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國的錢他有, 而且有很多。
除了本身的存款之外,他離職的時候,公司還給了他一筆n+2的賠償, 而離職後, 因為沒有工作,他甚至一度成為了失業人員,每個月還領著五千多的失業金。
錢他是不缺的, 離開神國加入中心城,經過幾次任務, 自己手裡的獎金也有不少。
聽係統這意思,神國的錢大概率是能在百花餐廳使用的,不過——
給錢是不可能給錢的, 這輩子都不可能給錢。
他黎白城在汙染物這裡吃飯,什麼時候給過錢?更何況他現在還頂著農場主的皮膚,給農場主找麻煩當然是越多越好, 不然怎麼對得起農場主做的那些事情呢?
談寧的親人、因為農場主死掉的那六十多個人,還有異能者榮成所化的大榕樹, 那些腐蝕的液體順著榕樹的根莖滲透到土壤當中,巨大的榕樹因為疼痛而劇烈的翻滾著根莖,可是它最痛的地方, 卻一下也沒有動, 因為它害怕驚醒了亡天使。
黎白城眯了眯眼睛, 側眸看了一眼一旁正賊眉鼠眼盯著兩個小黑煤球團子一臉心都要融化的表情的【父親】。
黎白城唇角微勾,伸手溫柔地摸了摸兩個黑煤球團子, 仿佛是這個世界上最溫柔的父親,兩個黑煤球團子也十分配合的蹭上他的指尖。
一旁的【父親】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兩個黑煤球團子,仿佛很不得直接把兩個煤球團子拐走, 給兩個煤球團子當爹。
五分鐘後,一股濃烈的香味飄出,魚頭人帶著新鮮做好的水煮青蛙腿走了出來。
“先生,你點的菜,剛做的水煮青蛙腿,保證好吃。”穿著服務生衣服的魚頭人端著食物走了出來,看向暴食,臉上帶上了諂媚的笑容。
“哢嚓,哢嚓。”
餐廳內突然響起一陣金屬被咀嚼的聲音,沒錯,就是金屬被人咀嚼吞噬的聲音。
暴食的手心突然張開一張嘴,將手裡的金屬刀叉如同嚼巧克力棒一樣,一口一口全部給直接吃到了嘴裡。
看著食物,暴食身上長出的嘴越來越多,它們不停的念叨著:
“嘿嘿,是青蛙腿,想吃!”
“嘿嘿,好吃!”
餐廳內時長傳出“好吃”“青蛙腿”這樣的字眼。
隨著一份份水煮青蛙腿不斷地被送上餐桌,後廚內,絕望的青蛙頭雙眼呆滯。
到底是誰!
這麼愛吃青蛙肉,都點了多少盤了!
也該吃夠了吧?
就在這時候,魚頭人走了進來,將點菜的單子放到三角頭廚師的面前。
“又是水煮青蛙腿?”
“嗯。”
魚頭人服務員想了想,點頭補充道,“十份。”
原本雙眼呆滯的青蛙頭聽見這句話,下一秒就昏了過去。
餐廳內。
吃完飯,黎白城分彆給兩個小煤球團子擦了擦嘴巴,在給不可定義擦嘴的時候,黎白城對不可定義眨了眨眼睛,不可定義頓時心領神會,張開一張毛茸茸的小嘴。
不可定義:“啾?”爸爸,你說密教的人到底為什麼要殺那個叫夢魘的汙染物啊?
黎白城搖頭,“不知道,可能那隻汙染物惹到了密教協會的人吧,記住,離密教的人遠一點。”
“啾!”知道了,爸爸,不過密教協會的人好討厭,嗚嗚嗚,我的毛毛都被燙掉了。
說著桌子上的小黑煤球團子轉過身,露出自己身後消失的毛發,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委屈地落下了小珍珠。
“乖,不哭,爸爸給你報仇。”黎白城伸手摸了摸不可定義。
不得不說!
二五仔的演技就是好!
不可定義:“啾!”我永遠愛爸爸!
多麼感人的畫面!
【父親】看著這一幕,不知何時,將雙手放在了心口的位置,一雙眼睛溫柔得能滴水。
“密教?”陸白年停下手裡的動作,抬眸看向黎白城,狀若隨意地問道“你們說你們遇見了密教的人,什麼時候遇見的?”
“就兩天前,怎麼了?你和密教的人有仇?”黎白城點了下頭,問道。
“你們剛才說密教的人在追殺一個叫做夢魘的汙染物,我有點好奇這隻汙染物,可以詳細說說嗎?”
陸白年沒有回答黎白城的問題,反而問道。
黎白城:“這個啊,告訴你也沒什麼。”
“就是兩天前,我帶著孩子,本來想在青山市休息一天,結果遇見了一隻汙染物,”黎白城聲音一頓,想了想道,“準確的說不是遇見了,畢竟我也沒見到那隻汙染物。”
“在快要進入青山市範圍的時候,我發現周圍所有生物都陷入了夢境,你能想象那種畫面嗎?荒野上,所有汙染物都在沉睡中,包括那些眼睛。”
“我懷疑那隻某種汙染,因為這個,我放棄了在青山市休息的計劃,帶著兩個孩子繞路離開了青山市。”
黎白城露出一個回憶的表情接著道,“結果我離開那地方沒多久,就被密教協會的人就找到了我,我以為他們是想對我動手……”
“結果他們隻是詢問我那隻汙染物的下落,他們好像是在抓那隻汙染物,聽他們說那隻汙染物的全名好像是……神之夢魘?”
“對,就是這個名字,也不知道個叫神之夢魘的家夥到底做了什麼。”
聽完黎白城的話,陸白年和林綿對視了一眼,又問了一下黎白城具體的位置,在聽到“青山市”三個字的時候,同時愣了一下。
“青山市,你確定是在青山市?”林綿忍不住追問道。
“廢話,我就是從那邊過來的,不是青山市還能是什麼地方?”黎白城看了兩汙染物一眼,接著道,“不過你們現在想去找密教的人估計也來不及了,他們應該已經追著那隻汙染物離開青山市了。”
“你知道他們去哪裡了嗎?”陸白年挑眉,問道。
它目光掃過黎白城的臉,語氣裡透著一種不容拒絕的意味。
“這我就不清楚了,他們好像有提到山城什麼的,我也不是很清楚。”黎白城搖搖頭,有些無奈地說道,“當時我也沒太注意。”
“行了,不和你們聊了。”黎白城搖搖頭,轉身問一旁的魚頭人廁所在什麼地方。
“廁所?”聽見黎白城的問題,魚頭人服務員表情有些古怪,“客人,您是想要上廁所嗎?”
“嗯。”黎白城將兩個黑煤球團子放到衣服口袋裡後,點了點頭。
“這樣啊,請跟我來。”
黎白城前腳跟著魚頭人離開餐廳,【父親】後腳就跟上一起離開了餐廳,百花餐廳內一時之間就隻有陸白年和林綿兩人。
“那隻汙染物的話,你怎麼看?”林綿將棒棒糖咬碎,隨手將棒棒糖塑料杆丟進了一旁的垃圾桶裡,“按照它的說法,夢魘所在的方向和我們尋找的方向可是差了十萬八千裡。”
“的確差了很遠……”陸白年眉眼微垂,蒼白的皮膚上看不出一絲血色,“但這倒是解開了我心裡的一個疑惑。”
林綿:“你是覺得夢魘留下的那些痕跡突然消失,是密教的人搞的鬼?”
“嗯,”陸白年點頭,雙眼微闔道,“而且夢魘之所以不進入夢中,多半和密教的那個神有關係。”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林綿低聲問道,“是繼續追下去,還是去山城?”
陸白年搖頭,“不,我們不去山城。”
“為什麼?”
陸白年扭頭看向廁所的方向,“我總覺得這個汙染物出現的有點太巧合了,你說它會不會是密教協會派來故意誤導我們的?”
聽到這句話,林綿微微一愣。
“誤導我們?這倒是很有可能。”
洗手間內,聽著係統直播的黎白城眯了眯眼睛。
還挺多疑啊。
黎白城拍了拍衣服左邊口袋的不可定義,用手機輸入了一行文字。
幾秒鐘後——
如果汪俊傑在這裡的話,一定能看見黎白城頭像下【可信之汙】的buff。
就在黎白城給自己加上buff的同時,餐廳內:
“不會吧,那隻汙染物看起來很老實的樣子。”林綿反對道,“不像是會騙人的樣子。”
陸白年沉默回頭,看向廁所的方向,好像是挺老實的。
“它肯定不是密教的人,你剛才沒聽那魚頭人說嗎?那隻汙染物是百花餐廳的供應商,而且它的能力很詭異、很強,那隻青蛙頭你又不是沒看見。”
“要我說,反正我們現在也找不到夢魘的蹤跡,與其這樣沒頭沒腦地到處找,還不如去青山市和山城砰砰運氣。”
陸白年沉默了一會兒,最終點了下頭,夢魘的蹤跡消失,它的能力現在也用不了,想要重新找到夢魘,無異於大海撈針。
絕對追蹤雖然好用,但必須先尋找到對方的蹤跡,才能跟著對方留下的蹤跡進行追蹤……或許應該擴展一下自己的序列了。
……
洗手間。
確定暴食和紅衣暴君已經離開前往山城後,黎白城唇角微勾。
很好,排除了一個隱患,下一步,就是去找夢魘了。
水池裡的水刷刷往外流,黎白城洗著手,用眼角的餘光看了一眼洗手間外的【父親】以及魚頭人服務員。
將手擦乾,黎白城走出洗手間,轉眸看向一旁的【父親】,露出個笑,一隻手落在【父親】的肩膀上,輕輕拍了拍,“我剛才就發現,你一直盯著我的孩子們看,你不會是對我的孩子們有想法吧?”
【父親】幾乎是下意識點頭,然後似乎是意識到什麼,又心虛地搖搖頭,“沒有,我不是什麼壞人,我就是看你的孩子特彆可愛,多看了兩眼。”
黎白城淡淡道:“放心,我沒生氣,我知道我的孩子們很可愛,你喜歡它們也很正常。”
黎白城說著,從衣服口袋裡拿出手機,翻到剛才乘著空隙,讓莫塔爾為自己合成的照片,“給你看,這是我的全家福,我的孩子可愛吧?”
“我還有好多它們小時候的照片,你看看,是不是很可愛?”
一張張黑煤球團子的照片出現在手機裡,【父親】看得認真,特彆其中一張合照,農場主抱著大黑煤球團子和幾個小黑煤球團子站在一起,眼神溫柔地仿佛能滴出水。
“可愛吧!”黎白城像極了一個炫耀孩子的【父親】,不停地給【父親】看莫塔爾合成的幸福全家藝術照。
見到這一幕,魚頭人服務員張大嘴巴。
不是,這兩汙染物真的正常嗎?
係統:[讓莫塔爾為農場主一家合成藝術照,虧你想得出來!]
無視係統的吐槽,等黎白城回到餐廳的時候,陸白年和林綿早已經離開。
看完最後一張照片,黎白城將照片收起來,拍了拍【父親】的肩膀道,“兄弟,你一看就和我一樣,是個愛孩子的人,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農場主的朋友了,這是我幾個家的地址,有空找我玩!”
黎白城隨手將一張寫著農場主汙染農場的地址塞到了父親的手裡,看了一眼正在忙碌的魚頭人,正打算跑路,突然一隻手擋在了他的身前,一個長著三角頭戴著廚師帽的汙染物拿著一把菜刀攔在他的身前。
“先生,您還沒付錢,您不會是想跑單吧?”三角頭問道。
黎白城:“啊?怎麼會呢?你看我像那種人嗎?我就是出去拿點東西,很快就回來。”
三角頭廚師長愣了一下,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有點羞愧,它怎麼會懷疑這位一看就誠實可信的汙染物:“抱歉,原來是這樣,那你去吧。”
聽見三角頭的話,這次輪到黎白城的愣住了,這汙染物的智商多少有點感人了啊!這話都信,還讓他走?
[……]
[有沒有可能不是它好騙,而是因為你身上有個buff。]
兩個小時後,石城內,百花餐廳亮著昏黃的燈光,三角頭廚師長站在門口,等待著【可信之汙】。
“廚師長,你彆等了,那個汙染物不會回來了。”魚頭人服務員勸說道。
“不可能,它一定會回來的。”
“這都過去四個小時了……”拿著餐盤的魚頭人有些無奈地說道,“很明顯……那個汙染物逃單了,您把消息告訴老板吧……”
“不,不可能,它一定是有急事不得不離開,肯定不是逃單!”三角頭廚師長篤定地說道,“那隻汙染物一看就是個遵守信用的汙染物,它是不會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