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章 075·愛(1 / 1)

深淵蝴蝶 小涵仙 13512 字 6個月前

張鈞馥是在商場上摸爬滾打的,一點就通。謝琮月來之前必然是聽聞了風聲,不然不會帶個女人過來,拒絕的意思太明顯了。可她不是小家子氣的女人,聯姻成不了,生意一定要成。

有些失落無可厚非,畢竟.....這樣優質的男人實在是少見了,她早就聽說謝家太子爺是如今他們這一輩中最拔尖的,今日一看才知道那些吹噓都保守了。

不看家世,不看身家,單看那張臉,身體,氣質,就已經是頂級,可偏偏就是有家世,還是高不可攀的家世。

不然,她都肯學一學那些富婆們會享受的做派,把這種男人養在身邊,一年花個百把萬,光是看著就賞心悅目,床上更不必說。

張鈞馥眸中轉過一絲自嘲,唇瓣輕抿,進入狀態,熱絡地迎上去,商業化的微笑裡不乏討好,她伸出手,邊說:“謝董!好久不見!您今兒大駕,這裡真是蓬蓽生輝。”

謝琮月也伸出手,和對方淺淡地碰了碰,“張總。”

“一開始不知道安排在哪,想著您滿京城哪家高檔地兒沒去過,就乾脆設在自家這小破廟,服務員都是自己人,廚師班子也都是我母親精挑細選的,您大可隨意。”

謝琮月笑容矜淡,微微一頜首,“張總客氣了。這地方清雅彆致,很不錯。”

張鈞馥笑著又說了一兩句場面話,這才把臉調轉向秦佳苒,看了她一眼,笑著問:“這位小姐倒是生疏,請問貴姓。”

秦佳苒不知為何,緊張居然跑丟了,整個人倒是有一種落落大方的自然,握緊謝琮月臂彎的手指也鬆開來,輕巧搭著,她笑著,說出自己的名字:“秦佳苒。”

“秦小姐。您好。”

張鈞馥禮節性地打了個招呼,是看在謝琮月的面子上。

在她看來,謝琮月就是帶個女人來應付場面,若是她冒然詢問關係,倒是不妥,不如隻問姓名,其他的就在無聲意會之中。

又有不同的人上來打招呼,寒暄了幾句,張鈞馥才提議:“謝董,那不如我們入座吧?”

“好。”

謝琮月頜首,另一隻手抬起,拍了拍秦佳苒搭在他臂彎上的手背。

張鈞馥見狀,眯了眼,看了看秦佳苒,又看向周正文,對他使了個眼色,也不知對方能不能意會。她走到主位,親自把椅子拉開,“謝董,您是貴客,這上席您是一定要坐的。”

周圍紛紛幫腔。

謝琮月也不推辭,隻是走到主位後,漫不經心地掃過主位兩側的位置,其中有一側必然是張鈞馥,另一側的位置放置了一杯喝過的茶水,大概是來之前時座位就安排好了。

誰坐哪個地兒,誰挨著誰坐,都是有講究的,隻是沒人想到謝琮月會帶一個女人過來。

周正文就是被安排在謝琮月另一側的客人,他根本沒看見張鈞馥對他使的眼色,哪裡需要彆人使眼色讓他挪位置,他不過是見太子爺清淡地看了眼那杯顯眼的茶,就快步上去,趕緊把那杯茶端起

來,笑著打哈哈:“這個位置自然是秦小姐的,我往邊上挪一個,挪一個....”

張鈞馥鬆一口氣。

位置坐定,侍應生將最後幾道熱菜端上來,午宴這才開始。

一頓飯無非是相互寒暄,敬酒,攀扯關係,場面話一捧又一捧,謝琮月全程就沒動幾筷子,被人當尊佛供著,秦佳苒倒是吃得很自在,專心致誌。

謝琮月放下酒杯,偶而看一眼秦佳苒,眼中布滿了複雜的神色。這妹豬,全程都不管他,隻顧自己吃席。

沒有良心。

謝琮月呼吸中帶著一絲濃醇的白酒香,這白酒不比洋酒,喝下去雖然不會頭暈,但酒勁兒是足的,整個人仿若泡在一泓溫泉之中,他無奈地收回目光,修長的手指拿起公筷,正巧那份明爐燒鵝轉到跟前,他夾起一塊,放在秦佳苒碟裡。

秦佳苒這才分出一點神,臉朝向他,這不經意的舉動,讓滿桌人的目光都投了過來。

她察覺到那些探究的眼神,臉紅紅的,像是喝酒的人是她似的,小聲說,“我自己會夾.....”

這燒鵝她吃好幾塊了。

謝琮月清淡地放下筷子,也許是喝酒的緣故,他那些故意裝出來的冷淡,冷漠,不經意,不在乎全部都成了垃圾簍裡的廢紙,拋之腦後,暗啞的嗓中帶一點寵溺,“知道你什麼都會。”

秦佳苒飛快收回目光,低頭吃那塊燒鵝,桌下的腳不自覺來回小幅度蹭了蹭地毯。

一旁的周正文把這幕看得清清楚楚,心裡早已哀鴻遍野,這哪是分手,這明明是把人寵到天上去了。

萬一這女孩哪天心情不好,又吹枕邊風,該怎麼辦?他女兒終究要回來的,總不能躲著誰過活吧?

他左思右想,猶豫糾結,最後還是放下面子,端起酒杯,滿臉堆著笑,起了褶子,輕聲喊一句秦小姐。

“秦小姐。”

秦佳苒怔了怔,順著聲音往右側望去,是坐在她身邊的中年男人在喊她。

“你好。”她放下筷子,禮貌打招呼。

“誒,您好您好。我姓周,若是不嫌棄,叫我一聲周叔就成。”

周正文把酒杯端起,那笑容讓秦佳苒看不太懂,似乎有些討好在裡面,可他討好什麼?

“來,我敬您一杯。”

秦佳苒犯難,她自然知道他姓周,是....是什麼周盛集團的大股東,這名字很熟悉,似乎在哪聽過,但想不起來。

“周總,我不會喝酒。”

其實她會喝,在大馬日日都喝,連灌兩杯白蘭地不是問題,可她不喜歡在這種場合上喝酒,下午還要上班呢。

“不用不用,您以果汁代酒就行。”周正文說話客客氣氣。

秦佳苒不懂這位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也許是因為謝琮月,才對她示好,她拿起果汁與其輕輕碰了碰,喝了一小口,之後周正文也沒在打擾她,她也就把這事給忘了,又吃了小會兒,她有些想上洗手間。

跟謝琮月說了聲,自然就有侍應生過來帶她,她不喜歡在包廂內的洗手間,隔一道牆而已,外面都是人,怪尷尬的,於是去了外面。

周正文當這是天賜良機,在坐上熬了半分鐘,掐著點,也起身出了包廂。

秦佳苒洗完手,擦乾,又拿出口紅補了唇色,剛走出洗手間,就撞上一直徘徊在走廊的周正文。

“周總?”秦佳苒疑惑地看著他。

周正文頗有些尷尬,他堂堂一個上市集團的大股東,在廁所外面堵一個小女孩,還是為了舔著老臉給人道歉,越想越是在心底把周苓之臭罵一頓。

“秦小姐,我其實有些話想說,不知道您現在方不方便?”

秦佳苒皺了皺眉心,拿捏不準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以為她是謝琮月的女朋友,要拜托她跟謝琮月吹枕邊風?

“您說。”

周正文醞釀片刻,這才緩緩開口:“我的小女兒,也就是周苓之,和您一起參加過活動的。您還記得嗎?”

“記得。”秦佳苒是水晶剔透的人,話已經說到這份上來,她大概能聽出幾分意思。

“周總是想說什麼?”她聲音透著些微的冷淡。

她不喜歡周苓之。

想到這個名字就想到那晚發生的所有,想到珠子被人偷走,想到她哭著跟人道歉。

都是不愉快的回憶,她試圖忘記。

周正文看出來她變得冷了,心裡一急,“不是不是,我就是想替我那不爭氣的女兒給秦小姐道歉。那晚回去我已經狠狠教訓她了,又把她送出國讀書,就是為了不礙您的眼,還是請您彆跟她計較。”

“什麼是計較。”秦佳苒轉過身,面朝周正文。

周正文倒是沒想到這女孩看上去斯斯文文,實則不是個好拿捏的,慶幸自己做的對,“請您能不能在謝董面前美言幾句,讓這件事就當過去了,彆跟她計較。自然,我也會準備禮物登門拜訪,真心實意再跟您,還有謝夫人道歉。”

“什麼事就當過去了。”

周正文剛說完,就聽見身後傳來一道淡淡的低嗓,帶著漫不經心的醉意,平靜的語氣中隱約透出三分威勢。

他心口猛地往上一提,轉身就看見謝琮月站在幾步開外的走廊入口。

燈光逆照在謝琮月身上,西裝外套早就脫下,隻留黑色襯衫,光澤的材質貼合著隱約起伏的肌肉,很緊實,很勁,是常年玩各類運動練出來的線條,袖口挽起,手腕常戴的珊瑚珠褪去,是一隻低調的陀飛輪手表,鱷魚表帶箍住清瘦的一截腕。

他慢條斯理走過來,將秦佳苒攬進懷裡,強勢地扣住她的腰肢,一副占有的味道,看向周正文,“周總找我女朋友說什麼?我也聽聽,什麼事還用您親自登門拜訪道歉。”

周正文尷尬極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謝董,我是來替女兒給秦小姐道歉的,那件事是苓苓做的不對,您彆和她計較。”

謝琮月按捺住酒意,“哪件事?”

周正文隻

好說:“苓苓在晚宴上拿了秦小姐東西,害秦小姐找了好久,這事的確是她不對。”

秦佳苒眉心輕輕一動,腰肢上宛如有煙花在炸裂,他的體溫很燙,手掌更燙,那一層薄薄的桑蠶絲根本擋不住,任由那滾燙的熱度透進來,流遍她全身。

“還有這事。??[]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謝琮月眯了眯眼,笑了笑,看向秦佳苒,“有這事?”

秦佳苒看著他,不說話。

周正文已經傻眼了,什麼叫“還有這事”?敢情太子爺壓根就不知道這事!?

“她拿了你什麼東西。”謝琮月繼續問。

秦佳苒心臟有些刺痛,低下頭,看著地毯上的暗綠色紋路,“珠子。”

“什麼珠子。”謝琮月收緊力道,迫使她看過來。

秦佳苒皺了皺眉,無奈地依偎在他懷裡,似是不願提起這事,“就是你的珠子。”

“珠子.....所以彆人也碰過?”謝琮月有些失控地看著她,“所以有其他人碰過對不對?”

“對.....周苓之碰過....”秦佳苒擰著眉,腰上被他揉得發痛。

謝琮月不知為何,整個人驟然平靜了下來。所以不是無緣之人,也不是劫,什麼都不是。

“謝董?”周正文小心翼翼喚,他整個大腦都亂掉了,見謝琮月久久不說話,他隻能出聲探一探。

謝琮月冷笑,銳利的眼看過去,“你女兒隻是拿了珠子嗎?沒有做彆的?”

“我.....”

“說。”

周正文拂去額頭冒出來的汗,“就、就言語上冒犯了秦小姐.....”

謝琮月感覺到懷裡的人有輕微的顫抖。

難怪如此。他早就隱隱察覺出在那段日子有某個重要的節點被他忽視了,在那節點之後,秦佳苒的情緒,心情,以及口中時不時吐露的言語都變得很奇怪。

那些全部都是她選擇一聲不吭走掉的預兆,宛如精美的青花瓷,沒人察覺到那上面早已布滿細微裂痕,隻知道某一天,那瓷瓶碎得毫無征兆。

不可能隻是拿走珠子那樣簡單,一定伴隨著更惡劣的行徑,更羞辱性的言語。

“周總,讓你女兒滾回來親自給她道歉,然後再滾去美國,彆讓我在京城看見她。”

語畢,周正文臉色慘白,汗水從額頭上沁下來,心中把自己罵了不下一萬次。好端端的,好端端的,提起這事做什麼,這不是擺明了遞刀子給人家捅?

謝琮月不想在這種人上浪費時間,中午這頓飯也沒心情吃了,他扣住秦佳苒的手腕,步伐邁得很沉,一張冷峻的臉沒有任何表情。

“謝琮月,謝琮月!”秦佳苒手腕很痛,不懂他要帶她去哪裡。

謝琮月還是鬆了力道,但仍舊步伐不停,中途打了個電話,讓司機把車開上來。

“喂,不吃飯了嗎?”秦佳苒跌跌撞撞,一路到了飯店大廳。

廳前那一排綠植長勢喜人,金色光影浮動,葉片顫巍巍,春天好似要來

臨。

“我看你吃的很飽。”謝琮月不看她,隻是目視前方,“吃這麼飽,不如想想有沒有話要跟我說。”

司機把車從停車場開到飯店門口,下車,拉開車門,恭候。

秦佳苒被迫上了車,坐進去後,仰頭看站在車邊的人:“我們就這樣走了,會不會不太好啊?”

謝琮月手掌撐著車門框,喝醉的痕跡滿身都是,那雙溫沉的眼看過來,整個人風流倜儻地站著,“秦小姐,沒人敢說不好,因為你男人比他們都厲害。你到底懂不懂?”

你到底懂不懂,你其實可以隨心所欲,肆無忌憚,不必顧忌任何人的喜好和感受。不必那樣小心翼翼,不必看任何人的臉色,不必在乎誰的心情是不是好,隻要你的心情好就好。

秦佳苒心跳如擂鼓,靜靜地看著他,是喝了酒才這樣嗎?

謝琮月笑了笑,她還是個小妹妹,慢慢學,總會懂的。他關上車門,從另一側繞上來,沒等她緩過神,強勁的手臂就將她摟了過來。

他身上沾著醇厚的白酒味,清幽的龍井香,還有車內浮動的茉莉香,交織在一起,像無形的捕蝶網,罩住她,讓她逃脫不了。

“她們是不是欺負過你?”謝琮月漫不經心把玩著她外套前襟的貝母金屬邊扣子,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弄得她有些癢。

“是因為這個才走,對不對。”

秦佳苒咬唇,在他懷裡靜靜安坐了好久,深深嗅一口他身上的味道,如此迷戀,如此貪婪,如此放縱地嗅著,眼尾泛起一抹紅暈。

過了半晌,她才平靜了心跳,看著他,緩緩開口:“謝琮月,你身邊應該站一個和你匹配的人,能在生活事業上幫助你,支持你,成為你的後盾,我沒有這個能力,我的存在隻會讓你被人笑話,笑話你怎麼能找一個這種門不當戶不對,什麼都沒有,能力也沒有,實力也沒有的女孩。”

她說的很輕,很坦然,說完之後,她隻覺得好輕鬆。沒有什麼不能面對的,也沒有什麼好丟臉的。

謝琮月不知為何,平靜得有些詭異,他說:“就因為這個,所以你要和我分手?”

“不止,我很愧疚,因為我利用你。”

“我不介意。”謝琮月很冷靜。

秦佳苒抬眼,望過去,聲音中已經含了哽咽的酸楚,想提起嘴角笑一笑,不讓自己的表情看上去那麼哭喪,但就是做不到:“你在說什麼?”

謝琮月對她雲淡風輕一笑:“苒苒,我不介意。”

秦佳苒眼眶蓄滿了淚水,他的輪廓在淚水中模糊得不成樣子,她想把他看清楚,所以眨了眼,眼淚就這樣滾落下來,“對不起,謝琮月,對不起。”

他說不介意,他居然連這個都不介意。

她的情緒被他一句輕飄飄的不介意弄得四崩五裂。

她忽然揪住他的衣領,控製不住,身體都在發顫,“我怕和你在一起連累你,連累你的名聲,你的事業,連累謝家,夫人那麼好,她那麼好,我又是如此懦弱的一個人

,我不敢.....我.....我以為你會忘掉我。”

她的話語幾乎沒有任何邏輯,破碎得像她的眼淚,但謝琮月聽懂了。

“所以我的名聲,事業,謝家,還有我媽,都比我重要,是不是?”謝琮月氣息滾燙得嚇人,偏偏呼吸又那麼平靜,無聲,他抬起手掌,克製住那一瞬間的顫抖,抹掉秦佳苒臉上的淚痕。

她很久沒哭過了。因為他不準她哭。

“對不起,是我不夠勇敢。”她氣息輕得像被風撥弄的琴弦,又如此淩亂,頭發亂糟糟地,臉上的妝也褪了大半,可她顧不得這些。

謝琮月把她的臉掰過來,看著她,咬著牙說:“秦佳苒,我的命就不重要,是不是?”

秦佳苒怔忡地看著他。

“你覺得你的犧牲很偉大嗎?我的名聲,我的事業,謝家,這些算什麼?誰他媽要你負這個責?你和我在一起我就沒有事業了,謝家就完了,是嗎?”

秦佳苒說不出話來,眼淚一捧又一捧滾出來,像流不儘的長河,“不是....不是......”

她被他逼得快要發瘋,車內好熱,車外的陽光也好熱,風景成了一道模糊的影子,她不知道開向哪兒,隻知道在他懷裡,有一種落定的安全感。

“不是什麼?我用得著你犧牲?我用得著你秦佳苒犧牲?”他掌心死死地貼著她臉頰,鏡片後的眸色近乎狂亂。

秦佳苒心中痛得受不了,她閉上眼,唇瓣動了動,就這樣說出三個讓他發瘋的話。

“我愛你。”

她睜開眼,靜靜和他對視,“我愛你。想讓你擁有更好的。”

謝琮月怔住,周圍一切都凝固了,他感受到他的心跳在吞沒他。

“如果我真的如你所願,和彆人在一起,你是不是會高興?你這樣偉大,你會很高興吧。”謝琮月逼視她,一種恨和愛交織。

“以後我和彆的女人生下孩子,在路上遇見你,我孩子叫你一聲阿姨,你會不會感動得熱淚盈眶,感謝你曾經的犧牲,成全我如此美滿幸福的生活。秦佳苒,你會不——”

秦佳苒哭著捂住他的嘴,“不要說了,你不要說這些。”

光是聽他說這些話,腦中想象他和彆的女人站在一起,家和美滿,執手偕老的畫面,她的心就痛到無法遏製,嫉妒,酸楚,各種情緒像油煎著她,要把她燒到爛熟。

“為什麼不說這些,你不是想讓我這樣嗎。”

秦佳苒氣不過,一口氣堵在心裡,發不出聲音,隻能重重拍打在他肩頭。

“所以你現在還這樣想。”他問。

“我不!我不想,我不要,我——”

他堵住她的嘴,重重吻了下來,就像她打他的那一巴掌,那樣凶猛的力道。唇舌攪動著她的口腔,剝奪她最後一點點賴以生存的氧氣。

他一隻手桎梏她腰肢,另一隻手掐住她的下頜,迫使她把身體送過來,把嘴張開。

“那你現在想要什麼。告訴我。”謝琮

月吻到一半,停下。

“我要你,謝琮月.....”

她迷離地說著,一張緋紅的臉,全是被他弄出來的狼狽。

“愛我嗎?”

“愛.....”秦佳苒咬唇,悶出這個字。

謝琮月吻過去,親吻她嘴角,側頰,下巴,再到鎖骨,甚至是那一顆身前的貝母扣子。

也不知想到了什麼,他抬起眼,目光溫柔又沉冷,意味深長:“不過你想過沒有,就算是我娶妻生子,生活美滿了,我也不會讓你嫁人,不會讓你美滿,若是我哪天想不開,再來找你,到那時你願不願都得給我當情人,還要給我生私生子,你離開我,總是你吃虧,你懂不懂,小妹豬。”

聽聽他說些什麼道德淪喪的話。

他真是什麼瘋話都能在她面前說。

秦佳苒瞳孔散了下,忽然猛烈地在他懷裡掙紮起來,“你!你過分!!”

“你第一天認識我嗎。”謝琮月笑了笑,溫和得像謙謙公子,偏生說出來的話,做的事都那樣不講道理。

他笑得愉悅極了,誌滿意得的愉悅,又壓下身去吻她。

不知過來多久,久到秦佳苒覺得自己的唇都腫了,車開到了目的地,停下,她往外看了眼。

是公司的大門口。

車停在公司的正大門。

她整個人激烈地動了下,“謝琮月!”

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謝琮月慢條斯理地整理襯衫,將領帶套上去,係了溫莎結,然後將西服外套穿上,最後把眼鏡取下來,拿清潔布擦乾淨,再帶回去,一切整理妥當。

“可以下車了,秦秘書。”

秦佳苒茫然。

她現在嘴唇腫著,頭發也亂,一看就知道做了壞事,所以她要從謝琮月的車上下來,再從公司的正大門走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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