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不理解的那種。
這可是燭龍衡也啊, 人類第一強者，並且還是個高冷男，對誰都不愛搭理, 一雙眼睛就像雪天裡裹著冰渣子的男人。
從他們認識到現在，加上這次出差, 總共他們也就見過——
[六次。]
就在黎白城還在努力回憶自己和燭龍見過幾次面的時候，係統開口補充道。
對, 他們總共就見過六次, 第一次是密教的皮包公司, 第二三四次都是在觀察中心做檢查，第五次是他搞死那兩隻蟲子的時候，第六次就是這次出差。
難道真是一見鐘情？
不應該啊？
他雖然長得還行, 可要說燭龍就看他一眼，就對他一見鐘情了, 這擱誰, 誰不會覺得離譜啊？
[這我就有話要說了, 你在我心裡可是99分大帥比，燭龍最多和小夢魘一樣9分, 不能更多。]
係統嚴肅糾正的聲音在黎白城腦海深處響起, 黎白城嘴角抽了抽。
黎白城還沒來得及開口，手心被節骨分明的手抓住, 一朵嬌豔欲滴的玫瑰直接被塞到了他的手心裡。
就在黎白城以為燭龍會說什麼的時候，他隻是垂眸看他什麼也沒有說，懶懶散散地拿出衣服口袋裡的遊戲機，伴隨著遊戲機的電子音響起，俄羅斯方塊特有的音效響起。
[彆問，問就是燭龍害羞了。]
[備注：每次看到你, 燭龍就像武則天守寡——失去李治。]
黎白城原本因為震驚而宕機的腦子，在係統的說話聲中直接被拉回，腦子恢複正常運作，忍不住在心裡罵了一句——
傻逼異能，你是會調節氣氛的。
係統：[？]
車上安靜得沒有一絲聲音，蘇影也一時被哽住，坐在車內。
在突破和歌手的安全距離之前，車隊停了下來，女王小隊將他們唯一的一輛車騰了出來給了他們。
黎白城看著面前的車，糾結了，照理說吧，怎麼說也該是他來開車的，可問題是高科技車，他不會開啊！
就在他糾結的時候，燭龍已經默默然坐到了駕駛位，燭龍後勤小隊的工作人員都是一愣。
“燭龍會開車？”
“應該會吧……”
就在幾人疑惑的時候，下一秒，車子啟動了，而且以非常快的速度衝了出去。
“不僅會，車技還蠻好的嘞。”
“我在後勤小隊做了三年，從二十幾歲到現在三十歲，從沒坐過燭龍開的車……”
“你這算什麼？隊長都做了五年，快退休了，他有說什麼嗎？”
車子在荒野上奔馳，在深藍係統以及深藍雷達指引下，黎白城很快就在荒野上看見了係統口中大紅，這大眼珠子真的很大，大小可能和舊世界開演唱會的體育館差不多大啊。
怪不得這玩意會被歌手當成自己的舞台，就是歌手的觀眾都站在觸手上，不會站不穩掉下去嗎？
紅色的長滿觸手的大眼珠子正一步一搖地走著，就好像在跟著歌手的節拍舞動一樣，扭曲的觸手小心翼翼地在雲層中摸索帶下一個小零食嘴，偷偷摸摸地塞進嘴巴裡。
高聳入雲的舞台上，戴著白骨王冠的歌手儘情地歌唱著，就在它享受著音樂的時候，大眼珠子停下了腳步，歌手不耐煩地看向大眼珠子，冷著一張臉，似乎在等著一個解釋。
大眼珠子整個龐然大物都有些茫然，原本用來捕獲“聽眾”的巨大雙手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在空中被壓住變形，空氣中仿佛出現了一道無形的牆面。
它剛剛試了好幾次了，就是走不過去。
對上主人的眼神，整個眼珠子都是一激靈，用頭頂的手指了指看不見的空氣牆，還努力用手推了一下。
歌手暫停下歌聲，但手邊白骨話筒和白骨吉他嘴巴依舊一張一合地唱著古怪的搖滾樂。
歌手不耐煩地垂眸，看向停在不遠處的車子，很快從車子上下來兩個人，一看就是知道是人類異能者。
“是、是燭龍！”
“我就知道女王一定不會放棄我們！”
歌手還沒弄清楚來人的身份，幾道夾雜著驚喜的聲音順著風傳到它的耳邊，讓它瞬間門明白了來者的身份。
燭龍，人類最強異能者。
天賦序列強大到和汙染物沒有任何區彆，可卻始終保持著絕對的穩定，被稱為人類的第二道守護之牆。
汙染物們的一生之敵。
這兩個異能者來乾什麼？救這幾個人類的嗎？
嗬。
沒有人能帶走屬於它的觀眾！
歌手：“殺了他們。”
歌手冷淡的聲音響起，好聽的嗓音像是被天使吻過。
就在紅色觸手攻擊的時候，一道聲音自地面響起——
“啊啊啊啊！是歌手！我偶像啊啊啊！”
歌手原本冰冷的眼睛裡閃過一絲錯愕，並且緩緩打出一個“？”
眼看紅色觸手就要落地砸在抱著花的男人身上，歌手急聲吼道：“等一下！”
可惜來不及了。
就在巨大的紅色觸手要砸在黎白城頭上，將他拍扁的時候，一把鋒利的骨刀出現，將大眼珠子伸出的紅色觸手一分為二。
天空中巨大的大眼珠子看看自己斷裂的觸手，又看了看虛空中獨屬於歌手的巨大骨刀。
有些茫然。
它眨了眨眼睛，再次看了看自己被砍掉的觸手，看了看巨大的骨刀，身體上的觸手緩緩扭曲成一個問號的形狀。
[主人為什麼砍我手手！嗚嗚嗚！——來自本異能的精準翻譯。]
黎白城：這就不用翻譯了，看得出來，它很懵。
歌手無視掉委屈的大眼珠子，低頭看向男人所在的方向，男人並沒有隨著歌聲起舞，和燭龍一樣，顯然並不受它的汙染控製。
此時男人正在燭龍的陪同下，走在看不見的階梯上，正一步一步的向它走來，抱著花。
時間門似乎被拉長了。
明明隻是一分鐘不到的路程，可是卻讓它有種時間門的漫長感，當看見男人雙手遞來的花腦袋的時候，歌手整個汙染物不敢置信地開口問道。
“這是給……我的花？”
“對啊！”
歌手接過花，整個汙染物都有些茫然，居然有人給它送花？
黎白城說完，一臉狂熱粉的樣子，看向面前的汙染物，“我在通訊設備裡面聽見你的歌，特地過來的，你唱的簡直太太太好聽了！”
“這作詞作曲，百萬級……”黎白城說著聲音一頓，立即改口：“不，至少也是千萬級的！”
“你這歌聲就更不要說了。”
“鮮花和手掌，都是為你而生！”
“大地生長鮮花是為了讓我送你花，自然賜予我雙手是為了讓我為你鼓掌！”
二十公裡外，黎白城的說話聲從設備中傳出。
陳最嘴角抽抽：你說這話，真的不違心嗎？
歌手看著手裡的花，又看看黎白城的手，純白的皮膚上竟然浮現了點點緋紅，在一聲聲誇讚中迷失自我。
“你真的喜歡我的歌？”
“不然呢？相信你也發現了，我根本不受你的歌聲影響，”黎白城認真點頭，指了指隨著骷髏頭舞動的聽眾們，“肯定是因為喜歡，我才追來的啊！”
“為了追星，我可是連燭龍都請來了！”黎白城一臉認真地說道，“對了，可以給我簽個名嗎？拜托了！”
黎白城默默掏出從許沉那裡要來的備用筆記本以及簽字筆遞到歌手面前。
歌手：他真的好喜歡我！為了追星甚至請來人類最強護航，隻為了送我一束花，向我要簽名！
救命！
歌手感覺眼睛都有點濕潤了，接過黎白城遞來的本子和簽字筆，小心翼翼的寫上自己的名字——
白溫詞。
這個它練過無數次，可從來沒有給人簽過的名字。
一人一汙染物說話的同時，被斷了兩條觸手的大眼珠子用重新長出來的觸手撓了撓頭，然後眼珠子一轉，視線落在地上自己被歌手砍斷的觸手上，默默伸出觸手，撿起地上自己的觸手，然後塞到了自己的嘴巴裡。
……
“你真的唱的太好了，簡直就是天籟之音，可惜荒野上沒人欣賞你的歌聲，等我回去，我就給你建站，投廣告宣傳！”
“你肯定會火爆全網……”
“你現在沒火，主要因為你是汙染物，會對人類產生汙染，所以他們才沒辦法聽你現場唱歌，但是沒關係，不能開線下演唱會，就開線上的唄！”
“這事兒包在我身上，一個月內，你必定在人類中心城爆火，成為top頂流！”
“真，真的嗎？你真的覺得我能火？”
“你不火，天理難容啊！”
巨大紅色手掌上，用白骨製作而成的白骨王座上，男人坐在上面，認認真真地和一旁的汙染物說話。
聽著黎白城的話，看著黎白城坐在白骨王座上，而歌手站在一旁抱著花腦袋懇切的模樣，係統默默懷疑係生，總覺得這一幕它見過。
這他媽不就是宿主忽悠病人的時候說的話術嗎？
“你先開線上演唱會，等演唱會開完，效果好，我就幫你準備線下的！”
“線下？”歌手整個汙染物說話的聲音都變了調，“可是就算我唱了，他們也不是真心喜歡我啊，隻是受我汙染的控製。”
黎白城露出一個真誠的笑容：“唉，普通城市當然不能開演唱會了，會唱死人的，但神國不會，等我給你申請一下，到時候就讓你去神國開演唱會！”
“神國……可以開演唱會？”
“當然可以，這事兒就交給我了，我在神國那邊有人的。”
一人一汙染說話的同時，一隻汙染物因為力竭倒在了巨大的觸手上，發出重物掉落的聲音，黎白城看向那隻倒地的汙染物，狀若隨意地掃過另一條觸手上正一臉懵逼看著自己的人類異能者。
“咦，這裡還有人啊……”黎白城露出一副才發現有人的模樣，坐在白骨王座上，認真地看向歌手道，“你要想火，首先就不能讓中心城的人怕你，他們要知道你會殺了他們，他們肯定就不粉你了，你想成為真正的頂流，就必須先讓他們不怕你！”
“你說是吧？”
歌手聞言，認真點頭，若有所思，“那怎麼讓他們不怕我？”
“當然是——”黎白城瞄了幾人一眼，“先把他們放了，用你的行動告訴中心城的人，你雖然是個汙染物，但你是個好汙染物。”
半小時後——
看著被放置在地上已經虛脫的女王小隊的五人，蘇影仰頭看向空中，有些迷茫，也有點懵逼。
這就把人要回來了？
從歌手的手裡要回來了？
每次唱歌至少唱七天的歌手甚至打破了自己的原則，停止了歌唱！
“放心，到時候我一定為你聘請最專業的團隊，汙設方面我已經想好了，你看你這白骨頭戴皇冠的，一看就是個好汙染物！到時候我們就打造個美強慘的音樂鬼才汙設，你不火誰火！”
通訊內，男人的聲音響起，語氣認真到了極點。
像個認真又狂熱的粉絲。
“讓我的狗上來。”通訊內，黎白城突然道。
“狗？”蘇影看了一眼正坐在地上的柯基，有些茫然，就在她還有些迷茫的時候，一條巨大的觸手垂落下來，輕輕落在地面上，觸手尖端勾動，顯然是在叫他們過去。
蘇影有些無奈，她是完全不想上去的，可要一條狗主動自己上去，顯然是強狗所難了。
女王揉了揉眉心，正想把狗提溜起來上去的時候，隻見黎白城的狗已經乖巧地走到了觸手旁，用著小短腿努力往上爬，可惜因為腿太短，爬不上去。
空中再次垂下一條觸手，從後面推了一下短腿柯基，才讓它站在了觸手上。
狗似乎對於紅色巨物推自己的那一下很不滿，對著紅色巨物就是“汪汪”兩聲。
這狗……怎麼敢的啊！
女王小隊的人：……
天空中紅色大眼珠子則是緩緩眨了眨眼睛，有點茫然地轉動眼珠子開向自己觸手上的狗。
[輕點行不行！傻逼！——來自本異能的精準翻譯。]
[另外說一句，大紅現在很迷茫，因為它發現自己聽懂了一條狗說的話，本就智商不高的它，正在懷疑自己是不是一條狗。]
[不過你讓不可定義上來乾什麼？]
黎白城：把大紅變成鳥巢，這舞台根本就不合理。
係統：[？]
[你確定你想幫歌手改一下舞台，而不是記恨大紅？]
黎白城：我是那種小氣的人？它又不是故意的！
[你是，我確定。]
黎白城無視係統的聲音，轉眸看向一旁宛若陪自己來追星的衡也，“衡少將，我有點話想和歌手單獨說。”
燭龍沉默著看了一眼一旁的歌手，點頭，邁步走到大眼珠子的另一隻手上，大眼珠子雖然不是很聰明，在歌手的眼神示意下立即將雙手分開。
黎白城默默關掉了深藍的通訊設備，看向一旁的歌手：“你這個舞台設計不行，我覺得要改一下。”
舞台不行？
等等主人的舞台不就是它嗎？
把兩隻手分開的大眼珠子，動作一頓，這個汙染物都懵了。
“你看啊，這個形狀，是不是更好？”黎白城在筆記本上簡單畫了一下鳥巢的模樣，“你看這樣可以容納的汙染物更多，你還可以站在舞台中央！”
“你這個確實好很多，可是它不能變化形狀啊。”歌手說著，嫌棄地看了一眼大眼珠子。
被嫌棄的大紅眨巴眨巴眼睛，眼珠子一轉，落在了黎白城的身上，眼神中透著智商不高的懵。
黎白城對上轉過來的眼珠，露出了笑臉，接著道：“這簡單，我的狗可以幫你。”
歌手：？
……
“等幾天，它就會變成我設計的樣子了，你就放心吧。”黎白城掏出神國手機，搜索出鳥巢的照片，給不可定義看了一眼。
自從不可定義變成他的狗之後，他就發現不可定義的汙染方式改變了，不再受到“單獨一人”這個條件限製，雖然不知道這是為什麼，但秉持有用就行的原則，黎白城倒也沒太在意。
看過照片，不可定義乖巧地點了點狗頭，對大紅下了定義。
長了兩條腿的——移動鳥巢。
[可憐的大紅，再也不能摸零食嘴了。]
[還會變成長著兩條腿的醜東西。]
黎白城無視腦袋裡係統的聲音，看向感動到不行的歌手，拍了拍歌手的肩膀，“喜歡嗎，這可是舊世界的爆款，開演唱會的不二之選。”
“喜歡！”歌手握著人骨話筒，吼道，那聲音透過人骨話筒響徹在荒野之上。
“你啊，以後在荒野上一定要好好練歌，知道嗎？直播呢，唱個兩三個小時就行了，哪有明星一次演唱會唱七天的？”
“荒野上你沒事就練練，不過看見人你可就彆唱了，這要是唱死人，那妥妥的黑料啊，這要被對家知道了，肯定在網上黑你，你呢，就多救人，到時候我就幫你宣傳，你這路人緣不就有了嗎？有了路人緣，他們多看你幾次，再聽聽你的歌，分分鐘被你的才華折服，粉絲不就又多了嗎？”
歌手點著頭，連連說好，聽見對家的時候，整個汙染物一懵，“我還有對家啊……”
黎白城一臉我都是為你考慮的樣子說道：“隻要你火了，肯定就會有人黑你，你懂的，一定要注意我們這個汙染物的形象！”
歌手：“好，我會注意的！”
後面的話，黎白城沒有瞞著他們，深藍通訊內響起兩人的對話。
就很難評。
此時男的女的汙染物都他媽沉默了。
雖然不知道姓黎的和歌手說了什麼，但是就是覺得很無語，無語媽媽給無語開門的那種無語。
無語到家！
……
看著離開紅色巨物的背影以及歌手，早已經被黎白城操作給搞掛機的陳最沉默片刻後，忍不住開口了：“你這樣忽悠它，就不怕它來找你啊？”
聽見陳最的問題，黎白城挑眉：“誰說我忽悠它了？”
陳最有點懵，整個人愣了好幾秒。
陸蒼：“你還真打算給它建個站？”
眾人聽見陸蒼的話，默默在心裡點讚：問得好啊！
黎白城：“當然啊，不僅要建站，還要給它線上直播演唱會……”
“會死人的……”女王小隊的異能者忍不住打斷他道，“錄下來的聲音也會讓人想跟著節拍跳舞的。”
黎白城瞄了一眼女王小隊的異能者，擺手：“你們想什麼呢？怎麼可能播放真的聲音，當然是給它配音啊，反正深藍也能過濾它的聲音。”
“直播的時候，要是真有人願意看，就讓他們看看，沒人就讓人工智能發發彈幕，就給它一種它是頂流的感覺！它又不知道是真是假。”
“你們多製造點熱度，然後給它整個衛星手機，讓它也能上中心城的網絡，多給它宣傳一下，直接給它弄成個頂流，以後中心城人在荒野上遇上它都不用躲的，說不定遇見危險，它還能救你一條小命。”
黎白城揉了揉脖子，慢條斯理地解釋說道。
陳最整個人都是懵逼的，他是核物理專家，智商方面絕對沒有問題，黎白城沒解釋完，他就已經明白黎白城的意思了。
給歌手開演唱會，開網站，宣傳，讓它成為頂流，中心城所要付出的僅僅是一點網絡資源和宣傳所需的費用，以及虛假的數據。
而中心城得到的是一個強大汙染物在荒野上的幫助，它不僅會沒日沒夜的練習唱歌，弄死荒野上的汙染物，還會幫助荒野上遇見危險的人類。
也就是說，如果按照黎白城的計劃來，以後歌手不僅不會唱死中心城的人，還會幫他們。
你小子！
真的太會忽悠了啊！
活著的歌手的確比死了的好！
以後誰想動黎白城，就是和我們第二防汙染中心過不去，這種鬼才，他就算是跪下來求，也要把他弄進防汙染中心！
陳最默默然掏出了衛星電話，趁著眾人不注意，發了一條簡訊給傅雪——
“等我回來的時候，必須見到第三中心城的美人！必須！完不成，你就永遠彆想升職了。”
第二中心城，防汙染中心。
收到消息的傅雪，原本手裡的動作直接停下，有些茫然地看向手機裡陌生號碼，同時緩緩打出一個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