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白小九等人解除翡玉牌的過程進行的非常順利,每個人耗費的時間不到半小時。
四號、十號幾個都經曆過博士嚴苛的訓練,扛痛的本事極佳,因為提前做足了心理準備,所以除了精神力泉徹底粉碎那會兒慘叫了幾聲之外,基本沒折騰出什麼大動靜。
狀態逐漸穩定下來後,全老老實實跟著調查員返回蟲族調查處,沒玩抵死不從那一套。
倒是白小九,精神力泉修複之前耐力堪比‘忍者神龜’,修複之後開始哼哼唧唧,撈了九尾狐到懷裡使勁兒薅。
小狐狸苦不堪言,又礙於他的淫威不敢逃跑,狐狸耳朵向耷拉成了飛機耳,後悔沒有和朏朏一起守著外面的黑色漩渦。
時見夏覺得白小九是最近日子過得太舒坦,這會兒在無病呻/吟,敷衍著安慰了兩句後,把他丟給公冶既望收拾了。
公冶既望對於該怎麼給白小九順毛這件事已經得心應手,輕輕鬆鬆解救出陷入魔掌的九尾狐。
小狐狸蹦噠到蹲坐在地上的白虎背上,又乖又軟蹭了它兩下,然後飛快溜出去找朏朏了。
這兩小隻互相嫌棄的時候,揮起爪子就是一陣‘你死我活’的掉毛行動,好的時候又能相親相愛湊到一塊兒,進行彆人看不懂的無障礙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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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到為爸爸解除翡玉牌的時候,時見夏來回數了好幾遍準備好的空間手環,整整十個。
但這十個的分量可不是之前在蟲族調查處黎助理拿來的那十個能比的,裡面裝的全是前段時間在首都星老元帥給她的S級和SS級蟲晶。
鑒於爸爸在白蒲星展露出來的實力有超凡二階,甚至接近超凡三階,時見夏特地挑出SS級蟲晶,還確認了第四星核的力量能否被《山海經》抽取。
做足了萬全的準備,她才拿出公冶既望交給她的一號翡玉牌。
爸爸擬態崩毀,絕大多數時間躺在治療艙裡,博士依舊願意留出一塊翡玉牌給他,大抵是以防某天和她翻臉,悄悄借體重生到爸爸身上,用父親的名義控製她。
若非天辰星的變故打亂了博士的計劃,時見夏做夢都猜不到他還有這麼令人防不勝防的手段。
透過隔離匣輕輕摩挲了一下翡玉牌,時見夏長長呼出一口氣。
成敗在此一舉!
她啟動隔離匣的自毀功能,無比熟悉的碎裂過程呈現在眼底。
時見夏無心觀察翡玉牌的碎裂情況,第一時間看向躺在治療艙裡的夏元霽。
守在旁邊的莊明月、雷辛等人也吊起了心,雲上軍團和蟲族調查處擁有高等級治療擬態的能力者也等待在側,以備需要的時候及時參與治療。
處於昏迷中的夏元霽似有所覺,面上的寧靜平和消失,眉頭微微蹙了起來,身體肌肉也在疼痛的作用下小弧度顫抖。
時見夏緊張到幾乎不敢呼吸,公冶既望和白小九一左一右站在她身邊,無聲地予以支持。
空間手環裡的S級和
SS級蟲晶迅速消耗,不過短短五分鐘便空了一半,夏元霽的狀態未有好轉。
負責觀察他精神力泉的調查員低聲道:“你和他的等級差距過大,這樣下去會很危險。”
時見夏垂在身側的拳頭一下握緊了,額前也不知在何時冒出了一層薄汗,她冷靜地點點頭,從空間手環裡取出第四星核。
爸爸在博士的實驗改造下覺醒了青龍擬態,和公冶既望一樣能夠吸收星核的力量。
時見夏將第四星核放到《山海經》展開的書頁上,受她意誌支配的《山海經》托舉著第四星核,自然而然抽取裡面的力量。
第四星核表面的碧綠色星芒受到《山海經》的力量牽引,猶如夏日點點螢火,高速旋轉著飛向治療艙內的夏元霽。
星芒沒入夏元霽的眉心,正在重複破碎、修複這兩個過程的精神力泉由內而外被星核的力量包裹,勢均力敵的拔河比賽立即向修複一方倒去。
淺淺的綠光籠罩著夏元霽全身,他緊皺起的眉頭緩緩鬆開了,破碎的精神力泉逐漸恢複如初。
所有關注這一幕的人不著痕跡鬆了口氣,又有人悄悄把打量的目光放到《山海經》與正在被抽取力量的第四星核上。
可還沒多看兩眼,便感覺有道視線落在自己身上,條件反射看過去,恰巧對上公冶既望似笑非笑的目光。
明明他那樣年輕,還是個沒畢業的軍校生,這一眼蘊含的警告之意卻生生讓那人打了個寒噤,連忙低眉垂眼。
莊明月注意到公冶既望突然冷下來的眼神,順勢看過來便見手底下的人心虛低頭,當即皺起眉。
她不輕不重笑了聲,直接警告道:“今天這裡發生的事情,誰要是敢泄露出去半分,彆怪我不顧念昔日情面!”
力量會滋生出野心,寶藏會使人貪婪,《山海經》如此強大,星核的力量更是連頂尖超凡二階強者破碎的精神力泉都能修複,即便時見夏背後站著老元帥,也抵擋不了心懷不軌之人的圖謀。
沉浸在星核強大力量中的其餘調查員猝不及防聽到她的話,個個精神一震,迅速反應過來有人動了不該動的念頭,當即緊了緊頭皮。
能出現在這裡的調查員全是莊明月的心腹,誰都不想在她面前失了寵幸,一時間齊齊應是。
時見夏無暇顧及這些,白小九微皺了下眉,很討厭勾心鬥角,卻也知道自己在這種場合不好說話,隻暗中記下在場所有人的面孔,尤其是那些表露出心虛神情的。
公冶既望知道莊明月想和時見夏交好,這時候當場警告,不僅是在面子上賣個好,還是告誡手底下的人,時見夏他們惹不起,彆稀裡糊塗乾了蠢事。
他從容大氣地對莊明月點了點頭,把自己的立場擺得明明白白,倒是讓莊明月好一陣無語。
天辰星事件之前,這位星穹軍校的天之驕子還是她手底下的得力乾將,這才多久就完全倒戈向時見夏?
無語歸無語,莊明月倒也沒覺得有什麼。
窈窕淑女君子好
逑,年輕人偏向愛慕者也沒什麼,就是可惜了這麼一帥氣又能乾的小夥日後不能專心致誌給她乾活了。
腹誹間,環繞在夏元霽周身高速旋轉的星芒漸漸停了下來,他的眉宇徹底舒展開,一股生生不息的力量陡然從治療艙中迸發!
低沉的龍吟響徹在每個人耳畔,青色的虛影飛馳而出,在眾人震驚的視線中緩緩繞於時見夏的肩頭。
觸感溫潤的龍須貼了貼她的面頰,銳利的龍爪微微曲起,輕輕搭在她的肩上。
是一條縮小版的青龍!
粗略一看隻有兩米多長,卻威風凜凜叫人不敢直視。
唯有蹲坐在公冶既望身後的白虎高昂起腦袋,發出陣陣虎嘯。
青龍扭過腦袋,對上白虎黃澄澄的雙目。
大白老虎本能的準備再次咆哮,公冶既望眼疾手快,左手抵著它的下顎,右手蓋向它的鼻頭,硬生生把還未出口的虎嘯憋回了白虎喉嚨裡。
場面過於滑稽,白虎完全懵住了。
處於震驚中的白小九反應過來後,沒忍住噗嗤笑出了聲,可笑沒兩聲就對上了青龍紅色的雙瞳。
他條件反射捂住嘴巴,眨巴了兩下眼睛,乖乖打招呼道:“翡壹大人,好久不見,我是小九,您還記得我嗎?”
在場聯邦的打工人們:“……”
彼岸花都涼透了,還喊什麼翡壹大人?
青龍昂了下腦袋以作回應,再看地上蹲著的大白老虎,不等它更仔細打量就被時見夏摟住了龍脖子,聽她驚喜道:“爸爸!”
聲音脆脆的,完全壓不住興奮。
青龍立刻把無關緊要的事情拋之腦後,歪過腦袋小弧度蹭了蹭她的面頰。
時見夏喜極而泣,明明有一堆想說的話,到了這時候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麼,隻顧摟著青龍脖子掉眼淚。
細長的龍須輕輕飄動,卷過一顆淚珠,青龍發出一陣低吟,似乎在讓她不要哭。
公冶既望給目露委屈的大白老虎比了個‘你乖’的手勢,得它點頭後才收了手。
他手忙腳亂取出手帕遞到時見夏面前,本來想直接幫她擦,但注意到青龍瞥過來的視線,隻好規規矩矩保持著遞手帕的姿勢,不敢有任何多餘的動作。
時見夏破涕為笑,剛要伸手去接,青龍已經揮起爪子拿過了手帕,動作輕柔的替她拭去眼下的淚水。
白小九在青龍看不見的角度,對公冶既望露出個幸災樂禍的笑容,傳遞出大概意思——
翡壹大人可不好惹,你自求多福。
公冶既望眨了下眼。
莊明月見此,帶著多餘的人退了出去,把空間留給他們。
時見夏微仰著頭,任由青龍給自己擦眼淚,像小時候受了委屈找爸爸撒嬌一樣。
青龍慈愛地看著她,眼神裡好像在說,“小花貓!”
蹲坐在地上被迫閉嘴的大白老虎瞅瞅青龍,再瞅瞅時見夏,似有所感般甩了下長尾巴,趁著公冶既望沒有注意,湊到時見夏腳邊,自然又親昵地蹭了蹭她的腰。
公冶既望:“!!!”
天不怕地不怕如白小九第一次對他投去敬佩的目光。
青龍緩緩低下腦袋,看向地上那隻從它出現就嗷吼嗷吼跟他較勁兒的大白老虎。
剛準備把白虎拽回來的公冶既望默默收回了手,並悄無聲息往旁邊退了一步,試圖以這樣的方式與蹲坐在時見夏腳邊的蠢虎劃清界限。
蠢虎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昂起腦袋與青龍對視。
出於本能,它想發出虎嘯以示威嚴,又惦記著公冶既望剛才給它打的手勢,便強行忍住了挑釁的念頭,趴窩進時見夏懷裡尋求安慰。
公冶既望:“……”
他深刻的認識到,擬態意識過於獨立是件麻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