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美裡幾乎可以說是被半綁架去的排球比賽場地。
雖說是立海廚, 但她也沒有愛屋及烏到連名字都記不住的立海排球部一起愛了的地步,全靠機關槍少女帶著她一路突圍,才成功找到地點。
“德久同學就坐這裡, 一會兒會有學生會負責的人來管理簽到哦!我去前面觀戰!”
機關槍少女名為田中禮奈, 將英美裡放置在觀戰席就不見了人影。
英美裡假裝沒聽出她前半句話的提醒意味,看了三分鐘, 發現明顯不如上次看的白鳥澤vs北川第一, 就溜溜達達離開了觀戰席。
她倒也沒想立刻跑路,隻是饞了, 想到外面買隻冰棍。
從體育館出來往地鐵站去, 不到十分鐘就有三家便利店,羅○、全○、7○爭奇鬥豔, 英美裡權衡一二, 正要往正中間的羅○裡走,右邊全○裡忽然衝出一個黑影。
“等等!”一個黑發少年追了出來, 隻是速度明顯不及,隻能面露焦急地看向周圍路人。
黑影橫衝直撞,一路從全○門口奔向羅○門口——沒辦法, 如果有的選, 他肯定要走人口稀少的小路,奈何幾家便利店開在地鐵站邊, 人/流量大,又都臨街, 沒有空子叫他鑽。
想到這裡,他衝前面那不識趣的國中少女大聲嚷嚷:“快滾開!不然撞飛你!”
英美裡歎口氣。
她剛買的雪糕啊......
她彎腰,將雪糕放在一旁花台邊的石磚上。
黑影看她放了雪糕也不動,就知道這自不量力的家夥多半是想見義勇為了。
嗬嗬, 也不想想她一個國中女生,怎麼能攔得住他這個從警察手裡逃走多次的老手!
黑影狠狠咬牙,半點不拐彎地撞上來!
“小心——”
路人的驚呼聲裡,英美裡忽然往旁邊側退半步,抬手,在黑影還沒反應過來時抓住了他的手腕。
一提一拽,直接把人在空中掀翻一百八十度!
“砰”的一聲,黑影的背重重摔在地上,但不過一秒就反應過來,立刻原地滾了半圈爬起,手腳並用要逃開。
“呃!”他的後背不知道被誰踹了一腳,接著又被死死壓住,“你、你他媽......”
英美裡嗬嗬,踩著他的背又往下壓了一腳,滿意地聽見小偷痛苦的哼哼聲。
隨即彎下腰,左看看右看看,從這小偷右邊衣服兜裡摸出一隻手機。
還好沒摔碎,她抬手扔給這才靠過來的黑發少年:“下次小心。”
“你怎麼知道......算了,應該很明顯。”少年垂頭,看著地上趴著的小偷,“剛剛已經有人報警了。”
這裡緊靠車站,一向是治安重點觀察區,警察來得很快。
等他們把小偷帶走,少年依然沒走,站在原地,用那雙琥珀色的貓貓眼盯著英美裡。
“我叫孤爪研磨。”他說話有些慢,反而顯得氣定神閒,“今天謝謝你,不介意的話.....”
研磨的視線落在那化得差不多的冰棍上:“我請你吃冰棍?”
英美裡心想你是誰我還能不知道嗎?雖然現在還是沒染發的乖寶寶一枚,臉蛋也沒有長開,還有幾分幼貓的稚嫩,但標誌性的貓眼和懶洋洋的氣質還是很好辨認的。
“我是德久英美裡,冰棍就不用了。”
她神秘一笑:“我有預感,我們以後還會再見的......”
說完,轉身瀟灑離去。
拐過彎,確定研磨看不見了,這才開始加速狂奔。
再不跑就趕不上簽到了啊啊啊啊啊——
*
因為比賽推遲的緣故,本就沒有原來長的暑假雪上加霜,以至於德久家的家庭旅行變成了夫妻旅行。
“我真的後悔了。”她第101次跟手塚打電話時如此抱怨,“早知道會這樣,我就不該出生在日本,如果我沒有出生在日本,我就不會非得去立海大念書,如果我不去立海大念書,我就不會非得去網球部做經理,如果我不是網球部的經理,我就不用非得受這個罪......”
手塚把手機開著免提,一心二用寫國語作業:“嗯。”
英美裡嗬嗬:“你沒在聽吧,你在寫國語作業吧?”
手塚:“這已經不是超能力能解釋的了吧?”
英美裡嘿嘿一笑:“我猜的。不過說真的,欠我的旅行下次一定得還回來。”
手塚心想好像不是我欠你的吧,嘴上卻說:“等你有空吧,你們不是馬上就要合宿了嗎?”
對!合宿!沒有合宿的同人就不是合格的同人!
這當然是運動番必不可缺的法寶,但對立海大來說,挑選到一個合適的合作對象也是很難的。
譬如就有來自東京的某校校隊部長含蓄表示本大爺不介意做你們立海大的對手——但被幸村微笑著否了。
又有來自東京的某校部長熱情表示德久同學不是跟我們手塚關係很好嗎,我們可以一起合宿聯絡感情哦哦哦——但被真田黑著臉否了。
加上實力太差的話,比起合宿更像扶貧,最後立海大能選的對象就隻剩下了那麼一個。
“嗚哇,那是什麼啊!”忍足謙也一下車就被鎮住了。
金色小春和一氏裕次對視一眼:“羞恥的同時又很好笑!這就是立海大的下馬威嗎?我們接下這個挑戰了!”
白石揉揉額角,抬眼望去,赫然是一條長長的紅色橫幅:
“熱烈歡迎四天寶寺蒞臨我校視察工作!!”
英美裡站在門口,笑盈盈地把客人們迎入立海大的校門。
《晚夏的無敵熱情!~與四天寶寺的合宿之始》,不錯,如果是動畫番外篇的話就起這個名字,做一部20來分鐘的ova好像太少,乾脆做成劇場版好了,再放個大電影賺個幾十億......
一邊想著,她一邊收拾好自己的小包袱預備跑路。
廢話,當然要跑路,反正合宿對象約到了、訓練計劃也做了,她出去玩一天怎麼了?
好不容易做完心理建設,結果剛到後門,就被真田和柳生堵在了門口。
“就知道你會跑。”真田面無表情站在那,仿佛一座健康的門神,“彆癡心妄想了,回去吧。”
柳生還沒來得及說話,就看見經理大人臉一變,做出一副泫然欲泣狀:“阿田,我沒想到你會這樣對我!如果是村是柳那都算了!他們兩個心地不好我知道,但我沒想到你、你也會這樣對我——”
柳生:......
柳生忍不住要說:“這種程度的演技果然還是有點......”他想陪著演都覺得尷尬......
但旁邊真田卻忽然結巴起來:“呃、主要還是......第一天就不在的話,影響不好吧?”
他手足無措了,居然。
柳生觀察完畢,在心中評價:這個真田副部長,一看也不是個聰明的。
在答應了英美裡一係列的諸如下學期隻安排她掃教室門口的地、下學期早上遲到也不扣她分等等的不平等條約後,兩人把自家經理押回了訓練場地。
逃是逃不掉了,隻能拚命硬乾,英美裡唉聲歎氣地回到位置上。
等上午的訓練結束,兩邊交流了片刻經驗。
同為一年級白石等人表現得比三年級部長更加活躍,偷溜過來跟仁王稱兄道弟:“你這銀發哪裡染的啊?能不能介紹一下?”
“是天生的謝謝。不過大阪那邊不流行染發嗎?”
“我們那邊更流行紋身......”
跟他一起來的忍足謙也則走到英美裡身邊:“你就是立海大的經理吧?我們上次見過的。不過你到底是經理還是教練啊?”
英美裡想了想:“這麼說來的話,好像兩樣的活我都在乾耶。”
她猛的扭頭:“我要雙倍工資!”
正在跟四天寶寺部長寒暄的幸村頭也不回,笑眯眯地說:“可是英美裡本來就沒有工資吧?”
噗!英美裡吐出一口鮮血:“好、好惡毒的男子......”
“誒?誒?”白石作出大驚失色狀,扯出自己的手帕給她擦去嘴角的血跡,“德久同學,你沒事吧?”
接著又義憤填膺狀:“幸村君果然還是有些過分了!我要替你討個公道!”抬腳就要往幸村那邊走。
英美裡柔弱地站起來:“啊,不要這樣,不要為了我打起來呀!要打去網球場打啊!”
白石感動拭淚:“德久同學,真是太善良了......!!”
兩個人說演就演,一出小品之後,看向彼此的目光隻留下深深的欣賞。
“果然啊,第一眼看見你我就知道了,我和白石君是同道中人啊。”
白石悠閒地點頭:“是啊,幽默其實是一門學問呢,能對上腦波相當罕見,沒想到能跟德久同學這麼聊得來。”
他人在四天寶,對此實在深有研究。
就拿小品打比方,太入戲如他的隊友,太不入戲如沒有幽默細胞的真田君,都會讓對方覺得很尷尬。
倒是德久同學,平時以嚴謹無情的正常人形象著稱,不至於讓人覺得太瘋癲;又能適當地演一把,也不讓人唱獨角戲,節奏掌握得剛剛好。
英美裡也是這樣想,兩個人相視一笑,互相引為知己。
但這一幕落在其他人眼裡,就顯得無比怪異。
“你似乎對白石君格外欣賞。”晚飯時間,柳問出了眾人的心聲。
英美裡沒當回事:“當然啊,不覺得他很特彆嗎?”
立海眾眼睛都瞪圓了:“特彆?!”
一個問號一個感歎號,充分表現了大家不可置信又震驚異常的心情。
區區一個愛演小品、長得略帥的白發男,到底哪裡特彆?還不如我們能引來雷鳴閃電的副部長呢!
英美裡點點頭:“對啊,他很正常啊?這很特彆的好不好。”
一個很特彆的正常人……真田心想,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麼?
他扭頭看向隊友,意圖尋求幾分認同,卻恍然誤入群魔亂舞現場。
仁王捶胸頓足:“我也很正常啊!”
丸井不滿:“對啊!我也可以很正常啊!”
就連幸村都不忘摻和:“嗬嗬,英美裡覺得我不夠正常嗎?”
英美裡:......
英美裡:“自知之明是個好東西,希望你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