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古代有沒有碳酸飲料?(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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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蔻特地點了冰冰涼的冰可樂,就是為了應對這種情況。

有一種說法是熱水解辣,喝冷的東西隻是一開始爽快,但過後該辣還是辣;另有一種說法是乳製品解辣,秦蔻去川地時,在火鍋店裡就看到幾乎每一桌食客都會點大瓶的唯X豆奶。

但她還是鐘愛冰可樂啦!

熱辣辣的火鍋,冰爽爽的可樂,這真是屬於鋼鐵腸胃的放肆吃法。

平心而論,海X撈的紅湯其實沒有那樣辣,畢竟是做全國生意的,做得太辣肯定沒前途。但一點紅這個江南男人還是被辣得腦子裡嗡得一聲,有一個瞬間都有點恍惚失神,秦蔻立刻遞給了他什麼,他瞧也沒瞧就接過來喝了一大口。

冰涼的飲子中裹著無數細小而活潑的氣泡在他口中炸開,好似都要咕嘟咕翻騰起來,一種極沁爽的、極刺激的口感順著他的喉嚨下滑,味道很是奇妙,又有種微妙得讓人上癮的感覺……

吃不了辣的一點紅連著喝了兩三口,這才放下易拉罐,長長吐出一口氣。

他不是個重口腹之欲的人,吃東西從來也不挑剔,對他來說,街邊一碗水飯、與酒樓中那名貴的魚膾、蟹釀橙根本就沒有什麼區彆,硬要他說,那就是都“不錯”。

他走南闖北許多年,各地的口味自然都試過,先前楚留香所說的那薑辣蘿卜、芥辣瓜旋兒、薑豉類子什麼的,他偶爾也嘗過,已覺得很是辛辣,但同今日這火鍋子比起來,那可真是全然算不得什麼了。

鍋子坐在無火的爐上,翻騰的湯水之上有氤氳又帶著辣味的嫋嫋霧氣,對面的姑娘歪著頭瞧著他,似乎看他的確有些狼狽,眉眼中隱約透露出一點笑意來,說:“吃清湯、 吃清湯。”

說著,很自然的自清湯鍋裡夾出一筷子被煮的軟軟爛爛的菘菜來,放在他面前的食盤上。

一點紅有點恍惚。

其實……他來到這個世界之後,這些高塔般的高樓、各色的神奇機關倒都沒讓他覺得那樣那樣的不真實,最讓他覺得如墜夢中的,反而卻是這樣……完全沒有半分算計、熱情又充滿善意的對待。

他張了張嘴,道了聲謝,對面的秦蔻果然不以為然地擺了擺手,還嘟囔著:“你怎麼看見什麼都要道謝?太見外啦。”

他的唇角忍不住勾了勾,又垂下眸去看盤子裡的菜。

這東西說是叫“高山娃娃菜”,在一點紅看來,與他們那時代、北方最常見的菘菜倒是很相似,但要小上許多,味道上……怎麼說呢,吃鍋子本就吃得不是食物之原味,這菜葉裡浸滿了骨湯,這骨湯底兒又極其鮮美,面前的料碗之中,芝麻醬實在濃香,這樣的飯菜,其實多吃得是湯底與調料的味道。

卻也是相當奢侈的一餐。

秦蔻又給他夾了幾片滑嫩的黑魚片吃,又覺得這兩個習武之人……自昨天穿越過來之後,好像都沒暢快得吃上一頓。

——秦蔻是不會做飯的,廚房裡的東西少得可憐,昨天晚上翻出四包泡面,一下子全給他們煮了,但看他們那樣子,真的好像餓得不輕,兩包泡面可以讓一個武林人士吃飽麼?秦蔻其實並不清楚,看他們兩個的塊頭,感覺不好說。

所以她今天才要帶他們出來吃飯的。

楚留香吃辣很可以,雖然被辣的連鼻頭都有點紅,不過加菜的速度倒是越來越快,還非常勇敢地嘗試了豬腦花。

秦蔻:“啊,你的腦花好了!”

楚留香:“…………?!”

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這句話有歧義。

不過這點小事不用在意,豬腦花——楚留香所在的時代,豬肉被看做是賤肉,除卻窮苦人家之外是沒人吃的,楚留香自己倒並不在意這些虛的,他認得一家人,那家的娘子能用一根柴禾將豬頭肉燉的又香又爛。

然而饒是如此,他也沒吃過腦花……秦蔻在介紹桌上的某些食物時,還真是讓他大吃一驚。

比如:黃喉——牛氣管,百葉——牛的第三個胃的間隔瓣膜。

楚留香:“…………”

楚留香:“???”

會吃,實在會吃(擦汗.JPG)

不過腦花這種東西,在這一片的奇異食材中也是佼佼者,這玩意兒端上來的時候,實在是令人吃了一驚,連以殺人為生的一點紅都驚了一跳,眼瞼下的肌肉抽動了一下,頗為疑惑地瞧了秦蔻一眼,看見對方面不改色,那夥計(秦蔻管他叫服務員)也面不改色,十分妥帖地問:“是現在下麼還是等一會兒下?”

一點紅:“…………”

他覺得千年後的人……膽子挺大的。

不過畢竟隻是吃食,楚留香一向都是勇於嘗試新事物的。

這腦花也的確好味,煮在紅鍋裡頭撈出來,滾燙燙、熱辣辣,又嫩滑得不像樣子,要真說的話,口感比較接近於豆花,倒是叫人吃得停不下來。

不過這東西似乎隻有煮在紅湯裡才好吃,譬如說那服務員,在下蝦滑的時候,會問此物下到哪一個湯中,但下腦花時便沒有這一問了。

楚留香吃著嫩得不像樣的腦花,搖頭對一點紅道:“紅兄啊紅兄,此物甚美,隻可惜你卻無福享用。”

吃不了太辣、太滾燙的貓舌頭一點紅面上浮出了輕淺的一絲笑,朝秦蔻與楚留香端起了可樂罐,遙遙一敬,仰頭喝下。

古人的一舉一動之中,還真是有一股說不出的寫意、說不出的瀟灑,他手舉著個可樂罐子,坐在海X撈的皮椅子上,卻也叫人覺得他就是坐在白牆黛瓦之上,對著月光,飲一杯濁酒。

楚留香感歎:“這飲子叫可樂?味道倒是奇妙。”

秦蔻說:“碳酸飲料,我們這裡最常見的一種飲料了。”

楚留香問:“此物可是釀造而成?怎地沒喝見酒味?”

古人知道碳酸飲料麼?那是萬萬不知道的,但古人是不是沒有喝過帶著氣泡的飲料呢?卻也未必。

酵母發酵產生氣泡,這是老古人就觀察到的現象,早在西晉時期,便有記載何曾“性豪奢”,“蒸餅上不坼作十字不食”——就是說吃饅頭都得吃開花饅頭,彆的不吃!

而酒類作為發酵飲料的一種,自然也是如此,蘇州於每年冬至時售賣冬釀酒,釀出即賣,不窖藏,剛釀好的酒液因黃梔子染色而顯現出通透的金色,無數細小的氣泡就隱藏在其中,喝上一口,便能體會那種氣泡在口中迸裂開來、釋放出其中淡淡的酒香、甜香、與桂花香的滋味。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又何嘗不是碳酸飲料呢?

楚留香這樣愛好享受的人,自然是接觸過這種不窖藏的酒的,故而便以為這可樂也是用酒曲發酵而來的。

這倒是讓秦蔻很是驚奇——她還以為古人喝到碳酸飲料會大呼神奇呢。

她歪歪頭,說:“這種碳酸飲料的氣不是發酵得來的,就是直接打進去的。”

秦蔻家不是開飲料廠的,她爸爸是開裝修公司的,不過她有個叔叔正好就是開汽水廠的,小時候她還去人家的廠子裡玩過呢,見過汽水生產的流水線。

不過這東西比較難以形容。

楚留香摸著下巴說:“原是如此,這飲子裡的氣泡倒是比酒中的要厲害上許多。”

一點紅道:“我曾喝過一種鬆針葉浸過的水,也會如此。”

那還是他初出茅廬的那幾年,為什麼會喝到這種東西一點紅也已忘了,隻記得喝第一口,就覺得連舌頭都已麻了,當時還以為是這江湖上新出了什麼他不認得的下毒之法,後來喝見了淡淡的葉香,才知道這是鬆針葉浸出來的水。

這下輪到秦蔻吃驚了:“啊?居然還能這樣麼?就鬆針葉泡水麼?”

一點紅似乎在很認真的回想著那次的經曆,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撫上了自己的薄唇,停了片刻,才皺眉道:“不曾注意過其中奧妙。”

不過秦蔻一想,也能明白。

其實還是發酵,樹葉浸沒在水中,如果還能進行呼吸作用、光合作用的話,產生的氣體溶於水中,那可不就是氣泡飲料嘛!

誒?那這樣說的話,穿越回古代豈不是也有氣泡水喝?那種古言種田文什麼的,豈不是又多了一條致富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