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1 / 1)

修仙家族 西子棲 11252 字 6個月前

薛不器滿身是血躺在地上。

一隻闖了禍的鑽地刺蝟正要遠遁。

薛汀蘭抬手施了個囚禁術,把鑽地刺蝟給拎到面前,“你這東西不在靈獸園待著,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靈獸園的陣法今兒在維修,好些靈獸跑了出來。”隻見一名個頭高挑的女修禦劍趕到,看到薛汀蘭手裡的鑽地刺蝟,連忙跳下飛劍,解釋道,又恭敬行禮,喊了聲汀蘭真人。

“你是來抓這隻靈獸的?”薛汀蘭回頭看向年輕女修,來人是薛家靈獸園的執事薛芷,築期中期修為。

薛芷艱難地點頭,指了指不遠處的薛不器,“真人,您要不先看看不器侄子的傷勢。”

薛汀蘭早已習慣孫子倒黴會受傷了,反正死不了。

所以一飛出來,第一時間都是先了解情況,查看事故原因,再去關心人,走近前,看到孫子胸前有好些個刺蝟孔,“他是被這隻鑽地刺蝟給傷到的,你們靈獸園給他請個醫修吧。”

“那這隻鑽地刺蝟……”

“等醫修來了,治了傷,你們結了賬,本真人還你。”

這是要她們承擔薛不器受傷的治療費用。

薛芷聽了,欲哭無淚,早聽說,自從不器侄子出生後,時不時來個意外受傷,族中的幾位醫修經常往汀蘭真人的住所蘭山房跑,又聽說,汀蘭真人每年要為不器侄子支付的醫治費用挺高的。

人都變得小氣了。

更何況,劍修本來就不富裕。

她這算是被訛上了嗎?

不過,看著不器侄子身上明晃晃的刺蝟洞,她也隻能答應,說起來,靈獸園養的靈獸,其實很少去主動傷人的。

不器侄子這是整個人撲到鑽地刺蝟身上了?

薛汀蘭有些嫌棄地查看了下孫子身上的傷勢,還好,這次沒斷手斷腿,隻有八個刺蝟孔,先撒上止血粉止住血,又喂了粒回春丹,“剛才怎麼回事?”

“白白鬨著要出來,我把它放出靈獸袋,它就飛快地跑了出去,我追過去,沒想到一隻鑽地刺蝟剛好從地裡拱出來,我被跘倒,摔到它身上,被它刺傷,還被它彈飛。”薛不器有氣無力地陳述。

祖母洞府前蘭山房這一片區域。

自從他第一次平地摔倒後,就被收拾得平平整整,沒有一點障礙物。

誰知,靈獸園裡唯一的一隻鑽地刺蝟卻跑到這兒來了。

這該死的黴運體質。

他已無話可說。

白白是他在水澤秘境裡契約的那隻異瞳小白虎。

薛汀蘭掃了下不遠處的小白虎,卻立即發現了異樣,小白虎身上泛起一層金光,好似血脈覺醒一般。

薛芷對靈獸很熟悉,不由出聲驚問道:“咦!這隻小白虎正在進行血脈返祖,要長翅膀了,你們喂它吃了什麼?”

“什麼都沒喂。”薛不器一臉茫然。

在祖母的盯視下,不得不仔細回想他衝出來後的每

一個細節,然後記起當時鑽地刺蝟拱出來後,小白虎好像從刺蝟的長刺堆裡叼出了一顆金色果子。

他與白白有契約。

此刻,他明顯感受到白白的血脈之力在持續增強。

當他說出來看到的那枚金色果子時,薛芷興奮得不行,“是增益果,能激發靈獸血脈的增益果。”

薛汀蘭也立即想到了增益果,增益果分金、淡金、淺白三種顏,其中金色的品質最好,也是最少見,她一言難儘地望向孫子,這要是沒受傷,胸前沒被鑽地刺蝟紮出八個洞孔。

她怎麼都該羨慕孫子的運道。

薛芷圍觀了一下小白虎的血脈覺醒,又去看那隻被囚困在陣法中的鑽地刺蝟,卻沒能在後背那一堆長刺縫隙中找到其他東西,更不用說金色的增益果了,也不知道它是從哪裡粘到的。

等會兒領回去好好問問,它之前跑去過哪裡。

要是能多發現幾顆增益果,也算給靈獸園增加收益了。

另一邊,醫修聽說是蘭山房,來得很快。

到了的時候,見到薛不器的模樣,已見怪不怪了,醫修動作極熟煉地給薛不器連續施了好幾個柔和的治療術,八個血洞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愈合,然後又給薛不器細細梳理了下心肺的經脈,留了一粒潤脈丹,並叮囑,一天內不要有劇烈動作,不要修煉。

“承惠,三千貢獻點,轉靈石貢獻點都可以。”

薛汀蘭眉心微微抽動,貴的估計是那粒潤脈丹,薛芷原本很肉痛,可看到還在覺醒泛著金光的小白虎,忍痛掏了這錢。

然後,薛芷從汀蘭真人手中要回了那隻鑽地刺蝟。

小白虎正在覺醒,不能輕易挪動。

因此,等所有人都走了,薛汀蘭從屋內挪出一張躺椅,把孫子不器放到躺椅上,她坐在一旁,語重深長,又神情嚴肅道:“不器,你彆學劍了,你改學醫,走醫道。”

薛家以劍道立族,族中大部分子弟都是劍修,隻有實在不適合修劍的子弟,才會選擇修其他,譬如薛芷,修的是禦獸之術。

孫子劍道天賦其實不錯。

但是就這黴運體質,她擔心,他那天禦劍飛行,會直接從劍上栽下來,劍修養劍又特彆費資源,她就沒見幾個劍修富的。

醫修最合適,既能隨時給自己治療,還能節省治療費,能賺錢。

醫修向來很富,說不定將來能貼補她這個祖母,補貼孫子他爹,再說了,孫子九成以上水靈根,水為五行之宗,萬物之首,至正至柔,也適合走醫修一途。

薛汀蘭越想,越覺得合適。

薛不器仔細考慮了一下,他好像也沒那麼喜歡修劍。

更要緊的是,他轉醫修,祖母至少不會想著把他送出去入贅。

於是,薛不器重重地點了下頭。

薛汀蘭大喜!

——

桐扶山山頂,一叢竹林旁的小院。

族長令行真君和戒律堂堂主昌明真君,坐在桐

花樹下談話,令行族長剛從柳原城外的水澤秘境回來,黃玉他們新發現的那個秘境,直接取名為水澤秘境,在開放六個時辰後關閉了。

施黃薛三家進入的一百名子弟,全部被排擠了出來。

外面六個時辰,相當於在秘境中過了七十五天。

施家出動了一位化神尊者,推算出那個秘境,百年開一次,並建立了聯係坐標,也正因如此,施家的名額,從一半,加到了七十。

昌明真君原本在慢悠悠地煮茶,可聽到族長說到名額時,正在煮茶的茶壺,瞬間從中心碎裂開來,成了粉末。

令行真君搖頭笑道:“這就生氣了,還有更氣的,‘有無’那個不要臉的,從薛家那小孩手裡搶走一顆玄水無極果,還打上我們家的主意,好在那小孩還算機靈,隻說采摘時,好幾顆化成了水,他也沒看到阿玉摘玄水無極果,然後就哭嘁嘁。”

‘有無’是施家那位‘有無’真君,駐守在樂清城任城主。

“我咬死隻采了一顆,他才罷休。”

昌明真君聽了,面色陰沉,惡狠狠道:“能不能讓‘與寧’把他調出始山地界,就算不去西土或虛儘海,去其它山係也行,我們再想個法子,神不知鬼不覺,把他偷偷做掉弄死。”

“他是施家人,在始山地界作威作福慣了,哪舍得離開始山地界。”

令行真君說到這,頓了下,嘴角的笑容消失了,神情極為嚴肅地望著昌明真君,鄭重道:“阿明,你得記住,‘與寧’也是施家人,不是黃家人,他在施家長大,我們沒有教養過他,阿嬋留下來的情分,我們用一點會少一點,要儘量少用。”

‘與寧’應該稱之為‘與寧’尊者。

是施家對外宣稱的三位化神尊者之一,也是最年輕的一位,不足千歲化神。

其生母黃嬋,和令行真君是同輩人,當初天賦比令行真君還好,千年前,義寧真君突破化神失敗驟逝,兩位元嬰在外接連出事,沒了元嬰真君坐鎮,黃家立即陷入了風雨飄搖之中.

這個時候,黃嬋站了出來。

黃嬋嫁給了在外曆練時結識的施家嫡枝子弟,一位化神尊者的血脈後輩,靠著這段聯姻,黃家掙得了一口喘息之機,緊接著,前任族長於閉死關中突然元嬰,才慢慢穩定局面,發展至今。

黃嬋成了近千年內,黃家唯一一位外嫁女,也是唯一一位與其他家族嫡枝聯姻的黃家女。

黃嬋嫁入施家後,哪怕與夫君感情融洽,也存下了心魔,勉強結丹後,修為停滯在金丹初期,再無寸進,生下兒子與寧,便一心教導兒子,撐到兒子結嬰,她壽元已儘,臨死前,給兒子與寧留下一句話。

‘我能自願嫁入施家,是為家族計,你若不能照拂黃家,不認黃氏族人,就是不認我為母,我縱身死,魂歸九幽,亦不得安息。’

所以,等到與寧以不足千歲之齡化神,有資格在施家族中做決定時,乾的第一件事,便是免了黃家每十年要上交給施家這個地界巨無霸的供奉,供奉為黃家所

轄地界三成收入。

這件事,在施家與始山地界,引起了極大的震動。

甚至不亞於始山山脈塌了一角。

那段時間,剩下的三個二等家族薛林武三家都動了心思,尤其是林家還行動了,真正送了幾名嫡枝女修與男修入施家,與施家聯姻,隻是施家經此一事,開始嚴防死守,根本不給嫁入施家的外族嫡枝的女修男修機會。

凡是外姓嫡枝嫁入施家,生下的孩子,滿三歲後,都統一歸由族中育兒堂撫養。

之後,林家才歇了心思。

黃嬋的牌位,被‘與寧’送到了黃家,送入黃家祖廟中供奉。

她給兒子留下的那句臨終遺言,也被人傳了出來,伴隨著‘黃氏瘋女’的名聲,在修仙界廣為流傳,從此,各大修仙家族再無人敢娶黃家女。

令行真君是不在意名聲。

畢竟,比起阿嬋犧牲個人仙途,這些都不算什麼。

更彆提,近百年,隨著與寧化神,黃家得到的好處是實打實的,一是免除的三成供奉,使黃家族人的修煉資源非常富裕,二是,誰都知道黃家有‘與寧’尊者照拂,哪怕是施家,有些人恨不得滅了黃家,也得忍著,隻能偶爾在一些小事上使點絆子。

“我上次去給阿玉求的那個遮掩體質的玉環,與寧提前說了,他近期要閉關。”令行真君又道,所以施家這次要秘境名額,才會要得這麼狠,根本不給商量的餘地。

昌明冷著張臉,沉默良久,才問道:“可有聯係上前任族長。?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沒有,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族長搖頭回道,“真君離開前,曾言,非生死倏關,不聯係,之前那個凡人禁地中的收獲,我挑了三件對化神有幫助的靈物,送去了虛儘海流霞島的天衣閣存著,隻有她老人家才能取。”

天衣閣是黃家的靈衣鋪。

開在修仙界各處,也是族人在外曆練時的聯絡駐點,天衣閣有售器堂練製的靈衣,由扶桑葉養出的靈蠶吐出靈絲,煉製成的靈衣,不僅格外柔軟,還帶有一層淺黃色的暖融光,很亮眼。

在修仙界十分受歡迎。

天衣閣為黃家貢獻了五分之一的收入來源。

前任族長確定她為繼承人後,沒多久,就對外宣稱壽元已儘,實則離開了始山地界。

離開了平丘。

前往虛儘海流霞島附近。

始山黃薛林武四大二等修仙家族,立族最短的是黃家,僅三千三百餘年,最長的是武家,屹今已達萬年之久,可無論是最有希望化神的義寧真君,還是立族最久的武家,至今沒有出過一個化神尊者。

“族裡不缺資源,眼下,最主要的是修為提升。”

令行真君說到這,又看向昌明真君,“你這心性,接著養,等你什麼時候心裡想殺一個人時,沒有絲毫殺氣外放,能化殺氣於無形,又無處不在,你才能成。”

昌明真君默默掏出一個新的茶壺,重新開始煮茶。

族長

令行真君等茶砌好,喝了一杯後,點評道:“再接再厲。”

方起身離去。

——

不出意外,一號院落,除黃玉和黃燏之外的其他三人,最快入道的人是黃小月,用了三天便入了道,出乎意料的是,黃炎用了七天時間,便成功入道了,以至於同樣很懶散的黃煙,終於露出了著急。

畢竟,她的資質比黃炎還好上一絲。

好在踩在旬休的前一天,八月初九早晨,在幼學堂廣場上順利引氣入體,進入練氣一層,這件事對她的打擊有點大,她身上那些懶散的毛病,終於有了改進與克服的跡象。

每天不再是踩著點趕到幼學堂廣場。

旬休前一天上午的法術課結束時,黃文弦見黃玉練氣中期能學的法術都已經熟練掌握了,驚歎她學得快,於是,黃文弦又給她加快進度,告訴她,中旬開始,也就是後天,將帶她去演武台對練。

黃玉除了答應,還是答應。

這九天以來,她差不多已經快適應了這種高強度快節奏的學習生活,淩晨三點起,夜裡十二點睡,每天隻睡三個小時,隨著上善弱水功的修煉,她感覺精神越來越好,或許再過一段時間,她都不需要再睡覺了。

下午的文化課,是全源真人單獨給她和黃燏之倆人授課。

其中經脈運行圖、族史、族規,這三門課程,黃玉和黃燏之已經學完了,全源真人已經開始給他們講修仙概論,當全源真人提到魔門鬼門時,黃玉問了句,“我們平丘有魔修和鬼修嗎?”

“客觀上說沒有,現在修仙界的整體格局,各個勢力基本都待在各自的勢力範圍以內,不過,你們將來出門在外曆練時,很可能會遇上。”

全源真人說完,直接在一旁的牆面上,展現出一副修仙界現有的最新地圖,是立體圖,“你和燏之有個好習慣,都會提前預習,你們看過修仙界的地圖,應該知道,整個修仙界,其實有很多散落的碎片,譬如你之前待的凡人界,便是修仙界散落的小碎片之一。”

“另外,還有一些古老陣法以及一些碎裂的空間,現在你在平丘,但一旦誤入到碎裂空間,下一息,便有可能會出現在西洲沼澤,西洲沼澤是魔修和鬼修的地盤,這種情況,以前出現過,所以我們對魔修和鬼修都要有一些基本的了解。”

黃玉看著展現在白牆上的修仙界地圖,感覺更直觀,西邊的那片萬裡黃沙,名不副實,更像一條深陷下去的萬裡深溝,和隆起的諸餘山脈相對應,而那些許多碎片,仿佛被誰用拳頭打散了一般,全部是從修仙界的北面,散落出去。

所以整個修仙界,呈北低南高的態勢。

北邊的地勢明顯低矮了幾層,尤其西土也即是中州那裡,北邊的離火宮所在的位置,仿佛是大拳頭壓下去的地方。

黃玉這樣想,也把自己的疑問說了出來。

全源真人一驚,這還是他第一回聽到這樣的說法,他仔細瞧了瞧,又覺得不可能,這麼大一塊陸地,被大拳頭壓下去,哪得是多大的

拳頭,隻怕化神尊者都做不到,這個念頭隻一閃而過。

由於凡人界後山禁地的經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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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玉知道修仙界的曆史,遠不止新紀元以來的兩萬八千餘年,因此,越看越覺得像,可惜全源真人明顯不信,而玉牌沉睡著。

不然,她還可以問問玉牌。

全源真人喜好拖堂,直到戌時初刻,才放她和黃燏之離開,離開前,看到早已候在門外的一班領班老師黃欣欣,含笑對他們說:“才結束呀,我一般都按時下課,從不喜歡拖堂。”

不拖堂,的確是身為老師的一個好品質。

全源真人和黃文弦倆人的性格,明明相差很大,但在教她和黃燏之時,好像有默契一般,都是儘可能地壓榨出他們更多的精力,恨不得爭分奪秒給他們灌輸修煉知識,迫使倆人緊繃起神經。

很有緊迫感。

“你怎麼來了?”全源真人問道。

“真人,他們倆都是一班的學生,我是一班的負責老師,是不是該由我來教他們,都麻煩真人一旬……”

後面的話,大約布了隔音罩,走出門外的黃玉和黃燏之聽不見了。

更看不見全源真人的滿臉驚愕。

全源真人是真驚到了,沒想到還能遇見來他面前搶教學生的。

偏對方還說得理直氣壯,“天才誰都想教。”

全源真人一時還真難以反駁,最後想了想,道:“他們倆的進度和其他人都不同,算是單獨拎出來,組成一個臨時特優班,除了體能訓煉課與一班的同學一起上,以後的文化課全部由我來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