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卑之人？

聽見係統對程問雪的評價，黎白城微微有些錯愕，要知道程問雪除了穿著打扮有點奇怪之外，平時笑眯眯得像隻老狐狸一樣的，這樣的人竟然會是——自卑之人。

這人到底哪裡看上去自卑了？

黎白城看向穿得像個彩色糖人的程問雪沉默了一下，轉過頭視線落在李春生身上頓了一秒。

行，這裡還有個想死的，所以這防汙染中心真的有正常人嗎？

[沒有哦。]

傅雪給他找的房子在三十七樓，樓層很高，或許是因為中心城內土地面積有限的原因，中心城內的建築普遍都修建得很高，防汙染中心在中心城內都算得上比較低矮的建築了。

黎白城簡單地將家裡打掃了一遍後，打開數字光幕屏也就是一個類似舊世界電視一樣的玩意，不過數字光幕屏效果很好就是了。

“第二中心城特彆快報，網傳，我市幽靈大樓汙染區域部分已清除，記者多方求證後，防汙染中心表示：幽靈大樓已被安全部清理，但附近區域誕生了新的汙染源，附近區域將持續封鎖。”

“請市民嚴格遵守《防汙染條例》，保護好自身安全，不受汙染，就是對你和對家人最大的保護！”

“條例千萬條，安全第一條，防汙不規範，親人兩行淚。”

電視機內，女主持人好聽的聲音響起。

黎白城看了一會兒新聞，隨手發了條簡訊給傅雪，問了下房租和手機一共多少錢。傅雪可能是沒看見，一直沒回他的消息。

黎白城目光落在裝著防汙染藥的玻璃瓶子上，瓶子裡透明的膠囊裡是同樣透明的小顆粒，瓶子裡總共就隻有兩粒藥，黎白城忽然想起之前係統提過的一件事情。

談寧和江妄就是因為小隊裡隊友偷賣掉防汙染藥，才最終導致那次任務悲劇的發生。

這些藥，應該很值錢吧？

黎白城剛想到這裡，腦子裡冰冷的機械音響起——

[一顆防汙染藥在黑市上至少可以賣到五千元，很多怕死的富人爭著搶著買，畢竟防汙染藥可不是每個人都有的，隻有在防汙染中心的工作人員、以及異能者才能每個月拿到一定份額的防汙染藥。]

果然。

黎白城晃動手中的藥瓶，瓶子裡的兩顆防汙染藥，因為他是防汙染中心的編外人員同時又是異能者，必須吃一定量的防汙染藥，所以防汙染中心才會給他配額防汙染藥。

不過這玩意是每隔半個月吃一次嗎？

黎白城正想著，腦袋裡係統的聲音再度響起——

[可以吃，但沒必要，你可是在神國生活整整三年都沒有被汙染的男人！我願稱你為：無法被汙染的男人！]

黎白城：？

什麼無法被汙染的男人，我不是被你汙染了嗎？

黎白城本以為係統會嘚瑟兩句，沒想到係統卻難得安靜了下來。

沒理會係統的裝死，黎白城將藥放下，既然他用不上，就不要浪費了，將東西收好，黎白城按了下按鈕，房間內的玻璃窗瞬間變成透明的。

從三十七樓的高度往下看，一切都變得模糊了，除了低空中頗有賽博朋克風格，閃著彩色光芒的懸浮電軌車之外，一切都顯得那麼小，從這個高度看，不僅僅是人，黎白城覺得就算是大象也會變成類似螞蟻一樣的東西。

太高了。

還好，他沒有恐高症。

雨幕下的街道顯得很安靜，黎白城隻是看了一眼後，淡淡收回視線。

世界因為真實而美麗，即便它真實得有點殘酷。

等了會兒，傅雪終於回了他消息，回消息的同時囑咐他記得去“野火”論壇注冊一下。

黎白城：[什麼是野火論壇？]

傅雪：[不是吧，野火論壇你都不知道？]

黎白城正想用手機搜一下什麼是野火論壇的時候，傅雪又回了條消息：[這是異能者內部的交流論壇，你連這個都不知道，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活下來的。]

傅雪：[地址發你了，點進去注冊就行了，注冊權限已經幫你開通了。]

黎白城回了個謝謝後，點開傅雪發來的鏈接，下載了野火app。

app的圖標是深黑色的，黑色背景之上是一團跳動的火焰，仿佛正在熱烈的、劇烈的燃燒，生生不息。

【驗證通過】四字出現後，黎白城很順利的就進入了注冊頁面。

在填好所有信息後，黎白城直接點了注冊，下一秒“注冊失敗”的提示出現。

【您所使用的用戶名已注冊】

黎白城看著提示上的信息，又看了眼自己注冊欄上填寫的“野生異能者”沉默了，行吧，已經被注冊了。

黎白城想了想在前面加了個兩個字。

注冊成功，黎白城本以為論壇裡面的內容會很高大上，結果點進去一看，是那麼的接地氣、那麼的樸實無華。

讓他一時有點懷疑自己上的隻是個普通論壇，而不是什麼異能者論壇。

論壇裡有抱怨汙染物不好處理工作辛苦的，有抱怨防汙染中心摳門工資少的，還有抱怨找不到對象的。

好怪。

再看一眼。

等黎白城正打算退出來，發現貼子內又多了一個新帖。

【臥槽，有新人！新人出來報到啊！】

黎白城愣了一下，難道是說他？不過這人怎知道有新人的？

[說的的確是你，或許你有注意到論壇的最上方有一個數字。]

聽見係統的機械音，黎白城瞄了一眼，在論壇最右上角的確有一個數字——22862。

黎白城不假思索地問道：“這是什麼？”

[現存的異能者人數。順便說一句，你可以看一眼你的注冊賬號，那個數字代表的是在你之前總共有多少位異能者。]

黎白城切換界面，看了一眼自己的賬號名——366987。

雖然知道這兩個數字之間的差意味著什麼，黎白城還是忍不住問了係統一句——“那些人呢？”

[死了。]

冰冷的機械音在腦海深處響起，黎白城沉默地看著兩個數字，在心中計算它們之間的差值。

黎白城沒說話，收回視線後，點開了那個標著新人來報道的帖子。

雙面人：臥槽，最近什麼情況，昨天剛來兩個新人，今天又來一個？新人還不快出來聊天？

黎白城愣了一下，昨天還有兩個新人？難道是江妄和談寧？

一個野生異能者：嗯，你好。

雙面人：這名字看著就有點東西，兄弟以前是野生異能者，現在被官方收編了？

一個野生異能者：算是吧。

黎白城想了想，回了一句，然後就退出了那個新人帖子。

論壇大致分為四個板塊，分彆是：【聊天灌水區】【技術交流區】【資料整合區】【野火】

技術交流區裡面主要是防汙染的一些方法交流以及異能者們處理汙染源的相關經驗帖。

資料整合區則主要是官方整理的一些相關資料。

至於【野火】，黎白城沒有進去的權限，權限顯示要前一百的異能者才有資格進入。

大致掃了一眼論壇後，黎白城剛想退出，發現首頁居然多了個熱貼，他剛剛看的時候沒有，現在樓層都已經99+了。

【第二中心城，幽靈係汙染源-幽靈大樓消失，周圍形成新汙染區域-第二中心城地鐵站。】

黎白城點進去一看，看了眼，關於第二中心城站都是沒有什麼特彆多的信息，主要的內容還是有關於幽靈大樓的。

黎白城看了好一會兒，才看完有關幽靈大樓的資料。

汙染代號：幽靈大樓。

汙染等級：C

汙染類型：幽靈係。

具體汙染邏輯表現為：所有進入過幽靈大樓的人都會變成幽靈。真正意義上的幽靈，除人工智能莫塔爾之外，無人可以注意到進入過幽靈大樓的人，他們將像幽靈一樣活著，孤獨的遊蕩在這個世界，直到死亡。

具體汙染邏輯：未知。

汙染處理建議：隔離。

資料裡還配了幾張圖，幽靈大樓以前是一座寫字樓，看上去寬敞明亮，和名字有很大差彆。

黎白城用最快的速度看完資料，在查閱的時候，驀地看見一個熟悉的名字回了貼，就是之前開貼@他的那個異能者。

雙面人：嘖，第二中心城也是倒黴，一個城裡就兩個幽靈係汙染源，一個幽靈大樓，一個病人，誰看了不說一句“我靠”啊！不能武力平推的汙染源真的很搞人心態！

花開四季：@雙面人，你和武力平推有一毛錢關係嗎？上次是哪個傻逼抱著汙染源大腿，想當雙面人，非要給汙染源做小弟，結果差點被汙染源一巴掌拍死的？

雙面人：我不是，我沒有，彆胡說！

雙面人和花開四季顯然認識，黎白城無視兩人，為了確保之後自己不會誤入，黎白城在搜索欄輸入關鍵詞後，很快就找到了相關貼子。

與此同時，腦袋裡係統的提示音響起——

[病人，C級汙染物，汙染序列C-444：病。或許你知道抑鬱症，周圍人沒人會覺得你病了，他們隻會覺得你想多了，直到他們和你一樣病了，直到所有人都一起抑鬱自殺。]

[備注：其實我也不想這麼難過，但是沒人來救我。]

[可憐的病人每天都會隨機敲響一道門，向裡面的住戶求助，如果救不了它，會被汙染成抑鬱的怪物哦。]

[噓——你聽，它來了。]

黎白城正想罵係統彆發瘋，下一秒——

門響了。

黎白城緩緩打出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