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5 章 番外 - 哭包幼兒版(1 / 1)

周懷四歲的時候正好是在上幼兒園的中班,跟家裡附近適齡的小朋友一起。

很巧的是,這裡面有一個他最喜歡的小朋友。

他天天跟著人家屁股後面喊哥哥。

但是那個哥哥已經大班了,不跟他在一個教室。

周懷父母都是學考古的,平日裡工作很忙,每天早上去上班之前,就早早的把周懷送到幼兒園門口。

但是其實那個時候幼兒園還沒有開門,園外的鐵門隻有零星幾個小朋友在等。

周懷很乖,不哭也不鬨,手上拎著兩個包子,也沒有要吃的意思。

有時候周懷媽媽也很疑惑,周懷其實根本吃不下兩個包子,但是每次都要帶上。

“懷懷乖,在這裡等老師來。我們先去上班啦,放學你楊阿姨來接你,晚上去他們家吃飯,跟你蕭沂哥哥一起走。”

楊阿姨就是蕭沂的媽媽。

周懷母親又像是不放心,再問了一句,“好嗎?”

周懷點點頭,是這個年紀少見的乖巧。

這種情況在周懷小班的時候就經常發生,所幸周懷非常喜歡他的蕭沂哥哥,從來沒有鬨過。

“媽媽再見。”周懷拎著小包子的手揮了揮。

“寶寶再見。”

周懷目送母親的車離開,直到在街口再也看不見車的影子。

他又把身體轉回去,面對著那扇還沒有開的大鐵門。

他不太愛跟其他小朋友講話,總覺得他們笨笨的。

幼兒園的保安叔叔是第一個來學校工作的。

但其實現在才早上七點半。

幼兒園八點半才開始做早操。

鐵門打開,保安把小孩子們放進去。

幼兒園裡面有一大排的小桌椅,先到的小朋友們可以在那兒吃早餐。

周懷身邊總是空著。

其實他長得好看,很多小朋友都會偷偷看他,像洋娃娃似的。

不過小朋友的心思都很簡單,你不理我,那我也不理你。

“懷懷。”

周懷旁邊的凳子被人拉起,然後坐下。

他循聲抬頭,眼睛亮了亮,聲音糯糯的:“蕭沂哥哥早。”

“懷懷早。”蕭沂帶的早餐是一個精致的小食盒,裡邊分成一格一格的。

周懷還偷偷把自己屁股下面的小圓凳挪過去了一點,想挨著人家吃早餐。

“今天家裡做的芝士芋泥卷,給你吃。”蕭沂非常熟練地換走了他塑料袋裡的小包子,“我們交換。”

周懷父母很忙,幾乎不會像尋常的家庭一樣,早早地做好早餐,然後送小孩子上學。

周懷的包子都是上幼兒園路過的時候買的,每天都是那一家,偶爾會從灌湯包換成豆沙包,不過也差不多。

但是蕭沂不一樣。

他家裡請了住家阿姨,每天的早餐換著花樣兒變,連食盒圖案都是不一樣的。

他每天都會給周懷分一點,然後把周懷的換走。

周懷的手小小的,捧著那個幾乎有他兩個巴掌大的芋泥卷,低頭咬了一大口。

非常好吃,比路邊的包子鋪不知道好吃多少倍。

他不怪自己的媽媽忙,隻是越來越喜歡蕭沂。

下午幼兒園下課,周懷背著自己的小書包,在幼兒園門口等。

蹲在台階上等那個人出來。

“懷懷。”

蕭沂從後面扯了一下周懷的書包,過去牽周懷的手,把人從台階上牽起來。

“我媽媽來接我們了,走吧。”

周懷習慣被他牽著走,腦子也不用動,他去哪他就去哪。

“兒子!懷懷!”蕭母按下車窗打招呼。

平日裡都是家裡司機接送的,今天正好有空,特彆是隔壁家孩子也一起放學。

“楊阿姨好。”

蕭沂把車門給他打開,讓他先上。

好在車子底盤夠低,這小團子不至於手腳並用才能爬上去。

“懷懷好,今天晚飯特意讓家裡阿姨做了你愛吃的,可要吃飽了再回家。”

“嗯。”周懷點頭,軟軟應聲。

兩家離得很近,幾乎是開了陽台門就能說話的近。

之前周懷是不知道的,有一次去蕭沂的房間,看見了自己家客房正對著他的陽台,後來死活要把自己的房間換到客房去。

其實這塊樓盤的設計大小都差不多,特彆是連排的彆墅,但是周懷一直都感覺蕭沂家好一點。

周懷的書包很輕,裡面大概裝的都是些什麼吃的喝的,還有一本圖畫冊,是今天的手工作業。

蕭沂今年大班,明年就上一年級了,幼兒園的開設了銜接的課程,已經開始學習簡單的加減法和英文單詞。

所以這兩人在桌子上寫作業的時候就格外的可愛。

蕭沂很認真,算術題一點一點的寫,旁邊的周懷從院子裡拿回來一大把的枯葉堆在桌面上,東翻西找的。

後來找了兩片葉子隨便粘到圖畫冊上,就趴在桌上看著彆人。

之前很多次手工作業都是蕭沂跟他一起做的。

每次都能掛在幼兒園的展示牆上。

楊阿姨在客廳,應該是在跟他媽媽通電話,他剛剛聽到她對著電話那邊叫了一聲“周懷媽媽”。

“好的好的,沒有問題,一點都不麻煩,懷懷乖的很,那就住下唄,小孩子還能有個伴兒呢,多開心。”蕭母應著對面,茶幾上的花茶泡了一壺新的。

“不客氣不客氣,你們倆安心工作,國家大事嘛,懷懷也能理解的。”

“那你跟他說說話?”

......

周懷又把頭轉過來。

他知道自己應該有好長一段時間見不到他們了。

“懷懷!你來一下。”楊阿姨叫他,“媽媽找你,跟她說說話。”

周懷把電話接過來

,聲音小小的:“喂,媽媽。”

“誒,懷懷。”

“懷懷呀,爸爸媽媽這邊工作突然要出差一段時間,你這段時間就跟著蕭沂哥哥住好不好?我們很快就回來,回來給你帶禮物。”

周懷媽媽其實有些心虛,這孩子才幼兒園,這麼小的年紀,也沒有給他們添過什麼亂子,乖的像是養了個彆人家的孩子。

確實是他們當父母的不負責任,當時有周懷的時候他們也沒想到,寶寶是意外懷孕的,不過也不舍得把他打掉,現在生下來了又沒時間帶。

“嗯。”周懷點頭。

“好,那你有空就給媽媽打電話,好嗎?要聽楊阿姨的話,愛你,寶寶。”

“愛你,媽媽。”周懷學著她的話。

蕭母在旁邊看的不是滋味,這麼小一個人就到彆人家住,要是她家孩子她得心疼死。

不過也確實是沒辦法的事,聽周懷媽媽說,他們考古那邊說挖到了一個群墓,一大家子的,倒不是什麼達官貴人,按現有資料來看,應該是某朝代的醫學世家。

很有考古價值,出土的醫書一摞又一摞,國家很重視,需要緊急出差。

這孩子跟他們家蕭沂關係很好,說句不過分的,都是看著出生的,她都是當自己親生孩子看了,長得又乖又好看,隻是心疼他。

周懷其實也不是什麼都不懂,隻是年紀小,又乖,才讓人覺得他懂事。

他轉身把手機還給蕭母,“謝謝楊阿姨。”

“不用客氣,你回去拿些衣服來吧?讓蕭沂跟你一起去。”周懷書包裡有家門鑰匙,就是為了預防這種情況的。

“嗯。”

*

才剛進自己家門,周懷的眼圈就紅紅的。

屋子裡光線很暗,他們明明早上還送他上學的呢。

其實小時候的周懷比長大的他更嬌氣,也更愛哭。

就是看人,看誰能哄他他就在誰面前哭。

以前在他爸爸媽媽出差的時候,周懷也哭過幾回,但是除了被人摟在懷裡哄了兩聲,沒有彆的作用,周懷漸漸就懂事了。

不過他在蕭沂面前不這樣,他也不知道為什麼。

蕭沂知道周懷又要來他家住了,其實是開心的。

不過現在這個哭紅了眼的人像個漏餡兒的白玉團子一樣,眼淚一直往外流。

也不鬨,就是哭。

嘴巴也咬得紅。

蕭沂把他帶到沙發上坐著,從冰箱給他開了一瓶酸奶,塞到他手裡。

誰知道這人邊喝邊哭,哭岔氣了嘴巴還咬著吸管。

“不哭了懷懷。”蕭沂輕輕給他拍著背,都怕他嗆著了。

“嗯。”周懷一抽一抽的,沒停下來。

他把奶瓶裡面最後一口酸奶喝完,然後抹了把眼,雜物室門後面搬出了一個跟他差不多高的行李箱,人還是抽抽嗒嗒的。

等這兩人拖著行李箱回去蕭沂家的時候,蕭母一下子就看見

了周懷的紅眼睛,轉身歎了口氣,幫著他把行李箱拎上樓。

就是苦了孩子。

*

本著絕不虧待周懷的想法,蕭母很早就讓阿姨整理了一個新房間出來,用品什麼的都是按蕭沂的規格來,本來是這樣的,誰知道周懷直接把行李箱拖進的蕭沂的房間。

“懷懷要跟哥哥一起睡嗎?”蕭母看著一身連體睡衣的小人就坐在蕭沂的書桌那邊。

“嗯。”他轉過來點點頭。

蕭母點頭,床是按著成人的尺寸買的,兩個四五歲的小孩子肯定夠睡了,周懷黏他家孩子她是知道,也隨他去吧,估計是小孩子晚上沒在自己家,怕生。

蕭沂房間裡很多書,兩人年齡相差不大,都是周懷能看的。

不過這人就是不愛自己看書,非要把書拿過去,讓蕭沂跟他一起看。

聽困了就爬上床,還得讓人繼續講。

後來實在是困得不行,才沒聲兒了。

蕭沂看了眼躺在自己旁邊的小人,睡的很熟,臉圓圓的,皮膚很白。

明明隻是大一歲,蕭沂看上去要比他大不少。

手攥緊了被子,把自己卷起來。

蕭沂之前在書上看過,卷被子是特彆沒有安全感的表現。

周懷應該還是覺得難受吧。

下午哭的那一下,蕭沂才發現這小朋友哭起來真是沒完沒了的,但是可愛。

蕭沂學著自己媽媽以前哄他的樣子,伸手過去周懷那邊,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背,想把他哄的好一點。

最起碼,不要那麼難受了。

*

後來,周懷幼兒園到小學,幾乎有大半的時間都是在蕭沂家住的,他爸媽隻能偶爾回來一趟,然後過一段時間又出去了。

周懷也隻是短暫地回去住幾天,甚至衣服都放在蕭沂家不用拿。

儘管家裡安排了定期打掃,周懷還是覺得這房子變舊了,跟蕭沂家那個明明一直在住,但是很新的房子不一樣。

今年周懷終於上一年級了,他等這天等了整整一年。

天知道他在蕭沂上一年級的時候他鬨成什麼樣。

天都要被他哭塌了。

那天九月一號,周懷上大班。

他那時候覺得,自己今年讀大班的話,就可以和蕭沂一個班級了。

但是他萬萬沒想到,蕭沂上小學了。

而且跟幼兒園完全不是一條路。

周懷上大班的第一天,臉冷的跟冰塊兒似的,老師還以為他跟誰鬨脾氣了,她看彆的小朋友也沒出什麼狀況啊。

拿著在蕭沂家裡帶出來的早餐,一個人坐在幼兒園小凳子上面吃。

今天一大早周懷就拿著書包跟著蕭沂上車,結果被告知蕭沂已經不去幼兒園了。

那時候周懷感覺自己眼睛裡的水珠子都要不受控製地滾下來了。

蕭沂在門口哄了他好久,周懷才願意讓司機把自己送過去幼兒園。

“懷懷,今天司機接你去幼兒園,新的一年要加油噢。”蕭母坐在駕駛位上,回頭跟他說。

今天也是蕭沂上小學的第一天,蕭母得陪著去一趟,周懷就由司機接送了。

周懷緩了好一會兒,才讓自己從蕭沂的車上下來,他不想讓蕭沂遲到。

明明他們之前都是坐一輛車去幼兒園的。

他在幼兒園沒哭,出門的時候也沒哭,就是眼睛紅。

不過放學在家的時候,看著蕭沂背著新的書包從外面回來,周懷就哭了。

蕭沂完全能料到。

睜著紅眼睛坐在沙發上掉小珍珠,眼巴巴看著他進門。

蕭沂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他今天在學校也擔心了周懷好多次。

還想著去幼兒園接他,不過小學的放學時間比幼兒園要晚很多,等他放學的時候估計周懷都已經在家了。

“懷懷,不哭了。?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蕭沂把書包放下,過去拍了拍周懷的背,給他順氣。

這人一哭就岔氣。

也不哭出聲,就這麼流眼淚。

看得人心疼。

“你很快也要上小學了,不哭不哭。”蕭沂輕聲哄人,他現在已經能很熟練地哄他了。

“要不然你每天放學來我學校接我怎麼樣?”蕭沂給出了解決辦法。

“我跟你一起放學回家。”

周懷臉埋在他衣服裡,洇濕了一點他的領口,“嗯。”

蕭沂隻是拍拍他,這人總是這麼好哄的。

“我也想去小學。”

周懷又問:“為什麼我不能去小學?”

“因為你還沒有到年齡,要六歲的小朋友才能去。”

“那你已經有六歲了嗎?”周懷聲音悶悶的。

“嗯,六歲半了。”

“那我為什麼還沒有六歲?”

“因為你現在才五歲,剛剛五歲。”

是正好剛剛五歲,要是周懷再晚兩個月出生,大概就要跟蕭沂隔兩屆上學了。

“好吧。”

“嗯。”

“我明天可以去接你放學嗎?”

“可以,你跟司機一起去學校找我就可以。”

“你在什麼班?”周懷纏著人問。

“一年四班。”

一年級就用一年班來稱呼,他的班是大三班。

周懷默念了一句,他真的非常非常想自己可以馬上升去一年級。

“我可以再哭一會兒嗎?”周懷有點收不住,但是蕭沂讓他彆哭。

“可以,但是不要哭太厲害了,我們歇一歇。”蕭沂也不是非要他不哭,隻是怕他這樣哭法,把眼睛哭腫了,明天也好不了。

*

周懷一年級念的學校是蕭沂在的小學,他終於又可以跟蕭沂坐一輛車去學校了。

今天周懷在小學的第一天報到也是由蕭母領著去的,蕭沂也跟著。

班主任把周懷接進班裡的時候還以為看錯了,這是兩兄弟?班主任之前見過蕭沂的媽媽,關鍵是這兩個小朋友長得也不像啊。

“蕭沂哥哥再見,楊阿姨再見。”

周懷朝兩人揮揮手,他今天的心情特彆特彆好。

周懷在一年八班,正好是一年級的最後一個班,排在樓梯口旁邊,很方便他上二樓。

二樓是二年級的地方。

剛開學沒多久,學校把一年級的小豆丁們全都安排去大禮堂,大屏幕上寫的就是“成為一名光榮的少先隊員”。

給他們一人分配了一個學長,幫他們把紅領巾帶上。

但是二年級四班的蕭沂,沒辦法給一級八班的周懷戴紅領巾。

於是周懷就等。

等著蕭沂過來找他。

所有人都站起來,小朋友全堆在一起戴紅領巾。

周懷的紅領巾捏在手裡,他想讓蕭沂幫他戴。

“懷懷,給我吧。”

周懷聽見了他的聲音,蕭沂真的會來!

他昨天晚上就跟蕭沂說了,紅領巾也是蕭沂給他準備的。

周懷還不會戴,但是蕭沂戴的很熟練,整整齊齊的。

跟小紅方塊一樣。

所以非常顯然,周懷以後的紅領巾也是要蕭沂戴的。

周懷在幼兒園的時候,就已經在家裡跟著蕭沂學一年級的東西了。

蕭沂寫作業,他就在旁邊看。

偶爾不會的地方他就問,蕭沂連帶著教他。

所以周懷上一年級的成績一直很好。

從小蕭母就給他們請了外語的私教,兩個人也是一起上課的,現在完全不用擔心學習的問題。

但是,周懷現在應該擔心的問題是,小學隻能待六年。

他完全不能接受自己如果六年級了,又跟大班的時候一樣。

蕭沂要去彆的地方。

他在三年級的時候,給蕭母提出了自己要跟蕭沂一個年級的想法。

蕭母問他原因,怕小朋友在學校受欺負了。

結果他隻說想跟蕭沂哥哥一起上學。

有時候蕭母也會羨慕周懷的爸媽,明明也沒怎麼管孩子,怎麼就自打出生起就一副不用人擔心的樣子。

周懷很少跟誰提要求,周懷的成績好,跳級也不是什麼難事,蕭母沒理由不答應他。

先是跟周懷的媽媽溝通了一下,不過也算不上什麼溝通,隻是知會了一聲,周懷的家裡人越來越少管他了。

學校那邊也很順利,考核過後,各項手續齊全,新的學期一到,周懷就要到新的班級上課了。

*

不過兩個小朋友漸漸長大了,之前周懷還一直在蕭沂的房間睡的,直到初中,兩人的身高開始瘋長,他們一直睡的那張床顯得有些逼仄了。

周懷才轉去了彆的房間睡。

不過也是因為倆人都進入了青春期,周懷有時候貼著蕭沂睡

,覺得硌得慌。

長大了一些的周懷,蕭沂就很少再見到他哭了,或者說,一直也沒有他值得要哭的事情。

不過有一次,蕭沂記得很清楚。

那是長大了的周懷第一次在他面前哭。

哭得跟以前一樣,沒完沒了的。

初中升高中的那個暑假,兩人再次考進了同一所學校,當時學校辦了一場夏令營活動,新生都可以參加。

四天三晚,算是那種戶外研學的活動。

那時候蕭母跟蕭父兩人出去旅遊了,把倆孩子放在家裡感覺特彆不好,恰好有學校組織的研學,直接給兩人都報了名,省的放在家裡擔心。

第二天晚上,大概是為了追求新奇的體驗,研學管理人帶著學生在野外搭了帳篷,兩個人一組。

生火劈柴,也是學生們去完成。

男生被派出去撿柴火了,女生留在基地清理食材。

“我帶了驅蚊水。”周懷翻自己的包,應該是蕭母給他放的,還是蕭沂?不知道。

“給我噴一點。”

周懷繞著人給他噴了一圈,把自己嗆到了。

“可以了,蚊子大概也沒想到驅蚊水會這麼毒。”

周懷默默把驅蚊水收起來:“......”

小樹林不大,但是還是被要求隻準在附近活動。

周懷跟在蕭沂身後走,他不認路,隻有蕭沂認路,他跟著蕭沂就好。

兩人拿了個小簍子,小一點的木枝讓周懷抓在手上玩兒。

“蕭沂,周懷你們倆也在,正好,我們這邊缺一個人打水,蕭沂跟我們一塊兒去吧?”一個男生看周懷手裡拿著木枝條,“如果還有柴的話得麻煩你先送回去了,不過不用擔心,他跟你一起回去。”

旁邊站了一個瘦瘦的男生,簍子裡裝著一大把撿來的細枝條。

“你們把我們撿的柴都拿回去吧,省的打水又多走一趟。”

周懷看了眼蕭沂,把他的簍子接過來,點了點頭,“好,那我回去再來找你。”

“不用來找,我回來就行,很快。”蕭沂怕他不認路,走丟了。

“好吧。”周懷跟著那個瘦瘦的男生往回走。

後來周懷在基地裡幫他們把火都升起來了,那幾個打水的男生還是沒有回來。

他給蕭沂發了信息,也沒有回,不知道是不是沒在看手機。

他過去給管理員說了情況,才開始點人數。

剛好缺了五個,就是他們。

助教過去找人,回來的時候滿腿都濕了:“那邊的橋斷了,水很急,聽村民說如果不見了人可能就是被衝走了,我們要不要報警?”

助教背著學生說的,怕產生恐慌。

周懷剛好從帳篷裡出來,從兩人身後走過,聽了個完全。

“確定是他們五個去打水嗎?怎麼跑那麼遠去打水?”管理員皺著眉。

“不確定,也沒聽村民說有人被衝了,不過

他們幾個一直沒回來,可能跑到彆的地方去了,再去找找吧。”

“行。”

“我可以去嗎?”周懷突然出聲,把兩人嚇了一跳,“我哥哥還沒回來。”

助教認得他,這兄弟倆都長得好看。

“不行,你們待在這裡,任何人出了問題我們都是有責任的,大人去找。”助教拒絕了。

“我帶了手機,可以隨時聯係,哥哥對我很重要,如果我偷偷去呢。”

某些情況下的周懷是很倔的。

助教還真的怕他偷偷去,這個年紀的小男生沒什麼是不敢的。

後來還是把周懷帶上了。

這裡的天好像黑得特彆快,光線進了小樹林就感覺被遮擋了。

周懷其實不怕蕭沂落水,他水性很好,遊泳也很厲害,不會有問題的。

隻是越靠河岸走,湍急的水流聲越讓他心驚。

“同學——有人在嗎?”助教在周圍喊。

他們已經走到河岸邊上,周圍全是光禿禿的樹,根本藏不住人。

“有人在嗎?研學部的同學——”

周懷往另一邊喊,他隻喊蕭沂。

他很急。

心慌的根本沒辦法好好的。

很急切地想要見到人。

一路從小樹林走過來,天黑的很快,喊話依舊沒有一點回聲。

周懷沿著河岸走,也不知道走到哪兒去了,就是一直往前。直到他看到了那座斷橋,從頭折斷的,橋梁沉了一大半。

河邊的地濕滑,踩上去淺一腳深一腳的,周懷的喊聲帶了些顫。

他真的很怕,為什麼找不到蕭沂。

“蕭,蕭沂——”周懷又喊了一遍。

不過這次某處好像有什麼東西動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小動物。

“蕭沂?”周懷朝那邊走了一點。

那人應他了。

“我在。”

聲音很輕,但是周懷還是聽見了。他幾乎是用跑的,沒有繞開快要到膝蓋高的木叢,就是這麼直直地往聲音的方向走。

“蕭沂!”

“這裡。”

“蕭沂。”

“這裡。”

周懷把手機的燈打過去,發現除了蕭沂,他旁邊還躺著一個人,是之前叫周懷把木柴帶回去的那個男生。

“他溺水了,我把他撈上來,他昏迷了,我沒有力氣走了,其他人回去報信,這會兒應該到了。”

蕭沂一句話把周懷想問的全都說了。

周懷眼眶一酸,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情緒是怎麼憋到現在的,像是個冒氣的可樂,情緒一下子就要衝出來。

“你沒有回信息。”周懷還說。

“手機進水,用不了了。”

周懷把手機還亮著的手電塞到他手裡,眼睛開始不受控製的哭。

還是跟以前一樣。

蕭沂背靠著樹乾,河水太急了,把人撈上來的時候兩人都沒有力氣了,他現在整條手臂都是麻的。

“彆哭,彆哭,沒事了。”

蕭沂伸手去順他的背,他全身都是濕的,現在風一吹過來特彆冷,他不想把周懷沾濕了。

周懷哪管這些,哭起來就喜歡埋人。

但是蕭沂發現,現在的周懷哭起來,還學會訓人了,以前不會的。

“我走了很久都沒有找到你。”

“我跟助教一起來的。”

“我在基地等你很久,你都沒回來。”

“他們說你被水衝走了。”

“是我找到你的。”

周懷說話一抽一抽的,完全不給人插話的機會。

“嚇死我了,哥哥。”

蕭沂很少聽他喊哥哥了。

隻是拍了拍他:“下次不會了。”

“不要哭了,哭包。”

結果這包子還不服氣了:“不是。”

“我們不哭了,好不好?”

“嗯。”周懷收了眼淚,氣還沒喘順。

“謝謝你來找我。”

蕭沂感覺自己養大了一個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