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號毫無反抗之力,眼睛瞪得溜圓,卻隻能被公冶既望扛上星際飛船,如果這時候他能說話的話,應該會像連珠炮一樣輸出。
等那股龐大而恐怖的威壓消失,公冶既望和九號已經走出了時見夏的視線範圍之內。
她抬手壓了下被公冶既望的氣息撫過的耳側。
似乎比平時的溫度高一些。
意識到這一點,時見夏用力捂了下臉,在溫秋秋吃驚的目光中,故作淡定往外走去,仿佛隻要她不臉紅,彆人就猜不到她現在的情緒。
溫秋秋雖然升起了一點點八卦之心,但時見夏明顯沒有多說的意思,便按捺住了心頭的好奇,快步跟在她身後往外走。
坐上懸浮車,時見夏耳後的熱度稍稍緩解了些,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剛才的情況不太對勁。
突然降臨的恐怖力量來自於誰?那枚毫無征兆出現的海螺似乎是用於傳訊的,是某種特殊的擬態嗎?
公冶既望當時那麼著急緊張,是不是發生了什麼糟糕的事情?
時見夏摸向手腕上的智腦,想給公冶既望發去通訊,問問他需不需要幫助,虛擬屏幕展開,她手上的動作卻停住了。
她自己一大堆爛攤子沒有解決,又如何能為公冶既望提供幫助?
猶豫到最後,她還是給公冶既望發了條消息。
【家有毛茸茸:有需要的話,你可以聯係我】
約莫是星際飛船已經起飛了,時見夏等了好幾分鐘也沒等到回複。
她關掉智腦,把朏朏從《山海經》裡撈出來,輕輕拍了一下它的小屁股。
大胖崽茫然地抬起頭,不知自己怎麼突然受罰。
時見夏小聲訓斥,“吃裡扒外的臭崽!”
朏朏:“……喵?”
它委屈死了,不明白自己什麼時候吃裡扒外,還從乖崽變成了臭崽。
對上大胖崽泫然欲泣的小眼神,時見夏默了默。
吃裡扒外形容起來好像不太確切,這小壞蛋沒少接受公冶既望的賄賂,還是她默許的。
時見夏心虛地清了清嗓子,“誇你呢!”
朏朏狐疑地喵了聲。
不等它給出更強烈的質疑,時見夏趕緊把它團吧團吧摟懷裡了,還順著它背上的毛道:“趕緊睡覺,彆一天到晚喵喵喵,哪隻崽像你這樣吵吵鬨鬨?”
溫秋秋:“……”
-
時見夏不想讓溫秋秋參與玉桂小鎮奪取星核的事情,畢竟僅是聽莊明月的描述,她便覺得那個神秘的鮫人族不好打交道,此行的風險很高,和去天穹星完全不同。
可溫秋秋很敏銳,聽到她說之後還要離開南藤星一段時間,立即表示想跟著她一起去,說她的擬態很有用,關鍵時刻指不定能派上用場。
七彩玉腰的隱身能力的確得天獨厚,不僅是身形,連氣息也能隱藏,關鍵是精神力感知不到,隻有實質的東西觸碰到隱身後的人,才能察覺不對
。
時見夏仔細考慮過後,認真向溫秋秋強調了這次行動的危險程度?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溫秋秋依舊沒有改變想法,於是同意她跟隨自己一同前往天辰星。
面對強大到幾乎不可能戰勝的對手,正常手段拿不到星核,或許她可以考慮當一回妙手空空,兵不血刃的解決問題。
於是,兩人沒有回南藤軍校,而是去了擬協宿舍,做最後的準備。
幾天沒聯係,時見夏想問問莊明月那邊準備的怎麼樣了,鮫人族給出了什麼反應,順便看看能不能從她那裡獲得更有價值的信息和資料。
抵達小區門口的時候,時見夏感知到了不少隱晦窺探的視線,應該是之前盯她的那些人。
時見夏不怕被他們繼續盯著,帶著溫秋秋,大搖大擺進了小區。
不過她能料想到,自己這次突然消失好幾天,肯定會引得各方勢力多加揣測,尤其是作為蝶面人另一個目擊者的公冶既望也不見蹤影。
家裡還和時見夏離開前一樣乾淨整潔,陽台的落地窗半開著,家庭機器人每天都會把它打開通風。
一進門,朏朏就從她懷裡蹦噠到地上,《山海經》也飛出了精神力泉,九尾狐等崽子下餃子似的爭相滾出來,在房間和客廳裡這裡鑽那裡鑽。
不到十分鐘,一大堆微型攝像頭被它們滾了出來,每個隻有針尖大,放在一起卻能裝滿巴掌大的收納盒。
時見夏端著這些微型攝像頭,饒有興致地晃了晃,聽到清脆的嘩啦聲,還故意把臉湊近,大聲道:“你們有偷窺癖嗎?在我家裡裝這麼多攝像頭?”
正因為微型攝像頭全部被找出而有些慌亂的監視者:“……”
時見夏把整盒微型攝像頭丟到桌子上,朏朏跳上去,抬起左邊的前肢墊墊,泰山壓頂般踩了進去。
哢嚓哢嚓聲接連響起,像一曲清脆悅耳的小調,所有微型攝像頭在它的踩踏之下變成了一攤細碎的粉末。
溫秋秋順手摸了下朏朏脊背上柔軟的毛發,在它傲然地抬起前肢後,把一整盒粉身碎骨的微型攝像頭倒進了衛生間的馬桶裡。
咕嚕咕嚕地抽水聲從衛生間裡傳出。
朏朏踩著貓步抬頭挺胸去陽台走了一圈,確定360度無死角曬出了自己肉乎乎的身材,才慢悠悠跳回地上,鑽進客廳的沙發裡,揣起前肢墊墊窩了下來。
位於小區各處準備大展拳腳的監視者盯著智腦上宿舍外部監控反饋過來的陽台畫面,眼睜睜看著那隻白團團高貴冷豔地投來不屑的一瞥,個個冷汗淋漓,不知道該怎麼向上彙報中途破產的計劃。
有崽子們排查危險,時見夏完全不用擔心家裡還存在不該有的東西,但她挺膈應陌生人在自己家裡來來去去,並且有可能東翻西滾,於是讓家庭機器人進行了一次大掃除。
有些愛湊熱鬨的崽子也跟著幫忙,不消半天,整套房子煥然一新。
溫秋秋和坐著《山海經》四處亂飄的九尾狐把最後一塊床單晾起來。
她抬手壓著前額,望
了望亮騰騰的天際,唇角微微上揚。
時見夏端著杯熱茶遞到她面前,“歇一歇,這些事情有家庭機器人做,你不必親力親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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懶惰如她,從來不參與家務勞動,偶爾做一次飯,也是因為思考問題的時候,習慣手頭有事情做。
溫秋秋喝了口茶,將被風撩起的發絲往耳後彆了彆,輕聲說道:“我爸爸媽媽還沒有過世的時候,經常帶著我和我弟弟在家裡大掃除。”
她原本生活在一個很幸福的家庭裡,卻因為覺醒了紫瓊燈籠為擬態被五號盯上,由此家破人亡,還成了彼岸花的實驗體。
倘若不是時見夏救她出來,她這時候或許還被困在某個實驗室裡,又或許成了被博士控製的棋子,哪能像現在這樣,自由地呼吸新鮮空氣,也不需要擔憂弟弟的治療問題。
不等時見夏說話,溫秋秋轉移話題八卦道:“你什麼時候和公冶既望那麼熟了?”
時見夏本來還想安慰她,話已經到了嘴邊,又被她這句話噎了回去,含含糊糊道:“什麼熟不熟的?”
溫秋秋盯著她,雙眼亮晶晶的,“我可都看見了,校慶那天,你領著他玩了一個下午,怎麼不見你領著其他人玩?”
時見夏:“……”
她清咳一聲,故作淡定道:“這不是碰巧遇上了嗎?其他人也沒喊我帶著他們逛校慶。”
溫秋秋難得見她這麼不知道該把手腳往哪裡放的不自在,忍著笑乖乖噢了聲,“那好吧。”
語氣聽著像八卦未遂,尾調裡還帶了點小小的遺憾。
時見夏生怕她再問,立即指了指客廳的方向,轉移話題道:“朏朏那隻小胖崽好像在找你,你趕緊去看看它又要來什麼事?”
溫秋秋的唇角持續上揚,沒有揭破她又拿朏朏頂包的小心思,從善如流回了客廳。
時見夏小呼出一口氣,深覺溫秋秋是和元淮、君小亦兩個八卦主義者待久了,也變得八卦起來。
她趕緊把手裡捧著的熱茶喝完,溜回房間去找莊明月。
智腦剛展開,《山海經》傳來異動,以前兩三個月都不見得能收到一則消息的翡玉牌又飛了出來。
這次不是誰給她發來通訊,而是與她從沒有過交集且隻存在於傳聞中的二號發來了一份文件,文件名稱簡單直白——
【鮫人族相關信息】
除此之外,兩人的對話框內沒有任何多餘的文字。
時見夏有點想問對方,這份文件是不是博士要她發過來的,想了想還是作罷,隻回了‘謝謝’兩個字。
豈料,對話框上方顯示正在輸入中。
下一秒,二號給她發了個‘不用謝’的表情包,表情包十分可愛,是星際時代非常受歡迎的某種萌寵。
時見夏頗為意外對方的反應,腦海中朦朦朧朧浮現出一個女人的背影,但因為記憶不全,看不清背影的體貌特征,隻隱約能辨彆出對方有一頭微卷的及腰長發。
她就是二號嗎?
時見夏收了收心神,點開文件。
文件內容條理清晰,沒有一句多餘的廢話,全是重點。
第一,關於玉桂節。
玉桂節是天辰星為了拉動當地旅遊業搞出來的噱頭,玉桂小鎮也因此成為當地極有名的景區。
但玉桂節的確存在於鮫人族,隻不過他們並不將其稱為玉桂節,而是‘海神節’。
如莊明月所言,鮫人族出生便擁有相當於五級能力者的戰鬥力,可他們成年卻不是像人類一樣抵達一定的年歲就行,而是要在海神節上經曆星辰潮汐的洗禮。
在海神節這天,天辰星的兩輪明月會交彙在一條線上,星辰之力噴湧擴張形成星辰潮汐,未成年的鮫人將從深海之下浮出海面,完成他們的成人禮。
第二,鮫人族隻會有一位聖域強者,也就是他們的族長——海神。
鮫人族的力量是繼承性的,隻有上一任海神死去,才會誕生新一任海神,成為海神的鮫人必定成為聖域強者。
而現在,鮫人族的老族長已經走到了生命的儘頭,這個新老交替的過程,是鮫人族最虛弱的時候。
這點讓時見夏大感意外,在上次的談話中莊明月說過,聯邦資曆最老的聖域強者曾透露鮫人族極有可能擁有第二位聖域強者,連他都不敢在這件事情上下定論,二號是從哪裡得到的確切信息?
第三,繼任者接替海神之位,必須經曆海神節星辰潮汐的洗禮。
現任海神指定的繼承人因為多年前的一場戰鬥受了重傷,此時處於沉睡中,他未必能在這次海神節前醒來。
如此,海神之位的接替儀式無法順利進行,新的海神誕生將要等到下一次海神節,而天辰星雙月教會十年一次。
在此期間,鮫人族將像褪了殼的蝸牛,露出最柔軟的部位,任人宰割。
時見夏不自覺屏住了呼吸。
倘若二號給出的資料是真的,也難怪博士會特意挑選這個時間奪取存放在鮫人族手中的第五星核。
可她又是從哪裡弄來這麼機密的信息?
對比之下,手握蟲族調查處的莊明月簡直像個吃白飯的廢物。
正想著,她的智腦忽然傳來通訊提示音,通訊顯示是莊明月。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時見夏收起翡玉牌,接通通訊。
莊明月的影像出現在虛擬屏幕上,她看起來很疲憊,眼下有一層淡淡的黑眼圈,額前掉了幾縷燦金色的發絲,像是幾天沒睡上一場好覺了。
時見夏想到自己剛剛還在腹誹她吃白飯,頓時有些不好意思,來了個比較輕鬆的開場白,“莊處,你看起來好像很困?”
莊明月擺擺手,直言道:“鮫人族出事了。”
時見夏心頭一凜,當即問道:“出什麼事了?”
莊明月深吸一口氣,連珠炮似的,把事情最重要最核心的部分和盤托出。
“鮫人族棲息之所不遠處的海域裡出現了SS級蟲渦,還好發現的
早,深海魚群沒有被寄生多少,情況已經控製下來了。”
“那個蟲渦處於活躍期,鮫人族族長為了遏製從裡面出來的蟲族,耗費了不少力量設置結界。?[]?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我懷疑這個蟲渦的出現和彼岸花脫不了關係,即便鮫人族長是聖域強者,也沒有那麼多力量設置一個又一個結界,彼岸花如果想用這種辦法消耗鮫人族長的力量,之後一定還會再有蟲渦出現。”
“這件事的保密程度很高,鮫人族族長隻聯係了元首,應她的要求,此事並未告知七位元帥,蓐收不能動。”
“所以我們需要你現在馬上啟程前往天辰星,務必不能讓蟲族在天辰星大面積擴張,否則鮫人族完了,整個天辰星也要淪陷。”
還真是符合博士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做事風格。
天辰星是聯邦為數不多沒有被蟲族入侵的星球,曾有研究者前往調研,發現它所處的宇宙空間非常穩定,不容易形成類似空間裂縫的蟲渦。
如今,蟲渦堂而皇之的出現在鮫人族的棲息地附近,加之時見夏透露給莊明月的信息,幾乎可以斷定是彼岸花從中作梗。
能從內部打入鮫人族,拿到星核後再把鍋甩到彼岸花頭上,天底下沒有比這更好的機會了。
時見夏沒有猶豫,果斷應承了莊明月,直接帶著溫秋秋前往她安排好的星際港口。
等在星際港口的人令她頗為意外,不是莊明月最信任的黎助理,而是曾和她在水元星有過數面之緣且替她做過體檢的醫生。
好像姓……薑。
薑醫生穿了身普通的休閒服,長發盤成丸子頭,看到時見夏和溫秋秋,主動對她們笑了笑,“好久不見。”
溫秋秋被蟲族調查處帶走後,也是薑醫生負責檢查她的身體,三人互相認識。
時見夏和她打了個招呼,知道她能被莊明月派來,肯定是她的親信,直接跟著她上了星際飛船。
本來,她就打算在今天晚上前往天辰星,現在僅是提前了幾個小時。
星際飛船起飛前,時見夏展開智腦找到‘睡覺,不在’的對話框,裡面的內容還停留在她早上發去的那條消息,公冶既望沒有回複。
她不自覺蹙起眉。
到底發生了什麼,能讓公冶既望那麼從容的人過去十餘個小時未能抽出時間回複她的消息。
星際飛船的機器人客服提示她需要關閉智腦,她隻好收了收思緒,係上安全帶。
天辰星距離南藤星不遠,航行一小段距離再進行蟲洞躍遷,隻花費了不到三個小時。
星際飛船停泊。
時見夏等人走的是提前安排的特殊通道,隔著不算遠的距離,能聽到常規通道那邊傳來的喧鬨。
應鮫人族族長的要求,深海之下出現蟲渦的消息這會兒還被死死捂著,玉桂節的熱潮正在逐漸走向頂峰,乘坐星際飛船抵達天辰星的遊客越來越多。
如果時見夏進入深海之後,依舊無法控製住蟲渦蔓延,蟲族調查處將會立即聯
合天辰星政府組織民眾撤離,人這麼多,屆時肯定會出不小的亂子。
時見夏微微抿起唇。
博士和彼岸花真是聯邦的毒瘤。
她加快步伐往外走,前方是特殊通道的出口處,恰有另外一行人從另一條特殊通道裡出來,有輪椅轉動的聲音。
拐彎的刹那,處於不同通道中的兩方人照了個面。
坐在輪椅上的少年有著一頭銀色長發,他穿著簡簡單單的白襯衫,最上方的扣子解開了兩顆,露出白皙如瓷的鎖骨,下半身則蓋著一條薄薄的毛毯。
時見夏的視線落在他的臉上,幾乎在瞬間,瞳孔急速收縮。
九號?
少年和九號長得一模一樣,面色卻十分蒼白,像久病成疾的體弱之人,皮膚白到近乎透明,搭在輪椅上的雙手更是能看到微青的血管。
他不是九號。
察覺到她的注視,少年微微彎起唇,偏過頭露出一抹淺笑,“好久不見,夏夏。”
伴隨著他微啞的聲音,記憶片段猶如劈開重重烏雲的閃電,墜入時見夏的大腦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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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總是從外面撿垃圾回來?”博士冷冷地聲音響起。
他居高臨下看著躺在治療艙裡的小男孩,唇線繃成了不太高興的弧度。
“他是人,不是垃圾。”小時見夏用同樣冰冷的語調回應博士的話。
“被蟲族完全寄生,他不是垃圾是什麼?”博士反問。
小時見夏道:“你不是在研究寄生覺醒嗎?他可以成為你的實驗品。”
博士笑了,沒有再說要把小男孩丟出去的話。
他半蹲下來,與小時見夏平視,又抬手輕輕為她撥了下額前的發絲,“夏夏,你明明就知道,比起成為實驗體,他有更高的價值。”
“他是江文湛最疼愛的小孫子呢。”
小時見夏的眼睫顫了顫,萬千情緒終究化作一句冰冷的話,“救他。”
博士滿意地笑了,“你讓我救,我自然是要救的。”
畫面一轉,接上曾經浮現過的記憶碎片。
“你要能活著回來,我這輩子給你提鞋!”五號雙手抱胸站在透明實驗罐前,極具諷刺地看向她所在的方向。
“不要為自己的無能找借口,蠢貨!”她輕蔑地諷刺五號。
五號惱羞成怒,五指成爪抓向她,卻被一隻冷白修長的手掐住手腕,狠狠往旁邊一扭。
九號站在她身側,居高臨下看著被扭斷手腕後發出慘叫的五號,冷冷吐出兩個字,“廢物!”
五號嗬笑了聲,抬起未受傷的手壓在透明的實驗罐前,輕輕描摹漂浮在實驗罐裡的人的側臉,幽幽嘲諷道:“冒牌貨裝什麼相?”
刹那間,寒冰暴漲!
時見夏瞳孔收縮,不受控製向後退了一步,卻被一隻微涼的手拉住了手腕。
江九寒擔憂地看著她,“夏夏,你沒事吧?”
他的眼睛也是幽藍
色的,像藏於深海之下的一汪寒流,又如雪山之巔終年不化的堅冰,卻不同於九號的狂妄恣意,而是蘊著一抹軟軟的溫和。
九號不會用這樣的眼神看她。
江九寒。
九號。
冒牌貨。
當她一遍又一遍當著九號的面諷刺七十七號是冒牌貨的時候,說不喜歡有人和自己長著一張一模一樣的臉的時候,他……在想什麼?
時見夏下意識收回手。
她的動作太快太過果斷,江九寒愣了一下,有些無措地縮了縮手,似乎不明白自己怎麼突然被她討厭了。
很不一樣。
九號不會露出這樣的神情,他隻會憤怒地叫囂著‘你竟然敢躲?’,語調是上揚的,帶著他獨有的傲氣和不可一世。
他們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正如她和已經化作灰燼消失的七十七號。
偏巧此時,一抹饒有興致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身著黑色襯衫的男人雙手輕輕壓在輪椅背後,他的右手食指上戴著一枚碧綠色的菱形晶體,與左邊手腕上鑲嵌著淺綠寶石的腕表相得益彰。
時見夏視線上移。
銀質面具覆著男人的半張臉,四目相對的刹那,他微微偏了偏頭,用剛剛浮現的記憶碎片中同樣含笑的語調道:“夏夏,九寒已經完全清醒了,還覺醒了擬態,你高興嗎?”
啪嗒!
薑醫生一個手刀打在溫秋秋頸後,後者毫無防備,當場倒在地上。
時見夏轉身看向她,隻見她摘掉頭發上的皮筋,微卷的長發披肩而下,於腰際晃起淺淺的弧度。
“好久不見呀,小七七~”
二號撩過鬢邊的發絲彆在耳後,笑得花枝招展。
時見夏五指微蜷。
中計了!
她現在,要以蟲族調查處使者的名義,將博士帶進鮫人族的領地。!