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題:惡塔官號大晚上發什麼神經?】
星涯論壇上。
總是在吃瓜的第一線的網友們,很快就發現惡塔官方賬號的集體發瘋。
這個平時格外高冷,一般更新也隻有重要通知,或逮捕和通緝消息的惡塔官號,突然上傳了一堆視頻。不帶任何解說,視頻也很像各種各樣的監控視角,但比一般監控要高級一點的是還附帶了音頻。
從那些被暴露的交談內容聽來,除了行刑之外,還像是在利用人類進行某種慘無人道的實驗。
這些視頻剛出來時,比起震驚,大家更多的是疑惑。
【這是新的宣傳方式嗎?提醒我們不要做壞事,不然就會被抓進惡塔受刑?】
【是什麼老舊的紀錄片模式的拍攝手法??】
【話說,我就想問大王子殿下是還友情出演了嗎?】
內部視頻,都是徐清然通過1塔係統對外放出。
事實上,早在他發現這些視頻記錄時,心裡就已經開始在盤算計劃了。離開1塔是必然,他來這裡可不單單隻是想報複穆子玥,還想順便送惡塔一份完整大禮包。
視頻,就當做是第一步吧。
惡塔這些年收集的視頻數量很多。
視頻都以萬計數,數據實在太龐大,真把惡塔裡的所有秘密文件都上傳的話——最快也得要幾個小時。所以早在今天之前,徐清然就抽空做了部分的篩選,全打包在一個文件夾裡。
重點選擇了部分,綜合起來基本能夠囊括惡塔惡劣作為的視頻。
抽出來的那些視頻,都是已經被標記上死亡的受害者,這或許也是他們最後一次面向大眾的機會。
除了,沈廷煜。
他還活著。
徐清然在做好歸類之前,猶豫了很久很久,到底應不應該把沈廷煜的遭遇公諸於眾。
越想越不甘,憑什麼沈廷煜遭受過的苦痛就要被永遠塵封。所以他還是放了進去,不過出於私心,隻帶了一個。是那個穆子玥叫人在他身上試藥,試得他不得不對自己開槍的那段記錄。
徐清然確認完發布,就離開數據間了。
回到關押穆子玥的地方,把人敲暈,扛著他往1塔出口離開。
——惡塔的旅程即將結束,但穆子玥這個人渣一天沒死,他就不會讓他從自己眼皮底下離開。
徐清然走到1塔大門的位置。
那條走廊仍是整座塔最暗的地方,紅光映照得陰森。出去前,徐清然又把手放到門邊的機器上。雷係異能的力量從他指尖溢出,如靈泉流水般順著電線往全塔的線路擴散。
一分鐘後。
1塔內各個主電箱傳來了爆炸聲響,同一時間,1塔內外全範圍的電路全被切斷,連監控係統都全部失靈,整個1塔瞬時陷入漆黑一片。
塔外,風雨交加。
很遠的地方,雷聲與閃電交錯。
沒人看得見黑暗中,
有道頎長的人影正扛著個昏迷的魁梧男子從塔裡出來。
徐清然從穆子玥來的飛艦裡,找到了功能性最好最齊全的一架飛行器。
把穆子玥綁好?_[(,粗暴丟進了後艙,開始往2塔的方向飛去。
網上的輿論還在繼續。
相關的轉評和帖子越來越多,網友們在討論中,逐漸發現了不對勁。
【臥槽,那是小時候的沈大將嗎?本人??】
【沒記錯的話那個年紀的沈大將確實就在惡塔,等等……這些視頻,該不會都是真實的紀錄片吧?!】
【媽呀,最新幾個視頻你們看了嗎?我整個人都起雞皮疙瘩了!】
最新上傳的視頻,不是角落的監控視角了。
是工作人員自行用攝像機的近距離拍攝,前期在做準備工作時,還能聽見他們正在聊天核對資料。
“哦豁,終於又等到E型實驗體了。”
“可不是,還是E型的身體素質比較好,上一個他們找來的S級死囚才挺不到一周就斷氣了。”
“那點藥量都扛不住,他應該是擦邊被定義為S級的吧哈哈哈哈……”
“所以今天這位E型是犯了什麼死罪?”
“天真,哪有那麼多犯大罪的E型啊?我看看……這是三年前被公司同事舉報後送進來的,這幾年因為暴力指數不合格沒離開,倒沒殺人放火。”
“隻能說生而為E,是他倒黴了,任何記錄都會被嚴重放大。”
“開始吧,今天我們要用的是D13號的實驗病毒是嗎?”
“對……”
視頻裡,還能見到正在躺椅上因恐懼而震怒掙紮的男人,
他像是對自己的遭遇感到很不解,正在驚恐質問:“我沒有做錯什麼十惡不赦的大事,我沒有犯法律規定的死罪,我已經很努力克製我的天性了,我為什麼會被送到這裡……”
可惜實驗室裡的研究人員,早在穆子玥賦予的權利下,驕傲自大慣了。
不僅沒有理會即將被當成實驗品使用的男人,甚至還對這種不公平或是違反人道主義的安排感到平常,繼續執行他們的工作流程。
1塔的智能係統在把視頻上傳時,對那些會給大眾造成心理陰影的畫面進行了模糊化處理。
即便如此,觀眾們還是能清楚明白事情經過。
逐漸的,他們開始發出更大的質疑。
【……所以這是真的?】
【我們尊重惡塔的機密性,結果他們竟然在背地裡做這麼可怕的事情嗎??】
【研究健康相關的醫學藥物我能理解,但研究病毒和違規藥物是為了什麼啊??】
【聽說惡塔現在是金翼和王室在負責管理,所以有金翼營的代表出來解釋一下情況嗎?】
【@金翼營官方賬號@金翼軍部@金翼總警……】
輿論再次爆發。
銀龍這裡,還在回往總部路上的穆子羽人也傻了。
那些視頻看得他頭皮發麻。
倒不完全是因為裡面那些人遭的罪。
身為王室人員,他多少知道點惡塔內的貓膩,隻是沒想到比他想象的還要誇張可怕,也無權插手管理。他現在覺得更恐怖的地方在於,這種發瘋事情——隻有徐清然才做得出來了。
問題是,徐清然作為被扣押的人員,是怎麼辦到的?
惡塔的AI係統非常智能完善,安全防衛是一等一,徐清然怎麼可能在他大哥的眼皮子底下把權限搶到手?難道是把人給揍了,然後威脅?
先不說穆子玥有沒有那麼容易妥協。
徐清然要達到這個結果,他就得先獲得自由。1塔裡那麼多人看著,他是怎麼出來的啊?!
穆子羽想到他剛剛在通訊台,泰然自若跟自己溝通的語態,還說自己能夠過去基地不需要他派人來接。
細思極恐。
徐清然這個變態瘋子,不會比他想的還要早就已經重獲自由了吧?
如果是這樣,那為什麼沒有收到任何風聲?
1塔人那麼多,隨便來個人出去報個消息,都早該把人拿下了。
穆子羽想著,又逐漸呆滯。
總不能,是徐清然一個人完全控製住了整個1塔……?
惡塔這裡。
午夜時間,值班的工作人員比白天少了大半。
直到上面有人把電話打進來,他們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發現自家官方賬號莫名其妙往外發了那麼多機密視頻和文件。而負責線上賬號管理的工作人員,在事發時還在自己的辦公室外跟其他同事聊天。
“草,這是被黑了嗎?”
電話轉接到他們手上時,距離視頻的發布實際上已經過了好一會兒。
一般這種大事,上頭最先聯絡的肯定是塔長。而塔長辦公室沒人接電話,幾次後打給秘書,說他人去了1塔。又把通訊轉到1塔,結果直接斷訊。
幾次輾轉,才打到5號塔這裡多數文職所在的辦公室。
他們急匆匆地立馬登陸賬號處理。
卻發現才發現他們的賬號密碼全部都被修改了,甚至包括負責員工的身份信息全都不再有權登陸。
“怎麼可能?惡塔的安全係統堪比國防,誰黑得起啊?”
主要負責賬號更新的工作人員罵罵咧咧。
惡塔的性質跟其他自媒體不同。
他們不需要保持活躍和穩定的更新來鞏固粉絲群,不需要頻繁去發布什麼宣傳。畢竟全帝國就沒有人不知道這個地方,關於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軍警方都會替他們告知到位。
所以惡塔的賬號,一直都很佛係。
除非有需要,否則工作人員都不會特意登陸查探,所以他們甚至不知道這個賬號已經被人篡改多久了。
無法從賬號直接刪除,他們隻能先聯係各個平台,讓他們緊急刪除那些發出去的視頻。
但,不是所有平台都在他們的掌控之
中。
這個他們,指的是以金翼方為主的勢力。
那些發布了視頻的平台裡,有一部分背後是由銀龍的勢力和資本把控。視頻裡明顯很大力在針對金翼方,尤其還涉及了穆子玥,他們肯定是看熱鬨不嫌事兒大,不願意配合。
尤其以莫家為首的資本圈。
都知道莫成非這段時間因為徐清然被扣進惡塔的消息感到不滿,現在這種反常的舉動,特彆像是惡塔內部發生某些人為乾擾的混亂。作為報複,他更加不可能答應替他們處理事情了。
事實上,就算全平台現在答應刪除視頻也沒什麼大作用。
哪怕它們隻被上傳一分鐘,都早已被一些衝浪網友保存或通過錄屏方式記錄下來。事情發展至今,惡塔神秘的面紗與藏在底下的罪惡正在被揭露,無法逆轉。
“這些視頻隻有1塔有吧?”
5塔辦公室裡,工作人員正在著急。
他們派人去了監控室,想查看其他塔——尤其是1塔的情況。
結果發現夜班堅守的工作人員,竟然趁著無人關注,仰靠在椅子上睡著了。
睡得很香,嘴還張得老大。
同樓辦公室的領導帶著其他人踹門進入。
才發現負責監控1塔和2塔的屏幕裡,全都是斷電的黑屏狀態。
“……草!”
領導氣得,使出畢生最大的力氣一腳踹在——從他們進來到現在都還沒被吵醒的監控人員,的椅子上。
帶著滑輪的椅子狠狠撞到了牆上。
把上面的人給撞得摔倒在地,才迷迷糊糊醒來:“發、發生什麼事了?”
領導往他頭上怒扇了一巴掌:“1塔和2塔的監控是怎麼回事?!”
“斷電多久了,你都不知道嗎?!”
值班人員聞言匆匆跑到屏幕前,確認情況後滿臉疑惑:“怎麼可能?我睡前還好好的……”
同事問他:“你睡多久了?”
那人吞吞吐吐:“不知道,可能,兩、個多小時?”
“……”
靜默間,隔壁另一個監控室的值班人員忽的匆匆跑來。
趴在門邊,先是被這麼大的陣仗嚇著,然後才遲疑道:“……那個,我剛想出去找你們,我這裡看不到3塔了,他們的信號和供電係統好像出了點問題?”
領導聽完,臉色又白了一層。
對惡塔而言,沒有什麼逼斷電更加可怕的意外了。
往遠了想,失去電源的惡塔很可能成為外太空遊蕩的入侵物種,襲擊女王星的突破口。往近了說,惡塔裡那些關押犯人的牢獄基本由電源係統操控。
如果大規模斷電,就意味著那些囚犯將會獲得釋放……
5號塔的工作人員們逐漸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有人努力保持樂觀態度:“……肯定是這幾天的雷暴雨導致部分區域的斷電情況發生而已!”
才說完,外面的走道又響起由
遠至近的跑步聲。
被吩咐跟1、2塔聯係的工作人員回來彙報:“怎麼辦?現在完全聯係不上他們了!每一個通訊台都是斷訊狀態!”
通知一出,所有人又徹底靜下。
隻有領導發出雞鳴般的尖叫:“怎麼可能?!”
幾座塔全都斷電的話,那也太誇張了!
惡塔的供電係統比較特殊。
除了最小,基本不作為收押人的牢獄的1塔完全依賴一個最大的主供電係統,其餘每座分塔內部電源都由成千上百獨立的發電係統組成提供。
這樣就算發生什麼意外導致其中一個發電係統炸了,影響的也隻是塔裡的一部分,不至於讓整座塔的安全係統崩塌。包括周邊的防禦通訊還有監控等等,都是由不同的供電係統掌管。
就算其中一個主電源被破壞,其他係統也還能繼續運行。
現在情況是,1、2、3塔的所有監控都斷了。
不管他們怎麼切換,各個角落的監控都處於無信號狀態。雖然無法監測到情況,但根據推測,這很可能分塔內所有電源在短時間內全被切斷了。
所以才會覺得離譜。
畢竟除非遭遇了外族大範圍的襲擊,否則就算是頂尖E型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辦到吧?!
室內的氛圍,越來越沉重。
隔壁監控3、4塔的工作人員還沒離開過值班室,整晚都在追劇,剛剛才看到手機。
所以又問他們:“對了,我剛剛看到我們的官號發布了奇怪的視頻,還發了很多條……我們這是終於打算開始學營銷號開始衝賬號人氣了嗎?”
房裡一片死寂。
沒人有心情回答他的疑問。
5塔的監管聞訊來到了他們的辦公室。
裡面不知所措的亂象,在他出現後慢慢得到調整,全部人員聚集到他面前。
監管從各個分部領導那裡大略知道了現在的情況。
立馬開始安排任務:“聯係最接近他們的4塔,讓他們立刻派人過去那3座塔查探情況。”
“聯絡女王星上,距離惡塔最近的基地,就跟他們說這裡發生了意外事故急需支援。”
“還有,跟王宮與政務所那裡報備情況。”
“如果可以,請他們馬上下令讓天神係駐守軍隊派兵過來支援。”
他的語氣格外嚴肅。
神色凝重道:“我們今晚,說不定有很嚴重的大事需要處理。”
思緒又飄到很多天以前。
那天,是塔長準備去往1塔接待穆子玥的日子。
臨走前,他還坐在辦公室裡跟他聊天。就是興致不怎麼高昂,總盯著窗外,心事重重。
許久之後,才突然對他說了一句:“我還是覺得,大殿下不應該招惹像徐清然那樣的特殊人物。”
5塔監管不以為意:“再厲害,也隻是陣營上校。他以前遇見的都是一些小打小鬨的人物,在權勢滔天的大殿下面前
,還有我們惡塔叫人信賴的防衛係統,他一個人能翻出什麼浪來?”
塔長歎息:“你說得對。”
“我在腦中模擬了無數種可能性,甚至連金翼營沈大將開著戰機闖塔救人都設想過了,也認為被押入1塔的他僅憑一己之力無法擺脫控製。”
“但,誰知道呢?”
塔長嗬嗬輕笑:“那可是總能給全帝國人民驚嚇的徐清然啊。”
5塔監管當時沒把事情放心上。
包括這段時間,塔長除了本人沒回來之外,在1塔也有一直跟他們保持溝通和聯係,不像有什麼麻煩的樣子。
直到今晚。
各種突發意外的發生,仿佛陰霾籠罩在他們身上。
5塔監管看似冷靜,實則早已汗流浹背。
心想,不會真的跟徐清然有關吧?
·
轟隆隆——
雷雨還未停歇。
5塔外,軍衛們走進走出的,看起來很是緊張忙碌。
就在30分鐘前,4塔也跟5塔這裡斷開了聯係。
和其他塔一樣,完全收不到通訊,監控也集體被切斷。
要知道,4塔是除了5塔之外最大的那座塔,供電係統不要太多。
到底是什麼原因,才能讓它一瞬間斷聯,甚至連那附近的信號塔都被切斷了,手機通訊器啥的都用連不上。
4塔裡收押著來自帝國各個星係的重犯,數量還很多。
完全不敢想象他們同時間被放出來的話,得是什麼樣的大混亂場景。
從大門再到停機場和停車場的路道上,來來往往著許多軍衛的身影。
他們都是正在準備去往4塔查探情況的緊急救援隊。
風雨中,一道修長的人影在人流裡,不緊不慢朝著5塔的方向走去。
他穿著銀龍的製服,身上那件拉風的長風衣和頭頂的帽子,早已被雨水打濕。可他卻好像感覺不到那般,毫不在意地頂著雨悠悠步行,在一群狼狽裡冷靜得違和。
場面亂糟糟的,如今又是黑夜。
與他擦身而過的軍衛,沒注意到他。就算注意到了,也沒在第一時間察覺他是本該被收押在1塔的徐上校。
徐清然就這樣通行無阻進入5塔範圍。
沒有走進大樓,甚至不需要費力氣去尋找分布在不同區域的主電源。
隻需要找到一個簡單發電的地方。
從那裡下手,異能的力量就會通過這條電路口竄進電路係統。哪怕那些電路線錯綜複雜,各自連接著不同的主供電源,他都能一次過將其破壞。
塔內,工作人員們也正在與外界緊急聯係。
所有人都忙成了一團,直到,塔內塔外都紛紛傳來什麼東西炸開的巨響。
下一秒,整座5塔陷入了黑暗。
“……發生什麼事了?!”
5塔周圍內外的所有供電係統,全炸了!
一個
接一個,像是從內部受到什麼激烈的衝擊與傷害,發生了爆炸。
甚至有部分區域較大的供電係統,炸得著火。
連備用電源係統都沒被放過,事情緊急,他們卻連全區域警報都無法啟動。
雄偉遼闊的惡塔,火光在雨中緩慢蔓延。
塔外原本準備出發的軍衛人員,如今也顧不上其他塔了,紛紛被各自領隊喊著集合。
5號塔除了工作部門,同樣設有牢獄。
雖然關的隻是一些普通罪犯以及待教育的人員,但人數眾多,他們需要緊急出動所有軍衛人員對他們進行壓製。
今晚,注定是惡塔最糟糕的夜晚。
混亂足以讓這群人吃上大苦頭。
徐清然送完他給惡塔和帝國的完整大禮,又逆著人群往飛行器停留的地方回去。
“徐……徐上校?!”
臨近時,有兩名從遠處匆忙趕回的軍員認出了他的身份。
震驚得說不出話。
徐清然抬頭,對他們微微一笑:“晚上好。”
說完,眼神驀的一凜,揮著帶有雷係異能力量的拳頭,對著那兩個毫無防備的軍員揍去。
身後離開的方向仍是一片喧鬨。
近百層樓高的建築上,火光在不同的角落跳躍,遠遠望著,像是建築上開出了一朵朵橙紅的花。
“……嗬!哪來的狼犬?!”
遠處的一聲叫喊,讓徐清然下意識止住了腳步。
他遲疑著回頭,看見那道勇猛的白影把試圖攔住它的人全部踹飛,然後朝著他的方向奔來。
那雙冰藍色的獸瞳,在黑夜中熠熠生輝。
徐清然表情難得浮現不可思議。
看著來到他面前的白犬,失笑無言。
他被帶走時,把白犬留在沈廷煜的家裡了。
不知它是怎麼發現他被抓到惡塔的事,但一隻狗獨自從天狼,通過各種手段來到惡塔找他,也太厲害了。
“不愧是北城人最尊敬的犬王。”徐清然難得對一條生命有著甘拜下風的佩服心理,挑眉問它,“所以,你也想陪我去救人嗎?”
白犬仰頭與他對視。
眼神說明了一切。
徐清然彎了彎眼睛,攬著它的後脖子,和它一起朝著飛行器停泊的地方走去:“好,那我們一起接他回家。”
飛行器上。
徐清然設定好了目的地,便開始往穆子羽說的軍事基地過去。
後艙的白犬,卻突然變得有些狂躁。
而令它發狂的對象,正是被徐清然扔在後面的穆子玥。
穆子玥的精神已經接近半失常狀態。
他渾身上下都是傷,甚至下半身的某個部位,還因為徐清然一次性給他用了過重的藥劑卻無法得到疏解,最後在充血過頭的情況下炸開了。
褲子上沾著臟兮兮的血。
他蜷縮在角落,兩眼時而有神時而無神地盯
著與他隔著一小段距離的白犬。
白犬齜牙齜得很凶狠,總是泛著一片冷靜的藍眸內布滿了殺意,顯然是恨極了視線裡的這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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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駕駛座上的徐清然察覺到了它的動靜。
想起之前和沈廷煜有關的夢境中,白犬好像也對穆子玥透露過這樣的恨意。
他雖然不清楚具體原因,但相信白犬一定有它憤怒的理由。
所以對它說:“動手的時候留點力,彆把人弄死了。”
“我還想留著他,再好好玩幾年。”
白犬弓著背,喉嚨裡發出凶猛的低嚎,朝著穆子玥一步一步靠近。
腳上的爪子,在它眼底冒出精神力的光芒後,仿佛又鋒利了些許。
女王星。
3號軍事基地。
風平浪靜,萬裡無雲。
太陽還未從海平面升起,但遠處的天空已經隱隱有了亮意。
一輛又一輛載滿補給資源的車子,在指揮下開進場上那巨大的軍用飛艦裡。
謝南鈞在幾位隊員的陪同下,步伐匆匆地上了飛艦。
百米外的停車場。
陸誠獨自坐在車子裡,手裡拿著手機,低頭用另一隻手捏了捏眉心。
手機屏幕上的頁面,停留在某社交平台熱搜詞裡點出來的輿論頁面。
是惡塔官號大晚上發瘋的那件事。
網上輿論現在已經完全亂成了一團。
不管金翼還是銀龍的子民,都在向帝國和尤其掌管著大權的金翼討要說法,事件是前所未有的嚴重。
目前,帝國那裡暫時還沒給出回應。
陸誠是知道徐清然被押進惡塔的。
他現在甚至開始懷疑,這一切混亂都跟徐清然有關。昨晚在惡塔官號發瘋的時間點,他還收到了穆子羽撥來的通訊,臨時調派他的任務計劃。
說,如果徐清然能在支援隊出發前趕到,他陸誠就不需要去了。
把支援名額調換給徐清然,他則留下來,負責處理帝國這裡受災區的主要指揮任務。
想到這裡,陸誠歎了一口長氣。
再睜眼,眼底泛著些許落寞。
手機上面還跳出了幾條信息。
是徐清安發來的,問他:“陸誠,等你回來我們就馬上舉行婚禮好不好?”
“我好害怕。”
“陸誠,我隻有你一個人了,你會臨時反悔嗎?”
“陸誠,我把我的第一次……還有我的全部都給了你,你說過會對我負責!我保證,我再也不會找徐清然的麻煩,我一定會按你說的那些做,當一個聽話合格的伴侶。”
陸誠沒有點開聊天框。
也沒有回複。
他不知道徐清安最後怎麼那麼快就被惡塔釋放。
但他厚著臉皮找到了他,苦苦哀求他的原諒,向他保證了自己的悔悟,還答應他會去跟徐清然道歉獲得他的原諒。
陸誠原本
不想答應。
隻是……隻是他那段時間,在網絡上見到太多調侃徐清然和沈廷煜在一起的輿論了。又在和徐清安重新到靈魂伴侶中心進行匹配時,無意從謝南依那裡見到一組單獨儲存的數據。
因為和徐清然相關,他偷偷調出來查看。
發現了他跟沈家那個小孩契合的真相。
就連可以阻止他跟沈廷煜在一起的最後希望,都破滅了。
確實,他倆的官方數據契合隻有0.01。
但他想,他好像對現在的徐清然又多了一點點的了解。比如知道,他不是一個隻會被數據限製的人,他隻遵循他的本心。
陸誠不甘心。
憑什麼徐清然走出了過去,有了新的牽掛,兩個人可以和和美美相互牽掛,而他卻要被困在過去所犯下的錯誤之中,形影孤隻。
於是頭一熱,不顧陸溫年的反對,決定繼續跟徐清安完婚。
他這是,不想成為輸家。
可如今他還是無法感到快樂。
也沒有成功追上徐清然生活步調的滿足感,隻有空虛和麻木,以及無邊的孤獨。
陸誠低頭看著手機。
面無表情地想著,徐清然堅持要參與支援,一定是為了沈廷煜吧?
為了他,命都不要也沒關係嗎?
·
冉冉升起的金黃,在海面上鋪了一層銀杏般的燦輝。
女王星的3號基地處,還在場外走動的人少了很多,大部分都已經登上了星艦。
謝南鈞是這次行動的金翼方主領隊。
是總行動的副指揮,主指揮是隔壁銀龍的那位陸少將。
最後一個小時以來,基本都是他包攬星艦上的所有安排。
從最頂樓跑到最低層,從艦外跑到裡面,各種各樣大大小小的事情需要他的決策與處置。忙得他滿頭大汗,脾氣也越來越暴躁,抓住一位銀龍的軍員就問:“你們的少將呢?!”
他還邊罵邊抖著手,從口袋裡撕開一顆糖果放嘴裡。
早餐都沒空吃,低血糖又要犯了。
銀龍的人員過去一小時都沒見到他們家少將。
隻能搖頭:“我也不知道……”
謝南鈞差點氣暈。
以前總聽說陸誠是銀龍營的‘沈廷煜’,指揮能力什麼的都很好,還很自律。
——這特喵的就是他們吹的陸少將?
這都快出發了,連銀龍的軍員都陸續登上星艦,這少將偷懶一個多小時就算了,還耍大牌要全部人等他呢?!
謝南鈞看了眼時間。
氣呼呼道:“支援事態緊急,我們沒有多餘的時間浪費!”
“最後十分鐘,趕緊給我去把你們家少將找來!十分鐘後他還沒出現,我就會直接接管星艦的主控權,直接出發!”
謝南鈞凶起來,還是挺給人壓力的。
銀龍的小軍不敢違抗,灰溜溜又下去找人。
十分鐘。
還是沒把人找著。
▏想看有狐千歲寫的《我在虐受文裡穩定發瘋[星際]》第 94 章 都炸了嗎?請記住本站域名[(
補給和資源,包括準備好的醫療設備軍醫等等全都登陸完畢。
謝南鈞站在艙門前,看了眼時間,冷漠命令:“關艙門,我們現在出發。”
主控台的駕駛員們都很服從命令,沒有質疑,直接照做。
星艦的引擎加大了力量。
發出的聲響,是準備起飛的信號。
謝南鈞看了眼正在緩緩閉合的巨大艙門,才轉過身準備離開停放各種飛行器和戰機的艦艙,往控製室過去。
卻忽然聽見身後傳來工作人員的驚呼。
回頭一看,一架淺色的飛行器在艙門徹底關閉之前,驚險擦著正好能夠容納它穿過的縫隙飛了進來,在最後排的位置降落。
飛行器的燈光和引擎很快就被裡面的人熄滅。
但也沒完全熄火,裡面的部分供氧循環之類的沒關全。
謝南鈞下意識反應就覺得是姍姍來遲的陸誠。
他鼓起氣勢,正打算在他下車時罵他。誰料視線一瞥,驚見飛行器上印的是金翼的徽章。
……?
是因為時間太趕,所以陸少將直接從基地裡隨意挑了一架飛行器追過來的嗎?
艙內的其他軍衛也被這動靜驚著,紛紛瞪大眼睛打量那個突然闖入的大家夥。
直到飛行器主駕駛的門打開,車裡的人從裡面走下來。
謝南鈞憤怒的眼神逐漸轉為茫然,然後又變成震驚:“……徐清然??”
不是,他不是被抓去惡塔了嗎?
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謝南鈞震驚完,又開始冒了一大滴冷汗。
等等,他既然會出現,是不是就表示他已經知道沈廷煜的事了?
——老鐵,真不能怪他。
他什麼都沒說,是徐清然自己發現的!
徐清然的狀態看起來……還挺狼狽。
全身濕漉漉的,像極了剛從海裡爬出來的樣子。包括跟著他一起出來的白犬,下來就狂甩身體,水滴飛濺。
謝南鈞看著他走到自己面前,頓了頓,問:“……你倆這是墜海了?”
……
休息室裡。
徐清然坐在床邊,已經換了件乾淨清爽的衣服。
身上也是沐浴過後的清爽,手裡拿著吹風機吹乾頭發,然後又招來白犬。
他把溫度和風力調到比較溫和的檔次,才接著替同樣剛洗完澡的白犬吹乾毛發。
謝南鈞翹著腳坐在旁邊的沙發上。
抓著手機,把屏幕轉向徐清然後指了指頁面問:“徐清然,這該不會是你的傑作吧?”
上面是,惡塔視頻相關的新聞。
事情已經鬨得全帝國人民都知道了,情況還挺嚴重,大家都在怒罵。
徐清然抬眸看了眼,又垂眸繼續專注給白犬吹毛發。
不說話,就是默認。
謝南鈞不可思議:“不是,你來真的啊?”
“你這是怎麼辦到的?!”
謝南鈞又打開了話匣子:“我聽說以前,不是沒有奸細想溜進1塔獲取機密。”
“但是就沒有人成功辦到的,更彆說直接黑進賬戶,還能發出這些視頻了!”他邊說邊點開視頻,最熱門的那個是沈廷煜的,看了幾眼又說,“沈廷煜以前確實慘。”
徐清然把白犬的毛發吹乾,關掉了吵鬨的吹風筒。
拿起梳子給白犬梳毛,順便回答謝南鈞的疑問:“很簡單。”
“把1塔中央係統控製權拿到手裡不就行了嗎?”
他說得像喝水一樣容易,還誇了句:“安娜確實很聰明,比我認識的一個係統要省心多了。”
係統:「……?」
總覺得被陰陽了是錯覺嗎?
謝南鈞的眼神像是在看一隻鬼:“你說拿就能拿嗎?”
“還有,那麼多軍衛守著,你就算拿到控製權,要怎麼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搞事啊?你又是怎麼從牢裡逃出來的?”
徐清然:“還行吧,人也不是很多。”
“把能殺的都殺了就行。”
“牢房?”
“動根手指就可以出去了。”
謝南鈞:“……”
他很想反駁徐清然‘你就瞎吹’吧,但偏偏他人真的就這麼牛逼轟轟滴坐在這裡。
怎麼會有比沈廷煜還離譜的人啊?
這家夥才是真正的人形武器吧?!
人形武器徐清然給白犬梳理好了毛發,又跟謝南鈞說:“帶我去吃飯,我餓了。”
謝南鈞:“……”
倆人在食堂填飽了肚子。
期間,徐清然順便把自己跟陸誠交換任務的事情告訴了他。
謝南鈞逐漸品出不對勁,驚怒道:“等等,那這樣主指揮權豈不是就在你手裡了?!”
“靠,論資曆我還是你前輩,讓你給占便宜了!”
徐清然平靜問他:“有什麼問題嗎?”
謝南鈞很想說他有一堆的問題。
尤其,他沒見過徐清然指揮的樣子,有點擔心他能不能勝任,以及能不能壓得住兩營的軍員。
但徐清然好像沒有繼續這個話題的打算。
清空盤子裡的食物後,推到一旁,問他:“現在,能給我說說沈廷煜的任務是怎麼回事了嗎?”
·
凱安帝國領域,60光年外的基地站點。
電源站已經被毀壞得七七八八。
各個基地建築都在冒煙。不同的區域角落,兩營的軍衛人員還在與星球上的外族們奮鬥。
因電力減弱,除了魔鬼群之外,其他附近的外族生物也來湊熱鬨了。
這地方現在可說是群魔亂舞的狀態。
此時此刻,站點區域範圍裡不起眼的一角。
作為其中一個站點的建築物,上面的信號盤正冒著滾滾濃煙。
周圍,躺著許多外族的屍體。
圍堵在這裡的,暫時都被殺光了,新的一批——尤其是對沈廷煜‘情有獨鐘’的魔鬼大隊,或許正在路上。
一名穿著銀龍軍服的衛兵撲通一下跪地,合掌抬頭對著面前黑發藍眸的男人苦苦哀求:“沈……沈大將,求求你放過我,我,我什麼都沒做,全都是他們乾的!”
沈廷煜站在他面前,低頭俯視著他。
嘴邊笑意微微,兩眼也是彎彎的,依然是平日裡和善的模樣——如果他手裡沒有握著那柄,沾了人血的刀子的話。
跪地的男人附近,還躺著幾個跟他同陣營的軍衛。
再遠一點地方,金翼的軍衛也有。
但這些人大部分都不是死於外族的擊殺,而是死在了沈廷煜的手裡。
脖子被狠狠割了很深的口子,鮮血流了一地。
“唉。”許久,握刀的男人歎了口氣。
卻伸手用力一抓,力道大得仿佛能將被他扯住頭發的人,硬生生被拉得頭皮分離。
他淺笑著,語氣卻沉冷得可怕:“我好不容易想善良一次。”
“你們,怎麼就非要逼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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