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白城：“哪幾個是紅的？”
“從左到右, 一、二、七都是紅的……”
汪俊傑吞了吞口水，壓低聲音，他的聲音都在顫抖, 因為害怕，額頭被汗水給潤濕。
注意到汪俊傑渾身都在顫抖，黎白城想了想, 拍了拍他的肩膀，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道：“怕什麼，又不是第一次遇見汙染物。”
汪俊傑欲哭無淚。
他的確不是第一次遇見汙染事件，可問題是……
上一次遇見汙染事件的時候，他一直在臥室裡打虛擬遊戲，一整天都沒有出去過, 等他知道自己樓上有隻汙染物的時候, 汙染物都被防汙染中心的異能者給解決了。
他還記得當時安全員來敲門，他開門口，看見無數條黑洞洞的槍口指著自己的場景。
他當時整個人都是懵的，隻知道下意識的舉起手。
接著就在他在防汙染中心觀察隔離的時候，突然有一天醒來, 他就發現自己能看見血條了，紅色、藍色的血條。
“我是第一次……”汪俊傑小小聲道。
黎白城：“什麼？”
“我覺醒異能的那一次……我其實根本就沒看見那隻汙染物，我一直在家裡打遊戲。”汪俊傑解釋道。
黎白城沉默片刻，對汪俊傑豎起了大拇指：“你這運氣, 可以啊。”
注意到小聲交談的黎白城兩人，聶長峰眉頭微皺，因為看過照片，所以他一眼就認出了黎白城。
“我知道你們中有些人以前生活在荒野，實力可能不錯, 但是正規軍的訓練方式還是和荒野上的野路子不同，我不相信你們所謂的異能，我隻相信雙手握住武器時爆發的力量。”
說到這裡，聶長峰看向黎白城，接著說道，“在舊世界毀滅初期，無數汙染物誕生的那段時期，熱武器才是我們人類賴以生存的依仗。”
“現在同樣如此，記住，汙染物清除任務中，但凡能動用熱武器的，就是用熱武器，子彈解決不了的事情，就用炸彈；炸彈解決不了的事情，就用火|箭彈；火|箭彈解決不了的事情，還有核彈。”
聶長峰話音剛剛落下，見黎白城舉手，微愣一下後，“有什麼問題，你說。”
黎白城：“你剛才說的那些東西，今天都會教我們怎麼用嗎？”
聶長峰點了一下頭，“是的。”
聶長峰剛想說什麼，見有人學黎白城舉手，看了對方一眼道，“說。”
黎白城側頭，看向舉手的大塊頭男人，也就是那個叫做張毅飛，異能名叫“狂暴”的男人。
張毅飛舉起手，好奇問道：“核彈也教？”
聶長峰淡淡說道：“教。”
聶長峰說完，指了指身後的六人道，“他們六個，是我們刀鋒小隊裡的格鬥好手，會負責和你們陪練。我個人比較擅長使用各種製式武器，統籌武器協作戰鬥，等下我會教你們熱武器的基本使用方法，以及格鬥技巧。”
“這是我的副手，你們可以叫他於教官，他是狙擊手，之後這段時間，將由他教你們用槍。”
“你們的課程很簡單，第一周，每天上午聽我講課示範，熟悉外附骨骼以及製式武器的使用，下午練習射擊，晚上練習格鬥，之後改為上午學槍，下午實戰。”
“我說清楚了嗎？”
眾人齊刷刷搖頭，聶長峰滿意點了下頭。
“好，現在開始上課。”
聶長峰面無表情，命令幾名士兵將眾人身上的電子設備拿走後，又將槍械拿了出來，一人給發了一把手|槍。
“手|槍，對於大部分汙染物其實作用不大，血肉係的汙染物都有非常強的再生能力，想要殺死它們，最好的方法是用有著大殺傷力的熱武器。”
“但是鑒於你們剛剛開始接觸這方面的知識，我們先從手|槍開始學習。”
“槍械的射擊很簡單的，就是瞄準，然後射擊。”聶長峰說著，示意一旁的於教官示範。
有著機械義眼的副官，拿著槍，隨手對著遠處的靶子開了一槍，伴隨著砰的一聲，靶子的紅心多出了一個彈孔。
“拿槍試試。”聶長峰指了指遠處的靶子說道。
眾人上前，黎白城微微側頭深深看了一眼剛才為他們示範的於教官，沒什麼原因，主要是剛才汪俊傑告訴他——於教官的血條是紅的。
汙染物打靶也這麼準的嗎？
這是不是太卷了一點？
為了偽裝成正經人，汙染物還能這麼卷的？
黎白城正想著，係統無機質的機械音在腦海深處響起：[嚴格來說，打靶準的不是汙染物，而是於教官。]
黎白城挑眉：可他不是被汙染了嗎？汪俊傑剛才說，他的血條是紅色的。
[不，嚴格來說他不是汙染物，而是一個死人，在腦袋被木偶師摘下來的那一刻，他就已經死了。]
黎白城看了一眼不管是表情還是動作都十分鮮活的副官，眉頭緊皺：
死了？這樣也算是死了嗎？
[沒錯，他已經死了，不過他自己還不知道就是了。]
黎白城：不知道自己死了？這是什麼意思？
在他問出這個問題後，係統開始了認真細致的介紹：
[木偶師，B級汙染物，汙染序列B-101：掌上木偶。或許你玩過木偶，木偶的擁有者可以隨意拆卸木偶身體上的任何一個關節，無論是腦袋，還是四肢。]
[隻要手指輕觸碰，木偶師就能隨意拆卸生物體的任意關節。]
[而被木偶師摘掉腦袋再安裝回去的人，不會意識到自己已經死亡的這個事實。]
[他們會繼續按照原本的生活軌跡生活，直到被人識破，或者發現自己的肢體錯位，他他們才可能知道自己已經死了。]
係統說著聲音頓了一下，接著道：[這個軍營裡，四分之一的人被摘掉腦袋，成為木偶師的木偶，小心脖子上有紅線的人哦，他們都是木偶師的木偶。]
[因為木偶師的特性，所以這裡的異常並沒有引起外人的注意。]
[木偶師可以操控這些木偶攻擊你。所以我的建議是不要驚動木偶師的木偶，不要告訴他們，他們已經死了，一旦他們知道自己已經死亡，就意味著木偶師知道你發現了它的秘密。]
[備注：木偶師，一隻沒有頭的汙染物，它這一生都在尋找自己的頭——這個不是，這個也不是，我的頭呢？頭呢？]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沒有頭的原因，它對摘人頭這件事情異常執著。]
聽係統介紹完木偶師的異能，黎白城眉頭微蹙，這木偶師的能力，的確很不錯，雖然隻是B級，但是勝在防不勝防啊，如果用得好，甚至能反殺一些A級或者更高級的汙染物，怪不得來之前，係統沒有告訴他。
是知道他，知道後，絕對會轉身就走嗎？
黎白城上前拿起了手|槍，看著認真向幾人講解手|槍結構以及射擊方法的“於教官”，黎白城皺了皺眉，在心中詢問係統：他們還有救嗎？
[他們已經死了。]
黎白城：“……”
“這個地方是保險杠……對，來，你們試試，開一槍。”
黎白城按照指示，閉上一隻眼睛，瞄準，射擊。
伴隨著“砰”的一聲。
子彈射出。
很好。
沒中，不僅沒打中，還脫靶了。
黎白城看著機器上“脫靶”兩個字沉默了一會兒，扭頭看向一旁同行的幾名異能者打靶的情況。
黎白城：……
很好，隻有他和汪俊傑脫靶了，其他人好歹都射中了靶子，雖然說不是圓心，但至少都打中了目標。
聶長峰知道黎白城是荒野異能者，加上資料名單上的備注，對黎白城的關注自然多了一些，注意到黎白城脫靶的瞬間，眉頭微皺。
不是……
你這射擊水平，你和我說你以前在荒野上混？
聶長峰點開手中的平板，又看了一眼資料，確認信息沒有錯後，略微摸了摸下巴。
沒錯啊。
應該是剛才失誤了吧。
聶長峰剛想到這裡，某位“荒野異能者”再次脫靶。
聶長峰有些絕望地揉了揉腦袋，指了指黎白城和汪俊傑道：“他們兩個，你給我盯緊點，三十米內都能脫靶，我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於教官認真嚴肅地點頭：“是。”
黎白城看了一眼一旁的汪俊傑，有些感動，還好，還好脫靶的不是他一個人，不然他真的會很尷尬。
不僅是幾名教練覺得無語，就連同行的幾人也忍不住同情地看向黎白城和汪俊傑。
夏青輕咳一聲，用溫柔的女聲說道：“沒事的，多練練就好了，你們應該就是沒掌握到訣竅。”
“就是，我跟你們說，我是這樣……這樣……”大塊頭的張毅飛更是熱心傳授起自己的經驗。
黎白城聽著，然後按照幾人說的方法試了試，看著再次脫靶的子彈，眾人陷入了沉默。
黎白城默默放下槍，他覺得他可能是真的沒什麼射擊天賦。
就在這時候，汪俊傑走了過來，壓低了聲音，“兄弟，你這演的太假了……就算你想留後手，也不是這樣留的吧？二十米靶啊，這你都能脫靶？演過分了，你好歹也打中靶子啊。你看他們看你的眼神……”
黎白城：？
誰演了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