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於是，等到蝙蝠俠和弗納爾談完了今晚的戰利品歸屬問題之後，就得知了艾莉卡打算跟著回去蝙蝠俠的大本營的消息。

弗納爾：吸氧jpg.

他蹲在艾莉卡旁邊，接近一米八的大個子縮小得跟艾莉卡差不多高，可憐巴巴地說：“小小姐就這樣直接把爛攤子丟給我了嗎？”

當著蝙蝠俠的面，他沒說星星賭場地下室裡還關著十幾號人等著審訊。

艾莉卡順手薅了一把他的頭發，點頭：【家裡就交給你了，我明天再回去。】

“小小姐這麼信任我啊。”弗納爾酸溜溜地說。

卻不想艾莉卡很是認真地點頭。

【弗納爾·克羅。】她少有地喊了他的全名，【這是你交給我的名字，而我的名字也很早就交給了你。】

是的，就是搶奪貧者的薔薇那晚，艾莉卡曾叫住過弗納爾，很是隨意地說了句：【我是艾莉卡。】

當時的弗納爾還摸不清她的性子，也不知道她的意思，隻是點了點頭算作回答，去給她收集資料去了。

【在流星街，我是說我過去生活的地方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則。】艾莉卡神色淡淡，【交換了名字就是夥伴，弗納爾，我認可你是我的夥伴，所以今晚交給你，可以嗎？】

艸。

弗納爾很不符合一貫形象地在心底罵出聲。

這tm……

這tm誰頂得住啊！

弗納爾點點頭，默不作聲地起身，打電話給守在較遠地方的下屬，讓他們過來把西奧多等人拎走，至於販du團夥，他們不是哥譚本地人，弗納爾也不樂意收，經過交涉之後丟給了蝙蝠俠。

……

蝙蝠俠並不反對艾莉卡跟著回蝙蝠洞乃至韋恩莊園的想法。

首先是這段時間的觀察足夠他確認艾莉卡在不危險時的安全性——這話是不是有點矛盾——其次是，雖然在計劃中道崩殂後又被蝙蝠俠逮著揍了一遍，黑面具暫時偃旗息鼓了，但是蝙蝠俠可還沒忘記艾莉卡帶走的貧者的薔薇。

他不能讓如此未知而危險的東西流落在蝙蝠洞之外。

等到GCPD的人過來把販du阻止的人都帶走，蝙蝠俠按下了臂甲上的按鈕，沒過一會兒，伴隨這低沉的轟鳴聲，一輛通身漆黑、線條流暢銳利、低調又儘顯奢華的黑美人停在了他們身前。

艾莉卡倒抽一口氣。

她不懂車。

或者說在流星街那樣的位置，她很少看到過完整的車輛，更沒興趣去探討那些垃圾都是什麼型號什麼配置。

但是，說真的，這樣一輛隻要沒瞎就能看出她有多麼帥氣美麗的車，沒有誰會不喜歡她！

想要！

但是這是父親的，不能搶……

艾莉卡陷入了糾結。

小孩的情緒完全沒做掩飾，看得夜翼忍不住想笑。

他單手就把還在糾結的艾莉卡拎起來，女孩下意識地看

了他一眼，順從地被當做貓一樣拎著，被夜翼放上了車後座。

享受到照顧妹妹的快樂的夜翼毫不猶豫地拋棄了副駕駛位，陪著艾莉卡一起坐進了後座。

某種意義上被拋棄的蝙蝠俠：……

行吧，不過就是給相親相愛的兄妹當司機而已，蝙蝠俠怎麼會心酸呢？是吧。

回蝙蝠洞的路上，夜翼才開始問：“艾莉，二樓的那些機槍手是你的屬下？”

艾莉卡有些嫌棄，但還是誠實地點頭。

她的臉上完全看不出對自己的下屬被彆人打倒的憤怒又或者對屬下受傷的難過，好像剛剛被電暈的都是些與她毫無乾係的人。

她誤會了夜翼詢問這件事的意思，用手語回答：【我很抱歉讓哥哥你看到如此孱弱無能的下屬，我會好好教導他們的，在此之後。】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艾莉。”夜翼無法理解艾莉卡的邏輯，“我的意思是，你不生氣嗎？”

【我當然很生氣。】艾莉卡鼓了鼓腮幫子，【即便哥哥和父親很強大，但是也無法掩蓋他們的無能，我很生氣自己的領地裡生活著這樣的弱者。】

她是真情實感地認為那些她所謂的下屬就算死去也隻是因為罪孽般的弱小，並絲毫不為之傷心難過。

夜翼張了張嘴，頭一次覺得自己這張能說會道的嘴巴居然擠不出一個字來。

那是三觀上的鴻溝，絕不是一星半點的言語能夠抹平的。

艾莉卡或許並沒有錯，她的一切行動基於自己的三觀，但是她的三觀於這個世界而言是異常的、殘酷的。

也難怪蝙蝠俠一直無法決定該如何面對艾莉卡。

畢竟，艾莉卡是蝙蝠俠的女兒，就如同你想不出一個辦法去打破蝙蝠俠的不殺原則，你也無法想出一個辦法去修正艾莉卡的觀念。

於是接下來的路程，誰都沒有再說話。

艾莉卡趴在車窗上看著外面飛逝的景色，從還亮著些許燈光的城市到漆黑的樹林，再到空曠安靜的韋恩橋，最後是深邃的山洞。

“吱吱——”大概是感知到了陌生的氣息，蝙蝠洞外圍的蝙蝠們有些躁動，發出尖銳的叫聲，直到蝙蝠俠按下蝙蝠車內的某個按鈕，發出特定的聲波，那些蝙蝠才安靜下來。

艾莉卡眨巴了下眼睛，把這群蝙蝠和伊爾迷口中的三毛劃上等號。

【它們會撕咬擅闖者嗎？】她問夜翼。

夜翼似乎有些走神：“當然不會，但是它們會示警。”

哦，好吧。

艾莉卡有些失望，比劃道：【它們需要更多的訓練。】

夜翼當然不知道艾莉卡對蝙蝠們抱著怎樣的期望，但是不得不說，女孩這副樣子實在很有達米安的即視感。

這讓夜翼心下一鬆。

哈——或許艾莉會與小D很有共同語言也說不定？

蝙蝠車駛進了蝙蝠洞的內部，在金屬高台上停下，在高台上還停著一輛以紅色為主色調的機車。

“哦！看樣子提姆和小D也已經回來了。”

今晚負責追查最近在哥譚大肆販賣du品的人是蝙蝠俠和夜翼，而紅羅賓和羅賓則負責日常的巡視，這個時間點差不多就是他們正常結束夜巡的時間。

提摩西·得雷克。

達米安·韋恩。

艾莉卡細細咀嚼這兩個名字，呼吸愈發輕盈，像是進入狩獵狀態的貓。

她在夜翼的後面下車，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夜翼的後面，又本能地踩進了夜翼的影子裡。

十三歲到十四歲的這一年裡，艾莉卡跟伊爾迷搭檔過一整年。

伊爾迷比她大四歲，有著四個弟弟，在那搭檔的一年裡，他說得最多的除了暗殺任務和對應的戒尼數目以外，就是向艾莉卡介紹他自己是一個多麼受弟弟愛戴的哥哥，自己為了管教弟弟做過哪些事情。

艾莉卡全部都信了。

就是說，伊爾迷可是基裘姐姐的長子！他說的話怎麼可能會錯！

啊——真是令人嫉妒啊，擁有伊爾迷那樣可靠的兄長。

她時常這麼想道。

所以在得知自己擁有三個兄長的時候，艾莉卡不可謂不激動。

可惜的是，哥哥是有多樣性的，夜翼顯然不是伊爾迷那樣類型的哥哥，而沒有伊爾迷那樣偉大的哥哥做榜樣，又已知二哥傑森是位不回家的叛逆青年……

艾莉卡對三哥不作期待。

這很不好。

她凝重地想道。

沒有伊爾迷那樣嚴厲可靠穩重的兄長，底下的兄弟姐妹又怎麼能健康快樂地成長為一個強大的韋恩呢？

作為長姐——考慮到家裡隻有兩個女孩而卡珊德拉比艾莉卡小一歲，這麼說似乎也沒有錯——她需要接過大哥本應該儘而沒有儘的責任。

在那個比自己矮一點、穿著紅黃綠三色羅賓製服的身影出現在視線範圍的瞬間，艾莉卡的呼吸近乎於無，她的指骨不正常的扭曲，銀白的魚鱗接連浮現，圓潤的指甲伸長變尖，整個人驟然從夜翼的背後衝出，徑直地攻向羅賓！

肢曲，這種揍敵客家特有的技巧艾莉卡當然沒有資格去學，即便她與基裘的關係確實很好，也改變不了她本人沒有加入揍敵客家的意向的事實。

但是艾莉卡的念能力讓她可以強化自己身體的某個部位，達到與肢曲類似的效果。

身體的每一顆細胞都在瘋狂地產出念力，流淌進血管裡，在流動間強化身體的各個部位，除了沒有使用操控音量的能力，艾莉卡的這一擊沒有絲毫的留手。

她從不缺少念力，她的念力池龐大，經過庫洛洛的估算是正常強化係成年念能力者的五倍有餘，這讓她對念力的精細操作變得艱難，但也可以更加肆意一點地使用能力。

她奢侈地將念力包裹住全身，以一種不符合自身形體的大開大合地姿態將手掌掄圓，尖銳的指甲在這一刻更像是刀鋒！

在這樣的極速面前，人類的肉眼已經失去了作用，但是羅賓身經百戰的

戰鬥直覺讓他並不需要使用眼睛去察覺攻擊。

他沒有選擇退避，面對一個行動靈巧的敵人?[]?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貿然讓自己處於一個隻能躲避的狀態是非常不明智的選擇，他得搶回戰鬥的節奏！

未開刃的長刀在不到半秒的時間裡出鞘，恰好擋在艾莉卡襲來的方向上。

運動的慣性讓變換方向變得艱難，深藍的眼眸不自覺地往更加深沉的色彩裡沉澱，像是被暗流卷起了淤泥的深海，艾莉卡乾脆將念力大量聚集到指尖。

“唰——！”很難想象人類的指甲居然能夠發出刀鋒一般的聲響，更難以想象的是，緊接著那聲風聲的是清脆的“鏘”聲。

羅賓的長刀斷了。

但是借著這個節點，羅賓捕捉到了艾莉卡的身形，神色一寒，隻剩下半截的長刀在手心裡一轉，將其當做短刀反手向前刺去。

而這個時候的艾莉卡正是一擊未儘，難以轉變姿勢的空檔！

這一切發生在短短半秒鐘裡，蝙蝠俠低吼道：“住手！艾莉卡！羅賓！”

艾莉卡沒有理會。

或者說，完全被羅賓乾脆利落的處理手法激起戰意的她根本聽不到蝙蝠俠的話。

她的嘴角裂開狂放的笑容，眼睛不自覺地睜大，瞳孔收縮間捕捉和預測了羅賓的動向，腰腹發力，硬是以詭異的姿態扭身躲過了羅賓的刀刃，轉而抓住了他的手腕。

一股巨力從手腕傳來，猛地將羅賓向下摜去，羅賓試圖對抗這股力道，卻根本沒辦法阻止自己往前撲倒的動作。

他咬咬牙，竟然是直接卸掉了自己的肩關節，憑著脫臼時關節可以超過正常旋轉角度的機會，讓自己翻身到了艾莉卡的身後。

緊接著，完好的手向後抓向艾莉卡的衣領，打算給艾莉卡來一個背摔。

技巧不錯，速度也可以，但是力量不足。

艾莉卡遊刃有餘地評估著羅賓的能力，知道再不結束就會被父親阻止，再度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猝然加重的力道讓羅賓沒能抓住艾莉卡的衣領，反倒是就著這個姿勢被艾莉卡從肩膀上背摔到她的身前。

後背與蝙蝠洞冷硬的金屬地面接觸的時候，整個身體都仿佛麻痹了，羅賓無法動彈地躺在地上，眼前一陣陣的發黑。

F**k！

他少有地在心底罵了聲臟話，無比地憤怒和不甘。

他居然！居然輸給了艾莉卡！

而在一陣陣發黑的視線裡，那個與他同父異母的姐姐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眼底好像沒有多少感情，隻有對物品般的審視。

【你剛剛應該抓住我的脖子，我很難過你還不夠狠厲，我的弟弟。】

她一字一頓地說。

【但是我喜歡你現在這樣順從的模樣。】她欣喜地彎起眼角，眼底卻是冰冷的警告，【不要與比自己強的人為敵，我很高興你不需要我再教導這些，對嗎，達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