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4 章 海上(1 / 1)

阮洛被永久標記以後,身體隨時隨地都需要汲取大量來自傅瑜的信息素,大腦裡會對傅瑜產生強烈的幻想和渴求。

——這是“臣服期”的本能。

在這個時期,過往生命裡所有的信仰、追求,都像是隔著水霧一般邈遠。隻有傅瑜,才是他要緊緊攥住的唯一真實。

這種渴望如饑似渴,如同植物根莖處破土而出的絲絲脈絡,纏繞、緊縛著阮洛。隻有靠近傅瑜,渾身的脈絡才能被滋養,阮洛才能安心。僅僅是被傅瑜輕輕一碰就會戰栗就會快樂,更何況是情人之間的愛撫和交容。

——如果是那樣的時刻,阮洛甚至願意死在傅瑜的懷裡。

所以,當傅瑜捧著阮洛的臉頰,把炙熱的吐息灑在阮洛耳畔輕聲言語,

阮洛的心臟、大腦,以及全身的血液都像被頃刻炙烤了。

阮洛眼尾泛著水霧,呼吸急促起來,以前那些壓在心上的忐忑和焦灼,在這種炙烤裡,什麼都不是了。

阮洛很乖地點頭:“隻要你陪著我……”

“當然陪你。”傅瑜吻了吻阮洛的唇角,起身垂眸時,發現阮洛的眼睛起了霧。

傅瑜正想誇阮洛一句“很乖”,然後帶他去吃點東西。

下一秒,袖子上傳來很輕的拉力。

阮洛緊緊拽著他的袖子不放,還用黏黏糊糊的眼神看著他,嘴裡輕聲細語,軟的不像話:“低一點好不好。”

阮洛像是使儘了全身力氣,想要把傅瑜已經直起來的身子重新拽下來,但這點力氣用在傅瑜身上簡直像是吹了陣風。

是傅瑜自己被撩撥的心尖酸軟,俯下身的。

傅瑜伸手摸了摸阮洛的臉:“低了。”

很低很低,說話的時候嘴唇幾乎碰著阮洛的耳朵了。

阮洛嗓子裡發出“唔”的一聲,伸手攀住傅瑜的脖頸,慌亂又急促地仰起臉,喘/著氣毫無章法地啃咬傅瑜的下唇。

一邊細細地輕咬,一邊委屈地催促:“親我,傅瑜親我……”

阮洛臉頰的溫度越來越熱,眼神也越來越迷離。

白茶味的信息素一陣一陣撲面而來,濃烈的像是融了焦糖。

傅瑜喉頭滾動,他渾身的熱血都被點燃了,滾燙至沸點。

但看著阮洛越來越神誌不清的神情,心尖竟然又有些發疼。

——陷入“臣服期”的omega們,潛意識裡其實很缺乏安全感,他們得通過alpha的愛/撫和給予,才能在□□貼合的感官裡,確認他們的alpha一直都在。

如果要不到,就會惶恐,甚至會瘋掉。

這時候的阮洛,隻需要一個懷抱就能把他保護好。

可是摧毀他,也實在太容易。

傅瑜慶幸此刻站在阮洛身邊的,是自己。

傅瑜幾乎半蹲下身,一手扶著輪椅,一手摟著阮洛的背。

他把阮洛困在輪椅上,逼的阮洛身體後仰靠在椅背上

,他沒有再說話,隻是用溫存的、綿長的、卻又熱烈的深吻,一點一點,一寸一寸地安撫這個黏人的孩子。

這種時候的阮洛軟的不像話,聲音像是水做的,身體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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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兒,就癱軟在傅瑜的臂彎裡,半眯著霧氣涔涔的眼睛喘/氣,傅瑜就摟著他輕輕拍著他的背:“困就睡會兒,吃東西的時候我會叫你。”

阮洛半眯著眼,眼神黏糊糊地看著傅瑜給他整理大衣,重新係好圍巾,掩好口鼻,還係了安全帶。

傅瑜繞到身後推輪椅的時候,還不忘輕輕吻一下阮洛的唇角。

後來吃東西的時候,阮洛都睡迷糊了,眼睛睜開了也不太清醒。

傅瑜喂著他吃了幾塊蝦肉和蘑菇,喝了一小盅龍骨粥,墊了下肚子就帶人回家去了。

洗漱、吹頭發,也是親力親為。

吹頭發的時候阮洛醒了,迷迷糊糊看見傅瑜,又喃喃著想要。傅瑜哄著他:“還坐著輪椅呢,節製點。乖乖的忍一個星期,想要什麼我都給你。”

但阮洛不依不饒,傅瑜就把人箍在懷裡禁止他亂動,釋放安撫信息素一波接一波地試圖催眠他,就這麼拍著他在他耳邊輕聲哄了一個多小時,人在安分下來,脫了力氣軟綿綿地陷在傅瑜懷裡,睡著了。

傅瑜飽受能看能摸不能吃的折磨,在阮洛睡著後,直直衝了兩個小時的冷水澡。

這樣的日子,傅瑜一過就是一個星期。

四五天後,阮洛一點都不痛了,能走能跳,嚷著要下輪椅,傅瑜硬是又讓他坐了兩天鞏固。

算下來,阮洛坐了整整一個星期的輪椅,傅瑜準許他下地的時候,他沒忍住,直接到小區氣喘籲籲跑了一圈半。

出發去塞壬島那天,是個很難得的大晴天,連風都沒怎麼刮。

傅瑜的私人飛機直接從NY城飛到了洛基山腳下。

由於洛基山腳到塞壬島之間相隔的海域十分遙遠,又沒有供大型私人客機降落的航道和停機坪,所以傅瑜的飛機隻能停在洛基山腳下的小機場。

在包一架小直升機前往塞壬島還是走航海線坐船去,傅瑜考慮之後,采用了阮洛的意見——坐船。

所以,傅瑜包了碼頭上稱得上“最豪華”的小遊輪。

從落基山脈的臨海碼頭到塞壬島,現有最快的遊輪也得在海上顛個一天半。

阮洛沒坐過這麼久的船,說是想看看在海上被四面海水包圍是什麼樣子。傅瑜自然順著他來。

碼頭上大多是漁船。

傅瑜考慮舒適性,沒包漁船,跟碼頭的船民們商量之後,高價包了人家自用的小遊輪。遊輪雖然老舊,但設備齊全。

至少能保證阮洛能在海上睡好。

遊輪上帶了兩個船夫。

一個掌舵,一個做飯。

都是alpha。

傅瑜是想選beta船員的,但那些船夫裡隻有alpha。

半自動的遊輪其實不需要太多精力掌舵

,做飯的也不需要一直在廚房。但遊輪不大,傅瑜不願意兩個alpha臭汗淋漓信息素黏膩地在阮洛面前晃,要求他們儘可能彆和他們同時出現在客住區和甲板上。

所以除了吃飯時候能看見其中一個alpha船員往桌上置菜,平時阮洛也看不到他們。

阮洛一上遊輪就在趴在欄杆上癡迷看海。

無邊無際的大海攝人心魄,有種讓人窒息的恐怖的美,尤其是大浪打到甲板上的時候……

換做阮洛一個人,一定會害怕。

但現在,阮洛身後緊緊貼著傅瑜。傅瑜就站在阮洛的後邊,有力的手臂把阮洛的腰給完整地環住了。

阮洛幾乎是嵌在他懷裡的,站直了也隻到他的下巴,這個懷抱就像是給阮洛量身打造。

有浪打過來的時候,傅瑜就會抱著阮洛轉個身,把阮洛摁進懷裡,用寬闊的後背給阮洛擋住突襲的浪頭。

這麼玩了幾次以後,阮洛看著傅瑜濕透的衣服,抱住傅瑜:“你衣服都濕了……我們進艙裡吧。”

“我沒關係,頂級alpha不怕濕。”

“我不想玩啦~”

“那好吧。”

傅瑜攬住阮洛往艙裡走。

臨上二樓的時候,在轉角下邊的密閉空間裡,聽到了竊竊私語聲。

阮洛正在絮絮叨叨發表看海感言,傅瑜突然揉了揉他的腦袋,比了一個“噓”。

客艙裡燈光幽暗,客艙外海潮陣陣。

要不是傅瑜在這兒,阮洛就要覺的有些滲人了。

阮洛眨著眼睛,無聲詢問傅瑜怎麼了。

傅瑜看到阮洛的問詢,原本挑著的眉頭就散開了。

但阮洛覺得,傅瑜的眼睛裡像是突然升起了帶著怒火的冷意。

但這種冷意好像是錯覺,因為傅瑜在把目光挪到阮洛臉上時,這樣的冷意就看不到了。

到客艙裡,等阮洛睡著了,傅瑜就走到門外,關上門,守在阮洛的門外抽起了煙。

他剛才聽到了兩個船員的交談聲。

阮洛沒聽到是因為omega的警覺性本就沒有alpha高,更何況傅瑜是頂級的,眼力、耳力,比叢林裡的野獸還敏銳。

那兩個船員在用一種小眾的國外民族語言,商量著怎麼“宰了這兩個城裡來的肥羊”。

但凡換個其他alpha都不一定聽得懂。

巧就巧在傅瑜精通將近十五個國家的語言,剛巧就懂這一種。

傅瑜彈了彈煙,如果可以,他真的不願意在和阮洛二人世界的時候,遇見這麼些敗景色的雜魚。

傅瑜手指裡夾著煙,眯著眼睛吐煙霧的時候,在走廊儘頭看見一閃而過的人影。

要是平時,他被這麼煩到,一定會跟上去,讓那人後悔把主意打到他的頭上。

但現在,傅瑜隻是用看死魚的眼神目送那道黑影離開。

——他不可能會因為任何原因,離開阮洛哪怕片刻。

傅瑜靠在門上,一邊吞雲吐霧,一邊思忖兩個船員的計劃:

他們不會按照約定把他們送到塞壬島的公港。

這艘遊輪最終會停泊在塞壬島的黑色地帶,那兒是一座大型的、製度完善的監/禁場。

富豪圈許多公子哥們在沙龍上進行公/開/調/教時所牽的“狗”、上流社會紳士們地下室裡用鐵鏈捆起來的杏/奴、黑醫院裡非法高價交易的人體器官、暗網裡一直被人哄搶的“受虐玩物”……

都能在監/禁/場裡進貨。

兩根煙抽完,傅瑜推門進屋。

眼底殺意一閃而過——

把這種齷齪的主意打到他的頭上,他尚能不動情緒,見招拆招就是了。

但他們竟然敢打阮洛的主意……

傅瑜半點不能容忍。

尤其是想到之前阮洛差點一個人就要來塞壬島……

簡直每一步都是在往深淵裡踩。

傅瑜心尖就疼的厲害,一陣一陣地後怕。

回到屋子裡脫了外套刷牙,把煙味兒消了,才到床上把阮洛小心摟進懷裡:“抱歉崽崽,看來這趟塞壬島之行,沒那麼順利。”

他吻了吻阮洛眉心:“但不怕,老公在,老公會保護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