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透明人老公啊?(1 / 1)

江母於法庭審判當日, 宋也陪著江吻旁觀,杜母作為原告坐在席位,她今天化了精致的妝, 氣場逼人,律師拿出文件一一舉證,對面的律師毫無招架之力, 他本身也是出於法律援助才替江母辯解,知道江母唯一的辦法就是尋求原告受害者的諒解, 可惜這事行不通, 到最後,他也無法再多說什麼,隻能默默替江母認下罪名。

“被告錢敏,於二十六年前因一己私欲,偷走原告的親子,構成拐賣人口, 並且與一月前,三月十六號違反交通,故意製造車禍, 造成兩人受傷, 構成故意傷人罪,故法院判處終身□□,剝奪其政治權利……”

法錘落下,判處已定。

江母呆呆地站著,等到要被帶走時,才尖叫掙紮,她扭身逃脫,瘋癲地大喊:“我沒有!我沒有拐賣人口!我也沒有傷人, 我隻是想要他們聽話,想要日子過好!我有什麼錯!”

說著又哀哀哭起來,懇求杜母,“我好歹也養大了江吻,沒有把他扔掉,你放過我吧,我錯了……杜樂衡也是我兒子,你看在他們兩個的份上放過我吧,求求你了……我是他們的媽……”

杜母冷笑:“你現在知道你是他們的媽了,換掉孩子的時候你怎麼不想想,我和小吻會母子分離二十多年,怎麼不想想樂衡侵占了彆人的人生,會背負上多大的罪過,你毀了他們兩個的人生!”

“你根本不愛他們,你隻是想,你隻是自己想要怎麼做就怎麼做,你聽不進道理,你要把一切都怨給旁人,怨天怨地,從來都不會想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問題。”

“我沒有……”江母搖頭,她依舊固執己見,“你胡說……”

杜母不再多言,冷眼看著她被帶走。

工作人員死死摁住江母的肩膀和手臂,江母哭嚎著想躺在地上,卻被拖著往前走。

“我錯了行了吧,我錯了……”

在被推出場內之前,她鬼使神差地回頭,淚眼中,她看見坐在觀眾席的江吻和宋也,二人低著頭說話,沒有看她一眼,她喊叫的聲音小下來,江吻似乎有所察覺,抬頭輕飄飄又滿不在乎的一眼,江母忽然想起他小時候。

小時候的江吻在被她打之後,即使害怕,後面還是會靠過來軟乎乎地叫她媽媽。

現在呢?江吻再也不會叫她媽媽,任她予取予求。江母愣愣地,又在不遠處的角落看到了一個人影,那是她的親生子,可現在也隻是平淡地看著她被人拉走

她錯了嗎?

她隻是……隻是想……

在這一刻,她朦朦朧朧地感受到了這一切的始端在很久以前,她在醫院裡驚然浮現的一個念頭。

這個念頭,如一顆子彈射出,貫穿了許多人的一生。

江母垂下頭,爛泥般被帶走。

庭內逐漸散場,杜母跟律師寒暄後,走到宋也和江吻面前,神清氣爽。

“你們爸爸訂了餐廳,我們去吃飯吧。”

宋也下意識想起杜樂衡,在開庭時,他和江吻就看見了杜樂衡。

果不其然,杜母小心翼翼地看向江吻,“小吻,樂衡……”

“一起吃吧,他不是今晚就要出國了嗎?”江吻平靜地說道。

杜樂衡在分公司的項目交接給宋也,他要出國開擴產業,為江吻。

杜母和杜父商量過,等到江吻徹底掌握杜氏,杜樂衡就能脫離杜氏的一切,這一切包括他的“原罪”。

江吻並不在乎,但送上手來的也不會拒絕。

杜母鬆口氣,抬抬手招呼杜樂衡過來。

時隔許久,三人再次相見,竟有種恍若隔世之感。

杜樂衡瘦了許多,但笑起來一如往昔,他今天穿了件黑色薄襯衫,手裡搭著外套,隨性帥氣。他笑道:“好久不見。”

江吻對於情敵,向來沒什麼好臉色,不過礙於杜母,還是勉勉強強嗯了一聲,看起來有些冷淡。

杜樂衡無所謂,他站在杜母身旁,對宋也似乎也沒什麼太大的關注,仿佛以前抓心撓肺的“壞念頭”已經消失。

杜母打圓場,摟著杜樂衡的手臂拍了拍他的手,又給宋也使眼色,拜托他帶著江吻走,她夾在中間委實左右為難。

宋也比她好一點,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兩人真是“難兄難弟”。

杜父在市裡一家有名的中餐廳訂了頂樓位,近日多雨,今天倒是個萬裡無雲的好天氣。

吃飯時杜父為了不冷場,乾巴巴地談起了工作上的事情,杜樂衡和江吻都能搭的上話,氣氛緩和不少,宋也則是跟杜母討教怎麼做飯……實話說,他還是沒放棄拯救自己的廚藝。

“要是你們兩個攜手,公司肯定會更上一層樓。”杜父說著感慨道。

杜母踹他一腳,瞪他:“話那麼多乾嘛,吃飯還要談工作!”

杜父反應過來,也知道自己說錯話,呐呐不吭聲,平時在公司裡積威甚重,在妻子和孩子面前反倒是地位最低的。

好在江吻和杜樂衡臉色也沒什麼不對,隻裝作沒聽到父母的對話。

杜樂衡本來的計劃是不打算出國的,即使是在發生了“調換”事後,杜父杜母也是想讓他按照原計劃,在今年回歸總公司,協助江吻掌握公司,他們也會酌情給杜樂衡一些幫助,讓他在杜氏立穩腳跟,對於兩個孩子,他們都有毫無摻假的愛。

出國是杜樂衡率先提起的,他除了開拓新市場的念頭,還有就是想自己重新創業,他有足夠的自信。在杜家的二十幾年,確實給他帶來了旁人一生無法企及的幫助,但他本人也不是什麼爛泥,否則根本不會來到分公司後,在短短的時間內將其帶大。

一餐飯吃得簡單迅速,杜母去衛生間補妝,江吻順帶跟過去一起補妝。

恢複了性彆後的江吻,依舊留著長發化著妝,他喜歡宋也為了自己這張臉神魂顛倒的模樣。

杜父接了個電話離席。

出乎意料的,餐桌上隻剩下杜樂衡和宋也兩人。

“我出國後,可能很少回來,以後或許就見不到了。”杜樂衡垂眸,他的手上還拿著刀叉,切割著餐盤裡的牛排。

他胃口似乎不是很好,吃得並不多。

宋也看著他,“想回來還是可以回來的。江吻……他不恨你。”

“嗯,看出來了。”杜樂衡忽然笑道,“真是討厭,要是他恨我,我可能就沒那麼愧疚了。”

宋也沒回話。

兩人又是一陣沉默,直到杜母跟江吻說笑的聲音逐漸傳來時,杜樂衡抬眸看向宋也,那一刻,他專注又認真,神情裡帶著自己也無從察覺到祈盼。

“如果我和江吻沒有調換,和你在一起的人會是我嗎?”

如果我從小在江家長大,是不是也能和你從小學認識到高中,和你大學畢業就結婚的人是不是我,和你在一起的會不會是我。

宋也愕然。

可杜樂衡其實沒有想要得到他的答複,他在杜母和江吻來到餐桌後,拿著外套站起身,抱了抱杜母,“媽媽,我得回去收拾東西了,晚些要趕飛機,恐怕要先走。”

杜母嗔怪:“早就叫你收拾了,你真是的,如果帶不了太多行李,我叫李嫂給你寄。”

杜父打完電話,被杜母吩咐當一回司機,送杜樂衡回家,她要和江吻以及宋也去逛街,走下一趟局。

“再見。”

杜樂衡笑著跟他們告彆。

走出餐廳,杜樂衡仰頭,刺眼的陽光溫暖到灼人,他抬手擋住,喃喃道:“再見,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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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後,杜氏。

臨近下班,公司前台小姐心裡開始焦灼,她反複去看時間,準備一下班就跑路,今天是她的新晉牆頭開演唱會的日子,她好不容易搶到前排票,本來還打算請假,可惜舍不得全勤。

現在距離演唱會進場還有半個鐘,她的同好已經在去會場的路上了,她待會兒打車,不堵車應該能早點趕到。

“你好。”清潤溫和的男聲在面前響起,前台小姐嚇一跳,忙抬起頭,看到一個穿著休閒裝的男人正不好意思地看著她。

男人皮膚白,生得秀氣,笑起來時眼角彎彎的,很是溫柔。

“嚇到你了嗎?不好意思。”

“沒事沒事,你找誰?”前台小姐忙擺手,“有預約嗎?先生。”

“啊……沒有預約,唉,最近記性是真的差,卡忘帶了,手機也沒電了。”男人有些懊惱,“你可以讓我打個電話嗎?我找你們江總。”

前台小姐立即警惕,他們江總長得好,前段時間可有個客戶老纏著,江總煩的不行還發火了,自此之後都戴著戒指,恐怕是伴侶吃醋……

“這個……恐怕有點困難……”前台小姐委婉拒絕,“我們江總比較忙,一般來說……”

她話沒說完,一陣香風撲來,帶著些許撒嬌的埋怨話語也隨之飄來。

“你總算來了。”

前台小姐看見他們平日裡冰雪美人般的江總擁住男人,嗔怪著蹭對方臉頰。

她看呆了。

宋也怪不好意思的。

他推開江吻,又怕他鬨脾氣,牽住他的手,不好意思地對著前台小姐笑笑,帶著人往外走,邊走邊說:“哎呀,路上堵車,手機又剛好沒電,我還沒帶員工卡上不了你們的員工電梯……”

“……聽起來好多借口。”

“是真的,不信你檢查。”

前台小姐探頭去看。

她看見兩人黏黏糊糊地出了公司門,不知道男人說了什麼,他們江總忽然停下腳步,像是在鬨脾氣,男人去哄,反被將了一軍,被摟住腰索吻。

這可是在公司門口誒……

前台小姐臉紅撲撲的。

路過的員工看了一眼,來到她身旁嘖嘖道:“羨煞單身狗。”

“那是江總的老婆嗎?”前台小姐好奇地問。

“肯定啊,你新來的不知道,宋總是公司項目組的主負責人,他這段時間休假來著。”

說完,員工神色古怪,“要這樣說,他其實是江總老公……”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