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6. 番外4 賀行之(2) 了解情況……(1 / 1)

時間門一轉就過了一個星期, 正如賀行之所想的那樣,黑暗徹底降臨地球,海洋中間門的那片大陸直接被籠罩了。

賀行之驚訝的發現眾人不但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甚至直接忘記了那片大陸。

與此同時, 空氣中開始彌散淡淡的,普通人看不到的黑霧。白斂拿出【迷霧地圖】, 就看見裡面的每個紅點都在發光, 仿佛蠢蠢欲動一般。

它們已經準備好了。

其中有幾個紅點與其他的點不同, 並沒有閃閃發光。他意識到什麼, 直接點擊紅點,進入了規則怪談。

“嗚嗚嗚嗚!救命啊媽媽!”

“這是什麼地方啊?是在演戲吧?或者是吧?還是什麼綜藝?”

“殺人了啊啊啊啊啊!”

剛一進來, 賀行之就感受到了久違的熱鬨。之前他趁著規則怪談, 還沒有徹底成型,把地圖上的每一個紅點都逛了一遍, 並且新拿了一張紙做標記。

越臨近黑幕降臨,那些規則怪談就越完善,同時也越危險。不過好在大概是因為他不是參與規則怪談的人, 而是意外進去的, 那些危險並沒有找上他,似乎隻要他不做什麼就不會有問題。

最開始那段時間門他進去的時候,裡面都是一片寂靜,沒有人煙。等到後期的時候就開始出現了一些人, 他們表現的很自然, 好像一直生活在規則怪談裡一樣,賀行之統稱他們為NPC。

例如他最開始進入的那個四口之家的規則怪談裡,爸爸媽媽和奶奶都出現了,唯一沒有出現的是倒黴兒子。不過他們也並不在意, 非常自然的生活著。

就算賀行之突然出現在他們家中,他們也並不感到驚訝。但並非看不見賀行之,而是看見了,但不在意。甚至如果賀行之主動說話,他們還能陪著聊一會兒。

多試驗了幾次之後,賀行之逐漸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了。規則怪談裡的規則束縛的隻是存在於規則中的人,也就是他們一家四口。賀行之沒有身份,自然不會被限製。

爸爸媽媽奶奶雖然很危險,但是這個危險是對於孩子而言的。對他這個規則怪談之外的人就很自然,好像隻是普通人一樣。但大概是因為規則怪談限製了他們的邏輯思維,所以他們對賀行之突然出現在他們家中這件事情一點也不在意,甚至覺得很正常。

得到了這個有意思的發現之後,他腦海裡萌生出了更大膽的念頭——他有沒有可能在規則怪談裡創造一個新的,獨屬於自己的身份呢?

賀行之向來是個行動力極強的人,在萌生了這個想法之後,立刻就開始實踐了。

他先是找到了一個之前去過的,以火車為地圖的規則怪談,帶了個裝滿零食飲料的小推車,穿上特彆定製的,和那個規則怪談裡員工NPC一模一樣的製服走了進去,然後開始叫賣。

神奇的一幕發生了,那些NPC竟然真的自然的接納了他,把他當成了火車上賣零食的員工。有不少乘客NPC都買了零食,於是他收獲了一種奇怪的貨幣。

這種貨幣賀行之在現實中沒有見過,雖然看上去隻是一張平平無奇的貨幣,但是根本記不住上面花紋的樣子,看久了還會感到惡心頭暈。

怪談世界的貨幣,應該就是怪談幣吧?反正他是打算這麼叫了。

在這個規則怪談裡,多待了幾天之後,他驚訝的發現,規則紙上竟然也出現了他這個身份的相關規則。

[規則五、售賣員穿著藍色製服,你不會看見穿著紅色製服的售賣員。(後半句是紅筆字)]

他真的成為了這個規則怪談的一份子。

而且他是可以離開的,下次再來,如果穿著常服的話,彆人就會重新把他當沒有身份的人。但是他留下的售賣員身份卻真實的存在於這個規則怪談裡,不過是換了個人當售賣員罷了。

經過多次實驗,賀行之總結出了規律:他能變成的身份是有限的。

首先不能成為已經存在的身份,例如在四口之家裡成為爸爸。就算穿著和爸爸一模一樣的衣服也不行。

其次不能成為特彆高的身份,例如學校的校長、教導主任,莊園的主人之類的。

在這個地圖裡不合理的身份也不行,例如推銷員不會出現在監獄裡。所以如果假扮成推銷員在監獄地圖,是不會生成新的身份的。

又或者四口之家裡,因為隻有三個房間門,能睡四個人,所以賀行之沒法給自己捏一個爺爺的身份。但他可以給自己捏一個“借住的鄰居”的身份,然後睡在客廳的沙發上。

最後有些固定數量的身份也不能形成,例如隻能有三個優秀學生,三個都有了,他就不能成為第四個。

被NPC認可,是形成一個身份的前置條件。想要被NPC認可這個身份,首先身份要符合上述的限製,其次必須準備妥當。

例如他第一次在火車上創造的新身份,製服、推車、零食、叫賣,缺一不可。但凡少了哪樣都沒法被NPC認可。

當NPC們認為這個地圖裡的確有這個身份的時候,用這個身份在規則怪談裡連續出現三天,就可以出現在規則上。

但是無論有沒有身份都不能做出格的事,如果沒有身份,在規則怪談裡毆打NPC,就會被NPC追殺。但如果有身份了,做了不符合身份的事情,那就嚴重了,他會收到規則之力的懲罰。

賀行之曾經試著小小的崩人設了一下,差點頭疼的要炸了。他敢肯定,如果自己做的再出格一些的話,是真的會被爆頭的。

但還有一件事非常值得注意,那就是在黑幕沒有徹底降臨之前的規則怪談都並不完善,也就是說它們隨時都有可能增加一些新的東西。

有一次賀行之打算在一個餐廳裡新增點菜員的身份,那個餐廳當時隻有前台,顧客點菜都需要去前台。服務員隻負責把菜送到,不負責幫忙點菜。

結果他剛去了一天,第一天這個規則怪談裡竟然自行出現了點菜員,並且在規則上出現了。以至於他沒有辦法在新增這個身份。

這件事情讓賀行之有了濃濃的危機感,要知道想在一個規則怪談裡找到一個並沒有存在但是合理的身份,其實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天知道在四口之家裡,他想到一個能摻和進來的身份有多難!

這樣的身份用一個少一個,他必須儘快在更多的規則怪談裡創造身份。被他創造出來的身份,就算他不在的時候會被彆的NPC接替。但是隻要他一進去就可以重新變回這個身份。

於是在黑幕降臨前的那段時間門,他幾乎爆肝似的在超過五十個規則怪談裡建立了獨屬於自己的身份。家裡人一度以為他玩cosplay玩到瘋魔了。

之所以沒有弄更多,一是因為時間門確實不夠,要不是他同時在多個規則怪談裡創造身份,恐怕連這五十個都沒有。

而第一則是因為他發現這些NPC是可以在不同的規則怪談裡流動的,例如分公司的某個員工業務出色,就有可能被調到總公司。而分公司和總公司是兩個不同的規則怪談。

這聽上去有點像什麼自由度過高的全息網遊。

既然NPC是有可能去彆的地方的,那他就可以篩選出一些不需要急於一時的規則怪談,例如總公司。

分公司和總公司去一個建立新身份就行了,等到合適的時候,他完全可以讓這個身份想辦法晉升到總公司,或者下調到分公司。這樣另一個規則怪談裡也有了他的身份,而分公司的身份也不會被去除。

雖然總結起來很麻煩,也很浪費時間門。但是磨刀不誤砍柴工,這個刀他肯定是要磨的。在排除掉一些這部分規則怪談之後,他需要完成的任務果然少了大半。

雖然還是沒有全部完成,但他已經很滿意了。

這些身份不但能讓他自己用,也可以安排給彆人用。方法有直接帶著彆人進入規則怪談,讓他使用這個身份。又或者利用一些怪談道具,告訴對方應該怎麼做之後,直接給他傳送進定向的規則怪談裡。

雖然這樣進去了之後,如果他不找他們,那他們就沒法離開。但是與其成為危機四伏的參與者,肯定是成為員工比較安全。

賀行之相信如果規則怪談真的降臨,絕對有很多人會願意花高價買一個這樣的身份。

不過這些身份他目前不打算賣出去,他更希望能在怪談世界裡創建一股屬於自己的勢力,而這些受自己管轄的規則怪談員工,無疑將會是這股勢力的中流砥柱,也是他成立一個公司的基石。

回到現實。

在聽到那些哭聲喊聲的時候,賀行之立刻意識到這些家夥是突然被抓進來的人類,而不是NPC。而這也就意味著——

所有規則怪談被激活,災難正式開始了。

此時在哭泣尖叫的眾人前面,有一個失去腦袋的人。四濺的鮮血讓場面顯得十分混亂。不過那些NPC並沒有因此而感到慌張,隻是淡定又漠然的看著面前的眾人。

為首的領班對這群人類加重語氣:“現在,請各位遊客入住本酒店吧。”

這是一個酒店規則怪談,賀行之在裡面擔任等他們走後查房的職責。他並沒有摻和什麼,隻是在一旁冷漠的旁觀完了一整局規則怪談。

這一局在他意料之中的團滅了,一共六個參與的人類,在第一天夜裡就達成了團滅成就。

把他們的所有操作看在眼裡的賀行之清楚,這些人會這麼快就死亡,固然有他們因為莫名其妙進入這個詭異的地方,太過慌張而錯漏百出的原因。

但更多的還是這個規則怪談根本就沒想給人留活路,無論是這裡面錯誤的規則,還是原住民NPC,都對人類有滿滿的惡意。他們巴不得進入這裡的人類趕緊去死。

而當這些人類死亡後,賀行之能看到好像有什麼東西從他們的身體裡飄了出來,融入進了這個規則怪談中。

顯然這個不知名的東西就是他們想要殺人的原因。

但儘管如此,這個規則怪談也不是必死的。或許得出這個結論有一點他站在上帝視角的原因,但事實的確如此。

每一個人類死的時候,他都能想到至少一個規避死亡的方法。

這個規則怪談想要離開隻需要撐過兩天不到就行,第一天中午過後就能離開。所以隻要規避之前的危險,就能活下來。但顯然並沒有人能做到這一點。

他忍不住歎了口氣,見微知著,這個規則怪談是如此,其他規則怪談恐怕也是如此。進來的人類十不存一,能活下來的是少數。

退出這個規則怪談回到外面的時候,賀行之意外的發現時間門竟然沒變。他進去的時候是早上八點,現在還是早上八點。也就是說,規則怪談裡面時間門的流動並不會影響到外面。

走到窗邊看了眼窗外,窗外還是人來人往,車水馬龍。他預想的最慘的情況沒有出現,不是所有人類都會一同被關進規則怪談裡。

那麼那幾個在規則怪談裡死亡的人現在怎麼樣了呢?

這樣想著,他直接訂了一張前往一座小城市的火車票。那六個人在規則怪談裡都互相自我介紹過了,其中一項自我介紹內容就是說他們來自哪裡。

這個小城市的人是第一個說的,說的比較全面,應該不難找到。第一天淩晨的火車,上午七點的時候賀行之就來到了小城市。

一路順著地址找到目的地,出乎意料的,他並沒有看到什麼要準備葬禮的意思。按理說,如果昨天晚上死人了的話,今天起碼會有點動靜的,但是這個村子看上去很平靜,沒有哪家有死人的意思。

隨便拉了個門口的婦女問了下那個人的名字,對方一看他這一副帥氣多金的模樣,立刻熱情起來,熟門熟路的帶他來到了一家門口,然後揚聲喊到:“張嬸子!有人來找你家鐵柱嘞!”

那個規則怪談裡的男人的名字叫孫丹陽,鐵柱應該是小名。

不一會兒,一個男人走了出來,正是賀行之想找的那個人。看到對方竟然還活著,他明顯驚訝了一瞬,隨後鎮定自若的為自己找了借口:“我知道你最近遇到了一些事,就在昨天,我說的對嗎?”

說這話的時候,他顯得神秘兮兮的,但卻語焉不詳,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對方。

“昨天?昨天我好像沒遇到什麼事吧?”孫丹陽疑惑的撓撓頭,突然他表情一變,興奮起來,“難道你是我投的那家公司的HR?我的簡曆通過了是嗎?”

“不,抱歉我可能找錯人了。”賀行之搖搖頭,露出歉意的表情,快步離開了。

孫丹陽的表現很自然,如果他昨天真的經曆了那場規則怪談的話,那才聽到剛才他那番話的時候,不可能表現的那麼自然。

他忘記那段規則怪談的經曆了?難道那段經曆隻會成為人們的一場夢,不會對人體造成任何傷害?如果這樣的話,那倒是沒問題,根本稱不上什麼災難。

可事實顯然不會如此簡單,要不然【問問問馬克筆】也不會說出那樣的話。

走出村子,猶豫了一會兒,賀行之還是沒有離開,而是在附近找了個賓館,打算小住幾天看看情況。如果孫丹陽是裝的,那麼經曆過那場規則怪談的他,這幾天起碼會有一些動作的。

等了兩天,賀行之沒有等到孫丹陽做了什麼,而是等到了孫丹陽的死訊。他夜裡出門上廁所的時候沒看路,不小心踩到斷了的電線被電死了。

那電線從斷口出來看,應該是被一隻貓咬斷的。村委會也說了,的確是村裡的野貓咬斷的,還沒來得及修。

從任何角度來看,這都完全是一個意外事故。孫丹陽就是倒黴催的正好被電死了。

賀行之一點也不想相信這是意外事故。他專門調查了幾天,的確沒有從中找到什麼疑點,這才選擇離開。

離開之後,他去往另一個參與了那場規則怪談的人的地址。到了地方一問得知這個人也死了,而且也是意外而死。

對方的死因同樣沒有找到任何人為的痕跡,而且比前一個人的死因更自然,他是遊野泳的時候腿抽筋溺水淹死的。

當時有很多小孩和他一起,他是裡面唯一的大人。本來是帶著孩子學遊泳的,結果他自己展示的時候正好腿抽筋。其他小孩兒因為太小又不會遊泳,沒法救他。其中幾個回去找爸媽,等大人來的時候,他已經溺水身亡了。

他的死亡有很多人見證,可以說沒有任何人能趁機動手腳,完全就是自己倒黴。

但賀行之不信邪,專門以他朋友的身份去找了他的父母,詢問他生前有沒有什麼異常行為。他父母表示並沒有,並且緊張的問賀行之是不是有什麼想法。

答案是並沒有,他在安撫完對方父母之後,百思不得其解的離開了這裡。

一連兩個人都死亡了,而且看樣子生前都沒有有關自己參與了那個規則怪談的記憶,這聽上去顯然不太對勁。

接著賀行之馬不停蹄的趕去了其他地方,剩下的四個人裡死了三個,還有一個活著的也沒有規則怪談的記憶,並且在第七天的時候也死亡了。

至此,參與了那個規則怪談的六個人全部在現實世界正式死亡。

六個人全都死了,這顯然能證明賀行之的猜想:他們的死亡就是因為在規則怪談裡死亡了。

也就是說,在規則怪談裡死亡的人回到現實世界之後會失去記憶,並在七天之內因為各種意外死亡。

那麼如果在規則怪談裡活下來呢?他們會失去記憶嗎?會死亡嗎?

關於這個問題,賀行之暫時無法驗證,但是光是他現在得到這些線索就已經足夠證明一些東西了。

人類並不會一次性滅絕,從這七天還沒有外界傳出一點消息來看,顯然被選進規則怪談裡的隻是極小部分人類。

規則怪談一直在開啟中,每天每時每刻賀行之都能看到不同的小紅點在停止閃爍。這些規則怪談每次開啟會有6到8個人參與,就算一天能開一百個,對於全世界的人而言損耗其實也很小。

要知道,根據世界衛生組織統計,全球每天光是因為交通事故而死的就有3400多人。更彆提人類的死法多種多樣,說句很不恰當的話,因為規則怪談而死的這點人相對於世界人口基數而言簡直就是毛毛雨。

但根據賀行之的觀察,那張【迷霧地圖】上還有很多小紅點一直在閃爍,從來沒有開啟過。他不確定那些東西開啟之後,這個地球會變成什麼樣子,但是毫無疑問的是,規則怪談與人類的戰鬥應該會是一場持久戰。

既然是持久戰,那現在就可以開始考慮經營的問題了。賀行之的食指在桌面上輕敲了兩下,思索片刻,給自己包了一搜遊輪。

他要親自去那片大陸消失的地方看看,看看有沒有辦法能重新找到那片大陸。具體要怎麼做,還得等這件事情有結果之後才能做決定。

包的郵輪附帶一個船長,和幾名船員。他們按照賀行之給的地圖,開向了那片海域。越往裡開,迷霧越重,船長感覺有點不妙,派遣一名船員詢問賀行之是否要返航。

賀行之自然不願意,讓船長接著往離開。此時還沒有經曆規則怪談毒打的船長是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擔心也隻是擔心暴風雨和能見度而已。見客戶堅持,也就接著往離開了。

反正這艘船的質量很好,就算是暴風雨應該也能撐過去。能見度再低,有GPS在也不用太擔心。

然而他放鬆的神情在開到一片新大陸的時候徹底結束了。

他要變成當代哥倫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