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型的特殊保護條規最後還是暫定保留了下來。
除了來自各方人員的製止,經過仔細探討之後,大家也一致認為並不是所有D型都像徐清然那樣變態。
他是個例。
個例可以多加監督,但不能單獨因為他就忽略其他柔弱D型的人身安全。
“聽說,銀龍有意根據這次滅除XX類魔鬼的功績,以及徐上校上任以來對陣營的付出,將他晉升為總營副官?”談判桌前的沈廷煜,忽然朝對面的穆子羽問道。
穆子羽頓了頓。
這件事他確實和銀龍高層討論了一段時間,算是個公開的秘密了。
唯獨這陣子都在休息的徐清然還不知情。
聞言,往身邊人看去。眉頭微微挑起,似笑非笑的。
穆子羽見他露出這得瑟的小表情,對他這位銀龍寶貴人才真是又愛又恨。
隻能清清嗓子,橫眉一本正經回答沈廷煜:徐上校原本就是我營優秀軍官,現今成為了凱安與魔鬼大戰多年的破局者,又成功收服天龍的叛逆軍,奪回銀星和舊銀龍城,還將被大眾遺忘的天龍係逐漸帶回視野。??[”
“我想,以他這樣的成就,被提升為總營副官之一應該很合理?”
穆子羽還以為沈廷煜是想反駁,幾乎咬著牙說出對徐清然滿是誇誇的回複。
畢竟徐清然的年紀和大部分資深老將相比,還是要年輕了一點。
一開始提出這個建議時,底下就有人提出質疑。不過這樣的質疑還是遭到大部分比較理智的人員推翻,畢竟徐清然創造的正向結果大家有目共睹,加上他本身還有著不遜色於沈廷煜這種頂尖E型的實力,讓他成為總營副指揮官很合理。
——何況,副官還不是最高總指揮,總營裡一般最多會有3至4位相互配合監管。
就算讓徐清然站到那個位置,周圍都是他的大前輩,一個賽一個有威嚴,他也不能那麼無法無天隨心所欲行事。
穆子羽還在警惕思考沈廷煜提出這個疑問的用意,就見他頷首附和:“很合理。”
“這樣我和徐上校未來在工作上的接觸,或許會不可避免變多了。”旋即莞爾道,“如果王室和軍方對徐上校這樣特殊的人員有顧慮,我可以多幫忙看著點。”
“我想,就算徐上校發大瘋,應該也揍不過我?”
沈廷煜這話說得還挺隨意。
搭上他溫和的表情和微微笑容,仿佛隻是在化解徐清然前面遭到針對而引發的尷尬。不過銀龍的代表人員還當真思考起這件事的可行性,畢竟他們對沈廷煜本人沒太大的意見,以及他確實挺可靠。
徐清然穿上銀龍的製服,眼裡眾生皆平等。
面對沈廷煜略微高高在上的姿態,輕蔑一笑,語氣挑釁:“你可以試一試,沈大將。”
——沈廷煜和徐清然的官方靈魂契合數據是多少來著?
噢,0.01%是吧?極度不合,那肯
定不會背公循私。尤其帝國現在逐步進入改革階段,兩營的高官相互牽製監督,確實能達到更好的壓力與提升效果。
於是,大家格外讚同這樣的模式。
甚至開始小聲討論,要不要乾脆大範圍實施到各重要的崗位上。如此,或許會降低兩營內部的一些擺爛行為,也能保證其中一方不會結黨營私,再蹈覆轍。
隻有看清真相的穆葉莎默默無言。
有時候真恨自己太聰明,提前看透事情本質,被強行塞了一嘴狗糧。
再看看那些對徐清然的晉升感到稍微放心的代表人員,嗬嗬輕笑。
心想——你們就默默樂著吧,以後有你們後悔的,到底是誰鎮住誰還說不準呢。
同樣擔憂的還有穆子羽。
但他不是因為看透了徐清然和沈廷煜的關係,而是在擔心,私底下關係好得不能再好的兩個人以後會不會聯合起來搞他啊?真是夠了,他想早點把事情穩定下來,這總指揮誰愛當誰當了去!
兩營會談就在這意外和諧的氛圍中圓滿落幕。
——反正對徐清然而言,是挺圓滿的。
在談判桌邊還笑眯眯和和氣氣的兩撥人,會議結束鏡頭一關,瞬間收起了笑容。
各走各的,離開了現場。隻有穆葉莎穆子羽兩姐弟,以及徐清然沈廷煜,四個人還留在桌子邊閒聊。
穆葉莎看著護衛送走那些媒體人員,又看了眼被暫時堆到角落,被徐清然銷毀的第一批桌椅。
然後拍拍手對她的總營上校說:“乾得漂亮,我弟這些年做得最正確的事情,就是設計出讓你滿意的銀龍製服,靠著這點把你拉了進來。”
穆子羽臉色一黑:“二姐,你什麼意思?”
穆葉莎:“我已經說得很委婉了,你不要逼我傷害你脆弱的心靈。”
穆子羽:“……”
徐清然訝異:“看不出來,三殿下竟然還有這樣的才能?”
穆葉莎翹著腿,小腳俏皮地微微晃動著:“也就是偶然抽風異常發揮吧,畢竟靈感來了怎麼也擋不住。”
穆子羽:“……”
徐清然點點頭:“了解,三殿下除了陣營管治,其他方面都做得挺好的。”
穆子羽:“……”
所以會談結束後,接下來就是對他的個人抨擊大會嗎?
他真的要生氣了!
——但,也隻能想想。
畢竟場上其餘三人,沒一個他打得過。穆葉莎雖然不擅長打鬥,但他的教養並不允許他揍女人,尤其還是自己的姐姐。
徐清然沒有久留的打算:“好了,我今天的主要工作已經結束,該走了。”
起身離開前又想起一件事,看向委委屈屈的穆子羽:“哦對了,關於你提到的晉升事情……”
提到這件事,穆子羽又升起臉頰被打腫的滾燙感。
當初對徐清然的態度有多糟糕,罵得有多難聽,現在臉就被打得有多狠。
他氣急地打斷徐清然:“你、你彆太得意了!”
“這件事正在討論中,還沒一個結果呢。”他高傲地揚著下巴,“反對的聲音還是挺多,要拍板敲定你的晉升沒那麼容易!”
雖然實際上,基本已經確認得七七八八。
連他們總營那位陸誠少將,也對此沒有任何異議,甚至大力支持。
不過這樣的話,穆子羽肯定不會告訴徐清然。
徐清然並沒有急眼,反而還舒緩了一口氣般笑得燦爛:“那太好了。”
穆子羽:“……?”
徐清然:“我原本就是想跟你說,這個決定越慢越好,不著急讓我上崗。”
“前陣子消耗那麼大,連著忙了幾個月,我是想跟你請一段時間假來著。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就當你順勢允許我在等待的這段時間裡放個小長假了,謝謝。”
說完還友好地拍拍他肩膀,又跟穆葉莎打了個招呼,在他呆滯又震驚的表情注視下頭也不回地往大廳外走去。
至於沈廷煜,他向來是事情辦完就立馬走人的性格。
很顯然,今天還留在這裡的主要原因就是徐清然。伴侶走了,他自然跟著起身戴上帽子,跟在對方身後離開。
穆葉莎開了一下午的會,手機裡早已堆積滿信息。
學著徐清然拍拍她三弟弟:“早說了少在徐清然面前搞小心思,你玩不過他。”
穆子羽:“……”
樓外,徐清然和沈廷煜並肩走出了建築。
他一路走到自己飛行器停泊的地方,沈廷煜都在他身旁跟著,還以為他是要送自己。
等到了,徐清然問他:“所以,我們彆墅見?”
沈廷煜卻道:“沒有,我們一起回去。”
“?”徐清然疑惑,“那你飛行器呢?不要了?”
沈廷煜笑得很淺:“我不是自己開車來的。”
徐清然錯愕。
沈廷煜為了跟他一起回家,竟是一路各種打車轉站來的天蛇,這樣他們隻需要開同一架飛行器回去就行。
有了這段沈廷煜額外爭取來的相處時光,倆人也不急著回家。
沈廷煜作為忙碌多時的軍官之一,如今帝國局勢得到緩解,雖不如徐清然能夠得到大長假,不過也能稍微休息緩口氣。尤其他現在作為代理總司令,很多事務隻需要通過手機和通訊器吩咐下去就行,不再像以前那樣總有個人壓在他頭上呼來喚去,大小事務都丟給他來做。
倆人回程路上走走停停,還特意繞去沈廷煜那位大廚好友的餐館吃了一餐,才心滿意足回家。
到達翡星的彆墅時,已是晚上八九點。
徐清然推開屋門進入房子,順口問身後的男人:“那這次你什麼時候得走?”
屋裡一白一黑的兩隻大狗早在他們飛行器開進倉庫時,就已經在門邊等候。
徐清然低頭看著正在和他貼貼的兩隻毛孩子,兩隻手各在一隻身上瘋狂擼毛,柔
軟又濃密,手感格外舒適。
早前莫名接了白犬時還沒有那樣的感覺。
現在忙碌回來,有人等待和迎接,這樣的生活好像也挺好。
“兩天後吧。”沈廷煜回道,“還是需要回總部一趟,確認他們的任務執行和安排。”
徐清然轉過身,抓了抓他的衣領,把人拉近一些後意味深長道:“還行。”
“今晚休息,明天還有一整天的時間可以玩。”
玩這個字,就很耐人尋味。
沈廷煜凝視著他那雙,仿佛每一道睫毛都含情的桃花眼,想著長途跋涉回來就沒打算對他做什麼。
順勢低頭很淺地親了他一下,便和他分開:“去吧,我先去書房處理點事情,洗完澡再睡。”
“你要是累了,就先休息。”
小情侶現在已經默認睡同一間房,同一張床。
“好。”徐清然應道。
大概是真累壞了,沒繼續逗弄他,直接就回到自己的房間。
沈廷煜上樓前又往徐清然的房門看了眼。
還記得徐清然來時,宋嫂意外把人安排在他與他主臥相隔的那間副主人房。雖說徐清然現今的家當放在樓上還是樓下都沒有太大的差彆,但總是有種奇怪的,希望他能離得自己再近一些的心理。
他心想,或許這兩天得找個時間,重新把那間房整理出來。
——這一次,它確實要迎來這棟房子的另一位主人了。
沈廷煜回到書房忙了將近一小時。
基本要務和郵件都處理好時,樓下浴室的水聲已經停了很久。他穿過與臥室相連的通道,關上書房的燈再開了臥室的,才摁下機關按鈕讓書櫃緩緩合上,將兩間房重新隔開。
少了工作空間,臥房的氛圍少了點嚴肅和緊張。
床上的被褥鋪得整齊,樓下那位說著很累要休息的男人還沒上來,不知是不是困得不小心在自己房裡睡著了。
沈廷煜看了空床一眼,唇瓣微抿。
帶著不是很高興的情緒,走進了他的浴室。
一進去,便又是半小時。
直到洗完澡,把頭發吹乾,才披著浴袍從還漫著微微熱氣的浴室裡出來。
才開門,沈廷煜就下意識停下了腳步。
臥房裡的燈似乎被人熄滅了,眼前一片昏暗。
沈廷煜重生後,前世受過傷的那隻眼睛在黑夜裡就跟個瞎子一樣,所以他沒有隻要離開空間就隨手關燈的好習慣。
偌大的臥房,隻有浴室光照得到的那一小塊地方還微微亮著。
沈廷煜並不緊張。
屋裡要是有除了徐清然之外的闖入者,他立刻就會發現。很顯然,這應該是他親愛的伴侶上來後不注意,順手把燈給關了。倒也沒關係,他現在兩隻眼睛都是完好狀態,黑暗中尚能看見屋裡的空間。
即使看不見,他對自己的房間也早已熟透,沒什麼影響。
沈廷煜這麼想完
,正打算收拾一下就休息,鼻尖卻忽的飄來一股香氣。
很像熏香蠟燭的味道。
與此同時,昏暗中似乎也傳來了些許的動靜。
輕輕的,像是壓抑著什麼的沉重呼吸,夾雜著低吟。
沈廷煜第一時間擔心徐清然是因為之前傷勢未愈,睡得不安穩,就快步走到牆邊把燈打開。
暖黃色的燈光亮起,他回過身,視線落到房裡唯一的大床上。
下一秒,卻被映入眼中的一幕震驚。
暗色床褥之上,徐清然就在那裡。
身上隻套了件寬大的長袖襯衫,沒有躺著休息,而是以一個極具衝擊性的姿勢,雙手撐在身前面向他跪坐著。亮燈時他正微微低頭,沒有任何阻擋物的兩條腿暴露在空氣中,原本就很淺的膚色在深色床被的襯托下,更顯清晰。
察覺到了動靜的徐清然,下意識抬頭。
兩隻多情的眼睛裡,泛著一層寒月般清冷的水霧,將底下的情動之色暈染開來。
沈廷煜錯愕地看著他,眼角餘光甚至發現他周圍的位置上,淩亂地散著許多且種類繁雜的……不可言說道具。再看地板,原先被他穿上來的睡服被他隨手丟開,附近還躺著一瓶莫名有點像傳說中潤|滑|油的物品。
穿著浴袍,身上還帶著沐浴後淡香的黑發藍眼男人沉默了。
而在這突如其來的寂靜中,似乎還能隱隱聽見微弱的,奇怪的聲響。
徐清然頂著他日常示人的冷清表情,面上卻又違和地泛著潮紅。
顯然,是受到了外部刺激,導致身體出現的發熱與敏感反應。
沈廷煜盯著他,開口時的聲音裡帶著幾分顫動:“……徐清然,你在做什麼?”
更糟糕的是,他這會兒才後知後覺發現徐清然身上是他的襯衣。而且還是他日常在穿,全是他精神氣息的衣服。
理智線正劇烈震動,似乎就在崩塌邊緣。
沈廷煜的思緒是呆滯又遲緩的。
床上的人聞言,發出了一聲輕笑。
喑啞地回道:“我之前在天龍不是告訴過你,我會為我沒考慮到你的心情道歉和補償嗎?”
他邊說,邊用雙腿微微撐起身體。
伸出手指勾起放在腳邊的一個手銬,在似笑非笑地與沈廷煜對視間,主動將它扣到其中一隻手腕上。
動作如此漫不經心。
慢悠悠的,偏偏就是這樣的不急不緩,更能給人帶來視覺上的衝擊。
“我現在,就在兌現承諾。”
這句話落下的瞬間,銬子的另一端,嗒的一聲靠在他主動放到身後的另一隻手上。即便頂著這樣受限或放到被壓製方的姿態,他眼神和表情依然如此清傲。
沈廷煜再次沉默。
隻覺得整個靈魂都在接受衝擊,不能理解這世界上怎能有人將那一身傲骨與放縱的柔軟融合在的一起,叫人難以自拔。
見徐清然面色紅得有些不自然,他皺了皺眉
,語氣不自覺帶上了擔憂:“你又……”
伴侶間的默契或許就是在日常相處中逐步提升的。
他話還沒問完,徐清然就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微微眯起眼睛說:“對,我用東西提升了一下樂趣。”
“不過,是合法合規的那種。”
“跟之前的藥劑沒有關係。”
沈廷煜又不說話了。
放縱中的徐清然顯然忍耐得有些痛苦,尤其他現在又把自己給限製起來,什麼都做不了。
“沈廷煜,就隻有今天,我允許你肆意欺負我。”他用著慍怒又無助的眼神看他,“所以,你到底上不上?”
沈廷煜能拒絕嗎?
不,根本拒絕不了一點。這種情況下他要是還能保持風度和理智,就是真的不行了。
一時。
翻雲覆雨,青燈搖浪,金屬的碰撞聲鋃鐺作響。
呼吸間的聲音並不喧鬨放蕩。
清沉中透著身體聲線自帶的柔軟,微微克製著,卻又因無法徹底壓住那叫人頭皮發麻精神炸裂的感覺,下意識被釋放。
褪下的厚重且極有質感浴袍,不知何時散到了大床的邊沿,搖搖欲墜。
浴袍的其中一角恰好無意掛在了那隻指尖圓潤,乾淨又被保養得極好的腳上,在不斷交替的鬆弛和緊繃蜷縮中,終於輕輕從上面滑落,最終沉沉地掉在地板處。
而那件長袖襯衣。
早就被蹂|躪得皺巴巴。
精神力的氣息不斷交換著,兩方都如此瘋狂。
仿佛強者之間的較量,不管承上承下,都是那樣的大開大合狂傲張揚。
沈廷煜低頭親吻著徐清然眼角處滴落的生理淚水,與他那雙仿佛能將人三魂七魄都勾走的眼睛對視,看著他和自己共同沉溺在那塵俗之中。
直至他搭在他背上的手用力一抓。
報複般抓出了紅痕,目光在疲倦和升天般的情緒中微微渙散難以焦距,通過急促的呼吸來取回幾分清醒。
沈廷煜才沉聲問他:“什麼時候公開我們的關係?”
軍部人員的忙碌,大概是他們這段戀情最好的保護。
談了好幾年,也沒有很刻意去隱瞞,偏偏就沒多少人知道他倆正在談。甚至現在連永久性的靈魂締結都已經完成,他們在全帝國人民眼中依然是純潔的小叔和侄媳婦關係。
雖說婚約取消在沈家內部已經是心照不宣的事,但沈大將表示,真的很想像全世界炫耀徐小瘋子就是獨屬於他的伴侶。
徐清然抬了抬眸。
下頜微揚,白皙的脖子,伸展弧度在無意中拉得漂亮。
“那就——等大家什麼時候發現這個秘密,就什麼時候說。”
他又彎了彎眼睛:“我就喜歡這種,每次在外面跟你見面、擁抱和接吻都像是在偷|情的刺激。”
沈廷煜:“……”
他壓下頭,教訓般在徐清然敏感的喉結上
啃咬著。
惹得徐清然一陣激靈,說出口的話尾音下意識變得飄忽細碎。
他雙眸含情,稍稍掙紮了一下說:“結束了就趕緊給我解開,洗洗睡了。”
沈廷煜卻摟著他,把他翻了個面。
欺身在他耳邊輕語:“乖,我們還有兩天的時間,不著急。”
徐清然:“?”
狗男人你不要太得寸進尺唔嗯——
夜與假日,都還漫長。
客廳裡,兩隻毛茸茸的狼犬相互依偎著趴在柔軟暖和的地毯上,睡得酣甜。
·
兩日後,沈廷煜重新回去上班。
經金翼管理層一致商議決定,認可他接任金翼營總司令的位置。而王室那裡,以穆葉莎為首的政務人員都沒有異議,子民們也喜聞樂見,算得上是普天同慶的歡喜事了。
徐清然在家裡客廳癱坐著時,偶然見到他男朋友又上電視采訪了。
著裝風格依然嚴謹整潔,穿得人模人樣的,完全看不出來衣服脫掉後是個狠人。
每次見到沈廷煜,徐清然就在感歎。
感歎幸好給狗男人當對象的是他,否則換個人來,可能早就被這精力充沛像個永動機的可怕E型給玩死了。
沈廷煜大概一周會回來個兩三天。
每次在家都會給他準備餐食,小兩口就在家裡一起吃飯看電視閒聊,也會為了時刻保持身體狀態一起出門鍛煉或切磋。
嗯,還有玩成年人的遊戲。
沈廷煜要他把東西搬到和他主臥緊挨的那間房。
他當時雙手抱在胸前,靠在房門邊似笑非笑地盯著他看了很久,就是不願意配合他這種自我打臉般的要求。
最後把沈廷煜惹急了。
將他鎖在樓下那間房裡搞了很久,直到他一見到房間就會想起每個角落裡不可言說的羞恥,才終於答應配合他的要求,將自己的家當都遷移上去。
——當然,那間他住過的房間,也被沈廷煜鎖上了。
除了放雜物,沒有再讓人入住的打算。
樓上那間房的擺設,與幾年前誤入時相比沒什麼差異。
徐清然扛著零散的東西放到書桌上時,又見到了桌面那個一黑一白兩隻小狼蕩秋千的擺件,下意識拿起來端詳。看著看著,突然就笑了。
原來,一切都有跡可循。
徐清然的假期沒維持多久。
穆子羽大概是見不得他太清閒。
說好給他放久一點的假,但這人兩周後就給他發來了上崗通知,讓他複工幫忙領軍處理餘下的受災區。
徐清然職位跨越性的晉升還挺順利,甚至在銀龍正式對外宣布時,獲得的掌聲與恭賀遠比質疑來得多。同時,也意味著他需要回到銀龍營的管轄區開展他的工作。
沈廷煜依依不舍地把人放走了。
等徐清然離開時,他的工作量反而減緩了許多,隻能撿著時間跟他聯係。
心想——就這種戀愛模式,民眾要是能發現才怪。
這天晚上,沈廷煜正坐在書房裡,思考要不要表現得再明顯一些,引發大眾更加激烈的討論和懷疑。
房門忽的被人敲響,沈天逸憨憨的腦袋從外面伸了進來,小心翼翼的:“小叔叔,我有件事想問問你。”
沈廷煜把手裡捧著的光板隨時擱到桌邊,伸了伸手指向書桌另一邊的空位置:坐。??[”
帝國局勢重新步入穩定,魔鬼大軍的危機逐漸消除,沈天逸又例行每周回到了他的房子。
沈天逸現在已經是快10歲的孩子了。
身高長了點,但不是很多。臉蛋依然帶著些許肉乎乎的稚嫩,兩隻眼睛大大的,又帥又可愛。
他乖巧坐到沈廷煜面前的椅子上,扭扭捏捏開口:“小叔叔,我今天來主要是想起之前你們給我說,那個未婚伴侶的事情……”
沈廷煜靠著椅背,手肘枕在椅子的扶手,手裡捏著一支筆在桌面輕輕敲動。
沈天逸正糾結要怎麼組織語言往下說,忽然聽見他問:“嗯?什麼未婚伴侶?”
再看他表情,冷靜又淡定,眼神認真且疑惑,仿佛當真把這件事給忘了。
沈天逸抓了抓頭,被他搞得有些不太確定:“呃,就是以前……你們好像說我和清然哥哥靈魂契合很高,必須強製安排婚約的那個?”
還記得沈廷煜以前說他還小,先替他把人看著。
他覺得自己現在也長大和懂事了一點,總不能繼續一直麻煩小叔叔,所以原本想上來找他討論這方面的計劃,他需不需要提前做什麼準備。
畢竟,還是有點懵懵懂懂。
但同學們都說隻要他喜歡徐清然,就沒問題。對於徐清然這位能力強大的哥哥,他肯定是萬分喜歡的嘛!
結果現在,沈廷煜竟然在反問他。
聽完他的回問,沈廷煜又道:“徐清然?”
“你誤會了,他不是你的未婚伴侶,是你未來的小嬸嬸。”
沈天逸難得見他小叔笑得親切。
他稍微放鬆了點,但提起這個熟悉的稱呼,他又皺眉說:“哼,說到這件事我就生氣!”
“我現在已經不是以前的傻孩子了,你和清然哥哥彆想再騙我!”
“小嬸嬸明明是小叔你的老婆才有的稱呼!”
沈廷煜點點頭:“是啊。”
“徐清然以後就是我‘老婆’,所以你叫他小嬸有什麼問題嗎?”
沈天逸:“?”
啊?不是說是他老婆的嗎?
沈廷煜笑得和善:“你記錯了。”
“他不是來給你當伴侶,是給我。”
搞得沈天逸都開始不自信。
——他怎麼記得以前不是這麼說的?
面對小侄子的質問,沈廷煜面不改色理直氣壯斬釘截鐵:“你記錯了。”
說完,還從抽屜裡取出徐清然作為證明打印出來的數據。
遞給沈天逸:“你看,你們的靈魂契合根本還沒有到達適婚的最低數目。”
沈天逸接過看了眼。
確實就跟他小叔叔說的一樣。
沈廷煜又道:不信,你去問問你外公。?[(”
也就是沈家主。
沈天逸抱著要燒掉的腦袋,真離開書房下樓給沈家主打了電話。
最後撇著嘴委屈巴巴回來,吸了吸鼻子:“好像真的是我誤會了。”
面對可憐兮兮的小侄子,沈廷煜絲毫沒有罪惡感。
隻聽沈天逸要哭不哭問他:“這樣的話,我是不是以後就不能見到清然哥哥了?”
“我以為要結婚我們才能一直一家人待在一起。”
“他現在不跟我結婚,我們是不是就要分開了?”
沈廷煜問他:“你現在是不是還跟我住呢?”
沈天逸點點頭。
沈廷煜又道:“那以後徐清然成了你‘小嬸’,他還是會和我們住同一棟房子,你還是可以見到他。”
沈天逸大概是被小時候‘徐清然是因為要給你當老婆所以才會和你還有你小叔住一塊兒’,這樣的話給洗腦了,下意識就有隻要不結婚徐清然就會走了的錯覺想法。
直到沈廷煜給他科普。
他才又恍然大悟:“所以就算我誤會了,清然哥哥也不會離開我們嗎?”
沈廷煜笑了笑:“當然不會。”
沈天逸開心不過三秒,又開始撇嘴:“那我這次回來怎麼沒見到他?小叔叔你是不是又騙我?”
“他暫時需要回銀龍工作,忙完就會回來。”沈廷煜輕歎,“我也想他。”
11月。
沈廷煜的生日。
在銀龍忙碌了好些天,這陣子都隻能從各個捷報新聞探到消息和工作進展的徐清然,好像忘了這件事。與沈廷煜的日常閒聊中也沒提及,前者旁敲側擊問他會不會回來,而他隻甩來一張近期行程和任務的截圖。
滿滿當當。
沈廷煜都想直接把電話打到穆葉莎那裡,抗議穆子羽給徐清然的工作量安排。但想想這一切都是為了讓他能夠順利踏上總指揮官的鋪墊,他又忍住了。
直到這天下午,距離他生日差不多還有兩天左右的時間。
他手機係統摘取到關鍵詞,主動給他推送了有關徐清然的最新新聞。
不過這次他名字出現在的地方不是時事新聞的版面,而是休閒娛樂。
照片裡,徐清然身邊站著好幾個長得挺清秀漂亮的年輕女生,花團錦簇般將他包圍,眼神難掩仰慕和欣喜。再看徐清然的表情,臉上也難得帶著溫和笑意,注視著她們的目光搭上原本就多情的桃花眼,看誰都格外深情。
照片的背景也不是什麼嚴肅的軍事基地,或住宅區。
是繁華的商業街,徐清然身後側的店鋪前,還能隱隱看見一隻穿著粉色小裙子的招財貓圖標。
沈廷煜:“……”
——很好,有空陪女孩子們聊天,沒空回來陪他。
沈司令進入了怨夫模式。
他甚至還想刻意在自己生日和前後幾天都安排工作,不是很想在這種日子獨守空房。
沈廷煜一般不在意這種節日儀式感。
認識徐清然之前,他甚至沒在過生日這種東西。隻是現在有了牽絆,莫名的就很想在這些被賦予意義的日子,和最在意的人一起過。
10號那天,徐清然甚至連通訊都沒空接了。
他早上給他打過一次,對面急匆匆的,隻回了他一句‘在忙’,就把通訊給掛了。
沈廷煜抓住他的通訊器,不可思議。
……徐清然跟他還沒滿七年,就已經開始七年之癢了嗎?
他如是想道。
直到晚上,沈廷煜想通了。
既然徐清然沒空來見他,他就去找他好了。還能順便看看他這位人氣越來越高的男朋友,不在他身邊的時候都在忙什麼。
沈大司令剛整理好自己,準備出門。
卻在打開屋門時,和門外恰好要進來的人差點相撞。
徐清然站在門外,緊急收回了前行的力道,手中盒子提得高高的,像是擔心他們在碰撞後會裡面的東西給毀了。
“……徐清然?”
屋裡的沈廷煜看清門外的人,怔然得猶在做夢。
徐清然頓了頓,維持著提盒子的動作,遲疑開口:“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沈廷煜:“……是挺驚喜挺意外。”
徐清然身上還穿著他的製服。
發現他要出門的動作後,旋即反應過來:“你該不會,想出門去找我吧?”
沈廷煜沉默。
徐清然笑了,說:“果然,我就猜到會這樣。”
“所以我提前回來了。”
沈廷煜聽著他的聲音,心裡某處柔軟好像忽然被人親吻了一下。
將壓在上面好些天的陰霾,瞬間吹散。
屋內,0點的鐘聲恰好響起。
徐清然順勢把裝著蛋糕的盒子遞到沈廷煜面前:“生日快樂,男朋友。”
盒子不是P家的。
上面印著一隻粉嫩嫩的招財貓,格外熟悉。
圖標下面的文字,寫的是:
——想要為你特彆的那個TA親手製作一款蛋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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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清然彎了彎眼睛,笑得溫柔。
眼底仿佛墜入了星星那般明亮奪目。
他抬起在外面被冷風吹得有些發涼的手,貼在沈廷煜的臉頰邊。
輕聲說:“難得第一次有機會給你慶生,我怎麼會忘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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