女的顱頂,接著修長的手指又搭上了她纖細的手腕——是在摸她的根骨與靈根。
他心無雜念,動作自然。少女天真懵懂,也不知避嫌,任由他探著,滿心好奇。
這一幕看在宋英眼裡,卻隻覺得無比刺眼。
宋英是宗門長老之女,與梓俞同拜在掌門之下,是同宗同門師兄妹。梓俞身為掌門最得意的弟子,天賦極高,外形又好,宗門內不少師姐師妹們都暗暗傾慕於他,宋英也不例外。
甚至這次出任務,還是她使了手段,支開了其他師兄弟姐妹,隻有她單獨跟梓俞一起,想多多與他獨處。
宋英身為長老之女,又拜掌門為師,資源雄厚,自身天賦也不錯,起步又早,修為與後來修道的梓俞相差並不遠,自認最與他相配。
且她父母曾說過,若她在下一屆宗門比試大會中奪得前三,便幫她向掌門提親,讓她與梓俞結為道侶。因此梓俞在宋英眼裡心裡,已是她的內定未婚夫,自然見不得他跟彆的女子親近。
這也是為何宋英第一眼看到央央,便有敵意。
因為央央讓她感覺到了威脅。
梓俞為了這少女向普通村民出手,任由她親昵稱呼他,又耐心地幫她抓魚,還破例吃她給的食物,現在又摸她的頭,捏她的手……
宋英隻覺得又妒又怒,一口惡氣堵在心裡,憋得慌。
央央並不知道宋英心裡所想,她一心一意地看著梓俞,滿臉期盼地問:“梓俞哥哥,我能修道嗎?”
梓俞收回手,看著少女期盼的眼神,他臉上閃過惋惜之意,歎了口氣,還是如實說道:“抱歉,你並無任何靈根,不適合修道一途。”
他此言一出,央央微微怔住,宋英心頭堵著的氣也散了些。
修不了道,這少女就與普通凡人無異,壽數最長也不過百年,是無法與天之驕子的梓俞攜手長生的。她宋英才是能與他並肩巔峰的人。
“哦。”央央隻沮喪了幾息,很快又釋然地笑了笑,“沒事啊,修不了就修不了吧。”
她似乎壞運氣太多了,早就習慣了,本來就沒有抱太大希望。
隻是,還是得挨餓啊……
少女臉上難免露出一絲惆悵。
梓俞有些不忍,接著說道:“不過,
雖然不能修道,但我可以教你一些吐納功夫,可以延年益壽,於身體有益。”
“好啊,你教教我。”少女臉上的沮喪又一掃而光,重新鮮活起來,笑吟吟道:“謝謝梓俞哥哥。”
*
梓俞與宋英在扶桑村逗留了一陣子,並未閒著。二人每日皆在森林與村落之間遊走,搜尋魔物氣息。
這一日,還真被他們搜尋到一點蛛絲馬跡。
敲開一戶村民的門,開門的婦人面色憔悴,布滿血絲的眼睛在看到穿著道袍的梓俞與宋英時,充滿了警惕與謹慎:“你們要做什麼?”
梓俞溫和地開口:“我們追尋魔物氣息,發現你們家有異常,能否讓我們進去看看?”
“不行。”婦人迅速拒絕,就要關門。
“我們是斬妖除魔的仙師,你不要不識好歹。”他們以往不管去哪裡都頗受尊敬,這裡窮山惡水的刁民卻絲毫不將他們放在眼裡。宋英心中有氣,不耐煩地將婦人推開,徑直往裡面闖。
婦人驚慌地上前去攔,宋英拔出寶劍,劍光森寒,冷聲斥道:“讓開!”
婦人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揚起嗓門哭天喊地:“要殺人啦,快來人啊——”
“師妹。”梓俞不讚同地看向宋英,正要勸她不要魯莽,卻在這時聽到屋內傳來一陣詭異的叫聲。
二人對視一眼,當下不再猶豫,立即朝屋內衝了進去。
婦人見狀連忙起身,快速追了上去,邊跑邊喊:“我兒子這些日子生病,身體不適,需要靜養,你們不要嚇到他!”
屋內,梓俞與宋英看著被麻繩捆住正在拚命掙紮嘶吼的少年。隻見他面色如紙,皮膚白得瘮人,眼睛卻血紅血紅的,印堂黑氣繚繞,顯然已經被魔氣深深侵擾。
宋英提劍就朝少年刺去,身後追來的婦人見狀尖叫一聲:“不要——!!!”
“師妹!”梓俞用拂塵格開宋英的劍,眉頭微皺,“莫要傷人性命。”
“這個已經入魔了,不能算是人了。”宋英道。“斬殺是最直接最省事的方式。”
“什麼魔?”婦人擋在自己兒子身前,怒斥道:“我兒子隻是受了驚嚇,中了邪風。你們不去抓那個妖孽,卻闖入我們家來殺人,還有天理嗎?這是我們的家事,不要你們管!”
“斬妖除魔是我們的職責,這不是你們的家事。”
宋英與婦人爭吵時,外面鬨嚷嚷來了一群人,是這家的男人找了一幫鄉親過來了。
眾人前陣子剛與梓俞結下了一點梁子,心中還有怨氣,這會兒更是幫自己相熟的人說話。雙方爭執不下,最後梓俞隻能給村民們發了一些符篆,叮囑他們注意一些事情,帶著宋英暫時離開了這家農戶。
接下來幾日,梓俞和宋英又在扶桑村搜尋到了不少魔物留下的痕跡,也有不少百姓或多或少被魔氣侵擾。
被魔氣侵擾不深的,梓俞還能想辦法用法術淨化拯救,但隻有少數村民願意接受他的幫助。畢竟被侵染不深的人,行為舉止
與尋常差彆不大,眾人看不出來,隻覺得這些外來人在說瞎話。
被魔氣完全滲透甚至出現攻擊人的,宋英要斬殺時,與村民們又起了衝突。兩方差點打起來,宋英不小心刺傷了一個村民,這下就如同捅了馬蜂窩一般。
梓俞與宋英身為外來人,又一開始與村民們相遇時就起了齟齬,村民們心有怨氣,一部分人認為這厄運就是他們帶來的,而大部分人則依然堅信這是河神的降罰。
他們還是沒有打消要將央央獻祭的想法。
梓俞賠銀子說好話給宋英傷人的那一家,又跟村民們講魔物的厲害,又要勸服他們放棄將央央獻祭的想法,還要每日搜尋魔物痕跡,給一些被侵擾願意接受幫助的村民淨化,忙得焦頭爛額。
晚上二人繼續回央央的小木屋外打坐養息。
“梓俞哥哥,宋姑娘。”少女看到他們回來,歡快地迎了上來。
梓俞看著少女甜美的笑容,疲憊頓消,問她:“央央今日吃了什麼?需要我再幫你抓些魚麼?”
央央道:“挖了一些野菜,還摘了些野果。不過,我還是想吃魚……”
梓俞笑了笑:“好,那就去抓魚。”
兩人邊說邊往河邊走。
月色下,身材高大修長的男子,與曼妙窈窕的少女邊走邊說話,看起來好像完美的一對。
可自己才是與梓俞師兄最般配的一對!
宋英站在原地冷冷地望著他們的背影,握著佩劍的手,越攥越緊,目光越來越怨毒。
*
因為宋英與村民起衝突刺傷了人,接下來的日子,梓俞去村民家裡給那些被魔氣侵染的人淨化,便沒帶上她,隻讓她在周圍巡邏,或者留在小木屋那裡打坐養息。
每日梓俞忙碌回來,都會與央央說會兒話,或是帶她去河邊抓魚。
梓俞對央央明顯的親近,讓宋英的怨氣越積越深。尤其是發現梓俞偶然間落在央央身上的目光明顯專注,且停留時間過久,宋英心裡越發憤懣。
她與梓俞相處多年,竟然還比不過這少女跟梓俞相處的幾天。這少女到底使了什麼妖術,蠱惑了梓俞的心?
想起村民們說這少女是妖孽,宋英越來越懷疑。
但這些日子她一直沒有抓到什麼把柄,央央除了長得過於妖氣,但行為舉止著實沒有什麼異常。
還有一個辦法可以判斷……宋英心裡閃過一個念頭。
妖物受傷與凡人不同,傷口會很快愈合。若是刺她一劍試一下的話……
宋英望著在門前晾曬被單的少女,握著佩劍的手,微微發顫。在原地踟躕了幾息,終究還是如入了魔怔一般,暗暗抽出長劍,朝央央走了過去。
噗呲——
長劍貫穿了少女柔軟的心窩。
鮮紅的血狂湧而出。
剛剛轉過身來的少女,低頭怔怔地看了看自己汩汩流出鮮血的胸口,遲鈍了一息才反應過來,腳步踉蹌了一下,身形開始搖晃顫抖。劇痛讓
她皺起眉頭,抬眸看向宋英,滿臉愕然與不敢置信:“宋、宋姑娘?”
不是妖孽?
宋英感覺自己可能闖了禍。剛剛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隻是想刺一下少女的臂膀,卻不知為何腦子一抽,鬼使神差地手一偏,直接捅入了少女的心臟。
宋英“刷”地一下將長劍從央央心口抽出。
“噗——”
更多的鮮血伴隨著長劍抽出,噴了出來。比遠天漸起的夕陽和晚霞還要鮮紅。
少女再也站立不穩,軟軟地萎倒在地。她捂著鮮血流得更凶的傷口,氣息漸弱,拚命仰頭看向宋英:“為、為何要殺我?”
宋英握緊了劍,不敢回應。
她看著漸沉的夕陽,知道梓俞快要回來了,怕他怪自己,當下心頭一慌,立即提著劍逃離了這裡。
梓俞回來的時候,沒有看到歡快迎上來的少女,隻看到了倒在血泊裡奄奄一息的姑娘,心頭頓時一震。
“央央!”
慣來從容的男子一瞬慌了神,快步奔過去,將少女抱了起來。“央央!”
他伸手點住少女心口的穴位,替她止了血。
可少女早已失血過多,這會兒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兒少了。桃花般嬌豔的面容已經蒼白如紙,櫻粉的唇也白得沒有一點血色。黯然失神的瞳眸望著他,唇瓣顫抖,輕輕開口:“梓、梓俞哥哥,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梓俞摸了摸少女的脈搏,已經微弱得幾乎觸探不到了,她的生息正在急遽地流逝。
“不會死的。”梓俞眼裡閃過悲色,卻笑著溫聲安慰少女,“放心,你不會死的。”
他說話的同時,從懷中摸出一粒顏色鮮紅個頭很小的丸子,喂到少女唇邊:“來,將這個吃下去。”
“這個……是、是丹藥嗎?”央央問。
“是,快些吃下去,吃下去你就會沒事了。”
聞言,少女眼裡閃過欣喜,聽話地張口將藥丸咽了下去。
“睡一會兒,起來你就會好了。”梓俞輕聲道。
央央點頭,乖乖地閉上了眼睛。在她闔眼的那一刻,梓俞迅速摸出另外一顆稍大一些的同色丸子,毫不猶豫地吞入了自己的口中。
*
央央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次日,天色大亮。
“感覺怎樣?”旁邊傳來男子溫潤微低的聲音。
央央側過頭,看到梓俞就坐在她的床邊木凳上,面色有些憔悴,臉上卻帶著如春風般和煦的微笑。
“好多了。”央央慢慢爬坐起來,摸了摸心口,一點也不痛了。隻是左肩的位置,有輕微的不適。
梓俞在這裡,她不好檢查自己的傷口,隻下意識忍不住抬手揉了揉左肩,笑著對梓俞道:“梓俞哥哥,你那個藥丸真有效啊。是仙丹嗎?”
梓俞笑著點了點頭:“嗯。”
“哇,真是太神奇了。”央央下了床,還在原地蹦了蹦,“我現在已經活蹦亂跳,一點事兒都沒有啦。”
梓俞莞爾。他也從木凳上起身,“我去給你弄點吃的來,你自己先洗漱一下。”
“好。”
梓俞走出木屋。
央央忍不住扒開衣襟,看了看自己的胸口,不但傷口痊愈,甚至連一點疤痕都沒留下。不禁暗暗感歎修道之人果然厲害,這仙丹如此有效,不僅能起死回生,還不留疤痕,也太神奇了。
她又想起左肩上的奇怪不適,忍不住將領口拉大了一些,扭頭去看自己的左肩。
隻見肩頭光滑雪白的肌膚上,赫然出現了一顆小小的,鮮紅如血點一般的痣。
央央微微眨了眨眼睛,有些訝異。
她左肩什麼時候長了一顆紅痣?好像前天沐浴的時候還沒有,是昨晚上突然長出來的嗎?
門外。
梓俞也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左肩。不過他並未撩開衣服去看。
隻掏出一張傳音符,淩空一拍。
“宋英,她沒事,你回來。”
雖然央央什麼都不說,但這裡隻有宋英在,且這劍傷一看便是宋英的絕品寶劍青虹劍弄出來的。
梓俞需要弄清楚她為何要傷了央央,還畏罪逃走。總得要她給央央一個交代,並向央央賠罪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