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中旬, 國中時期的最後一屆全國大會在東京拉開帷幕。
開幕式一如既往的沒有什麼用,英美裡半途溜了,去接待遠道而來的幾個排球人。
他們比賽的時間剛好錯開, 初中階段的排球人大多參加的是【中等學校綜合體育大會】,一般在七月底之前就會結束所有日程。
“......不過我壓根沒進全國啦!”天童很開朗地解釋,“所以從六月開始就是閒人一個了!”
英美裡:“我真羨慕你啊......”
除了他, 到場來賓還有黑尾、木兔、研磨、赤葦以及遠道而來的岩泉及川。
“總是被你看笑話,我們也要來笑話你!”及川叫囂。
研磨盯著手裡的遊戲機,頭也不抬:“那恐怕很難吧?英美裡的目標是三連霸呢。”
三連霸,這詞有個前提, 那就是前兩年都已經美美優勝。
否則,哪裡來的三連呢?
及川一聽,心頭陰影浮現,原地倒下:“好、好歹毒......我恨你們、每個......三連霸的......人......”
他倒了, 研磨收起遊戲機:“好了,吵鬨的家夥解決掉了,我們走吧。”
英美裡:“不要用【啊, 解決了一個小關boss】一樣的口吻評價真人啊!”
她把人帶到立海大的等候區, 交給暫時沒事可做的丸井等人, 自己去忙首戰的手續了。
作為種子校,立海大第一輪輪空,第二輪對戰的選手已經是經過千錘百煉的16強。
不過依然是老熟人——不動峰。
隔壁隔了一片樹林再往右轉, 是青學和比嘉中大戰的場地。
四天寶寺的比賽安排在下午,因為場地不夠, 所以正在觀戰,閒來無事夾在兩邊中間,一會兒看看這個, 一會兒看看那個。
不動峰以雙打著稱,這種堅韌頑強的草根類學校,不僅是最容易成為運動番主角的,同樣也是隊內氛圍相對更好的。
“倒不一定每一對雙打的質量都很高,但在搭配選擇上有很多的餘地。”
說到這裡,英美裡瞥了眼仁王。
仁王跳腳:“怎麼了?我也很擅長跟彆人搭配的好嗎?比如我親愛的搭檔——”
說著,看向柳生。
“比如我親愛的參謀——”
說著,看向柳。
“一共就兩個人!”英美裡黑線,“怎麼好意思說的呀?怎麼也得是桑原那個程度吧!”
“那你要說桑原......那我就沒什麼可比的了。”仁王嘟噥。
“太鬆懈了!”真田跳出來,“就是因為你事事都不和彆人比,才會比不過彆人!”
“有哲理啊......副部長現在說話都這麼有哲理了嗎?”丸井讚歎。
不過默契就跟天賦一樣,這種東西怎麼也得實力差不太多才能擺到台面上來,大家好好比一比。
立海大的單人實力,實在比不動峰要高出幾個水平,前兩場雙打拿下得都很順利。
第三單打,則是切原對戰神尾。
英美裡看著這小子蹲在自己旁邊係鞋帶,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說實話整個全國賽段,她真是沒什麼可操心的,每天愉悅上班打卡,到點回家。
完全康複的幸村,心態極其良好,半點不偏執,甚至神之子粉絲群渴望的那種陰森風味都少了些許。
真田更不用說,身體狀況調節到最好——除了手塚跡部一流強敵以外,對上任何人都不會有問題。
仁王狀態極佳,和柳生的雙打漸入佳境,其他人波動很小,實力和心態都是穩步上升。
唯一可能的問題,就是切原。
雖然紅眼狀態沒有很明確地表露出來,但要想防範於未然,恐怕最好是先找到突破點,大幅提升切原的實力才行。
這樣一來,就不至於讓他精神過於緊繃,在球場上突然變異了。
往這個方向細想,那基本跟仁王是一個套路:開發絕招。
英美裡都打算給自己自創個職業,就叫絕招開發商了,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大行。
切原和仁王是不同的。
仁王攻守兼備,隻是都沒有那麼突出,加上他善於觀察,往模仿的方向深挖是有跡可循的。
切原則是明確的攻擊型選手+比賽型選手,平時訓練,力量速度爆發力,隻能算在正常範圍內,隻有在比賽當中,腎上腺素得到刺激,他才會超常發揮,進入最玄妙的狀態。
即便開發新的大招,恐怕也得考慮他極端狀態下爆發的實力,才算有所進步。
然而所謂的絕招,如果不能夠穩定地、由自己的意願出發來使用,那也談不上什麼絕招了。
想到這裡,她托著下巴,歪頭看向半跪在地上係鞋帶的切原:“切小原——”
切原抬頭:“怎麼了,學姐?”
隻看他仰臉的樣子,倒是無比乖巧,圓而大的貓眼還有點迷惑,不知道學姐點他的名做什麼。
英美裡看著他傻乎乎的樣子,忍俊不禁地揉了一把海帶頭:“彆輸了哦。”
切原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元氣滿滿:“當然!”
好吧,她不打算拔苗助長了,英美裡想,該贏的總會贏,打不過的嘛......反正還有他的學長幫忙兜底。
這小子,隻需要開開心心,快快樂樂長大就好了!
神尾和切原兩人站在網前,開始決定發球權。
神尾輕哼:“居然還在跟學姐撒嬌,丟不丟人啊你?”
切原壓根不受激的:“有人沒有學姐可以撒嬌才丟人呢~”
神尾:“你!”
切原:“你什麼你?我又沒說是誰!”
“哇,這小子也學會耍嘴皮子了!”仁王感慨,“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
柳:“切原出於仁王,而勝於仁王。”
“被你這麼一說,我怎麼這麼不高興呢?”仁王咬牙切齒。
不管場下的無良前輩在說什麼,切原依然發揮穩定且良好。
雖說神尾的風格是他最討厭的——超快速位移,與此同時力量又很輕巧,但他依然很沉得住氣。
“切原的球風其實和毛利學長有點像呢,不過比毛利學長更進取一些。”幸村評價。
真田點頭:“那小子有點借力打力的感覺。”
這正是他的韌性所在,英美裡想,面對稍弱的選手,自然有切原千錘百煉的實力可以應付,而面對強於他的選手,又能應用上百折不屈的毅力。
切原握緊球拍,遙遙指向神尾:“喂,準備好了嗎?我要開始認真咯——”
哇!看看他那欠揍的小樣子!
英美裡不由一笑。
算了,就這樣傻乎乎地驕傲下去,也挺好的嘛。
和神尾的單打當然是以切原的勝利告終,雖然中間神尾突然爆發出叫人應付不及的速度,但他的體力暫時還無法支撐長久的使用,最終以6-4敗下陣來。
“怎麼樣學姐,我表現得超好吧!”切原一下場,直奔英美裡,搖頭晃腦地求表揚。
英美裡還沒說什麼,身後真田已經開始發表評論:“第三局,對面的發球輪,你完全可以一舉拿下,還是太大意了。”
“嗯,有些時候赤也雖然落點找得很準,但正是因為感覺自己勝券在握,所以掉以輕心,手上的動作就沒有那麼精細呢。”幸村微笑。
仁王見縫插針:“就是,你小子想得意,還早了100年!”
每說一句,切原就沮喪30%,等到說完,剛剛還滿點的能量隻剩下10%了,可憐巴巴垂頭喪氣,要回到選手席上去。
“切小原。”英美裡叫他。
切原回頭,隻看見學姐一個面無表情的大拇指。
“這場其實打得還不錯啦。”英美裡語氣平平,“繼續努力。”
頓時又滿血複活:“是!謝謝學姐!”
全國大賽第一輪,雖然已經確定是立海大獲勝,但還是要打到最後的單打一。
立海大派上真田對戰對面的橘,然而打到一半,周圍忽然一片驚呼聲。
英美裡聞聲看去,發現是一直禮貌圍觀的四天寶寺,正在紛紛倒抽一口涼氣。
......他們也太愛倒抽一口涼氣了吧!
這時,立海大自己的偵查人員也已經回來了,湊到英美裡和幸村的夾縫中間,小聲彙報:“聽說剛剛在青學對戰比嘉中的比賽過程中,手塚國光君不僅進入了[無我境界],還在那之上,使出了[千錘百煉的極限]......!”
沉默。
沉默是今天的英美裡。
雖然已經見識過,但她還是煩惱伽利略的煩惱,痛苦牛頓的痛苦。
而且這才區區第一輪啊!面對比嘉中,就要用[千錘百煉]了嗎?要用了嗎?引發戰力通貨膨脹也無所謂了嗎!手塚國光!
她在沉默中,漸漸顫抖起來,手指尖發抖地指著一圈立海大正選:“你們......彆告訴我你們也......”也不正常了啊!
幸村也就算了,這家夥神神秘秘,有什麼她不知道的私下練習也正常。
但其他人好歹是自己天天看著練的,她可不知道什麼[千錘百煉的極限]、什麼[才氣煥發的極致]!
這種特異功能,她可沒教過啊!!!
幸村看她震驚的表情,抿唇一笑,朝旁邊招招手:“弦一郎,來,給她露一手。”
真田:?
真田:“我不會啊!!”
還是說,他其實應該會嗎?因為手塚也會?那麼將手塚視為一生之敵的他,是不是也應該會呢?
否則的話,打敗手塚不就是一句空話嗎?這樣的他,又有什麼資格做立海大的威嚴副部長呢?
真田痛定思痛,走到兩人面前:“我申請,解除[風林火陰山雷]之中,陰和雷的封印!”
英美裡差點昏過去。
倒是幸村,摸著下巴問他:“什麼時候封印起來的?”
真田:“去年。”
“為什麼封印的?”
真田瞥一眼還在昏迷的英美裡:“她說負擔太大,儘量少用。”
“少用就少用,說什麼‘封印’啊!”英美裡垂死病中驚坐起,勃然大怒,“那我也要把你‘封印’!”
幸村解釋:“就是不讓你上場的意思。”
這下真田震撼了:“為什麼啊?我隻是來申請一下......”不接受可以拒絕嘛!
他又不敢反抗!
英美裡哼了一聲,根本不帶搭理的,扭頭走人了。
遠遠圍觀的柳:......
都國三了,弦一郎面對那兩位,依然毫無成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