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心經理第十七天 “排球這麼火的嗎?……(1 / 1)

直到上了車,幸村依然是一副憂鬱的模樣。

英美裡學他之前的樣子,擰開烏龍茶的瓶蓋遞過去:“幸村大人,請用茶——”

幸村接過,幽幽歎氣:“陰險的大美人啊......”

還沒完了是吧!

英美裡火氣燒到一半,又被他幽怨的神情澆滅,多少有點不好意思:“那不是,都叫你大美人了嗎......”

幸村繼續歎氣:“陰險啊......”

英美裡:......

她面無表情扭頭。

後排的丸井和真田下意識挺直了背。

沒錯!這才是正常人應有的表現啊!英美裡想,我來,我見,我征服!哇哢哢,我就是立海大凱撒——*

隨地發了個瘋,再一看村哥,她詭異地感到了心理平衡。

沒事,是他不正常。

真田坐在後排目睹一切,默不作聲,心裡卻想,確實不正常。

雖然幸村偶爾笑話他被英美裡激怒很幼稚,但在真田眼裡,其實幸村最近也挺幼稚的。

這個詞往往跟他這位好友沾不上邊,真田很清楚,幸村雖然偶爾也搞些惡作劇,並不能說是像手塚那樣失去了少年人的活力,但在面對許多事時,他能感覺到幸村無法完全......

怎麼說呢?享受其中?

真田並不喜歡享受這個詞,他是個如自己的人生信條一樣堅硬剛強的男子,認為人生就是一場修行,不吃苦的人生毫無意義!

但有時,譬如打網球的時候,戰勝強敵的快樂就是對他最好的獎賞。

在這種瞬間,真田並不否認自己是享受網球的。

那麼幸村呢?他一定很喜歡網球,不喜歡的話沒有人能夠堅持下來,無論是痛苦的體能訓練還是枯燥的揮拍。

但他享受的又是什麼呢?

要說勝利,然而這對幸村來說不像是什麼經過苦鬥費勁辛苦得到的甜美果實,反而如呼吸一樣自然。

勝利是理所應當的,沒有勝利才應該反省。

他對勝負的執著,和對勝利的淡然,近乎矛盾地同時存在著。

輸對他來說,仿佛也不是一個完全接受無能的字眼。畢竟小學時手塚的突然登場,也沒能讓幸村皺一分眉毛,更不用說前段時間逢田學長那次......

有時真田也很好奇,幸村會對什麼產生情緒波動呢?

他會因為什麼,不再對什麼都是遊刃有餘、不緊不慢,而是變得像普通中學生那樣,喜怒哀樂豐富又多變呢?

如果這是一道多選題,現在他至少能選出一個答案了。

真田看向前排。

德久英美裡,這個降臨在任何世界都能扭曲世界觀和人設的奇妙少女,連帶著把永遠成熟穩重的幸村也整幼稚了。

——未曾想過的解題思路出現了!

“幸村大人,請用巧克力。”這位鐵面無私、冷若寒霜的經理小姐,正在向自家部長上貢,“答應我,吃了就把今天這件事翻篇吧!”

幸村沉吟:“嗯......”

英美裡立刻露出三白眼:“我說你......”彆太過分!

討好都隻肯討好一秒鐘,幸村失笑,從她手裡拿過那枚巧克力:“好啦,翻篇吧。”

丸井探頭:“什麼巧克力?好吃嗎?好吃的話給我一塊吧求求你了英美裡大人——”

英美裡嗬嗬:“我好像聽見一隻體力很差的紅發小豬在找我要巧克力吃?是我幻聽了嗎?”

幸村聳肩:“不知道呢,我隻知道體力差的小豬不能吃巧克力,否則......”

這兩人整齊劃一地扭頭過來,露出陰惻惻的笑容。

丸井被看得後背一涼,眨眨眼睛,立刻乾嚎起來:“對不起嗚嗚哇——我再也不吃巧克力了哇——”

除了桑原好心遞上一張紙,其他人早就處變不驚。

“夏天了啊。”仁王手中捏著一本輕小說,露出一臉文藝的愁思,“今天的風兒(和文太的哀嚎)很是喧囂......”

丸井:......

丸井:“既然是括號裡的東西就不要念出聲了啊!”

*

回校整頓一番,英美裡在神奈川車站和天童會和。

“喲,你好,好久不見。”英美裡衝天童抬抬下巴。

“什麼好久不見啊!明明才一個小時!”天童大怒,“你那個鄰居呢?”

“你說手塚?他去複查了,剛剛跟我說他不來。”

手塚國光,一個脆弱的倒黴蛋。

雖然沒有上場跟立海大比賽,但依然要定時定點複查,以至於錯過了天童的請客。

英美裡捏著冰淇淋進場,差點被人潮撞了個原地360轉體。

“這麼多人?”她驚訝,“排球這麼火的嗎?”

雖說她知道春高是很受關注啦,但這不是僅僅一個地區的預選賽嗎?而且還是初中生組。

天童伸了個懶腰,站姿歪七扭八:“這就是——”

他朝場館邊張貼的海報上一指:“——Top Star的魅力!宮城縣排球界有且僅有一個Top Star,那就是牛島若利!”

“這種粉絲發言請不要帶上我。”英美裡撇清關係,“我可不想被及川推殺掉。”

“咦?你怎麼知道他很受歡迎?”天童撇撇嘴,“好吧,那小子也算是有能,加上長得不錯,在宮城人氣也很高啦。”

“嗯......看得出來。”英美裡看著場中逐漸白熱化的比賽,“他很厲害。”

及川的表現無疑是亮眼的,畢竟作為二傳,他在球場上觸球的次數恐怕比任何人都要多。

每一次調度,都有條有理效果良好,讓所有人為之矚目。

“隻是剛剛那個球沒必要一直給岩泉吧?最後還被對面找到機會。”她說,“那個邊攻感覺更能得分。”

“唔。”

天童回憶了一秒:“也許?不過及川君也有自己的考量吧......”

他又看了一會兒,忽然說:“這兩個人之間的信賴關係非比尋常呢,說不定就是因為這個,及川君才死命給岩泉君傳球的吧?”

“攻手一直得不到球,對他自己的情緒也有負面作用。況且從團隊的角度來看,隻要有一點先突破,氣勢就會被帶起來。”

“因為信賴嗎?”英美裡重複一遍他的話,“團隊......感情……很新鮮的論點。”

雖然也刷了很多遍排球○年,但現場看比賽的感覺確實不同,團隊的配合......嗎?

跟網球倒是很不一樣,她想。

儘管北川第一使儘招數,但面對牛島毫不猶疑的強力進攻,依然力有不逮。

然而及川也好,岩泉也好,北川第一的隊員沒有一個人放棄,面對白鳥澤讓人窒息的威壓和幾乎無力反抗的分數,一路咬牙進攻到最後。

結束的哨聲吹響時,觀眾席的掌聲自然也有他們的一份。

“——當然我是很想說當分差已經大到5-21的時候,乾脆擺爛好了。”英美裡將易拉罐捏扁,“如果是我在場上的話我一定會這麼乾的。”

天童點頭:“我懂我懂,因為感覺怎麼做都沒有用,而且拚命補救的姿態還那麼難看,還不如就甩手不乾了。”

“但是......”

英美裡歪頭,像是在說給自己聽:“果然還是這種堅持到最後的愚蠢,更帥一點。”

她雖然很討厭吃苦受罪,但鼓勵彆人吃苦受罪,還是很有趣的。

“所以才喜歡看運動番啊!”英美裡暴言,“看帥哥流汗流淚,自己清清爽爽吹著空調喝可樂,簡直是天下第一大享受!”

天童大有找到知音之感:“說的太對了呀!我也最喜歡看彆人受苦......”

兩個交流著對手聽了沉默、隊友聽了流淚的心得,一面避開人/流往體育館外走。

沒走兩步,聽見有人輕輕抽泣,和運動鞋摩擦地板的聲音。

來來回回反反複複,顯然前面有人在。

不僅沒走,恐怕還打算停一會兒,滋養自己的悲傷。

不過這不關這對無良表兄妹的事,英美裡和天童毫無顧忌,無所畏懼,一路走進等候大廳——

迎面撞上淚眼汪汪的及川徹。

英美裡:......

天童:......

英美裡:“你說我要是現在開始裝瞎,他們會放我們走嗎?”

天童:“我覺得及川君但凡智力正常,這一招應該就行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