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瑜說：“算一個獎勵。”
阮洛軟著手臂推傅瑜：“這算什麼獎勵。”
傅瑜捉住阮洛的手指吻了吻：“算我的獎勵。”
阮洛耳根熱熱地,他掙了下，沒掙開，就任由傅瑜抓著了。
這種臉熱心跳的感覺,對阮洛來說很陌生。
就像他觸摸到鋼琴時,莫名脈衝的情緒,是他難以自製的。
阮洛心事重重地想——
算什麼呢。
傅瑜沒有說清楚。
是他沒聽懂,還是不想說清楚。
那……還要刨根問底，追到答案麼？
阮洛懨懨地道：“那我的獎勵呢。”
說著，感覺傅瑜把他整個人抱坐起來，把他靠在床頭。
阮洛目光掃向傅瑜,對上傅瑜灼灼視線。
傅瑜用手臂把他箍在床頭，認真看了他很久,輕聲道：“昨天夜裡,舒服麼？”
阮洛扭過臉，沒有說話。
——舒服，很舒服，舒服的他迷迷糊糊,放鬆到睡了過去。
可他忽然不想搭理傅瑜。
他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為什麼前一秒還在開心著,後一秒，卻因為內心一個莫須有的懷疑,一下子落入低穀。
對任何事情都興致缺缺了。
傅瑜低頭，在阮洛唇角蜻蜓點水般啄了一下：“被追者不需要獎勵,追求者所做的任何都是對他們的朝貢。洛洛，昨天那樣，是我在追你。”
傅瑜低垂著眼，看著阮洛顫動的睫毛,像是一眼就能把這孩子所有的心事看穿。
他知道阮洛對於昨天的失控，正在感到不安。
傅瑜輕聲道：“洛洛……你所有的失控，都是對我的施舍。所以，彆有壓力，你隻是覺得我沒有那麼差，所以願意在偶爾的閒情逸致裡給我點機會。你開心時，願意被我親吻一下，是正常的；你不開心時，來打我一頓，也是正常的。你不必考慮你做的對不對……你所有當下正在做的事，隻要是能讓自己開心的，一切都是合理。”
阮洛心弦急烈地顫動。
他以為傅瑜故意含糊其辭，是不重視他懵懂的、小心翼翼的隱秘心思。
哪知道他錯了，傅瑜重視了，還把他抬的很高很高。
高到他們之間已經不對等了。
就像是傾瀉的天平，傅瑜壓低身段，把他自己放在天平的底端，卻把他高高地捧起。
阮洛睫毛顫了顫。
就聽傅瑜輕聲又道：“洛洛，彆怕，你可以隨心所欲，我不會讓你有後顧之憂。我保證，哪怕未來某一天……你後悔和我有過這麼一段關係，想離開我了……這些事也不會成為你的枷鎖。”
*
世紀拍賣是在蘇黎世“拉法爾第一城堡”裡開市的。
來參拍的人很多，無不都是國際上的精英名流。
幾l乎全部都是A級Alpha，像宋祈這樣的B
級Alpha也是少數。
身為頂級Alpha的傅瑜，在清一色的Alpha裡，更顯得灼人視線。簡直是獸王一般的存在。
阮洛被傅瑜攬著，在眾目睽睽之下，走進拍賣會場最好的區域。
周圍議論紛紛：
“天啊，是傅瑜！他身邊竟然有位omega！”
“竟然帶omega來這兒，這得多寵這個omega啊……”
阮洛有些不自在，落座的時候問傅瑜：“omega不能來這兒麼？”
這時季辰西和宋祈也已經準點到了，阮洛和傅瑜在第一排，季辰西和宋祈在第二排。
傅瑜還沒有說話，季辰西就先笑了：“這是個相當特彆的地方。尋常omega自己是不敢來的，但大多數的Alpha也沒那個膽子帶他們進來。”
阮洛小聲問：“為什麼？”
季辰西道：“一來是大老板的個人原因，不歡迎。二來，這種拍賣會，往往會持續八小時。前七個小時，拍賣的隻是一些頂奢而已……最後一小時，被人們稱作“八分之一時間”，這個時間段，拍賣的東西……”
傅瑜打斷季辰西：“我們不參與八分之一時間。季辰西，彆廢話。”
季辰西聳了聳肩：“反正這個地方魚龍混雜，omega在這裡不安全，鮮少有Alpha願意擔負起保護omega的責任。”
季辰西看了傅瑜一眼：“你沒發現，自打你進了這裡，傅瑜就把你盯的比他眼珠子還緊麼？像這種有信心無時無刻把omega保護好的Alpha不多，願意帶omega來這裡銷金的Alpha更少，這裡的東西，起拍價都夠大多數普通人吃香喝辣一輩子了。”
阮洛想了想，的確是的。
自從他進來城堡的範圍之後，傅瑜就對他很緊張。
甚至還把之前送給阮洛的運動手表親手從阮洛包裡翻出來，給不知道第幾l次忘戴的阮洛好好兒地戴上了。
拍賣很快進入正題。
琳琅滿目的寶貝簡直褫奪了阮洛全部的視線。
前半個小時的，雖然都頂頂漂亮，但阮洛隻是欣賞它們的美，並不想要。
但是從半小時之後開始，拍賣的都是一件一件國寶級彆的彩鑽、彩寶精致點綴而成的香爐、擺件等……
阮洛對這些閃閃發光的東西沒有免疫力。
可哪怕他都極力掩飾自己想要了，傅瑜竟然出一件，給他拍一件！
彆人競價都是三位數到五位數的加價，傅瑜加價，一加就是十萬。
知道的，覺得他純粹財大氣粗懶得跟競價者周旋。
不知道的，還當這裡在開設什麼賣給傅瑜的專場呢。
阮洛心疼錢，小聲央求傅瑜不要拍了都沒用。
傅瑜這邊，其實都沒有怎麼關注拍賣。
他隻是知道阮洛喜歡閃閃發光的東西，他難得有喜歡的東西，傅瑜就想給他點好的，多給一點，再多給一點，最
好一個下午全部都是阮洛喜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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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手機上。
他和季辰西、宋祈在拍賣會打照面的時候，季辰西用拳頭控訴了傅瑜，說他莫名其妙就拉黑人，真不禮貌。
宋祈也隨聲附和。
此時傅瑜已經續上了斷掉的那一吻，不再擔心被打擾了。
就先把宋祈從黑名單放出來，接著才放季辰西的。
拍賣現場司儀的聲音震天，何況阮洛也在，三人不方便聊天，就紛紛給傅瑜私發起了信息。
季辰西的信息無非是炫耀，炫耀自己又撩了幾l個妹，短時間又睡了幾l個omega。
傅瑜沒有興趣，他的注意力放在宋祈那裡。
宋祈：[圖片]
宋祈：老板，你看這是什麼。
傅瑜：阮洛百天存念？
傅瑜：……是那個婦人？
宋祈：對。
宋祈在信息裡，把自己的所見所聞，全部告訴了傅瑜。
傅瑜：記得她的地址麼？
宋祈：記得。
傅瑜：發給我。
傅瑜眯起眼睛，心裡湧起古怪的感覺。
傅瑜直接給王特助發信息：你確定給我發的阮洛資料，沒有遺漏？
王特助秒回：我能查到的，都記錄了！
傅瑜：我在資料上，沒看過阮洛生母的詳細信息。
王特助繼續秒回：您說的是這個，關於阮先生的生母，當時我和李秘書調查的時候沒有對其進行著重分析。我們把注意力放在阮先生本人、以及阮先生接觸較多的人和事上。針對阮先生的生母沒有進行詳細調查，是因阮先生的生母，在阮先生出生後，就淡出阮先生世界，沒有再出現過了。
傅瑜：我記得，資料上提過一句。說是阮洛生母在阮洛出生後，就丟下孩子跟人跑了。
王特助：嗯嗯嗯，就是這樣！
傅瑜：告訴我這個消息的來源。
王特助：是傳聞。阮家附近的人都是那麼說的。
傅瑜眼神暗沉的不像話。
根據季辰西告訴他的那些親眼所見的信息，那婦人如果真是阮洛的親生母親，那麼她根本就不像是一個會拋棄孩子的人。
傅瑜的心幾l乎是被無形的手指攥住了的。
——倘若那個婦女，真的是阮洛的生母，那麼她肯收藏阮洛的百天存念，寧肯自己穿破爛衣服，也要把孩子每一歲該穿的衣服一件不落地買來收拾好……
她心裡必然是對這個孩子懷有真情實意的。
傅瑜的心酸軟的不像話，等阮洛解離症好了……
他崩塌的世界裡，不但有了爺爺，還有了媽媽，那麼，那時候的阮洛，一定不會再覺得自己是一座孤島了吧？
會有那麼多，鮮活的，對他好的人啊……
傅瑜給王特助下指示：我要單獨一份阮洛生母的資料。
王特助：是，這就著手！[小狗點頭]
拍賣會的寶物琳琅滿目，光怪陸離。
傅瑜把拍賣會上，所有閃閃發光的寶貝全都收了。
在八分之一時間開始的時候，擁著阮洛，帶著眾人離開。
雖然拍到了寶貝，但蘇黎世之行到此仍沒有畫上句點。在夜間九點的時候，辦方在城堡還有一場“世紀酒會沙龍”。
阮洛本來對這些沒興趣，但是看邀請函上說，到時候會有水晶燈展覽。
就拽著傅瑜的袖子，小聲嚷著想看。
傅瑜想都沒想，直接答應了他。
拍賣會的寶貝，是由辦方直接發給指定地址的，所以阮洛不能第一時間觸摸到他們，要等回國之後才行。
他跟著傅瑜在蘇黎世的河畔逛到夜裡九點鐘，一路上在油畫街上，又看著傅瑜買了一堆油畫。
有那麼一瞬間，阮洛竟然喜歡上了傅瑜給他無下限買買買的感覺。
直到八點半的時候，季辰西發來催促消息：“沙龍沙龍！你們人呢？”
傅瑜才站在河畔，給阮洛緊了緊風衣，帶著他折返城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