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 京北大學校園怪談(1 / 1)

“真的要這麼做嗎?”易維安還是有點猶豫。

沈時安堅定的點了點頭:“放吧,大不了我兩再配合一次,還是你擔心自己再來一次發揮不會那麼完美?”

易維安氣笑了:“嗬,你這點武力值,你還嘲笑我?”

手上麻溜的將怪談書頁放了出去。

沈時安牽起唇,某些人真的很容易被激將。

快速收斂好表情,以免被某個單細胞生物看出端倪來。

易*單細胞*維安看著被封印在怪談書頁裡的嬰兒標本塞滿了整個走廊,密密麻麻的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

吸盤怪被剁的碎碎的,還被沈時安給紙化了。

可接觸到從這些嬰兒標本身上滲出來的黃色黏稠液體之後,吸盤怪被紙化了的部位,居然慢慢“活了”過來。

先是從近乎於純白的紙色,慢慢恢複成了半透明的黃色,而後,細碎的吸盤在粘液裡打了個滾,它身下的黏稠液體咕嚕咕嚕的往外冒著泡泡,不一會兒,它們就徹底被激活了,互相靠近,試圖重新聚合在一起。

“走。”沈時安一聲令下,所有人都往外跑去。

蛋蛋蛻變成了黑煤球,見狀還是條件反射的鼓起了腮幫子,黑色圓球狀的身子瞬間膨脹成了一顆巨大的球體。

他撲閃著翅膀,bulingbuling的目光看著沈時安:“爸爸,騎上來。”

沈時安默了默,蛋蛋還是顆蛋的時候,騎起來毫無心理壓力,但變成了一隻萌萌的肥啾,騎上去總覺得像是在虐待動物。

“我們不用跑太遠,就在門外觀察。”他婉拒了黑煤球的邀請,率先跑到了門邊貓著。

耽擱的這一小會兒,吸盤怪居然已經重新凝聚在了一起。

食指抵住唇,沈時安示意大家安靜下來。

整個計劃都是建立在沈時安【這個副本其實是一本書】的猜測上的,信任沈時安是一回事,但計劃究竟能不能順利執行,每個人心裡都沒什麼底。

按照計劃,沈時安提議,所有人(不包括休伯特)投票表決,一致認同如果要選一個人成為吸盤怪的替死鬼,從而完成書的結尾的怪談收集的話,這個人選就是休伯特。

正常順序,應當是從故事的開頭開始,且鬼嬰的危險程度也遠遠小於吸盤怪,但沈時安還是選擇了從故事的結尾開始。

因為他相信休伯特。

如果被休伯特看到他們用重新回到鬼嬰區域,恐怕就能猜出些什麼,沈時安不清楚他手裡還有沒有什麼後招,萬一有的話,奚白和岑九溪很可能就會成為休伯特的替死鬼。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生怕自己弄出的丁點聲響會影響到走廊裡的局勢。

走廊裡。

休伯特悠悠轉醒,周遭異常的安靜。

額上的青筋抽搐著疼,記憶緩緩回籠,他……是被沈時安迷暈的?

休伯特愣了半晌,臉色瞬間煞白。

沈時安和那些人不同,他極少花時間去做無意義的事。用迷藥迷暈他,那肯定是要背著他謀算什麼。

捂著額頭的手上有什麼徐徐滑過,這詭異的觸感打斷了他的思緒。

休伯特垂眸看去。

黏稠的,散發著淡淡腐臭氣味的液體,不知何時淹沒了他半邊身子。

五感回歸的瞬間,躺在地上的半邊身子就瘋狂的向大腦發出示警——快逃。

森冷的死亡的氣息,透過黏膩的黃色液體,戰時了衣服外套,鑽進了毛孔裡。

“嘻嘻。”

“嘻嘻。??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

“嘻嘻。”

四面八方傳來捏著嗓子的矮聲低笑,詭異的令人頭皮發麻。

休伯特一格一格的抬起頭來。

瞳孔縮到了針尖的大小。

極目望去,走廊裡全部都是被做成了標本的嬰兒。

這些沉睡著的,仿佛無知無覺的嬰兒,此刻全都睜開了雙眼。

被黑色占滿了的眼球沉沉的鎖在他身上。

他們吮吸著手指頭,唇角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

最純真的臉,做出最惡毒的神情,像是某種奇怪的行為藝術,展示著什麼叫做人性本惡。

休伯特被這種純粹的惡意給鎮住了,直到他聽到了啪嗒啪嗒的腳步聲,恍然的抬起頭——

“你不是已經被沈時安和易維安殺了嗎?”

說到後面,嗓音已經變得尖利。

生命值所剩無幾,san值也處於臨界點。

休伯特一步步的往後退,腦子裡飛快的盤算著脫身之策。

雖然不知道原因,但眼下的情形顯而易見,他被沈時安獻祭了。

驀地,休伯特怔住了。

緊接著,他攥緊了拳,死死的咬住了腮幫子。

沈時安居然把他的星幣都用完了!

他現在就連最基礎的防禦道具都買不起!

休伯特從沒想過,自己會淪落到這樣的境地。

對,他還有那些道具!

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攥了一手的琥珀色吊墜,掏出來的時候卻猶豫了。

他的技能就是隻要見過彆人的技能,就能在通關之後,將對方的技能完整的保存複製,封存在琥珀裡。

每個技能隻能使用一次,但道具可以攜帶無數個。

理論上這是個強悍無匹的技能,但越是厲害的技能,限製就越多。

沒使用一個這樣的道具,對他精神值的損耗都是巨大的,如果超負荷的話,那麼就會對精神值造成不可逆的傷害。

而且,如果承載的力量超出了自己能夠承受的範疇,那麼下場就會和張忠一樣。

如果是全盛狀態的他,一個副本裡使用三個技能道具是完全可以負荷的。可他偏偏被沈時安重傷了。

耗費了無數心血的道具從指尖滑落,居然沒有一個是現在的他可以使用的。

吸盤怪越來越

近了,休伯特眸光微閃,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他緩緩抬起頭來,看向某處虛空,牽起熟悉的紳士的微笑。

“很抱歉給我的支持者帶來了這樣的觀看副本體驗,身為星隕的經理人之一,我也對自己的表現十分失望,一切失敗都源於我的自負。”

他斂眸,長長的睫毛在眼下落下一片陰影,微垂的頸項讓素來高傲的男人看上去有些脆弱。

“我在副本裡救過許多人,但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有需要彆人拯救的一天。”

“很可笑不是麼?”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在什麼時候失去了初心,居然變得這麼的高傲。”

“如果有幸能從這次的副本裡活著出去,我想,我會重新蛻變成一個更強大的休伯特吧。”

【玩家休伯特直播間在線觀看人數21783人,彈幕數突破79581條,一分鐘內獲得打賞超10000星幣,打賞持續增加中,請用最優秀的表現報答慷慨的觀眾的吧!】

聽著係統的提示,休伯特強行壓下要翹起的唇角。

人設有些時候是能夠救命的。

他毫不猶豫的買了幾個防禦道具。

“誒?”

“怎麼了?”易維安看著沈時安眉頭鎖著,立刻緊張的小聲問,“出了什麼問題嗎?”

沈時安搖頭,依舊是迷惑不解的神情:“隻是覺得奇怪,這不像是休伯特會做的決定。”

奚白:“什麼決定?”

沈時安抿唇:“這時候買防禦道具,愚蠢且糟糕的決定。”

頓了頓,他又補充了一句:“不像是休伯特會做的。至少正常狀況下,他不會如此。”

像是應證沈時安的話似的,休伯特身上的高級道具在被吸盤怪的連續攻擊,和嬰兒的音波攻擊之下,很快就碎了。

他唇角沁出一口鮮血,雙眼裡居然浮現出一絲迷茫。

易維安“嘖”了一聲,他不得不承認,休伯特這副皮囊確實還蠻能騙人的。

“怎麼會這樣?”休伯特難以置信的垂眸看向自己被洞穿了的小腹。

係統對於身體上受到的傷害都存在著自己的判定,不意味著生理上的致命處受到的傷害對生命值的影響會更大。

可休伯特覺得自己的大腦像是被一層霧蒙蒙的東西給罩住了一樣,遲緩而艱難的轉動著,想不通眼前的狀況該如何破局。

“他這是怎麼了?吸盤怪還沒出手呢,就站著認輸了?”

之前副本裡還和自己戰的不相上下,眼下表現的這麼不堪一擊,易維安覺得自己都跟著變得掉價了。

“是san值。”沈時安語氣平緩,“那些黃色的液體會降低san值,他在裡面被泡了很長時間,醒過來的時候san值其實已經低於臨界值了,所以後面的決定也都是在並不理智的情況下做出來的。”

“唔,這還差不多。”

奚白和岑九溪還有些不信。

和休伯特相識以來,他展現

出來的都是無與倫比的強大,像是輕易就能決定他們的生死。

即使是在這個副本裡,他們要搬倒休伯特,也是依靠沈時安的智慧加上所有人出力的前提下,才成功辦到的,這不意味著休伯特的強悍有所減損。

人都會有自己的情感偏好,作為剛下過兩次副本的沈時安來說,能做到這種地步已經是異於常人的強悍了。

他對休伯特的強悍有錯誤的評估也是正常的。

奚白和岑九溪想著。

“對不起!”

總是矜貴高雅,但細品之下帶著高高在上的pua意味的聲音顫抖著。

奚白和岑九溪錯愕的看向了走廊中央。

休伯特居然跪了下來。

這次不再是什麼祈求打賞的刻意賣慘,因為不會有俱樂部經理人的粉絲,願意給一個看上去這麼丟人的經理人打賞。

可休伯特看上去也並不在乎了。

他雙手搓著,仰著頭看向眼前的吸盤怪。

“原諒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用了那個道具之後會變成那副樣子。我真的是想幫你的,真的。你知道的,你了解我的不是麼?我是整個梵天所有高玩裡最善良的那個,隻有我會對你們這些臭蟲一樣,無能又肮臟,就算以最慘的姿態死在副本裡的底層玩家伸出援手。”

休伯特越說越激動,說到最後幾乎是色厲內荏的姿態,就連在一旁看著的奚白和岑九溪都被嚇了一跳。

“他在對誰說話?”奚白喃喃道。

沈時安搖頭,他也不清楚,但不論休伯特這話具體是對誰說的,恐怕這會兒直播間屏幕前的每個觀眾都能深深帶入到自己的身上。

休伯特完了。

“哦吼。”易維安惡劣的勾起唇角。

然後休伯特還沒有停止,他甚至膝行著更加靠近了吸盤怪。

在他眼裡,滿身吸盤的男人換了一副樣子,變成了一個清秀的少年。

少年性格陰鬱,也沒什麼傑出的能力,唯有一張臉,勉強能迎合部分人的口味。

衝著這張臉,休伯特將他從副本裡救了下來。

可惜,這次他做了個賠本的買賣。

名叫張忠的少年,完美的詮釋了什麼叫腦袋空空。

完全靠著俱樂部給的資源才能勉強通過低等級的副本,就連利用自己那張臉去迎合觀眾都學不會。

休伯特很快就失去了耐心,能夠培養,等待著他去塑造的對象太多了。

張忠唯一能夠報答他的拯救之恩的,就是用自己早該死去的性命,為他到小世界來做一件事。

可已經死的透透的張忠,此刻就站在他的眼前,半邊身子已經支離破碎,皮膚被融化一般的脫落,隻剩下了包裹在纖細骨架上的淋淋血肉。

“為什麼,為什麼要那麼對我?我那麼仰慕你,甚至將你當成我的信仰,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他解釋過了,他已經解釋過了!

胸腹之間升起

一股莫名的戾氣,休伯特再也控製不住,他站起身來,赤紅著雙目嘲諷的笑道:“為什麼?如果沒有我你早就死了,我救了你的命為什麼不能再收回來?畜生都知道知恩圖報的道理。”

“我讓你為我死了嗎?”他湊近“張忠”,幾欲瞪出眼眶的眼珠子將矜貴的面具死的粉碎,“是你無能!你是自己找死的,與我無關!”

“你,你,還有你——你們通通該死。梵天的存在就是為了進化人類,像你們這樣無能的人早就該去死!能夠被我利用,是你的榮耀。”

“張忠”靜靜地聽完休伯特的話,臉孔化了。

無數的吸盤從他的皮肉下鑽了出來,這讓他遠遠看上去,像是一個身子上長了顆巨大病毒的詭異生物。

“張忠”速度極快,眨眼就衝到了他的眼前。

休伯特想躲,可他的動作不知為何變得那樣的遲滯,他雙目圓瞪著,看著吸盤張到了他的頭那麼大,然後大口將他的頭整個吞了下去。

畫面詭異而血腥。

休伯特穿著考究西裝的半截身子還留在外面,雙手雙腳還在不停掙紮著,甚至能聽到他哭嚇求饒的聲音悶悶的從吸盤裡面傳了出來。

“對不起,張忠是我對不起你,我不該派你來送死的,你放了我,我換008過來,不,011,隨便哪一個,你想讓誰死我就讓誰死,求你放了我,我不想死。我這麼優秀,我的技能這麼強,我遲早有一天能夠取代納克亞,我不能死在這裡——”

休伯特的聲音越來越小,漸漸歸於沉寂。

巨大的吸盤將休伯特停止了掙紮的軀乾整個吞吃了進去,像是肚子的部位鼓起了一個巨大的包。包蠕動著,半晌,他翹起像是屁股的地方,一個被蛻了皮的完好無缺的人的形狀從那一側的吸盤裡被“吐”了出來。

隻是吸盤怪的動作很難不讓人聯想到某個行為。

他yue了兩聲,吞下休伯特的吸盤驀地噴出了一團東西。

吸盤怪快步跑了過去,腳步看上去竟有些欣喜。

團成一團的東西像是個慘白的球,被吸盤怪小心翼翼的展開。

“嘔。”奚白沒遏製住胃裡的翻騰,差點吐了出來。

白色的球狀物展開,居然是一張完好的人皮。

吸盤怪比對了一會兒形狀,似是對這張新皮極為滿意,他對著頭的方向臥倒,吸盤牢牢的吸住了嘴巴的位置,然後,慢慢將整張皮套在了身上。

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休伯特”又複活了。

他看了看自己的修長的四肢,滿意的笑了。

正在啃噬著失去了皮囊的肉/體的嬰兒們仰起頭,齊刷刷的看向了休伯特。他們爬著,朝著休伯特的方向聚集著。

嘰嘰喳喳的用著他們不懂的語言交流著。

【恭喜玩家沈時安收集完成怪談書頁:替身。】

【死亡之書搜集進度:(5/6)】

沈時安鬆了口氣,他賭對了。

這就是能

夠集齊剩下兩張怪談書頁的正確方法。

*

幾家歡喜幾家愁。

沈時安小分隊這邊鬆了口氣,連帶著和融昉緊繃的身體都放鬆了些。

可觀眾席的另一側,那整整一排的星隕俱樂部成員就不好過了。

休伯特以這麼醜陋的方式死在了副本裡,光是坐著就能感受到從周遭射過來的或探究或鄙視的視線。

解說員為了熱度豁出去了,直接把畫面切到了休伯特黑下去的直播間彈幕上。

白色的字體一條條往上跳著,每一條都是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的打在了他們臉上。

【惡心,吐了!因為休伯特也喜歡了很多被他就下來的玩家,特彆喜歡休伯特和他們之間團結,互相扶持的氛圍,我還以為他們和這個醜陋的世界不一樣!是我瞎了眼。】

【不知道說出來樓上心裡會不會舒服一些,我甚至為了休伯特去懟過好幾個被他救過的人,休伯特總是不經意的流露出位那些人操心,而那些人沒有努力的樣子,我當時天真,真的上了他的當!我還去罵那些人不明白休伯特的苦心!我現在就想給自己兩個大耳瓜子。】

【太虛偽了,梵天嶽不群是吧?吐了。】

【休伯特是經理人之一,他這麼做俱樂部上層不可能不知道的吧?所以這是默認的咯?】

【細思空寂,這樣的俱樂部我是不敢去了,誰愛去誰去。】

【不敢去+1,誰知道進去之後會不會被當做小白鼠啊?雖然我是不強,但我也不想被彆人當成槍使。】

【我是休伯特的前粉,我看了上次張忠的直播,我隻能說,張忠還不如之前不被救,直接死在副本裡呢,上個副本休伯特給了他一個道具,用了之後他明明已經必死,卻還是能感知疼痛,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皮膚慢慢脫落,忍受非人的折磨。我當時就原地脫粉了。】

隨著看過休伯特直播的人,將以前容易被忽略的細節一個接著一個的爆出來,彈幕徹底炸開了鍋。

星隕的幾個人再也坐不住了,帶頭的那個眉頭緊緊皺起,壓著嗓子對他身側的人說:“回去之後立刻跟納克亞彙報,我們需要最專業的公關團隊。”

*

沈時安對自己無意之間攪渾的一池春水一無所知。

收集齊五個怪談書頁之後,他立刻和其他人一起,奔赴鬼嬰的區域。

同一時間,鬼嬰區域內。

再多憋一秒鐘,仿佛就會拉在身上。

坐在馬桶上的那一刻,整個人都活了過來。

他眯起眼,巨痛紓解之後,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

整個鬼嬰區域大而安靜,本來他還有點害怕,結果這麼鬨了一下肚子,反而心頭的恐懼消減了不少。

想到剛剛恐懼的樣子,他自嘲的笑了一聲。

乾脆就躲在這裡吧。

等奚白和岑九溪他們完成任務,他也能苟到最後。

什麼借運之類的屁話他是不會信的

了,不過等出去之後,對奚白和岑九溪說兩句好話,那兩個人又會回心轉意的吧?

這樣也未必全是壞事,畢竟他們這次捅破了窗戶紙,之後反而不用束手束腳了。

林初正盤算著從副本出去之後該如何重新規劃自己的未來,忽然,脖子後面一涼,有什麼濕潤的東西落在了皮膚上。

他伸手摸了摸,好像是一滴水。

啪嗒、啪嗒、啪嗒

從思緒裡回過神來,水滴的聲音變得格外的明顯。

仔細聽的話,漏水的地方不止一處。

咽了口口水,心底漫上不祥的預感,可就像是恐怖片裡每一個作死的主角一樣,明知道不該抬起頭來,林初還是抬起了頭,朝著屋頂看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

尖叫刺破了空氣,他連滾帶爬,連褲子都來不及係好就想往外跑。

可他剛剛轉動廁所的門把手,門把手就又被像另一個方向轉了過去。

房頂懸掛著被開膛破肚的屍體,血珠連成了串子,落的他滿身都是,很快就汪成了一個小小的坑窪。

濃鬱的血腥味,讓他想吐。

可林初現在顧不得這些,擰不開門,他就用肩膀奮力的往外撞。

就在他鉚足了勁,準備來一次猛擊的時候,門把手被輕輕的擰動了。

有什麼在從外面開門。

身體在大腦前面做出了反應,他奮不顧身的撲了上去,阻止對方開門。

不出去了,他不出去了。

門外不知是什麼東西,力氣奇大。林初雙腳等在隔間的板上,雙手齊齊握住門把手,才能勉強維持平衡。

忽然,外面的力道一鬆。

隔著一道薄薄的門板,響起了咯咯咯咯的笑聲。

那笑聲說不出的古怪,聽上去——像是個孩子。

林初還來不及思考這個聲音為什麼這麼熟悉,腳下的門縫裡忽然伸出一隻乾枯瘦小的手猛地握住了他的腳踝。

捶打,用另一隻腳踩著那截瘦弱纖細的胳膊,無論林初用上了多大的力氣,都沒能撼動對方分毫。

他崩潰的大哭大喊求饒,回應他的卻隻有議程不變的咯咯咯的笑聲。

他被大力掰倒,後腦勺重重的磕在了馬桶上,頭暈目眩的時候,腳踝傳來一陣巨痛。

對方試圖將他從小小的門縫裡拖出去!

強行使勁的後果就是他腳踝上的皮連帶著肉都被生生蹭了下來。

林初這輩子都沒這麼痛過。

眼前一陣陣的發黑,有一瞬間,他甚至希望就這麼死去。

門外忽然停了手,他似乎輕輕“咦”了一聲。

這次林初沒有力氣阻止了,對方輕而易舉的打開了門。

林初努力睜大著眼往外看去,然後便怔住了。

“龜龜?”他記得沈時安帶在身邊的小孩兒的名字。

被叫做龜龜的孩子咧出個笑來,純白的牙齒被鮮血染紅,齒縫間還夾著粉白的碎肉。

“找到你啦。”他用童真無邪的聲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