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我在(1 / 1)

顧導正心事重重地盯著樹上的琉璃燈,一口雪茄剛悶進嘴裡,就被一隻不知從哪兒伸來的手拍在肩上,拍的他一口煙嗆進肺裡,咳的臉紅脖子粗。

顧導殺氣騰騰扭過頭,忽然愣住:“盛總,哪陣風把你吹來了?”

盛季修一手插著口袋,一手奪過顧導手裡的雪茄。

在顧導匪夷所思的眼神裡,丟到腳下,輕輕碾了個粉碎。

盛季修嘲弄地看了顧導一眼,嗤笑道:“顧璟,我跟你開門見山。你敢染指阮洛,我弄死你。”

顧璟掏了掏耳朵:“什麼東西?你在說什麼東西?”

盛季修從口袋掏出一枚白金指虎,套在手指上擺弄:“傅瑜那種假清高,向來對旁人沒興趣,想來也沒挖掘過你的背景,不知道你出道前名聲有多臭。所以……那麼個狠人,竟然沒有當場讓你斷隻腿,以至於隻是輕易打發你了事。但我,卻是知道你的。”

顧璟一頭霧水:“盛總,你在說什麼?”

盛季修身高一米八,不似傅瑜那樣沉穩內斂。

他囂張跋扈的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劍,眉宇間全是痞劣無賴。站在顧璟面前,用指虎頂頂住了顧璟的喉結。

給了顧璟很大的壓力。

盛季修道:“你二十五歲那年,為了拍攝你的出道作《怒海》,逼迫你的一名男配親手殺死活生生的動物。台前台後,共計三十三條生命。在拍攝現場眾目睽睽之下,逼他虐貓、虐狗,把自己虐到發狂。而你做這些,隻是為了刺激他的精神狀態,使他更符合你心裡‘嗜殺暴虐’的反派氣質。”

盛季修眼神澄亮地看著顧璟笑:“你的《怒海》是靠什麼成名的?靠的就是那位最佳配角。後來他怎樣了?他聲名鵲起之後沒多久,就因為發作了躁鬱症,自殺了。”

顧璟環顧左右,抓住盛季修的袖子:“盛總,彆胡說!他自己自殺的管我什麼事?我該給他的片酬一分沒少。”

盛季修冷笑:“不關你的事?他在拍攝那部影片之前,是個陽光少年,是拍攝之後,才不會笑的。”

顧璟倒抽了一口涼氣:“盛總,說吧,你跟我說這些,想要做什麼?”

盛季修把指虎往前一推,在顧璟脖頸上劃開一道血痕。

就在顧璟要喊救命的時候,盛季修一把捂住了顧璟的嘴:“你有個女兒叫顧清清,十三歲,在K市知書堂私立學校上學。對吧?”

顧璟的瞳孔縮了起來:“盛總,彆亂來!您什麼身價,我什麼身價,為我犯法犯不著!”

盛季修湊近顧璟,一字一句道:“你特麼動到我的獵物了,該死的老東西。”

顧璟不是傻的,當即察覺到一絲不對來,他喉結滑了一下:“但阮洛是,是傅,傅……”

盛季修冷笑:“他從前是誰的不重要,讓我遇到了活的,以後就是我的。”

顧璟的冷汗一下子就下來了:“豪門的生活好難懂,但容我解釋一句,我沒有染指阮洛的心思,也不

會逼他做什麼,

傅總在前我也不敢啊,

就是想好好拍個戲。”

盛季修嗤笑一聲:“你找阮洛,我保證你能拍你媽個逼。你為了拍戲,我為了獵物,不如咱們各退一步,做個交易。我知道你拍戲求精,一個男二已經找了半年人選,就因為找不到遲遲不開拍。其實我手裡就有幾個模樣像了阮洛四五分的人,我可以都推給你自己選。實不相瞞,這些都是我過往的情人,巴不得攀上大款一夜暴富。有戲拍,絕對會接。”

顧璟擦了擦汗:“模樣像,終究隻是像。氣質呢?”

盛季修冷笑:“氣質,氣質我找專業團隊給你培養。”

顧璟咬著牙:“如果我說不呢?”

盛季修眯起眼:“說不老子就宰了你女兒,你不怕死,難道也不怕你女兒年少夭折?”

顧璟氣急敗壞。

盛季修用指虎在顧璟脖子上刮了刮:“如果你答應。我會給你讚助。你這幾十年來都在吃老本,坐吃山空了吧,一部劇比一部劇的服化道寒磣。經費不足了?你這麼精益求精,不想給自己的戲用最好的服化道,最好的特效?”

顧璟喉結動了動:“多少錢。”

盛季修附在顧璟耳邊道:“五千萬。”

盛季修用手背輕輕地扇著顧璟的耳光:“五千萬,外加一個和阮洛五分相像、一定能讓你滿意的演員。就問你,心動不心動?”

顧璟眼睛都發出青光了,根本不用權衡,直接咽著口水:“心動!”

盛季修嗤笑一聲:“真是個狗東西。今夜我就讓人擬協議,簽約後直接給你撥下收款兩千五百萬。等我忙完這段時間,就帶你去看看人。”

顧璟也不顧指虎就抵在脖子上,連連點頭:“好,一言為定!”

盛季修不再說話,眼光透過花園裡高高的水晶落地窗,又穿過來來往往的人海,而後,捕捉到了傅瑜和阮洛所在的方向。

他丟開顧璟,朝那個方向走了過去。

*

一整個夜,阮洛都沉浸在水晶燈綺麗的夢境裡。

偶爾才會看看傅瑜。

阮洛發現傅瑜拍了很多水晶燈的照片,就拽著傅瑜的胳膊:“你也很喜歡水晶燈麼?”

傅瑜低頭看他,淡笑道:“喜歡。”

阮洛不知道的是,傅瑜拍的照不是為了存著自己看。

他直接發給了紀管家。

紀管家:“是的,立刻安排起來。但這些款式市面上不常見到。”

傅瑜:“找不到就定做。也可以發散思維,設計新款。隻要夠閃。”

紀管家心裡對這個“隻要夠閃”挺無語的。

但他兢兢業業地道:“好的,立刻安排起來!”

傅瑜:“返程時間延後,這兩天我有新計劃,還得去一趟維也納。你有足夠的時間準備。”

紀管家:“是!”

傅瑜:“我在蘇黎世拍了許多彩寶,你收到後全部拆封,放在阮洛房間。”

紀管家:“是!”

傅瑜:“這幾天,還會有架施坦威黑檀限量大三角送達莊園。你把它放在二樓從前放琴的地方。”

紀管家:“就是鋼琴區複原的意思麼?”

傅瑜:“是。在琴區種上玫瑰,琴桌上每天各色玫瑰插滿。”

紀管家:“琴,已經買了麼?”

傅瑜:“托朋友買了,正在琴身上做碎鑽定製。這兩天就到了。”

紀管家:“其實……其實之前您讓我燒的那架鋼琴,我還沒燒,實在是太貴重了,我,我把它放在家丁樓地下室的倉庫了。要不您退了,我把它再放回去?”

傅瑜:“?”

紀管家:“對不起,我知道我應該聽您的。但是在我被派給您之前,您的父親叮囑過我……在某些事情上可以有自己的判斷,如果實在拿不準可以請教他。我……我那次沒拿準,請教了他老人家。”

傅瑜:“下不為例,他是我父親沒錯,但傅家的現任家主,是我。琴不退,原先那架老琴,就放在你們家丁樓玩吧。”

紀管家:“是!”

在離開城堡,回酒店的路上,阮洛發現傅瑜有些鬱悶地在捏眉心。

阮洛小聲問:“傅瑜,你累了麼?”

傅瑜低頭,對他輕笑:“不累。”

但阮洛體貼又善解人意。

傅瑜說不累,可阮洛到了酒店還是老老實實直接洗漱上床了。

輪到傅瑜洗漱出來,就看見阮洛已經裹著自己的小被子,端端正正地睡在床側了,乖的讓傅瑜心頭酸軟。

傅瑜躺下,隔著被子把阮洛往床裡邊攬了攬:“兩米的床,睡那麼靠邊,半夜掉下床怎麼辦?”

阮洛在昏暗的燈下看著傅瑜,任由他把自己往身邊攬。

阮洛乖乖躺床上,沒有像平時那麼翻來覆去,傅瑜就覺得阮洛應當也是困了。就輕聲道:“睡吧。”

可是睡了會兒,阮洛忽然小聲輕喚:“傅瑜……”

傅瑜:“我在。”

阮洛聲音又軟又輕:“謝謝你。你給我花了那麼多錢。”

傅瑜失笑:“不客氣。我花的開心。”

阮洛想到了什麼,忽然又喊了一聲“傅瑜”。

傅瑜:“嗯。”

阮洛輕聲道:“你是不是看見,顧導給我塞名片了。我覺得,你看見了。”

傅瑜愣了半秒,沉聲道:“我看見了。”

阮洛借著昏昧的燈光,抬起頭看著傅瑜的眼睛:“那你怎麼不問我。我背著你收了彆人的名片,你,不生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