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 絕望的丫鬟(1 / 1)

山林往上是道觀,宋也偷偷摸摸跑了幾步,在進入林間時就放慢腳步,一邊抬頭往樹上看有沒有掛風箏,一邊左右欣賞風景。

現在天氣還不算特彆熱,進入山間,更是陰涼,樹木遮擋日光,偶爾透進來幾縷陽光,金燦燦地落在地面,走過時像踩著滿地金子。

宋也爬了會兒山就累了,他這具身體的體質本就不好,更彆提平時也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剛剛放風箏已經費勁了他全部力氣,他問555:[哪裡有坐的地方,給我找找。]

555剛從係統空間交完報告回來,被主係統的同事說了幾句莫名其妙的話,正滿頭霧水,聽見宋也問,就搜索了下。

[左上角步行五百米再往下走會兒,有一個大石頭可以坐。]

宋也依言過去。

555說的不錯,的確有個大石頭,不要說坐了,他躺下都行。

石頭高一米,長近兩米,通體蠟黃,顏色卻不深,近看還有種通透感,宋也摸了摸,冰涼。

附近沒人,偶有鳥雀飛過,枝葉搖晃,宋也坐在石頭上,跟555聊了會兒天,困意上來,不知不覺間,竟然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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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走累了,咱們就歇歇吧。”尖細的嗓子帶著擔憂,在林間某處響起。

不多時,一行人出現在下山的路上,看著不過寥寥數人,皆圍著中間一裹著深藍披風,面色蒼白的青年男子身上。

男子目如寒星,面容俊美近妖異,渾身氣質冷得叫人望而生畏,可他不時掩唇咳嗽,肩膀抖動,帕子拿出,是點點血跡。

他身旁穿著常服的年長太監面傅粉,估摸有五十歲上下,翹著蘭花指,憂心忡忡,看到那帕子,急得不行,“陛下呀,您可彆倔了!那老道叫您步行下山,就是故意戲弄您,說不定他本就沒本事!”

男子失笑搖頭:“我也沒說我要聽他的。”

高公公怔愣:“那您這是……?”

“隻是想看看景罷了,山下桃花也開了,我幼時來還曾見過,方才坐轎上山,似乎還看見了紙鳶,真是漂亮。”男子道。

高公公聞言,傷感又憤恨:“要不是那歹毒的劉氏人!您又怎會變成這樣!”

劉氏便是當今皇帝的外家,借著扶持幼帝的名號,把持朝政近二十年,把這天下占為己有,甚至在宮內虐待、欺辱幼帝,這小二十年,幼帝從三歲的孩童長到如今,身體已是千瘡百孔,不得不四處尋醫。

“都過去了。”男子反而安撫高公公。

他捏著手裡的帕子晃了晃,垂眸去看,血點在白色的絲帕上像散落的梅花。

男子輕笑:“他們都會比我死得早。”

“在我死之前,這天下,沒有人能越得過我。”

聞正真於高處遙望一切。

他是天子,是這天下的主宰,他不會允許,也不會讓任何人,踩在他的頭上。

“是。那些該死的人,早該死了。”高公公自是附和

聞正真。

他自卑微處便開始侍奉聞正真,二人相伴多年,關係非比尋常主仆,高公公如今半隻腳踏進棺材的年紀,卻不想聞正真身體比他還差些,心痛難忍,恨劉氏族人不比任何人少。

扮成普通侍衛的錦衣衛等人不敢說話,低著頭守在聞正真附近,隻當自己眼瞎耳聾。

一行人又往下走了一段路,聞正真便咳嗽不已,早些時候倒春寒,他生了場病,如今身體並未徹底養好,隻是聽說張道士雲遊歸來,便親自來了一趟求醫,沒想到依舊是無功而返。

“這張道士拿喬,改明兒咱家再來一趟,陛下就不要來了,免得給他臉面。”高公公勸得聞正真答應歇息,邊走邊道,“您幼年生了場病,太後娘娘雖嘴上說救命藥是從張道士手裡拿的,可誰知道又是哪裡得來的呢?”

高公公沒有說完,如今聞正真當政,清除外戚,太後自然也成了架之高台的人,她作為母親,向著的,卻不是聞正真,如今也不知道存著什麼心思,還想要給聞正真選妃。聞正真被磋磨多年,還被劉氏族人下了慢性毒,如今病入膏肓,想要求醫,可惜遍尋名醫無果。

前幾日,太後忽然說有個道士姓張,人有神通,近日剛回京城,幼年時聞正真生急病,太醫都稱無藥可治之時,是張道士主動請纓給了救命藥,才救了聞正真。

他們雖仔細查過宮內太醫院備書,聞正真於六歲那年的確生過重病,又查到那張道士的確有本事,可誰知道,現在太後嘴裡的話是真是假,張道士又到底是誰的人。

聞正真笑而不語。

高公公絮絮叨叨,直到走到某處,錦衣衛忽然攔下他們,往前走了一段路觀察片刻,才蹙眉走回來,為難地說道:“前面有……一女子似是睡著了,躺在石頭上。”

高公公陰謀論,“不會是太後派來的吧?”不然這荒郊野地的哪裡會有女子獨身在此。

聞正真挑眉,“去看看。”

高公公想叫錦衣衛把人趕走的話噎在嘴裡,他心裡腹誹警惕,隨著聞正真往前走。

林間多幽暗,光影密布,幾人靠近,步入眼簾的先是塊巨石,看種類,與道觀門前的石頭相似,估摸著是以前建觀時落下或者放置的。

石頭上躺著一單薄的身影,背對著他們,肩若削成,腰如約素,烏發鬆散,簪著一枝桃花,桃花瓣點點落下,散在發中,即使沒見正臉,便也能看出是個美人。

聞正真往前走了兩步,高公公等人及時跟上,為了保證聞正真的安全,他們不會讓聞正真跟旁人單獨相處,尤其是在外面。

隨著步伐的走近,他們很輕易就能看清躺在石頭上的人生的是何模樣。

確實是個美人,不算豔麗的長相,秀氣宜人,很溫順柔軟的樣貌,大概是石頭太硬,睡得不太踏實,眉頭皺得緊,很有一副氣血不足的虛弱模樣。

聞正真笑,“母後給我送人,也送個病秧子嗎?”

高公公想說話,見聞正真隨意坐在石頭上,饒有興致地去打量那人,

話頭一轉,聲音變輕了:“瞧著倒是個乖順的。”

聞正真少有對人感興趣的時候,高公公想,如果這女子能讓聞正真高興,收了也無妨,怎麼說,聞正真也二十出頭,該開枝散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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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也不知道自己此時此刻已經被人包圍了,他睡得不太舒服,腦子昏昏沉沉的,隱約聽到了一些聲音,555的,其他人的,好像還有某個係統的,更多的,更雜亂的。

他沒有辦法分辯到底是誰在說話,是誰在呼喊哭泣。

“不可以……A453……”

“……什麼時候開始……不……可以……”

“錯誤!程序……失控……正確……”

“……小也……”

“哥哥,不是我……”

“……老師……”

“……貓……你是誰?”

“C158……555……配合……******成功……錯誤!錯誤!錯誤!錯誤——”

尖銳的呼喊像一把利劍插入宋也的心中,他不受控製地蜷縮身體,咬緊唇,痛苦之色在臉上浮現。

聞正真略微驚訝,眼見著睡夢中的人要把唇咬出血,他伸手捏住了對方的臉頰,兩指用力,掐得對方張開嘴,可即便如此,唇也咬出了深深的印記。

“做噩夢了嗎?”聞正真手腕使力,迫使宋也微微仰起頭。

因為臉頰被掐,力道過大的緣故,宋也終於迷蒙地從睡夢中驚醒。

聞正真見他眼睛睜開一條縫隙,似醒非醒,便鬆開了手。

結果對方躺回石頭上,側著頭,竟然抓住了他的衣袖。

“……非……”

聞正真眯起眼睛,他抽回自己的衣袖,居高臨下地看著怔怔醒來的人:“你看清楚我是誰。”

宋也腦子一團漿糊,“……你是誰?”

聞正真笑:“你不知道我是誰?”

宋也慢慢恢複清醒,他撐著石頭坐起來,看一切都像是如陷幻境,不過很快,他就反應過來事情的不對。

這些人是怎麼出現的?

他趕忙從石頭上下去,站在內側,看著聞正真慢悠悠地起身,被另一個人扶著。

“大膽!你見著我們……我們公子也不知道行禮嗎?”高公公瞥見聞正真的臉色,拉著聲調,對著宋也喊道。

宋也頓感莫名其妙:“我?”然後他莫名其妙地行了個禮。

“……”

不是,等等,他為什麼要那麼聽話?

高公公對此倒是很滿意,聞正真不說話,他就估摸著問話:“你是哪家的小姐?怎麼知道今日……我們公子上道觀?”

宋也聽到這話明白過來,一時無語:“我來找風箏,走累了就在這休息,不是故意巧遇你們公子的。”

他還以為555靠譜點能守著他呢,誰曾想這家夥又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高公公不相信,況且怎麼會有人見了他們家陛下還不動心?

他張嘴欲問,便聽到了許多喊聲。

宋也聽出來是曉月等人的聲音,不敢再留下來,便提著裙擺往外跑,動作比起一般貴女來說,可以稱得上豪放。

聞正真的視線落在他翩飛的裙角。

高公公見他真要走,大喊:“你大膽!”

錦衣衛下意識攔人。

宋也跑了幾步,回頭,恰恰對上聞正真的目光,他哼聲道:“彆太自作多情,我有婚約了。”

聞正真一愣。

高公公氣得要命,錦衣衛卻是見聞正真沒吩咐,遲疑片刻,任由宋也跑走。

人影消失不見,鹿般隱入山林。

“哈。”

聞正真忽然笑出聲。

他捂住嘴,控製不住地笑,笑著咳嗽起來,坐在石頭上。

“有趣。”聞正真手撫上石頭,上面仍然殘留著溫度。

眾人手足無措,他卻出聲吩咐:“去找找,這山上,到底有沒有風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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