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 絕望的丫鬟(1 / 1)

定好入宮的人選,宋也捏著孟知因寫的信到案幾前回信,他不常回信給孟知因,三四封才回對方一封,孟知因從來沒有生氣過,甚至偶爾還會派人來府上給宋也以及宋母等人送些新奇玩意兒L。

侯府上下對孟知因的評價都很好,就連之前嫌棄孟知因年紀大的孟母也改口誇了對方好幾句。

曉月有心想讓魏屏和宋也多些相處時間,讓魏屏去研墨,可魏屏像是洞悉她的念頭,先一步開口:“曉月姐,你陪著小姐,我待會兒有事出門一趟,已經跟小姐告假了。”

曉月“啊”了聲,看向宋也,宋也對她點頭,“讓他去吧。”

魏屏福身離開。

曉月看著他的背影,回過神去幫宋也研墨,見屋子裡隻剩他們兩人,便忍不住問:“小姐,你是不是,要趕走小屏了?”

宋也不太會寫毛筆字,所以寫字時非常專注,聞言手腕抬起,不暇思索道:“我哪裡趕他了?他自己有事要做,總圍著我做什麼?”

“伺候您,圍著您,不就是我們要做的本職嗎?”曉月不明白。

宋也落筆的動作一頓,“他不一樣。”

自上次踏春後,宋也雖不想自作多情以為魏屏會喜歡自己,可心裡總忍不住想,對魏屏的關注高了,魏屏卻和他拉開了距離,專注地去籌謀複仇的事情了。

在555那裡,宋也得知魏屏現在已經跟朝中大臣聯係上,計謀著在朝中掀起舊案風雲,第一個開刀的就是以前拉踩過魏屏父親的戶部侍郎,對方仗著家中有親戚是先帝妃子,在戶部貪汙,膽子不算特彆大,所以貪汙數額在當時來說算小,補上去,先帝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現如今,當今陛下已經清除外戚,對這些人自然也不會容忍,樂於看戲。

當然這也是湊巧,戶部侍郎前段時間侵占農田做莊園,害死了一戶農,對方子女不服,逃走後告官無果,被魏屏所知道了,便和大臣聯合,打算將戶部侍郎所做的惡事揭露,再順勢將以前的舊案翻出來。

所以魏屏應該很快就會離開他身邊,恢複男裝身份了吧?不過魏屏現在也太玩忽職守了吧?隔三差五出門。

宋也心裡不知為何有股悵然鬱悶之氣,他看著信紙上暈開的一點墨,置氣地想,回來罰魏屏倒立剝核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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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

魏屏在離開侯府後,步入繁華街道,在一轉角小衣鋪側門進入,再出來時,進門的綠羅裙丫鬟變成了黑衣束發的高大男子。

他與宋也一般年紀,今年不過十九,身量拉長,因幼年吃苦的緣故,身材不算特彆健碩,可力氣卻十足,肩寬腰瘦,一手壓著扁帽,離開衣鋪,朝著另一條僻靜的街道走去,來到巷口的一戶人家,輕叩門扉,不多時,衣著樸素的婦人打開門,他便側身進入。

“阿屏。”進門後,主屋坐著一個中年男子,穿著舒適的衣袍,約莫四十來歲,笑容親和,見到魏屏後抬手打招呼,一副長輩做派,“你來了,快過來坐,我從

八寶齋買了糕點,平日裡你可是吃不到的。”

魏屏摘下扁帽,他卸了妝,面容清俊,劍眉星目,端的是少年風流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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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揚起笑容走過去,先是喊了一聲“孫伯父”,而後坐在中年男子對面,撚了塊糕點放進嘴裡咀嚼,訝異道:“還真是好滋味,我以前隻聽說過八寶齋糕點好,卻不知道竟會這樣好!”說著又吃了幾塊,速度快,急得嗆到,不斷咳嗽。

中年男子眼中閃過憐憫與鄙薄,面上擔憂,提起茶壺倒水遞過去,“彆吃那麼急,有的是,要是沒銀子,伯父可以給你些。可憐的,要是你爹娘還在,你怎麼會淪落到這副境地啊!都怪那些人,面善心惡,害得你們一家陰陽相隔。”

魏屏將茶水一飲而儘,放下茶盞時哐當一聲,似乎是被戳中心事,他眼中迸發出怒火。

“我一定要讓他們付出代價,以報我父母全家在天之靈!”他急急去握中年男子的手,“伯父,你定要幫我。”

中年男子搖頭歎息,目光閃爍,“伯父肯定是能幫你就幫你,隻是我身在官場,也自身難保啊,若是你拿不出證據,我也沒辦法啊。”

“不是已經將那戶農家子女都找到了嗎?他們能狀告戶部侍郎張澎,將張家拉下馬,我家的事情也能順勢暴露出來,當今陛下聖明,必定會還我家一個公道。”魏屏道。

“還不夠啊,畢竟,太後還在呢。”中年男子欲言又止,“若是……”

“若是如何?”

魏屏順勢踩中他的陷阱,“伯父你不必擔心,有話就說,我永遠感激你對我的相助。”

中年男子眼神閃爍:“不知你可否知道近些時日,孟知因在城郊外練兵一事?”

“略微知曉。”

魏屏可能比任何人都要明白孟知因的行蹤,思及此處,他思緒漂浮。

中年男子道:“是因為年後,陛下打算攻打他國,將先帝輸掉的三城一地收回來。”

魏屏還沒發問,他便又拋出巨雷,“可是,陛下心儀出征之人,並不是孟知因。”

孟家忠誠,孟知因也該是忠臣,可惜啊,名頭太大了,帝王家,心思難猜,更何況當今陛下自小被當做傀儡,一旦掌權,必定要將一切掌握在手裡,而孟知因,沒有定數。

聞正真要培養其他人,他不可能一直隻用孟知因。

“……依伯父之見?”魏屏怔愣後小心翼翼詢問。

中年男子暗罵對方蠢,面上循循善誘。

“你不是潛伏在侯府嗎?侯府小姐跟孟知因有婚約,你趁機……找點什麼,讓孟知因犯錯……”

中年男子話語隱晦,說到此處又裝良心不安,“唉,雖然這樣做不好,可是為人臣子,總是要給陛下解解愁,況且陛下又不會真的對孟知因怎麼樣,再說……宋仁親自下手殺了你全家,這是他們欠你的,退一步說,舊案翻出,侯府還指不定會如何呢。”

他拍拍魏屏的手,意味深長道:“機會隻有一次,到手了,就要掌握啊,陛下高興了,

才會有人願意去翻案辦事,我跟你其他叔父伯父,都想看著你重新振興家族。”

魏屏垂著眼睫,顫動著,好半晌,低聲道:“……我會找機會的。”

中年男子這才滿意,話音一轉,又招呼他吃東西,懷念地談起從前。

來回談話不過半個時辰,魏屏便離開了屋子。

中年男子與婦人道:“真是毛頭小子,渾身是膽,要是他真把孟知因拉下馬,說不定他家那案子真能翻,可惜啊,哪有那麼多說不定。”

舊案重翻,惹了陛下震怒怎麼辦?

他呀,還是且看著情況吧,畢竟,官場吃人,他自身難保啊。

中年男子哈哈大笑,又將桌子上沒吃完的糕點隨手丟到婦人懷裡,婦人張嘴,口中無舌。

門外。

魏屏站定,聽著中年男子的笑聲,眼神淡漠,絲毫沒有剛才的孺慕與急迫。

他低頭看手,拿過糕點的手指油膩,待會兒L要用皂子洗了才會乾淨。

魏屏沒有奢想過報仇的路一帆風順,中年男子並不是真心幫他,他知道,畢竟他們家倒下時,所有人避之不及,連屍骨收斂,都是宋也的祖父宋仁做的。

多可笑,殺了彆人全家,還要替人收屍。

魏屏往外走,天光大亮,光刺破雲層落下,他反手將扁帽戴上,隱入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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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一早,宋也便隨著宋母一齊進宮,他今日隻梳了款式簡易的雲髻,簪上步搖,身著羅裙,是不出彩又得體的穿搭和裝扮。

魏屏跟宋母的丫鬟跟在兩人身後,一行人隨著帶路的宮婢朝太後寢宮走去。

“待會兒L見了太後,問什麼,你就答什麼,也彆多說,要是被為難就裝傻,說不知道,也彆太跟太後親密。”宋母囑咐宋也,“你就待在娘的身邊,哪兒L也彆去。”

宋也自是應的。

宋母回頭看了一眼魏屏,奇道:“你怎麼不帶曉月?”

宋也:“就,隨便帶的。”

“他知道你……?”宋母沒有把話說完。

宋也搖頭:“沒有。”

宋母不知道是想到什麼,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沒說,隻低聲道:“要是喜歡,娘回頭給你訓訓。”

宋也一頭霧水,正要問,前頭的宮婢忽然停下腳步避在一旁,宋母也拉著宋也躲避,等著不遠處的車駕離開。

宋也沒來得及反應,他抬著頭,看見了車駕緩慢行駛離開,層層帳紗內,有一人影坐在其中。

誒?……伴隨車駕身旁的太監怎麼有點眼熟?

“你這孩子!”

宋也後腦勺被摁下,宋母無奈道,“那是陛下的車駕,你小心些,彆衝撞了陛下。”

陛下?

是主角之一?

宋也愈發好奇,他控製著自己不回頭去看魏屏,暗中找555要劇情資料。

車駕離開得很快,宮婢再次往前帶路時,宋母拉

著心不在焉的宋也再次囑咐:“如果今天這場宴會,陛下來了,你就算躲起來,也彆跟陛下搭上話。”

宋也奇道:“為什麼?”

宋母歎氣,湊過去,用氣音跟他道:“陛下與太後,礙於……孝道,還是維持著表面光線,今天誰撞上他們母子間的事,誰就要倒黴了,你要是女子,還可能留一命,要是被發現……我們全家都得玩完。”

宋也乖乖點頭,心想,他才不會那麼傻撞到皇帝面前呢,而且這不是還有魏屏嗎?

他這會兒L終於回頭去看魏屏,魏屏今天也被他精心打扮過,雖然對方後面擦了他心血來潮化的妝,但今天的魏屏,還是比以往的魏屏更容光煥發。

迎來你的第二春吧,魏小公子。

宋也心情很好。

而另一邊,正在行駛的車駕內裡忽然傳來聲音:“停下。”

帳紗掀開,身著紅金色朝服的聞正真倚靠著軟墊,掀起眼皮,問道:“剛剛那行人是哪家的?”

高公公遙望幾眼,“不清楚,咱家去問問?太後今日請了不少官家女子。”

他想到什麼,尖細的嗓音變得有些奇怪:“……咱家剛才看了一眼,那行人裡有個跟山上那女子生得相像。”

真是想起就臉熱,他們那天還真在山上找到了風箏,那風箏還帶回來了,就放在聞正真寢宮裡的側殿。

聞正真撐著下巴,如玉的臉浮起笑,“是嗎?若是她來了,那可真是太好了。”

他倒是要問問,是哪家的小娘子,跟哪家定了婚約,竟是連他這天下之主都看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